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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门佳媳-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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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家自己都生得这般单弱,风吹就倒了,还能见义勇为,想着救你女儿,你这是什么态度……”
  妇人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立时羞愧得满脸通红,忙给季善赔不是,“对不住娘子,都是我太着急,误会了,还请您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季善无力的摆摆手,“没事儿,我知道你也是爱女心切,可以理解。你快带了你女儿去医馆瞧瞧,又没有摔坏哪里吧,就算没摔坏,她估计也吓坏了……”
  妇人听怀里的女儿的确哭得凄惨,担心得很,便也顾不得与季善多说了,抱起女儿就要往医馆跑。
  跑出几步,却又顿住了,“娘子也随我一起去医馆瞧瞧吧,您看样子也摔得不轻。您放心,您是为救我家囡囡才伤了的,您的医药费我家一定会全出的。”


第133章 甜蜜的负担
  季善缓了一会儿,虽然浑身还是很痛,却已经不觉得恶心想吐了,闻言道:“我是也要去医馆看看,不过医药费便不必了,与人为善,与己为善,你还是先带了你女儿去医馆吧。”
  只要妇人不是存心倒打一耙,她便没有白见义勇为,果然如今的人心比之后世还是要简单纯粹些的。
  “那怎么成?”妇人忙道,“您是为救我家囡囡才伤了的,便是我家囡囡的救命恩人,我家要是连您的医药费都不出,我家成什么人了?要不这样,我先给您留一些钱,您自己去看大夫,再给我留个地址,我和孩子他爹回头好上门道谢。”
  说着就要翻自己的荷包。
  旁边的人们又纷纷开口了:“你这妇人知错就改,还算晓事,这样对待自家的恩人才对嘛!”
  “就是,不然得多寒这位小娘子的心啊?”
  “既然你知错就改,我们大家伙儿也给你支个招,方才那些被祸害了的摊贩都找那马车的主人讨赔偿去了,你也抱了你女儿快去吧。总不能自家白白遭了罪,还得自家出钱才是,正好连这位小娘子的也一定讨回来。”
  妇人闻言,就抱了女儿跃跃欲试起来,是啊,总不能自家女儿遭了罪,还要自己出钱……
  却是未及行动,就见一众摊贩又折了回来,都满脸的垂头丧气,显然没能讨到赔偿。
  路人见了,忙就近拉了一个小贩道:“怎么着,没讨到赔偿不成?那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马车,应该不会舍不得几个小钱儿才是啊。”
  “是啊,那些大户人家拔根汗毛比咱们的腰还粗呢,总不会是不肯赔吧,这青天白日的,还这么多人,岂是他们想不赔就不赔呢?”
  “若他们真不肯赔,就赶紧报官去呀,府台大人爱民如子,一定会为大家伙儿主持公道的。”
  被路人拉住的小贩和旁边几个小贩闻言,都纷纷苦笑道:“报什么官啊,听说那就是府台大人家的马车,里边儿坐的好像还是府台大人家的小姐,我们哪还敢去讨什么赔偿,不想要命了不成?”
  路人们却笑道:“原来竟是府台大人家的马车,那你们且别担心了,肯定马上就会有人过来一一赔偿你们的,且等着吧,我们府台大人可是出了名的爱民如子,自然他家的小姐家人也是一样的。”
  “是啊,你们是外地人不成,竟连这都不知道?之前有府衙的官差急着办差,纵马踩了几家百姓的秧苗,府台大人都勒令他们双倍赔了的。”
  “还有之前府台大人的侄儿与人打架,把旁边一家包子店的包子打翻了,也立刻双倍赔了的,可见都是府台大人平日里管得严。”
  “就更别说府台大人来了咱们会宁后,又是修渠又是引水的,给咱们老百姓造了多少福了。”
  “总归你们等着就是,肯定马上就会有人过来了……”
  像是为了印证众人的话似的,前头的马车忽然就动了起来。
  可惜却不是朝着他们驶过来,而是径自往前走了,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路人们都是一呆,这怎么跟说好的不一样呢?
  小贩们立时一脸‘他们早料到了会是这样,果然不出他们所料’的表情。
  路人们见状,就越发尴尬了,只觉方才自己的话说得有多满,现在自己的脸就有多痛。
  偏事涉府台大人,还不敢再继续议论下去,只得打着哈哈:“没准儿是哪里弄错了……”
  “我家里娘子还等我回去吃饭呢……”
  “我还约了人谈生意呢……”
  三三两两的很快就散了个七七八八。
  余下那妇人见讨要赔偿显然无望了,便不是府台大人家的马车,只是寻常大户人家,他们这些寻常小老百姓也惹不起,只得在心里自认倒霉。
  一面又与季善道:“娘子,您还是随了我一起去医馆瞧瞧吧?我知道就前面拐过弯,就有一家医馆,里面两位老大夫都好脉息,您横竖也要看大夫的,何不就一起去呢?”
  杨嫂子也怕季善有个什么好歹,她可是听说过有人摔了后,外表什么都瞧不出来,结果却说倒下就倒下,再没起来的,惟恐季善伤了内里。
  忙跟着道:“是啊沈娘子,横竖您也要去医馆的,何不就去最近的……您就别再说了,我马上扶您起来啊……”
  又请了那妇人带路,待那妇人抱起女儿后,便不由分说扶起季善,跟在了后面。
  季善浑身乏力,只得由得杨嫂子扶着,一路去了妇人说的那家医馆。
  好在到医馆大夫诊了脉后,倒是无论季善,还是小女孩儿,都说只是皮外伤,并未伤及内里,然后给各自开了不同剂量和分量的内服外敷的药。
  杨嫂子与那妇人方松了一口长气,那妇人又忙抢着把诊金药费都付了,因带的钱不够,季善要补上,也死活不肯,让医馆的掌柜给记了账,说是明儿一定送来。
  季善这才知道妇人夫家姓李,刚好也住在府学一带,家里开香料铺子的。
  于是两拨人少不得结伴叫了辆马车,一起回了茶园巷,待再四问清楚季善家的地址后,李娘子才抱着女儿先下了车,回了家去。
  杨嫂子待李娘子母女走远了,又叮嘱了车夫一遍:“千万慢一点儿,稳一点儿。”,才退回车里,关心的问季善,“沈娘子现下好些了吗?很快就到家了,到家后我就先给您把药煎上,再让我当家的去一趟学里,把沈相公请回来啊。”
  季善道:“我已经觉得好不少了,就不用劳烦杨大哥去叫我相公回来了,省得影响他念书。对了杨嫂子,等晚间我相公和孟二哥回家后,旁的你都可以说,只千万要隐去那马车是府台大人家的马车这一节,好吗?我怕我相公知道了,一时气不过,去找府台大人当面要个说法儿,那就坏了。”
  她摔得浑身都痛,想也知道身上肯定少不了青一块紫一块,自然是无论如何都瞒不过沈恒的,他会心疼成什么样儿,也可想而知。
  那要是让他知道了是府台大人家的人害的,事后竟然还一句话都没有,肯定会越发心疼,也越发气愤,指不定就要立时找府台大人据理力争,讨要说法去。
  毕竟他早已以实际行动证明过,他是如何宁愿委屈自己,也绝不肯委屈她的。
  可孟太太母女之流如何能与堂堂府台大人相提并论?简直一个地下一个天上,之于如今的沈恒来说,也显然一个是鸡蛋,一个是石头,哪硬碰硬得起?
  本来之前季善还当府台大人因为出身寒门,真与旁的官员不一样,之前据围观路人们的说法,府台大人也是‘爱民如子’,那看来的确是个难得的好官了。
  可惜事实立时便向她证明了什么叫“天下乌鸦一般黑”,伤了人,也给周围的摊贩都造成了损失,却连问都没问一声,更别提赔偿什么的了,——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女,上梁不正下梁歪,叫她怎么还敢让沈恒去冒险?
  一个不慎,赔上的可就是沈恒的前程和抱负,还有他和她的未来!
  所以季善宁可瞒着沈恒,至少也要等到他飞得更高后,再告诉他这事儿也不迟。
  杨嫂子闻言,迟疑道:“沈相公就算知道了,也应当不会那么傻吧?毕竟那可是府台大人……”
  然想到沈恒素日对季善的爱重,再想到之前自家太太生事儿,沈恒是如何维护季善的,又觉得没准儿沈恒知道后,真干得出去找府台大人的事儿,那没准儿还会连累自家二少爷。
  忙又道:“不过沈娘子的担心也不无道理,今儿的事是挺让人生气的,连我都气不过,何况沈相公?您放心,该说的我才说,不该说的我连我当家的,都一个字也不说!”
  季善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多谢杨嫂子了,也亏得今儿有你陪我上街,不然我这会儿怕是连家都没力气回了。”
  “沈娘子这是什么话,也太客气了,平日里您关照我还少了吗?”杨嫂子忙道,“再说您这是做好事,是行善积德,当时那么大男人都在,却一个上前救人的都没有,反倒您一个弱女子冲了上去,您不知道我心里有多敬佩您。”
  “杨嫂子言重了,我也没做什么,只是想着那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幸好结果是好的……”
  两人说着话儿,很快便到了家里。
  杨嫂子付了车资先下了车,又扶了季善下车,进了家门,将季善径自扶到她卧室里躺下后,便忙忙给她煎药去了。
  季善这才吐了一口气,解了衣裳,看起自己身上的伤来,果然好几处都青紫了,右手手肘还破了皮,渗着点点的血迹,与旁边雪白的肌肤相比,可谓是触目惊心。
  看来得先清洗一番,再拿酒消过毒后,才能上大夫开的外敷的药了。
  不一时,杨嫂子把药煎在锅里又折了回来,季善便请她帮忙,打了热水,取了白酒来。
  然后,季善便深切体会了一把什么叫钻心的痛,当白酒淋上她手肘那一刻,她真是痛得死的心都有了,眼泪也霎时流了满脸,心里更恼府台大人了,什么‘爱民如子’,要她看分明就是沽名钓誉!
  杨嫂子见季善痛哭了,也忍不住心疼,迭声道:“马上就好了,沈娘子再忍忍,千万再忍忍……”
  如此给季善处理完伤口,其他外敷的药也都敷上了,锅里内服的药也熬得差不多了。
  杨嫂子便忙又去厨房,把药给季善倒了来,服侍她吃下后,看天色已到做晚饭的时间了。
  沈恒与孟竞回来了。
  一进门便闻见了药味儿,孟竞因问听见他们回来,从厨房迎出来的杨嫂子:“怎么这么大股药味儿,谁病了不成?”
  话没说完,就见沈恒已大步往正房冲去。
  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杨嫂子和杨大都好好儿的,那病的自然只能是季善了。
  下意识也想追沈恒去。
  却是刚走出半步,就反应过来自己一个外男,去关心别人的妻子成什么样儿?到底忍住了。
  然忍住了脚,却没忍住嘴巴问杨嫂子,“嫂夫人怎么会忽然就病了,早上不还好好儿的吗?”
  主人问话,杨嫂子自然不能不答,何况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便与孟竞说起午后的事来,“上午沈娘子叫了我一起去街上……”
  正房里,彼时沈恒已见到季善了。
  见她脸色苍白,靠在床头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心立时针扎一般细细密密的痛,上前便坐到季善床头,急声问起她来,“善善,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不是我早上出门的时候,都还好好儿的吗?那你怎么不托了杨大哥,立时去学里叫我回来呢?”
  季善见他急痛得眼睛都红了,忙笑道:“我没事儿,就是摔了一跤,不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哈,是为了救人才摔的。”
  就把当时的情形,大略与沈恒说了一遍,只略过了那马车是府台大人家的,里边儿坐的可能是府台大人的女儿一节,“那个小女孩儿的娘当时就已再三再四的感谢过我了,又非要我一起去看大夫,还问了我们家的地址,原来他们家就住在附近不远,说不出明后日,一定要登门道谢……”
  话没说完,已被沈恒打断了,“那大夫怎么说的,严重吗?”
  他才不关心那小女孩儿一家会不会来登门道谢,他眼下只关心他媳妇儿的身体状况。
  季善嗔道:“要是严重,我现在还能好好儿的坐在这里,与你说话吗?大夫说,只是些皮外伤罢了,给我外敷内服的药都开了,说是吃上几日,肯定就没事儿,你只管放心吧。”
  “真的?没有骗我?”沈恒却犹不放心。
  季善只得道:“不信你问杨嫂子,再不信,你请个大夫来,当着你的面儿现给我再诊治一番,不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了?”
  沈恒这才信了季善的确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脸色却仍很难看,道:“善善,当时那么多人在场,男人也比女人更多,你何必非要上前去,难道你不上前,就没有其他人上前了吗?亏得结果是好的,你没事儿,不然我、我都不敢去想现在会是什么情形,我……”
  颤抖着声音,说不下去了。
  虽然他没有亲眼目睹那个场面,甚至回了家才知道这事儿,这会儿善善更是好好的在他面前,当时有多凶险多危急,他仍能想象得到,也光凭想象,都足够他后怕不已了。
  叫他以后怎么还敢让善善独自出门,甚至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半步?!
  季善见沈恒的手直抖,脸色也一瞬间由青转白,知道他吓坏了,忙笑道:“沈恒,你别自己吓自己啊,我这不好好儿在你眼前吗?当时其实我犹豫退缩了一瞬间的,也想着我不上前,肯定会有其他人上前,但可能大家也都这样想,都在观望?竟然一个行动的人都没有,我只好自己上了,毕竟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我没办法看到她眼睁睁在我面前出事,甚至凋谢。换了你,当时肯定也会跟我一样的,所以……”
  “是,我当时如果在,肯定也会上前。”
  沈恒再次打断了她,“但我可以上前,你却不行,我好歹是个大男人,你却是个弱女子,那些事也不是你一个弱女子该做的!呼……善善,答应我,只此一次,再不要有下一次了,好吗,这辈子都不要再有了。不然我真的受不了,我光想,都快要心跳停止,不能呼吸了!我也宁愿做个自私自利的人,宁愿人人唾骂,甚至愧疚一辈子,也只愿你无病无灾,平安到老,你明白吗?”
  说句不该说的话,就算今儿那小女孩儿真出了事,他也只会叹息、遗憾、愧疚,却不会心痛,不会绝望,到底善善才是他至亲至爱之人,那个小女孩儿却纯粹是陌生人,亲疏远近一目了然,也本是人之常情。
  所以明知他的话、他的所思所想非君子所为,他也宁愿不当这个君子了!
  季善忙轻轻握了沈恒的手:“好了,真别再自己吓自己,说什么假如设想了,事情已经过去,如今再说什么都不重要了。至多我答应你,以后绝不再轻易涉险,绝不再让你白白担惊受怕了,这总可以了吧?”
  沈恒沉声道:“不是不再轻易涉险,而是绝不涉险!那么多大男人,就没一个上前的,便真那小女孩儿出了什么事,最羞愧、最无地自容的也该是他们,而不是你!还有那马车的主人,不知道那是闹市,行人如织,不能纵马狂奔呢……便是惊马也不该!当时怎么就没人去报官,就算最终没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他们难道不该赔偿,不该道歉吗,行人们怎么就没拦住他们呢?”
  这话叫季善怎么答,只得打哈哈,“好像说是什么大户人家的马车,行人们不敢去?而且他们也跑挺快……”
  “再是大户人家又如何,听说府台大人自来最见不得这些事了,只要报官,肯定一报一个准!”沈恒沉声继续。
  季善越发没法接了,惟剩蒙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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