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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历史]和肖邦弹风谱月的日子 完结+番外-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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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这两场音乐会:宣传极度拉垮; 时间如此仓促,节目单都像临时印出来的——上面还有印制工厂的工人熬夜加班赶制时的抱怨声在呢。
  你说这是不是临时起意后的临时应对?不是?哦,我单纯可爱的先生or小姐,请接受我一个和善的微笑; 您一点都不适合呆在巴黎。
  再比如; 延伸一下这两位在巴黎名声在外的钢琴家们的关系?和和气气的两位终于展露锋芒了。
  再看看这两场音乐会:从来不爱公开演出的肖邦竟然主动要求在公众演出,这是不满足沙龙这片乐土; 要开辟新天地的信号?从来对好友演奏会只报以掌声和鲜花的李斯特竟然闷声以音乐会回应; 这是时隔多年后; 终于要在公演上对他实行制裁了?
  你说是友情的危机还是宣战的开始?算了; 不需要你回答。毕竟不管哪一种猜想,都足矣让这个冬天不再以无聊告终。
  但脑中已经就这两位钢琴家写完百万字长篇巨作的巴黎好事者们; 在埃拉尔音乐厅检票口递上门票; 入场拿到节目单时; 一个个都惊掉了下巴。
  他们似乎猜错了,匈牙利人闷声搞了个大新闻——
  如果说肖邦一周前那场音乐会,一个人独自演完了整个下半场已经让人惊叹不已了,这次李斯特的名字直接出现在整张节目单里!
  上帝啊,匈牙利人这是不要命了吗,尽管着曲目单看上去很奇怪,但他怎么可能一个人撑完整场的演奏会?
  哦,有特别嘉宾?这就好,看来上帝也不允许他太过妖孽。看看名字,嗯,“Aurora”?女人的名字,没有姓氏?是印刷失误还是卖关子?
  不论如何,每一个到场的听众都满心雀跃。
  能看到李斯特弹钢琴就行,就算节目单是个谎言。只要那个金发钢琴家出场,就有无穷无尽的故事。
  ……
  肖邦坐在二楼的包厢里。
  神奇的是,尽管音乐厅不一样,但这个方位,他给欧罗拉的普雷耶尔音乐厅那场音乐会的位置几乎一模一样。
  曲目单就随意放在手边的小桌上。
  波兰人只在入场时扫过它一眼,就对它失去了兴趣。上面并没有标注欧罗拉今晚会弹什么曲子,除了那个无时无刻不再刷存在感的李斯特,甚至关于她的信息,除了名字之外,什么否没有。
  肖邦隐隐有些生气,他气李斯特竟然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
  他为欧罗拉遭遇的不公正对待而恼火——即使在他籍籍无名时,只要是公开的演奏会,就算只有一首曲子的时间,节目单上也会打上他的全名。
  这是对音乐家的一种最初级的尊重,如果埃拉尔连这样的魄力都没有……
  神色晦暗的波兰人,已经在心里起草普雷耶尔的签约合约里相关条款了。卡米尔不同意也没关,他会有一万种办法让他点头。
  口哨和欢呼声从楼下传来。肖邦收回心神,一抬眼便望见欧罗拉。
  少女今晚身着一身玫瑰色的长裙,右手搭在身边俊朗的匈牙利人的掌心里。她微提着裙摆,在李斯特的牵引下徐徐从拉开的帷幕后走出来。她眉眼低垂,步履温婉,登场致礼完美得可以媲美苛刻的皇室。等她在钢琴前坐定,圆润可爱的珍珠串点缀在她乌黑的发髻间,稀碎的微光和她转瞬即逝的琥珀眸子里的星辉一样。
  肖邦瞬间觉得金发的匈牙利人分外碍眼。
  即使他们分属两架钢琴,绝非存在暧昧的距离,但他无法否认,他们一起出场时,既有十足的冲击性,又那么和谐养眼。
  听着楼下那些不安分的调侃的哄闹,肖邦心里越发不舒服。
  李斯特和一个陌生的年轻女性一起出现在音乐会上,光这一幕就能养活巴黎一大半的撰稿人了。唯有欧罗拉左手上一闪而过的反光,能稍稍安抚他的心,平和他的情绪了。
  场内的喧闹久久不停。他看李斯特和欧罗拉对视一眼后,无奈地敲了两下琴键,转过身子。
  手指竖在匈牙利人充满诱惑的唇上,他无可奈何地对观众比着带着宠溺和讨好的噤声手势,引发一大阵女观众们的尖叫声后,场内终于迎来安宁。
  波兰人的指尖被捏得发白。
  果然,这个混蛋就该被扔进塞纳河,洗涮上二十遍。
  音乐会的主角刚刚收回魅力将目光专注在钢琴上,就有人飞速从台边窜到钢琴前,往少女的钢琴上摆了一大沓乐谱。
  欧罗拉似乎刚准备下键的手停滞在半空中。这似乎是个意外的安排,至少原本的流程里绝无此项。在李斯特错愕和愤怒的眼神指责下,翻谱员才在瑟瑟颤抖中离场。
  肖邦见李斯特似乎发起脾气来,他依然盖上琴盖,默声注视着欧罗拉。
  匈牙利人很讨厌演出钢琴上放上乐谱,和他同台的人也要迁就他的规则。
  嘲讽的冷笑浮现在波兰人嘴角。这恐怕是这场音乐会背后的人安排下去的,他们可以信任李斯特,但无法去相信一个陌生的女钢琴家。
  你会怎么做呢?
  肖邦盯着欧罗拉的背影,虽然唇线紧绷,但目光里满是温柔。
  刷啦——
  倒吸凉气和压抑的惊呼声伴着纷飞的曲谱悠悠在音乐厅中飘荡。雪片式的五线和音符里,有一只高扬的迷人右臂。曲谱被她扔向身后,自信和张狂令她宛如一朵带刺的玫瑰,绽放在那些被决绝抛弃、似雨般洒落的乐谱里。
  肖邦无法形容他瞬间停滞的心脏,而后下一秒的跳动,令他浑身震颤不已。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欧罗拉,和他认知相悖,是礼仪理智之外的自由狂放,却令他格外心动。
  琴键被奏响,伴奏是那些纷扬的纸片的飘落声。
  等它们如尘埃落定般躺在音乐厅的地面上,那个在埃拉尔钢琴键盘上释放音乐的女钢琴家,耀眼到不忍叫人别开眼睛。
  ……
  一开始,欧罗拉弹第一首的时候,因为乐谱这支插曲,并未教人注意到她的演奏。似乎乐谱飘完,等听众们发现音乐会似乎开始时,第一曲便结束了。
  一个呼吸后,她开始了第二首曲子,甚快板里快速平稳清亮的音符突然就抓住了听觉。而后进入悠扬的风景里,从第三首曲子开始,听众便任由收取用音乐带领他们游历。
  第三次停顿,第四首奏响,标准的李斯特的音乐风格在少女的指尖绽放开来。
  听到这熟悉的旋律主题,人们才恍然发现,这个女钢琴家已经把李斯特的练习曲集按着顺序弹了三分之一!
  没有停止的趋势,因为少女又以单手控制着多声部,把钢琴上的音符触碰成一片连绵不绝。
  上、上帝啊,第五首李斯特了,不、不会吧?
  巴黎又出现钢琴狂魔了吗——从来没有人——连匈牙利人都没这么做过,这个叫“欧罗拉”的年轻人,是要把李斯特的练习曲从头至尾背奏一遍?
  不少人因这疯狂的猜想而捂住心脏,原本并未将这个女新人放在心上的乐评家们此刻因不断增加的曲序而陷入癫狂。
  少女似乎不知疲倦,那些教众多钢琴家垂足顿胸的技艺高山和乐谱深海,在她指尖流畅悠扬顺畅得宛若自主呼吸一般。那绝不是粗制滥造的演绎——和李斯特被人一样华丽绚烂无比,却每一个音符都激越到可以振奋灵魂,温柔得可以化开心里的坚冰。
  就像肖邦在弹李斯特一样。
  不,就是少女本人在弹李斯特——这些细致的处理的确像波兰人的诗意,娴熟而炫目的技艺几乎让人将匈牙利人和她重合。但她没有肖邦那般鲜明的波兰味,也没有李斯特那样不可一世的锋芒。近乎太阳和月亮之间,温柔细腻的,华丽精彩的,她就是她自己而已。
  带着回忆的单纯与温暖的雪,童稚的简单与纯洁停落在键盘上。
  休止,终止。
  少女不止坐在钢琴前,更坐在月光和阳光下的雪色里,仅仅一个背影,却美到言语的极致。
  你见过有人从头至尾,完美地演绎李斯特的钢琴练习曲吗?
  这个叫“欧罗拉”的女钢琴家,或许就是个奇迹吧。


第64章 ·Ballade·Op。64
  捷特晨卡
  今夜; 在埃拉尔音乐厅里,仅仅两架钢琴,便足以在巴黎掀起惊涛骇浪。
  所有手握曲目单的观众们; 随着一次次琴键的发声,都不由自主地垂下视线,反复翻看着曲目单上的名字。
  那个几乎长久以来都在巴黎人记忆里无比闪耀的匈牙利钢琴家; 第一次不是众人关注的焦点——即使和往常; 不; 李斯特甚至比往常更加夺目,在钢琴上绽放的光辉就像太阳一样——但那个出现在金发音乐家身边的少女,竟然在阿波罗统帅万物般的演奏下,从她的琴弦上拨出的音符竟是如此令人无法忽视。
  这太神奇了。
  从来没有哪个女钢琴家能这样; 能和李斯特一起在钢琴上嬉游,一起释放。
  大概上帝终于听到了他们的祈祷,被匈牙利人的钢琴惯坏且结出厚茧的耳朵终于再次听到新奇的声音,就像当初肖邦来到巴黎时那样。并非是李斯特不够好,反而正是因为他太过优秀; 等一个能与之抗衡的天才来结束这漫长的炫目与无聊时光,就变得如此难得——更何况,波兰人独爱沙龙,公开演出的次数少到还没一年里的节日多。
  aurora。
  没有姓氏也罢,对于能给生活带来新意的美好天使; 听众们向来无比慷慨。
  今夜过后,巴黎必将记住这个名字。
  ……
  比起楼下那些愈演愈烈的掌声和喧哗,肖邦并不意外。从最初侧耳倾听欧罗拉的琴声起; 他早已知晓她沉浸在黑白键上演绎出的音符有多迷人。
  肖邦关注的点向来不会这么浅显; 甚至在他看来; 欧罗拉被巴黎接受是早晚的事。
  他在意的从来只有她蕴藏在琴音里的东西。
  那块纯净的蓝色琉璃里,弥漫出一片朦胧的暮霭。
  青年的视线穿过鲜花与盛赞,飘落在少女的背影上,却停在了更加遥远的地方。
  音乐会的曲目……应该是遵循着李斯特的喜好,否则不可能有如此多贝多芬的作品,出现在法兰西音乐厅里的节目单上。
  私下里,肖邦听过很多次挚友弹起贝多芬。虽然交情渐深后,对方了解到他的审美和偏好,就不再刻意将这位大师的作品放在交际的场合……但这并不意味着肖邦不会倾听,尽管他的确不怎么喜欢。
  比起开场那十二首李斯特练习曲轮番轰炸带给大众的震动,肖邦更关注欧罗拉弹奏贝多芬《第七钢琴奏鸣曲》时,用琴声勾勒出的音画。
  他直接无视匈牙利人贡献出的开头和结尾,脑海中只剩下她的第二乐章和第三乐章。
  “将正陷于悲哀里的人的心理状态,用各种光线和阴影的微妙变化来加以描绘出来。”肖邦对这曲缓板,最先浮现的竟是贝多芬自己的评述。破碎的暗色被油画刮刀按压在画布上,留下深深浅浅的灰,粗犷的作画手法在颜料上刮出条条沟壑,拼凑成一幅压抑的荒芜。
  就像毁去沙画那般,只需在画盘上轻抚手掌,随着流沙的泻落,一切都被抹除得干净。在一息的停顿后,柔和的小步舞曲将沙砾堆砌的荒凉清扫得一干二净。阴暗的灰转变成明朗的光耀,这般色彩的突变是贝多芬惯用的把戏。上一秒的窒息与沉重在此刻化作舒缓的呼吸,在少女的琴键声里慢慢释然放松。
  但肖邦无法释然。他不禁回忆起那首欧罗拉演奏的、他并不喜欢的、带着西伯利亚冰雪味道的夜曲,曲折的眉宇便不能舒展开。
  青年无法像一个普通的、专注于音乐的人那样,只去听少女绝妙的情感转换和让人忍不住脱帽致敬的演绎。他不再关注音乐本身,他在意这些情绪背后的真实。
  若非超绝的共情和模仿,亦或是亲身经历,有一些东西是无法真实地倾述在指尖的。所有人都在惊叹第三乐章来之不易的明朗,肖邦却对第二乐章的欧罗拉无法忘怀。
  他心疼她那些无法喘息的过去,无限地想要拥抱她,用他的触键送给她哪怕一抹微薄的月光。
  欧罗拉身上有一个秘密。
  肖邦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去等倾听它的资格。
  等青年回过神来,音乐会已经临近落幕时刻。
  停歇过后,少女的钢琴上竟飞出一连串类似莫扎特风格的音符。令他震惊的是,向来追求瞩目和焦点的匈牙利人,竟然将最后一首曲子让给了她——开篇与谢幕,一个由欧罗拉构成的完美闭环。
  依旧是贝多芬,奏鸣曲,只不过是第二十一首。
  她不再只承担乐曲的部分,全篇都是她的舞台。
  肖邦不再紧绷着五官,他终于听到了最契合欧罗拉灵魂的音乐。
  他不再拘泥于她的曾经,那些秘密、灰暗和沉痛,都应该是过去式。他看着她迈向瑰丽的、光彩的未来就够了——欧罗拉绝不是沉沦在绝望和痛苦里的人,她比谁都要坚韧,都要有能量。
  青年终于再次回归本我,去倾听少女钢琴中的真实。他越发发现,她的一切都是不可复制的。就像将他辣到不能自已的埃斯普莱特辣椒,它的味道让他印象深刻到此生都无法忘怀了。
  他在她的琴声里听到风声,听到树叶的响动,听到草叶尖凝聚的晨露。黑色渐变成灰,再从深蓝变为鱼肚白,一瞬间喷薄而出的黎明曙光,让整个世间都开始烨烨生辉。那些光芒耀眼而温柔,是触手可及的温暖,是“只要你存在我便不会再忧伤”。
  李斯特曾多次笑称这首曲子为“华德斯坦(aldste)”,只因为它被题献给这位伯爵。想起它的第二乐章,从来不爱给音乐定标题的肖邦,头一次如此赞成它被称作“黎明”。
  李斯特的“月光”被世人评述为绝妙,他愿将欧罗拉的“黎明”冠为唯一。
  他没有办法不喜欢。
  她是他的“捷特晨卡”,是他的“破晓时分”,是曙光,也是黎明'1'。
  她绝不会囿于漫漫长夜,因为她本身就是绝不会被淹没的晨曦。
  或许音乐会没有必要在听到终止线,他有无数的时光可以慢慢听她每一曲演奏。
  而现在,他只想在落幕之后,她的第一眼,就能看到他。
  肖邦扣好帽子,宽阔的帽檐直接遮住了他宝石般的眼。他匆匆起身,仓促着安静离席。
  而这一幕,全数落在了对面包间一位贵妇的小镜筒里。
  厚重的帷幕在眼前落下,欧罗拉被李斯特绅士地牵着,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隔着帷幕,她能听见厅内连绵不绝的掌声,关于这场音乐会,她最后的印象似乎只剩下被扔上舞台的那满地的鲜花。
  少女偏过头,于一个呼吸间看到了李斯特含笑的璀璨眼眸。那片蓝绿色深邃得像日内瓦湖,粼粼的波光几乎让人接不上下一声喘息。
  许久没有这样高强度的倾心演绎了,欧罗拉此刻只觉疲乏顺着手指绵延不断地上攀。她闭眼调整着呼吸,听这外面的架势,她至少还要听完李斯特弹完返场的安可曲。
  “欧罗拉,我有一种预感……他们期待的安可,可能并不是我呢。”
  “……”
  李斯特故作忧郁的调侃让欧罗拉忍不住翻起白眼。
  “行行好,先生,别拿这个开玩笑,再来一遍的话,我就看不到明天的日出啦!”
  “好好好,为了拯救最可爱的欧罗拉,安可曲请放心交给我吧……咦?”
  欧罗拉顺着李斯特略带惊愕的视线看过去,在舞台边竟见到了匆匆赶来的肖邦。
  她愣了愣,扭过头用眼神质问身边的人,对方轻轻摇头,告知她这并不是事先的安排。
  少女慢慢转过身,那个将她的心填满的青年就在台下。
  帘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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