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父子俩'-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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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语气又气愤又心酸，刘琴琴心疼不已。
　　她又舍不得沈墨愉，还是打算做最后一次挣扎，“要不，你带我走吧，让我干什么都行，我跟你过。”
　　沈墨愉笑了，“琴琴，我以什么样的名义带你去呢？我如果性向正常的话，我们说不定可以成为情侣，然后一起开始生活，但是，我是一个gay，不能给你你要的生活，现在我们才刚刚相识，到以后你就会后悔的。”
　　刘琴琴听他这么说，反而放松了，她是一个顺杆儿爬的人，一下子就抓住了沈墨愉的未尽之意，“沈哥，那也就是说，只要咱俩不是情侣，我们确认一下别的人物关系，你就能带我去了？”
　　沈墨愉：“……”
　　这鬼机灵，这丫头真是太厚脸皮了。
　　但他真的忍不下心来。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你家里到底是什么情况，我如果要带你走，就得了解你的情况，而且还要和我的家人商量。再说了，你还有监护人，我要是贸贸然带你走的话，你家人找上门来了怎么办？”沈墨愉摇摇头，他留这个孩子已经够久了，如果带她走的话，就是拐带未成年少女了……
　　“我其实不算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其实是我和爸妈大吵了一架，我离家出走的。不去上学，也不回家……”刘琴琴尴尬的摊摊手。
　　“那我带你回家看看吧……”沈墨愉自认不是滥好人，不会不调查清楚就不明不白地带一个女孩儿走，前几天把她留下来是无奈中的措施，还想撮合她和沈龙，简直是昏招百出，对谁都不负责。
　　而现在，随着相处，两人越来越熟，他对刘琴琴也有一定的好感，他像是同情安安一样同情这个女孩子。最好是让她和家人重修于好。
　　他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拍了拍刘安安的肩，“准备一下，带我去你家看看。”
　　

　　☆、彻底地离开

　　刘琴琴家住得是经济适用房，沈墨愉在楼底一往上望，家家的衣服都在阳台上晾着，风一吹过，就随风飘摇着，“美轮美奂”，沈墨愉问：“琴琴，哪家是你家？”
　　刘琴琴指了指某处：“哥，看到那条鲜红的内裤了吗？”
　　沈墨愉点点头。
　　刘琴琴：“那就是我家。”
　　沈墨愉：……
　　上了楼，沈墨愉看着锈迹满满的门，脏兮兮的楼道，白墙黑漆漆的，他转头看刘琴琴，浑身还挺干净的。感慨一下，这姑娘不容易，在这么脏的环境里还能这么注意卫生，真不容易。他刚刚已经看过很多小孩儿，手指甲里全是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不是玩泥巴了还是干了别的？
　　他又想起了沈龙，沈龙小时候也不讲卫生，不爱洗澡，每天就往大野地里跑，天天抓蝌蚪、泥鳅，还喜欢去小镇上斗殴，瞎逛悠……每次他都要逼着沈龙洗澡，不听话就揍，揍得可恨了。
　　他知道，沈龙介意的不是他揍他，而介意的是他没有资格揍他。
　　但是，资格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当事人封的……
　　沈墨愉敲了敲门，没人应。
　　再敲，又没人应。
　　再敲，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哪个小畜生在敲门啊！敲门敲门你要死啊！催命啊你！！催催催！……”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到来，门咣当一声，开了。
　　一个长得和刘琴琴极像的女人开了门，但是岁月显然消磨了她的容颜，她的脸又干又黄，满脸凶相，明显是被生活消磨的不成人形了……
　　这女人看到刘琴琴，整张脸又气红了，混不顾还有一个沈墨愉在场：“你个小畜生！你他妈还有脸回来！你不是不回来了吗？啊！还跟我嘴硬！”说着，不顾有一个外人在场，直接抓住刘琴琴的耳朵往屋里拽！
　　沈墨愉惊了，他上前一步把刘琴琴从魔爪里解救出来，把刘琴琴放置身后，强忍着怒气，“这位大姐，你能好好说话吗？”
　　那女人这才正眼看沈墨愉：“刘琴琴，你哪里勾搭来的小白脸啊！真是不知廉耻！”
　　沈墨愉：“……”
　　这话没法聊了。他抓住刘琴琴的胳膊，两人转身就走。后面还传来那女人歇斯底里地骂声：“刘琴琴，你下次混不下去了最好也别回来！否则我打断你的腿。你这个畜生！”
　　到了楼下，沈墨愉才回过神，实在是意难平，“刚刚那人是你亲妈吧？”
　　刘琴琴：“我也在怀疑这件事。”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你妈对你是这么个态度？”
　　刘琴琴撇撇嘴，很委屈但又强忍着眼泪，“我差点把弟弟弄丢了，人贩子差点把他抱走，要不是邻居救了他，可能我弟弟就永远消失了。爸妈都觉得我是故意的，而且我平时也和弟弟关系不好，他们觉得我恶毒。如果我弟弟真丢了，我也不是被赶出来的下场，就有可能活活被打死！”
　　沈墨愉震惊了，他知道人贩子多，而且手段层出不穷，很多家庭的孩子就是因为如此被拐卖，运气好的就给别人家当孩子，运气差的就被打断腿当乞丐。这样的灾难，是一个家庭，远远承受不起的，也不是刘琴琴这样的一个小姑娘能够承受的。
　　“那你弟弟被拐走那天，你爸妈在哪儿？”
　　刘琴琴更委屈了：“我爸去打工了，我妈去打麻将了。”
　　沈墨愉一阵无奈涌上心头，“所以你妈放心你带着弟弟？”
　　“他们觉得我可以带了……”
　　沈墨愉叹一口气：“这件事情你固然有错，你的错在于防范意识不够，让你弟弟陷入险境。但是，你父母的责任更大，尤其是你妈妈，他不在家好好带孩子，出去打麻将，还把责任推给你，这真的很没有担当。而且，她对你越凶，就说明她越没有底气。”
　　刘琴琴点点头：“嗯，我还没有告诉我爸，我妈那天去打麻将了。我妈跟我爸说的是她就出去买个菜的功夫，孩子就丢了，说我连这会儿都看不住……”
　　沈墨愉：“……”行吧，这个妈还真够奇葩的。
　　“你现在还真的不能回家，你妈也不希望你回家，你回家了，她就怕你把她的事情说出去……”
　　刘琴琴点点头，“也是啊，哥，你分析的真好！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妈在我爸面前，可能装了！”
　　沈墨愉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待刘琴琴系好安全带，他才说话：“这样，我带你去我父亲那儿住，你可以和我妹妹住在一起，她叫刘安安，和你非常有缘，性格也很好，是非常活泼的一个女生！你和她住没有问题的。就当作是你在我家做客了！”
　　刘琴琴使劲点头，她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车开到楼下，沈墨愉嘱咐刘琴琴：“你等我一下，我现在去收拾东西，准备走，你在车上休息一会儿，玩会儿手机都行。我大概半个小时就回来。”
　　“需要我帮你拿箱子吗？”
　　“不用，就一个大箱子，很快就收拾完了。”
　　沈墨愉一打开门，就看到沈龙坐在客厅的椅子上，正对着他，眼睛里压制着层层怒火。
　　沈墨愉当作没看见，径直从他身边略过。
　　胳膊处传来一阵刺痛，原来是沈龙抓住了他，指节嵌的深深的，像是用尽一切力量要把他撕碎一样。他转头看着沈龙的眼睛，那双眼睛已经布满了红血丝，里面是那种要把人燃尽的愤怒，也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沈墨愉一时间有些心软，毕竟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但是，随后又想到这个孩子的绝情和自私，他就浑身发抖，愤怒的不能自已。他狠狠地挣开沈龙，径直往前走去。
　　“别走！你别走！”
　　沈龙大喊了一句。
　　沈墨愉停住脚步，背对着他，“这不是你说了算的。”
　　沈龙跑到他面前，两手撑开挡住了他的路。
　　沈墨愉嗤笑：“沈龙，你现在跟我玩老鹰捉小鸡，是不是晚了点！”饶是如此，沈墨愉还是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沈龙的身高弱势已经不存在了，他也比沈墨愉要壮，这个大小伙子比出这样的姿态，沈墨愉还真的是招架不了！
　　他现在只想早点结束收拾的过程，然后直接一走了之。
　　但沈龙不是这么想的，他虎视眈眈地盯着沈墨愉，不让他上前一步。
　　“沈墨愉，我们好好谈谈。”
　　“沈龙，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沈龙的眼睛更红了，“我没想赶你走！”
　　沈墨愉轻笑，“不干你的事，是我自己想走。”
　　“你不能走！”
　　“我凭什么不能走？”
　　“凭你照顾了我将近8年！”
　　沈墨愉怔住了，是啊，他照顾了沈龙8年了，生命中又有几个8年呢？这8年之中，他生活的中心全在沈龙身上，为了他，他连恋爱都没有谈，事业上也没有什么建树；为了他，他学厨艺，学做家务，只是为了当好一个家长。可是沈龙是怎么回报他的？从来都没有承认过他的身份，把他所有的努力都碾到尘埃底下！
　　他更加愤怒了。
　　“沈龙，你还有理了是吗？你好意思吗？”
　　沈龙摇摇头，“你还可以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兄弟，我们相依为命好吗？我们可以好好生活，平等的，各有分工的生活！”
　　沈墨愉此时已经什么也听不进去了，他拒绝到：“你别想了，从昨天开始，我们的情分已经断了，你也知道我的性格，我做事一直很顽固，不到黄河心不死，我现在已经绝望了，别想着我能和你和平相处！”更何况，沈龙还揍过他，单论这事，沈墨愉就受不了。
　　然而，他却也看见，沈龙的眼泪，第一次在他的面前掉了下来。
　　缓缓的，缓缓的滴落在地上，好似心碎的声音。
　　

　　☆、永远是直男

　　沈墨愉硬下心肠，今天，他是说什么也要搬走的。沈龙自己不是很能耐吗？那就让他自己能耐好了，看他能够蹦跶到什么时候！到时候，他还不是要来求他？
　　沈墨愉内心已经想了1000种如何整治沈龙，让沈龙乖乖服软＋求饶的方法，非常自得地装作一副很痛苦的样子——他当然生气，当然想把沈龙胖揍一顿。但现在沈龙长大了，他也揍不动他了，就只能以智取来达到目的。他当然也舍不得沈龙，但这个孩子现在不得了了，不仅学坏了，而且还会骗人了，如果再变弯了，他沈墨愉就罪过了！
　　所以他决定搬出去，并且晾一晾沈龙，好让他自我反省一番，最好是从根上把坏毛病给改了。他不指望着沈龙以后还能把他当爸爸，但是，起码要把沈龙对同性恋的那种好奇心给消除了。
　　方法就是，他这个明目张胆的gay从家里搬出去，等沈龙有了女朋友，就不怕了。
　　沈龙就算没有女朋友，也可以让刘琴琴和他多相处一下，看看这两个人最后有没有可能在一起。刘琴琴不行的话，还有一堆好的女孩子等着沈龙。虽然他自己是gay，但者不代表他想把沈龙往弯路上引啊！
　　沈墨愉想到沈老爷子的嘱托，可不能让他们沈家断了香火，不然，他沈墨愉就成了千古罪人了。这么想着，沈墨愉的脸上就更严酷了。
　　沈龙再早熟、再懂事，也不过就是个15岁的男孩，他只知道沈墨愉生气了，想要搬走，但他哪知道沈墨愉这是欲扬先抑、欲擒故纵啊？所以，他这一下的绝望那可真是实打实的。他从来没有想过，性格、脾气、秉性那么好，那么随和、对他那么好的沈墨愉，居然真的能说走就走，抛下他一个人，真的就对他不管不顾了。
　　一时间，他甚至有些委屈。想到以后享受不到沈墨愉的叫/床服务，做饭服务，关心和爱护，他整个人心都在滴血……不行，一定不能让他走成！
　　于是，当沈墨愉越过沈龙，往楼上走去的时候，沈龙就这么跟着他。他知道了，和沈墨愉不能来硬的，得来软的。这招他肯定吃！但沈龙太了解沈墨愉了，知道这人太擅长得寸进尺，你退一步，说不定他就前进好几步，把你逼得寸步难行。
　　哎，但没办法，他舍不得这个人，就必然是落了下风。沈墨愉平时为他付出的也很多，这会儿让让他也没什么，只要让他走不成就行了。
　　沈墨愉的余光瞟到了沈龙，那孩子还挺倔强，一直咬着牙，眼睛有点湿，死死地跟着他。沈墨愉怕自己心软，就故意没理他。
　　他径直走到自己的房间，拿出行李箱，把自己的衣服有条不紊的放进去。放一次，沈龙拿手拦一次，沈墨愉就立刻把他的手拨开，把衣服放上去；再拿一次，沈龙又来阻拦，试图用他可怜兮兮的眼神让沈墨愉放弃手头的事情，但沈墨愉还是把他手拨开，继续做手头的事情；沈龙又契而不舍的阻拦——
　　沈墨愉心中冷笑：太天真了！想用这种方式留住他，实在是太嫩！一点也没有诚意。他是不会心软和屈服的。
　　他状似不耐的狠狠拨开沈龙的手，大声喝斥：“你干什么？现在这事和你无关了，你该干嘛干嘛去！”他一把把沈龙推开，自己继续收拾…
　　沈龙愣在原地，他都快把嘴巴抿成一条线了。
　　“你希望我怎么样？我会按照你的标准改的。”沈龙平复下心情，极力想让沈墨愉冷静下来，好好地考虑考虑。他平时只要稍一服软，沈墨愉就会顺坡下驴了。可今天，情况好像完全不是这样……
　　沈墨愉一点儿也没有把自身的频道降下来，“我希望你怎样？沈龙，我一点儿也不希望你怎么样，我明着告诉你，我不想参与你的未来，对你也没有任何的标准。”他就像对陌生人一样，对着沈龙说话。
　　沈龙有一种荒诞的错觉，就好像眼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沈墨愉，而是一个另外的人。这个人的嘴脸并不是以前熟知的他，并不是那个温柔的他，此时此刻，他像是过了7年的细胞更新换代的时期，全身上下都不再是原来的样子了。
　　最熟悉的陌生人，说的可能就是此时此刻这一瞬间的感受吧……
　　他觉得他要奔溃了，他怎么忏悔、怎么求饶都没有，这人就是铁了心的想走。有那么一瞬间，沈龙甚至想把眼前这人绑起来，把他捆在家里，让他陪着自己，好过现在他翻脸不认人！
　　但他心中仅存的一丝丝敬畏阻拦了他。
　　好歹这是养育他长大的人啊，他不能这么对他。
　　他哀求道：“你留下来吧，我，我以后不会再欺骗你了，也不会再顶撞你了。”
　　沈墨愉嗤笑，手中的动作不停。
　　“那我以后每天准时回家，我知道，我们的问题是缺乏沟通。我以后，有什么想法都告诉你，行了吧！”沈龙咬牙。
　　沈墨愉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坐到了床上，正对着沈龙，“哦？这些就够了吗？”
　　沈龙看着沈墨愉这得意洋洋的样子，就想把他抓起来，扔到床上。至于扔到床上干什么，他一时半会儿也没想好……
　　他无奈：“这些还不够吗？我还要怎么做？”
　　沈墨愉笑笑：“叫爸爸。”
　　沈龙：“……”
　　沈墨愉：“我们的关系还是父子，没法改变。我不接受忤逆的小孩。我可以以后不打你，但是我就是养你大的爹，你不能那么没良心！”
　　沈龙对沈墨愉的道德绑架深恶痛绝，他脸色一下子垮下来了：“你休想！”
　　“那行，既然这样，那我就走了喽！反正也没什么好留恋的。”沈墨愉慢悠悠地、继续收拾衣服。收拾完毕，他把箱子拉起来，拉着手拉杆，正准备出门往外走……
　　“爸——”
　　沈墨愉停住脚步，背对着沈龙的他，露出了一抹微笑。
　　他继续坐回到床上，和沈龙面对面。看着沈龙受了屈辱的脸，他更加高兴了。
　　“行，这个条件，你是OK了，”沈龙得到肯定的答复，正想把他行李箱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