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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门佳媳-第1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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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急得很,怕你给岳母撑腰,让她不但进不成季家的门,还连腹中的孩子都保不住……”
  毕竟那日季善去季家村带周氏走时,事情闹得不算小,又是过年期间,在外务工跑生活的人都回了家来,哪个村里都正是一年里人最多的时候,有什么新闻和八卦,也是传播起来最快的时候。
  自然也很快传到了邻村去,传到了冯寡妇耳朵里去。
  立时便急了,要是案首太太一心给周氏撑腰,哪还能有她的汤喝,别的不说,光今年再让季大山去服三个月甚至更久的徭役,就够吓住他了,就他们这样的小老百姓,在官老爷们眼里,要捏死了怕是比捏死一只蚂蚁难不倒哪里去吧?
  事实也很快证明,冯寡妇不是在白着急,季大山与季婆子虽因季善把周氏带走,还让自家在全村人面前大大丢了一回脸而气得不得了;又因周氏一旦死不成了,他们的原计划便要落空,遂嚷嚷着要休了周氏,“一天天的好吃懒做,汉子婆婆通不敬,害了一点小病就要死要活的,我们家可容不下这样的媳妇,明儿就休了你!”
  事后冷静下来一想,却是没法不怕季善,更确切的说,是怕季善的案首太太和镇上的里长老爷。
  若死丫头今年又让他/儿子去服三个月的徭役,他/儿子不是又得脱层皮,家里也又得直接间接损失好几两银子吗?服徭役还不是最糟糕的,就怕死丫头还有更阴损歹毒的招数收拾他们,她现有男人撑腰,还早不认他们,巴不得他们去死了,他们真惹不起啊……
  于是母子两个都萎了,冯寡妇听到风声不对,偷偷去了季家一趟见他们,母子两个也再不若之前待她那般热情,满口的甜话,反而诸多敷衍与回避。
  冯寡妇就更急了,若只是她自己,当然没什么可着急的,可她腹中还有个孩子,再过上几个月,肚子便会吹气一般大起来,届时哪里还瞒得住?她别说进季家的门,自此过好日子了,只怕立时就要被公婆和族人们沉塘了!
  可再急又有什么用,季大山母子当爹和奶奶的都怕季善,奈何不得她了,她一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寡妇,自然只有更怕的……这几日可谓时时都活在火烧火燎中。
  沈恒托的人在这时候找到她,在她看来,自然便是雪中送炭,除了感激还是感激,说什么应什么了。
  “……她听说了善善你根本不想岳母再回去,只不过要的不是休书,而是和离时,立时大包大揽,说等季大山母子知道了我们要的是什么后,她立刻去说服他们答应和离;还连我让人提出的要季家赔岳母二十两银子,不然就分走季家一半田地的条件,也都答应了她会帮忙去说服季大山,可见她是真的很着急,很怕夜长梦多。”沈恒知道季善着急,索性一气都说完了,才继续吃起茶来。
  季善则早已听得是满脸的冷笑,“竟然还有脸说我娘一天天好吃懒做,不敬他们母子,害一点小病就要死要活,他们母子可真是每次都能刷新我憎恶他们的下限!老天爷怎么还不劈一道雷下来,活活劈死了他们呢!”
  沈恒忙笑道:“善善别生气,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为他们生气未免太不值当了,你就当他们只是两个跳梁小丑就是了。”
  季善吐了一口气,“我知道狗咬我一口,我不可能也咬狗一口,这不是一时气不过吗?还有那个寡妇也是,想要改嫁,想要照顾女儿,就堂堂正正的改嫁与照顾呗,非要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如今倒是知道怕被沉塘了,早干什么去了?我就不信她不知道季大山母子之前的打算,可就算知道,为了自己能进季家的门,她还不是眼睁睁看着他们只差一点,就治死了我娘吗!”
  沈恒轻轻握了季善的手,道:“所以她很快就要为如今的自私与选择付出代价了啊,季大山母子那样的人,怎么可能真给她好日子过?她哭和后悔的日子且在后头呢!”
  “这倒是。”季善点头,心里这才好受了些,将沈恒的手握起,贴到了自己脸上,“亏得我有这么好的相公,不但肯为我分忧解劳,不但对我好,还让我永远都不会担心有朝一日自己也会遇上同样的事,我可真是捡到宝了。”
  沈恒轻笑,“今儿在家吃了蜂蜜呢,嘴巴这么甜?放心吧,你就是嘴巴不甜,我也会一直对你好的,谁让我是你相公呢?好了,娘叫我们吃饭了,我们先去吃饭了,吃完了再继续说也不迟。”
  季善也听见路氏的确在院子里叫他们吃饭了,也就暂时打住,起身与沈恒去了堂屋吃饭。


第165章 和离成功
  一时吃过晚饭,季善先给周氏端了特意给她熬的鸡丝粥和爽口小菜去,待守着她吃完了饭,又去把药端来给她吃了,陪着她说了会儿闲话,见她乏了,才回了自家屋里去。
  沈恒早在屋里泡着脚在等她了,见她回来,便招手笑道:“善善快过来泡脚,我给你加点热水,泡得背上都出一层汗后,正好热热乎乎的睡觉。”
  季善嗔道:“你都把水泡臭了,我还怎么泡?不行,不行,必须得给我换盆新的水才行。”
  嘴上嗔着,脚下却是不停,几步便走到沈恒身边坐了,再褪下鞋袜,将双脚踩到了沈恒脚背上,“我把脚给你烫熟,看你明儿还敢不敢在我之前泡脚了。”
  沈恒任她踩着,只笑道:“我脚没你的嫩,可不怕烫,你尽管踩着便是。”
  “那我马上加水,把盆里的水加烫得你根本没法下脚,还不许起来,看你还怕不怕烫了。”
  “别别别,我脚再没你脚嫩,那也是大活人的皮肉,水真太烫,可是真要烫熟的,好善善,我明儿再不敢了,肯定让你先泡,总成了吧?”
  “这还差不多,识时务者方为俊杰嘛……”
  夫妻两个笑闹了一回,待彼此都烫脚烫得浑身都暖烘烘的,季善又撒娇让沈恒抱了自己去床上煨好,沈恒随即出门倒了水,折回屋里后,才一起煨到床上,继续说起晚饭前没完的话题来。
  季善因先道:“你之前说,不但要和离,还要季家必须赔我娘二十两银子,不然就分走季家一半的田地,这怕是有点儿难度吧?我如今也没别的想头,只想尽快和离,让我娘跟那对可恶的母子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可以尽快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反正区区二十两,我如今还不看在眼里,实在不行,就算了吧。”
  沈恒道:“这肯定有难度。季家的家底稍一估算,便估算得出,除了那十来亩田地和那几间屋子,家里怕是连十两现银都拿不出来,我们一开口便是二十两,他们除非卖地,否则根本不可能,而他们母子又听说向来把地看得极重,怎么可能舍得卖?等他们气急得不行了,我们再松口,只要和离和十两银子,他们肯定立时就会答应了。”
  顿了顿,“岳母在季家做牛做马这么多年,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末了还落得这样的下场,总得让季大山母子出点儿血,总得让他们付出点代价,不争馒头争口气才是!”
  不但岳母,善善这些年在季家也是受尽磋磨凌虐,之前因为太忙,顾不得特地为她出气便罢了,如今既有机会了,当然要一并为她也出一口气才是!
  季善明白了,“先让他们以为事情没有回圜的余地,自己无论如何都只能接受了,再告诉他们,其实他们可以不必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只消付出一半的代价即可,他们自然也就很容易接受,指不定还要上赶着接受,惟恐我们反悔了,——我相公原来还是个谈判高手呢!”
  沈恒笑起来,“什么高手不高手的,人人都能想到的事儿,还算什么高手,善善你就别打趣我了。明日我就让人带信给季大山和季家村的里正,正式提出要和离,看能不能就这两三日,便把事情给解决了,也省得影响我们出发。”
  季善“嗯”了一声,“你安排就好,等回头事情圆满解决了,我再好生答谢你。”
  “怎么答谢我啊?”沈恒立时凑到了她面前,“要不,我这就去吹灯?”
  让季善一把把他的脸给推开了,笑骂道:“一天天就知道想那些有的没的,我懒得理你,回头也不说这样的话了,省得你蹬鼻子上脸……你还真去啊,你给我回来……”
  却是哪里叫得住沈恒,很快屋里便陷入了黑暗中,只隐约听得见一些细微的声音……
  终于等风停雨歇后,沈恒方一手拥了季善,一手给她捻好被角,柔声道:“善善,困了没?困了就睡吧。”
  季善眼睛虽是闭着的,却了无睡意,道:“我还不困,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吧,今儿你在外面跑了一天,方才又……肯定早累了。”
  沈恒低笑起来,“我也还不困,不然咱们再来做点儿有意思的事?咝……,别掐啊,我就嘴上说说而已。”
  季善“镇压”下某人蠢蠢欲动的手后,才道:“既然都不困,那我们说会儿话吧?这几日家里大家伙儿肯定都觉得我管得太多、太宽了吧?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季大山与季婆子虽然可恶,我也不是没有法子收拾他们,只要又拉又打,管保以后他们不敢再对我娘不好,何以非要和离呢?我娘自己都不愿意,偏我要多事儿,你心里会不会也这样想过?”
  沈恒待她说完了,才柔声道:“我没这样想过,爹娘也没这样想过,都觉得你既然非要这样做,肯定有你自己的道理。何况事实摆在眼前,就岳母那个性子,你就算一时收拾住了季大山母子,却不可能时时都守着他们,只要岳母自己立不起来,那同样的事情再次上演,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自然是长痛不如短痛,一劳永逸的好。”
  季善就叹了一口气,“她那个性子,我可真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只能说她自己愿意当包子,那便怨不得狗老是跟着。”
  顿了顿,“可就算她再懦弱无用没主见,当初也是她将我捡回去,也是她尽全力留下我、护着我,也是她一次次偷偷从牙缝里省下吃的给我,我才能长到十六岁,才能有今日的。我若仍没法儿,什么都帮不了她便罢了,也只好眼睁睁看着她遭罪,看着她被累死累活一辈子,结果还落得被治死的下场;可我偏偏如今已经有能力帮她,有能力拉她一把,让她不用再那样累死累活,可以换一种活法了。”
  “那要是仍眼睁睁看着她遭罪,只治标不治本的给她几两银子,警告季大山母子几句,等她将来……没了后,再掉几滴眼泪,说几句后悔当初没怎么样怎么样的话,我心里肯定一辈子都过不去,肯定会恨自己一辈子的!所以,就算大家都不理解我,连娘自己也不理解我,我也一定要这么做!”
  原主记忆里那十几年真的很苦,苦得她压根儿不愿去回想,每次刚想到一点苗头,便立时给压下了,以免白白影响自己的心情。
  唯一的温暖与甜,也就是周氏偶尔偷偷塞给她的一小块饼子或是糍粑,或是几粒花生,再不然,就是指甲盖那么大的一小块儿糖了,若是没有那些东西,若是没有周氏一直疼着原主,她肯定撑不到季善来时,便已早活不下去了。
  季善自己也是一样,当初她刚来时,若没有周氏偷偷给她送去柴房的米汤,若没有她临出嫁前,周氏顶着季大山与季婆子的凶神恶煞,也要给她做的那碗鸡蛋面和那碗腊肉,她应该也早熬不下去了。
  那点温暖的确很少,但已经是周氏当时能给她的全部,自然更显难得与珍贵。
  所以周氏不但救了原主,维护了原主十六年,也救了她,——这样两份沉甸甸的恩情之下,她要是还不拉周氏一把,还不救她彻底脱离苦海,她自己心里要一辈子都过不去不说,午夜梦回时,她也没脸再见原主,没脸再继续霸占她的身体,过如今的好日子!
  沈恒等季善说完,轻轻把她的两只手都包在了自己的掌心里后,才在她耳边温柔道:“善善,没有大家都不理解你,至少我真的理解你,娘也是一样,家里其他人也是。你本来就是这样一个爱憎分明,知恩图报的人啊,只要谁对你好了一分,你肯定会回人十分,对旁人尚且如此了,对至亲自然更得如此了。我很庆幸能遇上这样的你,也遗憾为什么老天爷没能让我早些遇上你,那你便不用遭受那么多的苦难了。”
  季善让他说得心里一片柔软,轻笑道:“之前还说我今儿在家吃了蜂蜜,吃了蜂蜜的人到底是谁啊?好了,我也就是这两日被我娘气着了,所以有感而发而已,现在说完了,心里也好受了,睡吧,明儿还有的忙呢,哈——”
  说着已是忍不住打起哈欠来。
  沈恒知道她累了,笑道:“好,那现在睡吧,以后心里有不痛快了,也只管与我说,说出来就舒服多了,反正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是你最坚实的后盾,都会无条件的支持你。”
  季善笑着“嗯”了一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睡着了。
  沈恒听得她睡着了,这才也闭上眼睛,很快睡了过去……
  次日,季大山与季婆子听得季家村的里正亲自上门,告诉了他们周氏要和离,并且要二十两银子,不然就要分一半田地的要求后,果然都气得脸红脖子粗。
  季婆子先叫尖声骂起周氏来,“那个贱人,竟然还想和离,她以为自己是谁,还敢要二十两银子,就是把她卖了,也值不了这么多银子,简直就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真以为她躲到那个死丫头婆家去,老娘就治不了她了,老娘一样治死她!给老娘等着,老娘马上就去季家村,打死了那个杀千刀的贱货去!”
  一边骂,一边已团团转的找起趁手的家伙来,也就是周氏这会儿不在她眼前,要是在,肯定立时就要打死周氏了。
  季大山也是气得倒仰,“贱人,老子看在两个孩子的份儿上,没有先休了她,她反倒先吵着要和离了,真以为有那个死丫头撑腰了,老子就会怕了她了?惹毛了老子,连贱人死丫头一起,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到时候就知道老子的厉害了!个野杂种,枉费老子白白养了她十六年,早知道她这么不是东西,当初老子就该把她扔出去,让她活活冻死,饿死的!”
  里正却是半点没将他母子两个的凶神恶煞看在眼里,只冷冷道:“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你们对周氏仍没有半分亏欠悔改之心,反而还是喊打喊杀,还是当着我的面儿,尚且如此,可以想见平日里待她到底坏到什么地步!她除非疯了,不然就是傻了,才会不先下手和离,而是等着你们回头休了她,甚至直接治死她呢!”
  “还好意思骂善丫头,你们当初怎么待她的,全村谁不知道?就算你们虐待了她那么多年,最后更是直接把她卖了,全村都知道她是个好性儿的,只要你们好好与她说,好好补偿她,好好待周氏,时间一长,她怎么可能不照顾你们,不让你们沾光?仍是半分亏欠悔改之心都没有,软饭还想硬吃,以为你们是谁呢!”
  “反正我话已经带到了,要不要和离,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识相的,就趁早答应,否则,弄得里长老爷亲自管这事儿,全清溪都知道你季大山和寡妇勾搭成奸,还有了奸生子,所以才想治死老婆的丑事儿后,可就不只是和离赔银子了。丁家村青壮比我们村儿多出不少,回头要来抓了你去和寡妇一起沉塘,我们村儿可打不过,也没人愿意为了你大过年的跟人大打出手,你自己在村里什么人缘儿,自己应该很清楚。可丁家村众人的怒气我当里正的总要平息,那便只能在你被沉塘之前,把你和你们全家,一起逐出季家村,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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