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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的量词是一只-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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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阿谨?
  结婚?
  同样会成为他妻子的女人?
  等等,等等,她和阿谨结婚的时候,还没有这些布置呢——
  沈凌此时完全忘记了那时候自己孩子气的胡搅蛮缠,就连婚纱店也是薛谨硬生生把她拖进去的(期间使用了钵钵鸡酸梅汁等各种诱惑),听到“婚宴场地挑选”和“蜜月”这种词时,甚至一个劲地皱鼻子,大声冲他表示“我只要玩,快伺候我玩”。
  间接导致想薅羊毛的薛穷鬼想问朋友要份子钱都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最后不情不愿地从萨尔伽那里抱了台古董收音机回来(。)
  沈凌现在只知道,薛谨曾经为另一个姑娘布置过婚礼。
  ……虽然看上去根本没结成的样子,但阿谨还没给她布置过婚礼呢!
  红灯笼红蜡烛红绳结都没有!
  不不不,她稀罕的也不是这些细节——
  “新娘那边的长辈入座了吗?”
  黎敬雪走到了案桌上的祭司身边,和黎敬学一起分别侧立在他两边。
  伏案工作的祭司便这么映入沈凌的眼帘。
  ——候鸟翅膀般拖在地上的红色袍角,用红色绳结系坠在袖尾的两枚白铃铛,繁复层叠的袍服上添了一笔又一笔金色的绣纹。
  长长的流苏耳坠也变成了大红色的流苏,耳坠的起始端则是又小又圆的珍珠。
  发冠上垂下的水晶串更是搭配衣服绣纹换成了黄玉串,一粒粒被打磨成菱形,和平直梳好的头发缀在一起,像串流泻而下的碎金。
  大抵是为了喜庆的象征,缀饰的长度都比平时长了许多,黄玉串直接垂到了眼尾,时不时地擦过那枚泪痣。
  和维持着十岁样貌的执事们相同,他的容貌也和之前相仿,依旧是半大少年的模样。
  因为是只长开了一点,过分美貌的少年,这身又红又金的隆重打扮在他身上一点违和感都没有,不带什么女气,但也不带什么成熟的帅气。
  非要说的话,就是“艳”吧。
  沈凌再想不出什么别的形容词,她盯着这样的阿谨愣了半晌,只有一个念头。
  回去就让阿谨打耳洞,然后天天买耳坠送给他戴。
  ——红蜡烛红灯笼红地毯真的一点都不稀罕,稀罕的是这个景色啊。
  等等,如果是现实的话,白色的西装,黑色的领结也……吸溜。
  “已经入座。”
  黎敬雪的话把陷入遐思的沈凌拉回来,她也目不转睛地盯着红衣的祭司看,但单纯是下属汇报工作时视线需要接触的习惯——
  “您需要我们去寻找那位跑出去的新娘吗?”
  嗯,听听这稳重的腔调和这条理就清楚了,如果是沈凌开口,大概只有“阿谨啊呜呜呜”的无意义叫声。
  “不必。”
  薛谨摇了摇头,也看着黎敬雪说话,这是沈凌见过的,他第一次时间稍长地和黎敬雪对视的画面。
  毕竟之前她只详细看过黎敬雪被甄选为执事的画面,那个时候小女孩连抬头都不敢,如今祭司和执事的关系明显很熟稔了。
  于是,这也成了薛谨第一次时间稍长地直接和沈凌对视。
  她无端紧张起来,虽然这样很蠢,但总觉得阿谨是在看着自己。
  “我知道我的新娘在哪。”
  似乎是看着她的阿谨微微眨了眨眼:“我会找到她,把她带回来举行婚礼的。”
  眨眼的时候,黄玉串晃动起来,把那枚泪痣撩得若隐若现。
  把沈凌撩得头晕目眩。
  呸,你才不知道呢,你这个时候怎么找也找不到本喵的。
  ——虽然她很想这么嘟哝,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意识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后,终于反应过来,阿谨说的那个新娘不是自己。
  ……呸!
  【与此同时,深夜,E国,某桥洞里】
  资深社畜放轻了手脚,穿过卧室,轻轻坐在了床边。
  他静静点亮了床头柜的小夜灯,发现沈凌躺在自己惯常睡的那边睡觉,手里抱着他的枕头,嘴巴嘟嘟哝哝的,还皱着眉。
  ……这是被魇住了?
  猎魔人疑惑地想想饭桌上没动过的饭菜,难道这姑娘从午觉睡到现在?
  “呸……呸呸呸……呸……”
  哦,还在梦里呸嘴。
  薛先生首先伸手帮她掖了掖被子,犹豫半晌,再轻轻屈起手指,弹了弹她的额头。
  “凌凌?”
  如果是从中午睡到现在,那得赶紧叫起来,薛谨知道她做梦太久还会腿抽筋。
  起来活动活动,喝杯热牛奶再睡比较好。
  妻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薛谨弯弯眉毛:“晚上好,我回……”
  “呸。”
  她响亮地说,又伸爪糊了他一脸,闭眼,翻身,翻身时又换爪子糊了他第二下。
  莫名其妙被妻子在脸上糊了两爪的薛先生:???
  “阿谨是混蛋。”
  对方明显还没睡醒,但挥爪子的精气神很充足:“撩其他小女孩,娶其他新娘子,还穿婚服给其他雌性看。混蛋。”
  整整一天都老实和魔物互杀的薛先生:???
  “不要脸。呸。离婚。”
  只是掖个被子就突遭离婚宣言的薛先生:???
  他茫然且无辜地张张嘴,还没说出第一句辩解,就见沈凌又翻了个身,面朝下拱进被窝。
  一分钟后,她的吐息声变成了睡眠时才有的宁静平稳。
  薛先生:“……”
  两分钟后,睡得很沉很沉的妻子哼哼:“疼……”
  这是做梦太久腿抽筋的毛病犯了。
  薛先生莫名其妙且非常委屈地把她的小腿从被子里捧出来,熟练地从脚腕开始向上,捏揉痉挛的小腿肚子。
  妻子继续哼哼:“呸……离婚……混蛋……”
  哦。
  莫名其妙且非常委屈的屑魔人捏她小腿的手顿了顿,熟练地开始向上爬。
  作者有话要说:  还沉在奇怪地方看电影的沈凌的意识:???什么玩意儿??脚腕就算了,怎么又有股力量捏我屁股??


第89章 第八十七只爪爪
  第八十七只爪爪
  【现实; A国,回廊,某处寂静的角落,廊檐下的阴影】
  “已经出发?”
  端坐在阴影里的东西动了动; 阳光落在外层的水面上; 沉默划出了一条界限。
  立在一边汇报的仆人并不敢抬头,脖子上还挂着讨好祭司用的仿制白铃铛。
  ……虽然他总觉得有若有似无的目光落在自己悬挂的铃铛上; 深深后悔为什么要佩戴铃铛见这位大人。
  诚惶诚恐的仆人把腰弯得又更深了些; 屈起膝盖:“是的。总教长大人已经携信徒登上前往E国L市的航班……而监事会主席阁下垫后处理; 她飞往E国的航班就在十分钟之后。”
  “蠢货。”
  都多大了,做什么事还想着把姐姐带上。
  阴影里的东西淡淡地说; “去把黎敬雪关起来,她杀薛谨下不了手。”
  听到这个名字; 仆人的心跳了跳。
  “可大人; 监事会主席阁下是绝不会对那个叛徒——”
  “关押黎敬雪。”
  “……是。”
  仆人应下这个命令后; 本以为到此为止,便悄悄松了口气——这位大人向来寡言少语; 伺候他的工作并不算辛——
  “杀死薛谨……黎敬学有把握吗?”
  对方却又多问了一句:“那个蠢货杀得了?”
  ……原来您所说的蠢货指的是所有人。
  总教长和监事会主席在这位口中被毫不留情地训斥为蠢货; 但仆人并不敢驳斥对方。
  他只是更卑微地弯腰:“那我去通知总教长大人返回……”
  “不必。”
  端坐在廊檐的阴影里; 注视着洒满水面的阳光的人; 静静抖落了几叠宽大的袖袍,露出袍下的手腕,翻出了手心。
  手心里躺着一团金色的小东西; 即便位于阴影,依旧散发着与阳光下水面如出一辙的光芒。
  仆人不敢多看,但觉得那似乎是只毛毡玩偶。
  ……鉴于那金色的毛发,这只毛毡玩偶所指代的是谁; 仆人心知肚明。
  “黎敬学杀不了薛谨。红铃铛杀不了薛谨。没人能杀死薛谨。”
  仆人有些不甘心:“大人,红铃铛是集结了怨恨与灾……”
  “拿灾祸之主的东西,去杀死灾祸之主。果然是蠢货。”
  即便被血染红,被一次次死亡凋谢,那也是灾祸之主的铃铛。
  仆人被噎住了。
  苍白美丽的手指饶有兴致地把掌心中的小玩偶拨弄了几下:“只有……”
  “只有?”
  “……呵,没什么。”
  这是仆人听到的最后一句命令:“从我的琴里挑一把梓木的寄给黎敬学,让他把红铃铛收起来。”
  “是。”
  廊檐下的交流很快就结束,仆人躬身退下,寡言少语的大人不再开口。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计划即将走向节点,他依旧会龟缩在那个寂静黑暗的房间里,不发一言,不闻一事,日复一日地望着廊檐外闪光的水面发呆。
  多年前订下的计划缜密完整,所有生物都会遵循着计划的走向执行,他自认不需操心任何事情。
  只不过是到了这个关键的节点,涉及……
  “薛谨。”
  掌心中的那只金色的毛毡玩偶,终于在把玩下滚落了地面。
  玩偶落在了走廊的边缘,悬在上方的木地板与下方的水面之间,堪堪位于交界的那条线上,整只都沐浴着阳光,明媚可爱。
  这只玩偶的材质是真实细软的金色毛发,取材于本届祭司每个月都必须隔离度过的换毛期。
  每个月的换毛期,隔离的小房间,这边的她和帘后的他。
  ……每个月,每个月,都会看着她度过那七天。
  看着她被抽取鲜血,看着她失去金色的毛发,看着她变成一团丑陋脏污的垃圾……
  “呵。”
  由真实毛发制成的毛毡玩偶,造型是一只圆头圆脑的金色小奶猫,眼睛的位置则镶嵌着薄荷色的水晶。
  除了没有生命气息,这玩偶几乎和沈凌一模一样,像到了可怕的程度。
  层叠的宽袖又轻轻抖了抖,手腕与手掌重新藏回袍里,唯独指尖牵着一份细细的红绳。
  ——红绳的另一头,正系在地上玩偶的后脚脚腕上。
  “薛谨……”
  有她在,你是能够被杀死的。
  懦弱地逃离也许是另一个可行的方法,但我不信。
  计划早已制定执行,规则需要遵守,你必须回来完成这场献祭。
  你必须死。
  红绳缓缓收紧,仰躺在地上的玩偶睁着水晶做的眼睛,逐渐从阳光,被拖行到阴影里。
  【与此同时】
  沈凌轻轻叫了一声。
  周围没有任何生物发现她的异常——她目前依旧是游魂般跟在黎敬雪的身后,是整个场景的过客。
  ……可是刚才,脚腕好痛。
  那股拉扯她的力量好像又变强烈了。
  究竟是谁?想让她看什么?为什么要让她看?
  “我不……”
  明天就要重新上班打工了,还要攒钱给阿谨买生日礼物呢!
  而且我一丁点都不想看这场盛大的婚礼!呸!再看离婚!
  沈凌再次挣扎起来,而黏在脚腕上的那股力量顿了顿,竟然松动了。
  倏忽变松又倏忽变紧,像是某人放开了绳子后,又紧紧把它拽向了手心。
  她眼前的画面再次模糊。
  【第二天清晨】
  兢兢业业的社畜再次自觉起床,按下订好的手机闹铃。
  近日那些随机刷出的魔物强度与量都提高了一个水平,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故意把它们激活——薛谨隐隐摸到了点什么,而根据魔物出现的地点与运动轨迹,他也逐渐找到了规律。
  操控激发这些魔物的人他闭着眼都能猜到,黎敬学那个恶心无趣的玩意儿——然而,再如何不以为然,为了隐瞒自己身份与凌凌的存在,薛谨不得不从猎杀中抽出时间,瞒着代表教团的卡斯卡特,单独去调查能够解决魔物骚动的源头。
  这意味着更紧凑的工作,昨天加上今天,他统共就睡了四个小时。
  社畜使我愉悦,社畜使我快乐。jpg
  社畜使我的眼角常含泪水。jpg
  薛先生鼓励自己回忆了一下那些猎杀完毕的魔物与即将一笔笔到账的巨额赏金,总算制止了胃疼。
  他侧头望了眼枕边,发现沈凌依旧是睡前的那个姿势,紧紧抱着枕头,把脸也埋在里面。
  ……还没醒。
  薛谨突然感到一点古怪:虽然这姑娘擅长睡懒觉,但仔细算算,她从昨天中午一直睡到了现在,怎么喊也喊不醒,怎么捏也捏不……咳。
  这未免睡得太死了吧?
  他皱皱眉,伸手轻轻推了一下她的肩膀。
  这是破例了,猫科动物的平衡能力格外微妙,薛谨知道在她睡着时晃她肩膀必须掌握好力道,稍有不慎就会让她清醒时头疼,所以以前叫沈凌起床时一向是碰碰额头或亲亲鼻子。
  ……其实说喜欢赖床,她也不会懒太久,九点半之后就会自己爬起来登登登跑到厨房缠着他玩了。
  可此时,沈凌顺从地把脸翻过来,但双眼依旧紧闭。
  薛谨又伸手,把掌心贴在她额头试了试。
  有点烫。
  ……发烧了?
  可脸颊没有泛红,呼吸也没有紊乱,睡得香香的,出汗情况也——
  薛谨弯下腰,额头相抵。
  妻子的呼吸依旧匀净自然,那点不寻常的热量非常微小,似乎只是被太阳晒得稍微变烫。
  可L市最近阴云密布,小雨大雨雨夹雪接连不断,正午的天空也是密密的雾拢在一起,压根没有太阳。
  薛谨心里一沉,也许是他太谨慎想多了,但结合目前E国的情况与教团那边——
  “你在干嘛?”
  他一僵。
  被抵住额头的妻子眨巴眨巴眼睛。
  她神情看不出端倪,眼神依旧清亮透明,怎么看都是个健健康康、没病没灾的小姑娘。
  薛谨迅速打量完毕,稍稍放下心,这才开口。
  此时他们的距离很近很近,额头相抵,睫□□触。
  “早上好,凌凌。”
  ——这么打过招呼后,薛谨很自然地贴到她左侧脸颊的位置,亲了亲。
  他的早安吻一向浅尝即止。
  沈凌眨眨眼睛,见他似乎亲完就打算抽身离开,就主动撑起上半身,侧过右脸。
  薛先生愣了愣,琢磨了几秒,又试探着过去,用嘴唇碰了碰她的右脸。
  沈凌等着他再次抽身离开,但在他离开后的下一秒又把脸转回来,对他皱着鼻子,似乎十分不满的样子。
  “这就完啦?”
  薛先生……薛先生忍不住闷闷笑了一下,索性主动捧过她的脸,把她压回了枕头里。
  这次亲的地方不是脸颊,而且和“浅尝即止”半毛钱都没有。
  ——大约五分钟后,他舔舔嘴唇,放开了被压住的妻子,同时把她无意识绕到自己肩膀上瞎挠的爪子捏下去。
  “早上好。”
  这次打招呼的嗓音是哑的,“凌凌,你睡了很久,该起床了。”
  薛谨是来叫她起床的,不是来让她下不了床的。
  为了防止这姑娘进一步做能让他心脏爆炸的行为撩他,他揉揉她的脑袋,隐晦提醒道:“今天不出去逛街吗?”
  我记得你这段时间天天都去打工,只除了昨天没排班。
  对哦,打工。
  还有攒钱要买的生日礼物。
  沈凌喘了好一会儿,也老老实实地收了挠他肩膀的爪子,费了点力气坐起来,胸脯一鼓一鼓的。
  她有点婴儿肥的脸颊上抹着红晕,眼睛底部湿漉漉的,起伏的胸口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喘的。
  薛谨忍俊不禁,想过去捏捏她看上去就很软很肉的脸颊,手却被挡住了。
  终于把气喘匀的妻子:“早安吻是左边脸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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