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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腰肢柔软-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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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菡端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问她:“你要我怎么救你?”
春桃止住哭声,泪蒙蒙地望着她,“姑娘,你是个好人,好人有好报,求求你接奴婢回府吧。”
许清菡笑了一下,放下茶盏,说道:“之前你挑衅到我面前,可我不曾罚你,是因为同为女子,我见你身世可怜,又遭人蒙骗,可怜你,才放你出府。”
春桃神色讪讪。
许清菡道:“你回张家去吧,我这里招待不了你。”
“不要!”春桃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那个张夫人,实在是太厉害了,哪里有姑娘这样的慈悲心肠!奴婢怀孕两个月的时候,她把奴婢叫过去,让奴婢跪着,头顶这么大一个果盘——”春桃用手比了一下大小,悲从中来,“可怜奴婢的腹中还怀着张校尉的骨肉,却一跪就是半天,那张夫人还要嗑瓜子,嗑完就把瓜子壳扔到奴婢头上的果盘上。”
春桃想起这些,脸色仍是煞白如纸。那张夫人是个母老虎,她用自己身上仅有的金饰打点门房的仆人,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怎么会愿意再回去?
她再度跪下来,这次却没有膝行过去,而是远远朝许清菡磕了个头,求道:“姑娘,求求您收留奴婢吧!”
许清菡觉得春桃可怜又可憎。她摇头道:“军中局势复杂,将军府真的不能收留你。春桃,你回去吧。”
她摆了摆手。
春桃哭啼不止,周围的婢女们连忙半拖半拽地将她带了出去。
站在将军府的角门边,被晚风一吹,春桃感觉身上凉飕飕的。这锦缎虽然华丽,但穿在身上,滑不溜丢的,让人心里发虚,远不如她从小穿到大的麻衣。
一个拖她出来的婢女,沉吟了下,从身上摘下一个荷包递过去,“春桃姐姐,这是我身上仅有的银钱了,你回去吧,姑娘不想见你。”
春桃含着眼泪,茫然地接过荷包,她打量了那个婢女几眼,感觉这婢女有些面善,似乎她昔日在府中,曾为这个婢女说过几句话。
婢女却没有再多说。她随着其余婢女,转身入府,关住了角门。
看着角门在自己的面前缓缓合上,春桃攥着荷包,漫无目的地走开了。她不愿意再回张家,她这次没了孩子,等到下次再怀上,也不一定能保住。做张家的半个主子,还没有做将军府的杂役来得舒服。
经过一家镖局的时候,春桃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她计上心头,进了镖局,问道:“我有钱,你们能不能给我伪造一个身份?”
她的身份登记在官府的户籍簿子上,是张家妾。如果被人发现,她又会被送回去。
镖局里的镖师上下扫了春桃一眼,又看了两眼她递过来的荷包,说道:“可以。只是户籍管控严格,只有僧尼的度牒容易伪造。姑娘,你得落发为尼,出家人的生活,可清苦得很呐!”
春桃瞪大眼睛,神色挣扎。
若是落发为尼,她再也没办法过上富贵的生活了。
寒冷的夜风从门外刮过来,吹起她身上华丽的锦缎,良久,她郑重地点了点头。
……
天气越来越暖,塞外的坚冰都已经融化了。江飞白见时机差不多了,便挑了个日子,来向许清菡辞行,“许姑娘,我要出征了。”
许清菡正坐在廊下看书,春日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持书的手腕纤细,肌肤白如珠玉。
她听见江飞白的话,放下手上的书卷,“将军是去攻打鞑虏的国都吗?”
江飞白应是,“现在时机正好,坚冰化了,我朝步兵的优势才能发挥出来,再过几个月,鞑虏要迁都了,不太好打。”
鞑虏逐水草而居,每年冬夏,都要迁都一次。
许清菡笑起来,真诚地说:“望将军全胜而归。”
她的眼眸在阳光下映着光彩,如粼粼水波,拨动人的心弦。
江飞白轻声道:“好,你等我回来。”
等我回来,解救出你的父母,向他们提亲。
第43章 归来遇刺
许清菡在府中等了几个月,从春天等到了夏天,烈日高高悬在天上,正是流金铄石的时节,许清菡的心里,无端酝酿着一天比一天更蓬勃的思念。
临出发前,江飞白细细对她说了岭南的布置,并保证道:“你放心,我把令尊和令堂护得跟铁桶一般,他们不会再出事。”
她当时便含笑,等到他离去,许清菡在府中无所事事,脑海中时不时闪过他的身影。
他站着的模样,他打斗的模样,他淋雨而来的模样……每一个模样,都仔细刻在她的回忆里。
许清菡的心绪起伏不止,时而还要为他的战况担心。因此,待到这天传令兵跪在她跟前,说将军大胜而归,已经到了城外时,许清菡不顾天气炎热,戴上幕篱,乘着马车出了门。
她要亲自去城外接他。
烈日灼灼,热浪排空,许清菡坐在马车里,一个婢女给她端来冰盆,另一个婢女给她打着扇子。
马车辘辘驶出城外,不知过了多久,车夫拉住缰绳,禀告道:“姑娘,到了。”
许清菡撩开车帘,看见马车似是停在一棵柏树之下,不远处大军密密麻麻,有步兵,有骑兵,步兵居多,每个士兵的脸上都露出疲惫而放松的神情。
她的视线在长长的队伍中逡巡了一会儿,很快找到江飞白。
他坐在高头大马上,身姿挺直如剑,劲腰精壮,修长双腿夹住马腹。
许清菡的目光,隔着重重人群,长久地停在他的身上。
江飞白似乎有所察觉,他的眸色冷淡,直直朝许清菡的方向射来。很快,他似是认了出来,眼神柔和下来,招来一个将领,说了几句什么,便一夹马腹,往许清菡的方向来。
许清菡脸一红,收回手,车帘晃晃悠悠地落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骏马的嘶声,还有人翻身下马的声音,车夫请安的声音。江飞白的声音在车外响起来,仍然如过去一般谦和有礼,“许姑娘,我可以进来吗?”
许清菡红着脸,轻声说:“将军请进。”
婢女上前掀起帘子,江飞白俯身入了马车。
他似是吃了很多苦,瘦了一些,也黑了一些。如果说原来的他是一柄出鞘的长剑,那么现在,他这柄剑,比之原来更具锋芒。
江飞白坐到一旁的榻上,和许清菡寒暄了几句,说道:“我打下了鞑虏的国都,活捉了他们的王。”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眉目疏朗,蕴含骄傲的光芒。
鞑虏骚扰中原边境,长达两百年之久,而且他们的骑兵很强,极难歼灭,江飞白这次的战绩,足以载入丹青史册。
许清菡由衷地称赞几句,又问:“你受伤了吗?”
江飞白摇头,“我没有受伤,但很多将士都受伤了。我打算带他们先回金武河谷,休养一阵,再班师回朝。”
金武河谷是嘉良城外的一片河谷,它连接着几座翠绿青山。江飞白的军中士兵太多,嘉良城中驻扎不下,一直以来,士兵们都是以金武河谷作为驻扎和训练场地的。
许清菡点点头。
江飞白看向她,喉结微微滚动,半晌方道:“你还好吗?”
他的声音低沉又温雅,仿佛碾磨在人的心上。
许清菡的睫毛飞快地眨了两下,低低垂下去,唇角却忍不住翘了起来。
“我过得很好。”她听见自己这样说。
江飞白见她害羞,也跟着微笑,他只觉得前程这样好,大胜而归,创立不世功绩,之后求陛下放许沉夫妻归家,他再去求亲……
江飞白的脸也热了起来。
……
到了金武河谷,江飞白让马车停在一个阴凉处,对许清菡说道:“我先下去安顿他们,你在这里等我,待会我和你一起回城。”
他的语气很温柔,说这话的意味,有点像“待会我们一起回家”。
许清菡害羞地点了点头,目送他下去。
江飞白一下马车,便收起了脸上的柔和笑意,周身散发出凛冽的气场。
军中每个将士都见过他以一挡百、浴血奋战的模样,他们见江飞白走过来,纷纷恭敬而畏惧地行礼。
江飞白效率极高地把人员都安顿好,正要回去找许清菡时,忽然一个亲信走过来,焦急地说道:“将军,后山上好像有老虎。”
江飞白的脚步顿了一下,“此处,我于去年破嘉良城时,已经清理过了,怎么还会有老虎?”
亲信露出烦恼神情,“属下也不知道,或许之前老虎在冬眠,现在天气热了,那老虎又不知从哪里跑回来了。”
江飞白想,也有这个可能。军中之人,虽不应畏惧老虎,但这些士兵随他征战鞑虏国都,大多非伤即残,如果老虎来袭,怕是要有损伤。
江飞白不愿让自己的兵死在战场之外,便对亲信道:“你多叫几个人,我们去把这老虎打死。”
亲信应是,转身去叫人。江飞白的手搭在身侧长剑上,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又叫来一个小兵,吩咐道:“你去金武河谷入口处,找一辆停留的马车,对车里的人说,我去后山上打老虎,要稍晚赴约。”
小兵应是,领命而去。
过了一会儿,亲信带着几个人回来,都是深受江飞白信重的属下。
江飞白暗暗点头,带着这些人,随亲信去了后山。
已经到了下午,夏山如碧,火伞高张,江飞白随着亲信,越走越深,渐渐疑惑道:“还没到吗?”
他连虎啸都没听到。
亲信抹了抹额上热出来的汗,说道:“老虎不会跑了吧?方才就是在这一片看见的啊……”
江飞白心中渐渐生疑,正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后心一凉,他下意识地往旁边侧身,转头一看,见是一个下属手持匕首,打算刺他后背!
江飞白惊疑不定,右手下意识按在身侧长剑上。
几个下属和亲信对视一眼,二话不说,齐齐掏出武器,朝江飞白刺去。
江飞白拔剑出鞘,和他们缠斗了一会儿,几人都死在了他的剑下。
他知道,他的亲信和这些下属,怕是被人收买了。
一个身躯肥胖的人踱步出来,站在距离江飞白极远的地方,拍手笑道:“不愧是大将军,放箭。”
埋伏的弓箭手,嗖嗖地射出箭雨。
江飞白一面用剑阻挡箭雨,一面冷声道:“是你收买了我的人?”
身躯肥胖的监军傲慢地点了点头。
箭雨密集地射来,江飞白渐渐不敌,他想去抓住监军,可是又跳出了几个武艺高强之人,和他缠斗。
最终,他被一箭射到胸口,手中长剑滑落在地。
他倒在了地上。
监军高毕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见江飞白迟迟没有动静,才敢对周围人说:“你们上去看看。”
监军的下属依言上前查看,很快回来禀报道:“大人,他死了。”
高毕满意地颔首,这才负手,慢吞吞踱了过去。
高毕仔细打量了一眼江飞白,见他仰躺在草地上,双眸紧闭,胸口蔓延出血迹。
高毕蹲下来,将手指伸到江飞白的鼻子底下,去探他的气息,然后又放到江飞白的手腕上,去探他的脉搏。
高毕提着胆子,生怕江飞白突然睁开眼睛,挟住他的脖子。
这不怪他胆小,只能怪江飞白在战场上给他的阴影太大了。
江飞白是个凶神。
停了一会儿,高毕缩回手指,心情放松下来。他环顾左右的下属,说道:“生机全无,他死得透透的了。”
周围的人连连说着恭喜。
高毕露出笑容,站起身,对下属们道:“走吧,回去吧。”
下属迟疑地道:“大人,就把将军的尸首扔在这里吗?”
高毕扬眉,“不然呢,难道还要本大人给他收尸?”
“不是。”下属连连摆手,解释道,“属下担心被人发现。”
高毕感觉全身上下都是汗,他不耐烦地说:“怕什么,他在朝中无权无势,等发现他死了,所有人都急着抢他的功劳,谁有空管他死在哪里?”
“是是是。”下属谄笑道,“还是大人高明。”
高毕挥了挥袖子,快步往外走。他身胖,在这大夏天里,尤其易热。他一边走,一边擦着身上的汗,嘟囔道:“这鬼天气,若不是……吩咐,我才懒得来做这档子事。”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身后的江飞白,渐渐恢复了微弱的呼吸。
第44章 寻寻觅觅
许清菡坐在马车中,忽然听到一个小兵禀报说,江飞白去后山打虎,暂时不能过来了。
她又等待了一段时间,太阳渐渐西移,车厢里的冰盆散发出让人难以忍受的寒气。
许清菡吩咐婢女,“把冰盆拿出去吧。”
婢女依言照做,又端出一盆水果,说道:“姑娘,快到晚膳的时候了,您先用点水果,垫垫肚子吧。”
马车外偶有士兵来往,传来阵阵嬉闹喧哗。许清菡盯着果盆,她的脑海中,不知为何,浮现出了去岁秋日的场景。
那天,也是这样静好祥和的日子,她过着富贵安宁的生活,却突然被通知,许家却突然被抄家流放了。
眼下的场景,和当时何其相像啊。
许清菡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人却已经不由自主地站起来了。她对上婢女们疑惑的目光,扯出笑容,说道:“我去后山看看,叫将军敢不来赴我的约。”
她的话语中,故意含了几分娇嗔。
婢女们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奴婢们陪您去。”
许清菡却摇头,笑道,“我要自己去找他。”她眨了眨眼,宛如一个调皮的小女孩,“你们在此处等我,如果半个时辰后,我仍没回,就说明我被将军留下了。到时候,你们自己回去吧。”
婢女们纷纷笑着应是。
许清菡的心情沉甸甸的,她整理了一下幕篱,从马车上走下来,避开偶尔来到这里的士兵,独自去往后山。
并非是她不信任自己的婢女,而是如果她的直觉成真的话,那么婢女们不仅帮不了她,还很可能会因此而丧命。
与其如此,不如把她们瞒过去。如果江飞白真出了事的话,躲在暗处的敌人见她的马车回城了,或许会以为她也离开了。
如此,反能为她赢来先机。
幸好金武河谷连接的几座青山,都不算陡峭。许清菡找到后山,就着落日的余晖,轻松攀登上去。爬到山腰时,她停在一棵树下,仔细倾听了一会儿。
没有听见虎啸。
许清菡凝眉,沉吟不止。幕篱的黑纱有些阻碍视线,反正四下无人,她干脆将幕篱摘下来,拿在手上。她边走边看,一边估摸着时间,一边寻找蛛丝马迹。
走了许久,她都没有发现老虎的踪迹,长满青草的土地上,连一个老虎的脚印都没有。
那么,江飞白是被骗了吗?
暮色渐渐笼罩大地,山上长了一种带有锯齿的青草,许清菡不认得这种青草,直接提着裙摆走过去,小腿上被划出一道道血痕。
许清菡的心里越来越着急,她趁着夕阳的最后一点余光,左右四顾,拼命寻找,却没有发现一点人走过的痕迹。
后山太大了。
终于,太阳收拢了它的最后一点余晖,黑夜接管了整片天空。夏虫高昂地鸣叫,夜幕中的树木恍若憧憧鬼影。
许清菡又饥又饿,心底涌现出绝望。她徒劳无功地往山林深处走动着,或许是人在腹饥之时,嗅觉格外灵敏,许清菡闻到了阵阵血腥味。
她一开始以为是自己小腿上,被带锯齿的青草割出的伤口,但随着血腥气逐渐浓郁,她突然意识到,如果江飞白是被人诱骗至此,那么这种气味昭示着一种可能。
许清菡的斗志昂扬起来,她就着皎白月光,循着血腥味,摸索着往前去,然而,当她走到血腥味最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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