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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的量词是一只-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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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伟大的祭司此时浑身发软; 但为了宣泄脾气还是努力地锤起枕头:“我不要!我不要!我不喜欢!我只想做能亲到你的——”
  薛先生正坐在床沿重换床上的枕头套; 闻言“哦”了一句。
  “凌凌; 如果你不喜欢; 就不要再把我垫好的毛巾踹走,去糟蹋枕头了。”
  家里真的没有这么多的备用枕套。
  沈凌:“……”
  她“嗷呜”一声,直接翻过身背对这混蛋,还向下缩了缩重新钻回被窝:“我讨厌你!”
  薛谨手里的动作顿了顿。
  ……倒不是伤心什么的,发生过这种事后,再如何他也能觉察到沈凌的一些真实情感——他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凌凌; 你还没有正式向我表过白。”
  而我已经向你表达了很多次喜欢。
  “我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我再也再也再也不要用那个讨厌的姿势!呸!”
  ……好吧; 这似乎不是一个诱导妻子表白的好时机。
  薛先生轻叹一声,把这件事暂时压在心底。
  他转而去哄猫:“凌凌,如果你再留痕迹,会被工作同事发现的。这种痕迹让同事看见不好,回来我再给你咬耳朵咬脖子; 你想咬多久咬多久; 好吗?”
  大抵是猫科动物本性,这姑娘牙口太好,格外喜欢咬咬挠挠,留下的痕迹还格外显眼。
  虽然她真正咬出血的倒只有他的手指(昨晚继食指后他的无名指也被咬破了); 但之前留在他脸上脖子上的那些痕迹,直到今天也才浅浅褪了一层。
  ……至于那些手臂后背上的抓痕,照样鲜明如初。
  想到这里,薛先生建议:“你该修剪一下指甲了,凌凌。”
  沈·原本一爪子可以撕裂钢板·原本牙齿可以咬穿一切·凌:“哼!”
  她至今都搞不懂,为何自己的爪子牙齿在薛谨面前都弱得和真正的猫一样。
  之前偶尔想想会感到好奇,现在这个时候想想,只有恼怒而已。
  ——如果那种事不能亲他抓他标记他,那她还是决定讨厌!
  见这姑娘生气的态度很坚决,薛先生只好咽回让她修剪指甲的提议,转而妥协:“好吧,明天清晨出差前我可能要涂点粉底遮,以后工作也……”
  被窝里的沈凌拔高声音:“你明天要出差?”
  哦豁。
  薛先生的眼神漂移了起来:“紧急出差……我也是刚刚接到通知……”
  “去多久?”
  “情况不太明朗,两三个月以上是肯定……”
  他才拿到一些基本资料,但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最麻烦的悬赏就是目标未知的悬赏,去到E国后可能还要花不少时间在实地考察和锁定目标上。
  这和那次指定地点指定对象的剿杀行动可不同。
  被窝拱了拱,金色的小卷毛又从里面探出来。
  薛谨的角度,只能看见她竖起的两只三角形小耳朵。
  “哼,好吧。那你走之前记得多炸几盒小黄鱼。不,多炸几锅小黄鱼给我,还要那种蒸的白白的桂花奶糕。”
  这话说完后,两只三角形的小耳朵就重新缩回了被窝。
  薛先生:???
  这反应有点过于平淡,以至于他错愕地眨了眨眼睛,等待对方的下文。
  可被窝里的妻子就这么不动了,半晌后,她踢了踢腿,把脸伸出被窝呼了口气,大大方方地又把身体转过来——双眼紧闭,呼吸匀净,这是已经睡着的模样。
  薛先生又茫然地等了半晌。
  等到沈凌把蜷起来的爪爪打开,展平,呈现出全然放松的四仰八叉睡姿。
  薛先生:……
  原以为她多少会表达点不开心,或者闹点脾气……
  他还以为“不能长时间陪在女孩身边度过初次的温存”是件挺过分的事呢。
  不,大概这的确是过分的事,只不过沈凌……不怎么在意?
  我离开没问题,炸好小黄鱼、蒸好小点心就行?
  就算发现这姑娘的确对我有点异性上的好感,但她的没心没肺还是……
  扎心。jpg
  “是,我知道了。”
  薛谨看着四仰八叉睡着的妻子,最终还是压下了过去捏她脸的冲动,转而替她掖了掖被子。
  接着,他重新拿过床下的工作资料,细细看起来。
  【傍晚】
  沈凌从几天前就一直在床上躺着,累了就睡睡完还累,下午洗漱完毕、被薛谨套好衣服下床时,才发现自己快把骨头睡散了。
  于是她走到客厅蹦了蹦,左右活动活动胳膊,还做了几个伸展运动,最终以挂在沙发靠背上向后仰为结尾。
  后仰时她小小闷哼了一声,发现自己现在腰的状况不适合做这种锻炼。
  但同样的——这姑娘在把克制刻进骨髓的猎人那儿没怎么吃苦头,腰腿只是感到酸软无力,没什么疼痛感。
  于是她懒得再直起腰了,就保持着下腰的姿势挂在沙发靠背上,垂在另一边的小腿一翘一翘得踢着玩,嘴里还哼着小调。
  旁边收拾行李箱的薛谨:“……”
  我是真的被她嫖|了对吧。jpg
  “凌凌。”他抑郁地强调,“我明早就出差了。明天清晨的航班。”
  “嗯?”没心没肺的姑娘继续踢腿玩,“知道,你上午说过了,阿谨。”
  “那……”
  “哎,比起那个比起那个,今晚去外面吃饭好不好?我想吃上次吃的炒牛河!”
  “……”
  薛先生默默把少得可怜的行李叠好,扫了眼行李箱里还空余的那一大块,便直接拉上了拉链。
  老规矩,符文道具放在小提琴盒里,行李箱里只带护照等必需品,而执行任务在当地买点换洗衣服,返程时更换自己的衣服,以免让凌凌嗅到血腥气。
  他最重最多的行李是工作文件和电子设备,但薛谨打算放在随身的背包里。
  “阿谨阿谨,走吧走吧,我们去吃炒牛河,还有你要炸的小黄鱼——”
  ……至于没心没肺的妻子,就纵着她吧,指望这姑娘懂得不舍与挽留还是难度太高了。
  薛谨把行李箱靠在门边,瞥了眼沈凌一翘一翘的小腿。
  她的小腿肚子上有几道红色的指痕,只不过比起他身上那些,这些痕迹极淡,大抵揉揉就能散开。
  他突然有点后悔。
  也许应该再放纵一点,再捏重一点的。
  毕竟,无论是怎样克制的雄性,看到伴侣身上属于自己的痕迹——还是会卑劣地感到欣喜。
  没谁能对这种画面感到沮丧。
  ……也没谁能舍得对刚亲热过的伴侣生气。
  “好。先吃炒牛河,回来我炸小黄鱼。要几锅,凌凌?”
  “两锅!还有桂花小奶糕!都要放进保鲜盒里给我吃!”
  “嗯。”
  【第二天清晨】
  离开的航班在一个半小时后,薛谨打算早点去候机厅,打探一下同事的情报。
  毕竟这次出行太匆忙,这个猎魔团队里的成员都是草草拼在一起。
  所以他起床的时候,天色还是一片群青,星星和太阳隐隐出现在同一片天空的不同两端。
  旁边的被窝鼓鼓囊囊的一团,昨晚沈凌主动提出要和他睡不同的被子,因为“不想被偷袭”。
  薛谨没什么意见,如果醒来时发现妻子和以往一样拱到了他怀里睡觉,那离开会非常非常艰难。
  此时,身边的被窝很安静,沈凌大抵还在睡,就连头发丝都蒙得严严实实的。
  薛谨收回视线,依旧是轻手轻脚地下床,没发出一丝声响。
  洗漱,换衣,做早饭,清点行李。
  猎魔人背好双肩包,挎上小提琴盒,拖过行李箱。
  他握上大门的门把手。
  停顿半晌。
  “……回去亲一口,应该不耽误时间。”
  告别吻应该是婚姻规则里的东西吧?
  一向克制的家伙给自己找了个看似完美无缺的借口,便复又放下琴盒与背包,把行李箱留在门口,折回卧室。
  他坐在床边,很注意没有发出衣料摩挲的响声。
  良久,伸手去掖另一只被窝。
  ——掖出了一把扫帚。
  还有好几个被堆成一团的枕头。
  薛先生:???
  他掖被子的手凝滞片刻,动作迅速粗鲁了起来——直接一扯一拽,把整只被窝掀开了。
  被窝里只有扫帚和枕头,猫或姑娘都无影无踪。
  薛先生和扫帚对视几眼,骤然站起,走向厨房。
  拉开厨房的冰箱,拉开冰箱保鲜柜里的抽屉。
  ——昨晚炸好的小黄鱼、昨晚蒸好的桂花奶糕——整整四只保鲜盒的零嘴,消失不见。
  薛先生:“……”
  于是他又默默走到茶几前,拉出妻子的玩具箱。
  她这段时间最喜欢的小橡皮鸭不见了,一连不见的还有几个小巧的布偶。
  检查过后,薛谨推回玩具箱,又拿出第二层里的针线盒看了看。
  少了一只淡紫色的毛线团,而那是沈凌觉得最顺嘴的毛线团。
  薛先生深吸一口气。
  他走回玄关。
  拾起小提琴盒甩了甩。
  拾起双肩背包甩了甩。
  拾起行李箱甩了甩。
  最终,行李箱头晕脑胀地说:“喵……喵喵喵。”
  薛先生:“……”
  他把行李箱拖过来,拽开拉链,把手直接伸进了箱子里那片没被塞满的空地。
  ——果然拎出了一只毛茸茸的金色毛球。
  毛球双爪双脚紧紧抱着小橡皮鸭,脑袋死死吭在小黄鸭的塑料鸭翅膀下,三角形的耳朵也缩成了圆圆的一小团,大有装球到底的顽强态度。
  薛谨拎着这只球的后颈肉,面无表情地继续从里面拿东西。
  两盒炸小黄鱼,两盒桂花小奶糕,一只淡紫色的毛线球,几个小巧的布偶。
  他一件件把毛球试图偷渡的行李拿出来,和试图藏进行李箱里偷渡到E国的毛球摆在一起。
  铁证如山。
  而毛球继续顽强地抱着小黄鸭,用屁|股对着他,坚决执行一不抬头二不喵喵叫的伪装原则。
  “我是去工作,不是去玩,凌凌。”
  “……”
  “E国现在的情况很危险,不能带上你。”
  “……”
  “那我走了,再见,好好照顾自己,有事给我打电话。”
  薛先生扶扶闪着寒光的眼镜,直接越过了地上的毛球,去提行李。
  然而,下一秒,他觉得自己的裤管一重。
  低头一看,是放弃成团,放弃小橡皮鸭,直接咬住了他裤脚的毛茸茸。
  毛茸茸咬住他的裤管,用力往回扯,四爪紧紧扒住地面。
  生平第一次被女孩子咬住裤管往回拽的薛先生:“……”
  可以驻扎在海拔达数百米的山峰上,在海浪翻卷下也纹丝不动的猎魔人,无可奈何地被拽得往后退了几步。
  “喵喵喵喵喵!”
  不准走不准走!
  “不……”
  “喵喵喵喵喵!”
  带上我带上我!
  “凌……”
  “喵嗷嗷嗷嗷!”
  否则哭给你看!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的薛先生:算了,没心没肺也好,孩子高兴就行。
  现在的薛先生:……走不动。


第70章 第七十只爪爪
  第七十只爪爪
  丈夫遵守守则的程度; 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沈凌过去从未鲜明认识到这一点:盖因为丈夫每次遵守那些守则制约他自己,都是为了纵容她的任性,满足她的愿望,让她玩得开心——
  可今天他是遵守着守则; 毫不动容地拒绝了她的跟随。
  “不行; 凌凌。好好呆在家里,好吗?”
  没有谁能比薛谨更清楚自己工作的危险程度; 上次被沈凌混进背包已经算得上是重大失误(现在想想; 他严重怀疑那姑娘所谓的“抱着娃娃睡了过去”只是个借口),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把妻子带到工作地点。
  更何况如今E国的局势和之前沈凌去的那次已经完全不同; 魔物奇异的动乱和不明的报告搅得老猎人头痛,而掩藏在纷乱局面下的深层,更是教团与公会这两个大势力互相的角力。
  ……薛谨可不觉得那次杀死了黎敬学放出的Akuama,会这么好收场。
  危险的魔物; 微妙的任务; 未知的工作同事; 教团的阴影……这可不是什么能带妻子去轻轻松松参观旅游景点的时候。
  见他的态度异常坚决; 撒娇耍赖咬裤管等招数统统不管用; 沈凌龇了龇牙; 松开了裤管。
  她收回两条前爪,坐好后皱皱粉鼻子; 又眨巴眨巴眼睛,预备“吧嗒吧嗒”掉眼泪给他看。
  哦; 祭司大人倒也没有真的说哭就哭的功力; 但她知道阿谨每次看她皱鼻子眨眼睛都会心软——
  而薛谨就趁着她松嘴的功夫飞速闪现到门外,提着行李,反手把门一关。
  隔着门板的最终告别:“乖。我要去赶飞机了; 有什么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门后的沈凌:“……”
  “喵喵喵喵嗷!”
  ——直到坐上了前往机场的地铁,薛谨才觉得自己过于敏锐的耳朵逃过了那“吱咔吱咔”的疯狂挠门声。
  唉。
  拔腿离开家简直耗费了他磨炼了数百年的自制力,结果还是没有完成那个告别吻。
  他抱着背包和琴盒向后靠了靠,扶稳了脚边的行李箱,并暂时收回了所有非常人的五感。
  地铁猛然穿过一条漆黑无光的隧道,周围各个不同的手机屏幕一致发出微光。
  猎魔人抬起手,在昏暗里轻轻画了个符文。
  “去机场,提前勘测团队里的所有成员情况。”
  羽翼拍打的声音轻得微乎其微,被召唤出的投影和主人一样擅于隐藏。
  它没有发出鸣叫声,只略略闪过,便在地铁列车爬出隧道时,消失无踪。
  猎魔人收回手,合上双眼。
  ……刚出门就想丢下一切回家,这可不是能活命的猎魔态度。
  【与此同时】
  沈凌恨恨地最后在门板上留下了一道爪痕。
  混蛋仆人,笨蛋仆人,讨厌讨厌讨厌!
  ——凭什么不能一起走嘛,上次就是和你一起去E国玩的,难道你这次是要带着其他女孩子去吃苹果派吗?
  ↑并不知道苹果派等所有E国点心是某个肝帝通宵工作后专门挤出时间带老婆去吃
  她最后转了个身,抬起后腿狠狠踹了下门板,还觉得心里那口恶气涨涨的发泄不出来。
  呸。
  破工作。
  破公会。
  破猎魔人。
  ……果然和卡斯说的一样,猎魔人全都是一帮低等无能的蠢蛋,只会一个劲地用那些道具莽来莽去,本身力量还比不上本喵的一枚小指甲——什么工作要阿谨这么紧急地离开,什么事情要他一个本身实力就不算强、又被其余同事看不起的小猎人去做?
  ↑至今依旧觉得对方是“平凡弱小猎魔人”
  顶层那些猎人都死了吗?那些曾经做过自己保镖的家伙呢?果然一个比一个没用!公会去死!猎人去死!低等恶心的魔物也去死去死去死!
  伟大的祭司余怒未消,在原地“嗷嗷”叫着转了好几圈,肉垫在地板上踩来踩去。
  可恶!
  可恶!
  可恶!
  ……为了躲进阿谨的行李箱,她今天还特地起了个大早——而瞒着阿谨的敏锐耳朵,把小黄鱼和桂花奶糕一盒盒藏进他行李箱里也花了好大功夫——
  【凌凌,乖。】
  ……可恶。
  在原地打转的金色小猫不动了。
  她炸起的小耳朵缓缓垂下来,垂成了无精打采的倒三角。
  并垂着尾巴,缓缓走回了卧室。
  阿谨要出差,虽然很突然,但她根本没意见,因为可以和他一起到外面玩。
  阿谨要出差,严肃表示不会带上自己……伟大的祭司还是没有意见,因为伟大的祭司是不会理睬混蛋愚蠢讨厌笨笨笨笨的仆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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