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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罪-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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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沈戟说:“他还跟我表白。”
柏玉立即侧过身,“他都跟你表白了?”
沈戟一五一十说了,心中顿时畅快,但一看柏玉,这人好像很不痛快。如果柏玉有毛,那浑身毛应该都立起来了。
沈戟被自己的想法逗乐,晃了下手,“柏先生?”
“你做得对。”柏玉陡生无名火,“他后来还骚扰过你没?”
“除了工作上的沟通,没有别的接触。”沈戟说完看看时间,得回现场了,“柏先生,谢谢你的咖啡。”
上车的时候有心事,下车的时候倒完心事通体舒畅,沈戟精神饱满地回去,不知道车里有个人情绪被自己搅得一团糟。
梁晓笑也真够可以的,直播里说还不痛快,这都舞到沈戟跟前了。
柏玉发了会儿呆,再次上网搜梁晓笑。此人近来热度居高不下,各种关键词下面已经有粉丝控评,负面评论一出现,马上就会被压下去。
沈戟收工时看见柏玉发来三条消息。
'yu':他如果纠缠你,你告诉我。
'yu':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也跟我说。
'yu':小黄脸愉快。jpg
沈戟觉得柏玉很不诚实,因为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就不是愉快情绪,此时应该使用小黄脸生气。jpg。
录完最后一期剧本,所有嘉宾还需要到锋光中心录一个完结大舞台,之后是收工宴。提供场地的剧本杀线下店也收到邀请,“盲罪”这边的代表是詹梦。
詹梦了解柏玉的性子,知道他不管是大舞台还是收工宴都不愿意去,结果录大舞台当天,柏玉却穿了套格子西装,和大家一同出现在锋光中心。
“盲罪”开业时,柏老板都没打扮得这般正式。
“你……”詹梦上下打量柏玉,“要背着我去领年度最佳雇主奖?”
柏玉扣上西装扣,一副为了事业被迫参加应酬的表情。
詹梦:“?”他怎么有点搞不懂他这合伙人了?
大舞台上梁晓笑仍是最出彩的那一个,这一季的vip选手非他莫属。不过现场观众柏玉注意到另一个人——节目刚播出几期时因为表现不佳被网友怒喷的常露。
在和沈戟谈过之后,常露状态飞速回升,后面几期拉足了观众好感,在最后的大舞台上也是光彩照人。
不过全程占据着柏玉视线的仍是沈戟。
沈戟今天穿着纯色西装,但开始录制之前就已脱下外套,舞台下每一个角落都有他的身影,白衬衣挺括,下摆收束在窄腰里,手上总是拿着东西,有时是话筒,有时是写得密密麻麻的本子,另一只手指向各个方向,像将军手中发出号令的剑。
凌晨2点,副导演大喊一声“收工”,演播室响起密集的掌声和欢呼。节目还未播完,但是到此时,前期录制单位总算可以暂时放松。接下去就是收工宴,沈戟不怎么参加收工宴,但柏玉今天来了,如果柏玉要去,他可以勉为其难去一下。
收工宴定在锋光常设宴的酒店,一辆辆车陆续抵达,沈戟并未和柏玉同行,柏玉到的时候,他已经落座。
一到酒店,沈戟就有些后悔了,倒不是氛围让他不适,是今天梁晓笑格外热情,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着他,仿佛知道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不便说出和那天相似的话。
沈戟确实不能将梁晓笑怎么样,一来这是收工宴,大家都开开心心的,二来梁晓笑只是跟得紧,说一些关怀备至,希望今后还有合作机会的话。他再不适也只能暂时憋着。
“一念沙”这项目也算经历过风雨了,中途要不是沈戟临危受命,说不定就得夭折。现在终于告一段落,大家吃没怎么吃,红的白的和啤酒掺着一起喝,没多久就倒了一群人。
沈戟也喝了酒,只有柏玉滴酒未沾。他盯着沈戟,顺道盯着黏着沈戟的梁晓笑,不想去一趟卫生间的工夫,沈戟和梁晓笑竟然一同不见了。
沈戟酒量一般,晕沉沉的,早就想撤了,没找到机会和柏玉喝一杯,才磨蹭到现在。扫视一圈没见着柏玉,便想出去吹吹风,醒一下脑子。
他一走,梁晓笑也跟着。
这时间酒店里除了服务生,基本也看不到别人了,为了不影响客人,服务生基本都避着走。
沈戟来到露台,听见后面的脚步声,转身看见梁晓笑,脸上立即露出不悦。
他平时能够管理好表情,但现在喝了酒,厌烦就不大能控制住,“有事?”
梁晓笑步步靠近,“沈老师,您喝醉了。”
沈戟眼色愈寒,“我问你有什么事?”
“上次我跟您提过的,您考虑好了吗?”梁晓笑面带微笑,但这微笑却是阴恻恻的。
沈戟说:“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不可能。”
“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可能?”梁晓笑啧了声,“沈老师,我是真心喜欢您,真心想当您的小狼狗。能被您驯养,是我的荣幸。”
说完,他逼至近前,正要伸手拉住沈戟,却听后面传来哐当巨响。
露台的门被柏玉踹到墙上,震颤着反弹到半中央。柏玉沉着脸,高大的身躯投下阴影,“你敢动他。”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我是吉吉,你是小狼狗
梁晓笑酒精上脑,眼珠滚着病态的红。他醉醺醺地转身,蛇信子一般的目光在柏玉脸上刮过,露出被打搅了好事的不悦,“我当是谁……柏老板啊?我跟沈老师说事儿,识相的你就让一边去。”
说着,梁晓笑又想抓沈戟,手刚伸出去,就被柏玉拧住手腕。柏玉平时看着斯文,早几年也把打架当饭吃的狠角色,手劲不仅大,捏的位置还刁钻。梁晓笑痛得大叫一声,一边挣扎一边喊:“你他妈松手!”
柏玉往前一掼,将他猛力推开,旋即将呆立的沈戟扯到近前,护在自己身后。梁晓笑险些摔倒,踉跄后退几步,终于站稳,冷森森地盯着柏玉,“别多管闲事!”
“谁告诉你我管的是闲事?”露台上没有灯,光亮来自周围的霓虹,它们的斑斓在柏玉冷沉的脸上消融,变为让人忌惮的不明。
沈戟抬头看着柏玉锋利的侧脸,张了张嘴,想说我可以解决,但喉咙好像被一团柔软而热乎的东西堵着,没发出音节来。心脏在胸膛里沉闷地敲击,撞出一缕缕热,顺着血液流向他的脖颈、脸颊。他不经意地摸了摸耳垂,不知是手指太冰凉,还是耳垂太滚烫,激烈的温度差让他一瞬间松开手指。
他又看向柏玉,确定柏玉是在保护自己。
奇妙的感觉冲击着他的认知——他喝了酒,脑子不如平时清醒,肢体反应稍慢一点,但并没有醉,梁晓笑图谋不轨,他就算不能当场制服梁晓笑,起码能够躲开,跑出去叫人,不用柏玉帮忙;可被柏玉护住,他是高兴的,看见柏玉的一瞬间,酒精就轻快地跳跃,梁晓笑抓他的时候,他没有反应,不是因为害怕更不是因为脑子发昏,是因为看见气势汹汹闯来的柏玉。
梁晓笑酒醒了几分,露骨的目光在柏玉和沈戟之间逡巡,冷笑起来,“柏老板不是管闲事?是我理解的意思?”
沈戟没听明白,柏玉却道:“随你理解。但我警告你,收起你那些心思,别来招惹沈老师。”
“啧!”梁晓笑偏着头,眉眼里全是戾气,全无镜头下的优雅开朗,“你他妈管得着吗?你——”
柏玉突然抓住梁晓笑的衣领,勒得对方脸面涨红。
“你放,放手!”
“你非要试试我管不管得着?”柏玉右膝一顶,稳准狠地撞在梁晓笑胃上,梁晓笑痛得五官扭曲,蜷缩在地上左右翻滚。
沈戟没想到柏玉会直接动手,惊讶得瞪圆了眼睛。
“沈老师早就明白拒绝过你,在旁人面前给你留足面子。”柏玉居高临下,“你要是有分寸,就该和沈老师保持距离。可惜你不懂什么叫分寸,那我只好来教教你。好好说话你记不住,疼痛总记得住了吧?”
柏玉说得慢条斯理,梁晓笑痛得不住打滚,不一定听得清楚,一旁的沈戟却把每个字都记住了,并默默贴了个标签,准备下次遇到类似的事,也像柏玉这样做。
柏玉哪儿知道自己在沈戟心里成了楷模,鞋尖在梁晓笑肩上不轻不重地踢了踢,“记住了吗?”
梁晓笑终于缓过一口气,撑着手臂想站起来。柏玉却在他肘弯一踹。他吃痛一声,又趴了下去。
柏玉语气阴狠几分,语速倒是没有变快,“我问你记住没有?今后还敢不敢骚扰沈老师?”
“记,记住了。”梁晓笑终于站起来,方才那股嚣张劲儿仿佛随着摔倒,和地上的灰尘碎到了一块儿。
柏玉盯着他,像荒原上的头狼盯着斗败的敌人,以视线将它驱逐到领地之外。
梁晓笑耸着肩膀,灰溜溜地跑向半掩的露台门。在他挪步时,柏玉下意识一侧身,抓住沈戟的小臂。
这是个保护的动作,沈戟低头看了看,衣袖全是褶皱,柏玉抓得很紧,把他勒痛了。但他不太想立即抽回来,被柏玉这样抓着,有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脚步声消失在走廊,柏玉这才松手,转过身看向沈戟,“没事吧?”
原本他以为自己没有来迟,梁晓笑那表里不一的垃圾还没来得及动沈戟一根汗毛,但沈戟此时的神情让他有些担心,看上去呆呆的,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好像是被吓坏了。
一想到自己赶到时看到的画面,柏玉压下去的火气又冲了起来。这里没人,离宴会厅也远,沈戟很瘦,就算没有饮酒,也不是梁晓笑的对手,梁晓笑那脏手差一点就要拉住沈戟。
看样子沈戟还没回过劲来。
柏玉收起揍人时的气势,换了副腔调,“沈老师,没事了。”
沈戟哪儿是怕,不过是被柏玉给帅到了,想表达一下感激和崇拜,柏玉却突然低头靠近,几乎与他脸贴着脸。
沈戟:“嗯?”
柏玉没想干什么,只是此时的沈老师眼中迷茫,像蒙着一片水潮,他实在好奇,想看看水潮里藏着什么。但直到呼吸相触,他才恍然惊觉,他们此时的距离已经越过了正常的社交距离。
是他失态了。
可是沈老师竟然没有退开,木头一样戳在原地任由他看。不,不止,沈老师也在看他,他们正在以一种过于亲密的姿势对视。然后他听见沈戟夸张地咽唾沫,咕哝一声。
这一声也打破了二人之间突如其来的僵持,柏玉直起肩背,语气比刚才更加温柔,低沉得像是要融入周遭的夜风,“沈老师,我送你回家。”
沈戟却眨眨眼,摇头,“不回家。”
“嗯?”
“柏先生,我们单独开收工宴吧。”
柏玉没喝酒,开车带着沈戟在凌晨空荡荡的大街上兜风。沈戟在梁晓笑和酒精的双重刺激下比平常兴奋,坐在副驾上轻轻晃着头哼歌,双手还在大腿上悄悄打节拍。
柏玉瞄他好几回,记得他以前坐自己的车特别老实,没有这些有趣的小动作。
沈老师想喝照片里的鸡尾酒,柏玉有点犹豫,清吧就在白鹭庭,带沈戟去说不定会露馅儿,于是提议去其他酒吧,沈老师也没拒绝,但是柏玉每次在一个酒吧门口停下,沈戟都坐着不动。
装醉呢这是。柏玉好气又好笑,只得继续兜风。
“走吧,去下一家。”柏玉说。
“下一家是你上次调酒的地方吗?”沈戟孜孜不倦地问。
柏玉没办法了,向白鹭庭开去,“是。”
到了地方,沈戟疑惑,“怎么到这儿来了?”
柏玉信口胡诌,“这里虽然只有一个院子,但有好几家店,酒吧和白鹭庭不是一个老板。”
沈戟全然信任。
就这么把人给骗了,柏玉有点内疚。
调酒师见柏玉来了,正要打招呼,柏玉一声师父把他嘴边的话给堵回去了。此时清吧只有两桌客人,音乐悠扬,柏玉让沈戟坐在吧台边,洗手做准备。
沈戟坐在高脚凳上,好奇地四处打量,高脚凳带着他左右转动。他极少到酒吧,去的几次都是躲不开的应酬,里面全是人,节奏强烈的音乐震耳欲聋,让他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却很舒服,他自然而然放松下来。
视线转向柏玉。柏玉今天穿了西装,一下子就成熟不少,以前他在心里说柏玉是个小孩子,现在说不出来了。柏玉的外套搭在椅背上,衬衣外面挂了件围裙,衣袖卷到手肘,幽暗的灯光下,看得见小臂上因为用力而鼓起的肌肉和血管。柏玉的手很大,五指张开,握着雪克杯快速晃动,看得他眼花缭乱。
沈戟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不久前,他的手臂就被柏玉握过,触感仿佛还停留在上面。柏玉的力气真的很大。
柏玉专心地调酒,没注意到沈戟正在观察自己。他调酒并不专业,调废了两回,终于将成品摆在沈戟面前。沈戟抿着唇,唇角小幅度弯起,眼睛泛起欣喜微光。
柏玉心脏一缩,毫无征兆地被触动了。
沈戟小心地将杯子挪向自己,左右偏头,转着角度看,酒的缤纷倒映在他的瞳孔里,像彩云落进高远澄净的湖泊。
“你的呢?”沈戟问。
柏玉猜他是要和自己碰杯,立即到了一杯果汁,“我醉了一会儿就没人开车了。”
沈戟点点头,“干杯!”
一声清响,两片水面温柔地摇晃,沈戟将杯子拿到嘴边,“我要喝了。”
柏玉笑着看他,只见他抿一口,眼睛鼻子一同皱起来,像只被酸到的猫。柏玉忍笑,又见他不屈不挠地继续尝试,和当初吃鱼一样小口小口,没一会儿就喝完了。
“口感怎么……”
“再来一杯!”
行,不用做满意度调查了。
柏玉控制着酒的比例,但几杯下肚,沈戟还是醉了。之前沈戟因酒兴奋,现在安静地坐着,眼神有点迟钝。
调酒师意味深长地投来一个眼神,附送大拇指,那意思是柏总牛批,灌醉这么一个大美人。
柏玉:“……”他确实有点内疚。但首先是沈戟要喝,其次是沈戟要一杯接一杯地喝。中途他发现沈戟有点不对了,给沈戟倒了杯果汁,沈戟只喝一口就摇摇头,抓住他的手腕,也不说话,只烟波婉转地看着他,成功讨来又一杯酒后,沈戟就冲他笑,礼貌地说谢谢柏先生。
嗯,醉得不厉害,至少还知道他是谁呢。
但现在,沈老师坐得端正,就是没反应了。
柏玉认栽,既然把人灌醉,就得负责安全送回去。他解了围裙,一手拎着外套,一手去扶沈戟。
沈戟坐的是高脚凳,下来时柏玉以为自己扶好了,但沈老师看着瘦,重量还是有的,最关键的是喝醉的人通常没有分寸,更不会自己掌握平衡。沈戟直接扑下来,要不是柏玉反应快,赶紧把人捞到怀里,这迷糊的家伙得摔破脸。
“嗯……”沈戟不高兴地哼哼。
柏玉扶着他,没一会儿就折腾出一身汗,想把人弄清醒一点再走,于是问:“沈老师?”
沈戟不理他。
柏玉又问:“想得起你是谁吗?”
沈戟缓慢点头,“吉吉。”
柏玉愣住。戟戟?沈老师这也太好玩了。
“那戟戟。”柏玉指了指自己,“我是谁?”
沈戟潮湿的目光轻轻扫在他脸上,小声说:“小狼狗,你是小狼狗。”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你还打人呢
沈戟这一声不低,喝醉的人总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言行。调酒师在一旁听热闹,憋笑憋得着实辛苦。柏玉顾不得震惊,连忙把沈戟抱起来,匆匆离开清吧。
柏玉上次在小县城抱过沈戟一回,但那次情况特殊,沈戟胃痛又不肯去医院,他懒得多费唇舌,才抱起来就走。现在想来,男人大约都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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