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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首辅的早逝童养媳-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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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恒很有几分独裁的样子,转了几圈,他就直接替苏毓做了主:“罢了,这院子太小了,根本不能住。哥哥既然过来了,就替你安排好。给你在城南置办一个大点儿的院子,添置些手脚麻利的仆从伺候。乳娘婆子暂时没有调教好的,就从白家借两个。你带着孩子先搬进去,后面的事哥哥来安排。”
  这安排猝不及防,苏毓都没反应过来,苏恒想想又道:“毓娘,哥哥问你,你愿意嫁给徐宴么?”
  “啊?”苏毓有些跟不上苏恒。
  “若是你不愿,苏家也是能养你跟孩子一辈子的。”苏恒这话说得出,自然是做得到。他身为苏家的嫡长孙,早在成家以后就掌管了苏家。老国公嫌儿子苏威不知事儿,早早将家业交到了苏恒的手中。苏恒此时说出这番话,自然是有底气,“徐宴就是再有才,入了京也得从底层爬。你在苏家,你就是国公府二姑奶奶。身份不同,哪怕往后在苏家当一辈子金尊玉贵的二姑奶奶,家里人也是不嫌弃你的。”
  徐宴才进门就听到这一番话,盯着苏恒的那双眼睛就敷了一层冰:“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大舅兄才认毓娘没两日,这就要坏我与毓娘的婚事,大舅兄到底是何意?”


第九十一章 
  苏恒跟徐宴的不对盘; 从当初见第一面就很明显。
  苏毓此时看着面色平静却显得剑拔弩张的两个人,拍了拍小屁娃子的脑袋。
  小屁娃子仰头看了看亲娘,嘴巴撅的老高。他人虽然不大; 但不妨碍他精怪得很。一看这架势就是亲爹跟舅舅不对付,说不好; 还得吵架。但在亲娘非常怂恿并威胁的眼神之下,他深沉地叹了一口气; 硬着头皮上。只见小家伙笑脸一摆,肉嘟起来,蹬蹬地跑到两人中间。
  埋头一把抱着徐宴的大腿便兴高采烈地喊:“爹你回来了!这个是舅舅,舅舅来家里做客了!”
  小孩儿脆生生的嗓音亮起来; 欢快又明亮,瞬间就将两人对峙的氛围给打破了。
  徐乘风这段时日吃得好,又胖了不少。那脸颊从侧面看; 跟包子似的鼓出来。小脑袋上抓了一个圆揪揪,顶在后脑勺上仿佛一个大汤圆叠小汤圆。圆脑袋左蹭右蹭的; 徐宴气都生不起来。两人幽幽地收回了目光,低头都看向趴在徐宴腿上的乘风。
  小屁娃子仰着脑袋; 还将自己的小荷包掏出来给徐宴看:“舅舅给的见面礼!”
  徐宴摸了摸徐乘风的脑袋,眼中的戾气很快就收起来。他抬眸看了一眼苏毓,苏毓静静地立在石桌旁; 眼底闪着戏谑的笑。徐宴心里一哂,倒是明白了苏毓的意思。
  于是将这股不顺的气咽下去; 抬腿,缓缓走到苏毓的身边来。苏毓今日因着不出门,穿着打扮都很随意。一头还不算特别乌黑的头发毛茸茸地编了一头,阳光下看着颇有几分俏皮。怀孕这段时日养得好; 白皇后那边好东西流水般地送到徐家,她吃得好,如今不上妆也白里透红。
  院子里吹过一阵微风,带动她头顶的毛茸茸缓缓扇动。徐宴很自然地抬手将苏毓鬓角的头发别到耳后,拉着人在石桌旁坐下。自己则在苏毓的左手边坐下来。
  这股子亲昵自然,叫苏恒这头一日上任便咄咄逼人的兄长略有几分尴尬。
  小夫妻俩和睦恩爱的模样仿佛刚才他对徐宴的种种不满,就是那背地里棒打鸳鸯的小人行径。苏恒抿了抿嘴角,于是也不说话了。负手转身,缓缓走到苏毓的右手边坐下。
  虽说苏恒头一天上任就插手徐家的事,确实过了界。但不可否认,他方才的话确有几分道理的。徐宴低头看向苏毓还没有起伏的小腹,孩子伸出来,家中确实没地方住人了。事实上,早在陈家兄弟进徐家院子,徐宴便觉得家中逼仄了。只是因着当时为婚书之事和苏毓的身世烦心,没能一起顾虑起来。如今这婚事已定,苏家人也招来,确实该着手搬家事宜。
  徐宴别看着独来独往,他交友贵精不贵多。能融洽往来的,基本都彼此认可。徐宴这边屋子要搬,他书院的朋友还真有不少人帮忙张罗。再说,白老爷子和师母也会帮忙张罗。
  换言之,正要有事情,还用不着苏恒来做主。
  “换住处的事情便不牢大舅兄费神了,”徐宴嗓音淡淡的,藏着一股尖锐的锋利,“这事儿我早就着手在办,不出一个月必然有结果。”
  苏毓是多有眼色的人。苏恒与徐宴不对付,从那日见面认亲她便感觉出来了。虽不清楚这里头的缘由,苏毓将此归结为两人天生气场不和。苏恒的性子似乎颇有些强势,掌控欲也不低。徐宴是个看似温和的性子,其实十分有主意。这两个人撞在一起,有种火与冰的感觉。
  虽然看出来,但苏毓不打算掺和。男人的问题,让他们自己解决。她如今主要的心力就在修养身子上,空出的心神教导一下小屁娃,再跟进一下冷饮铺子的事情。其余,她就很会当一个甩手掌柜。
  不过徐宴这厮别看平日里闷声不吭的,其实很不好糊弄。想想甄家那不可一世的姑娘最终以身败名裂的名声被送出金陵城,就该知道不能小瞧徐宴的报复心:“罢了,多谢兄长的美意,这事儿既然徐宴在办,便交给他去办吧。”
  比起才相识一日的兄长,苏毓当然是偏着徐宴。
  眼看时辰差不多,苏毓也劝了全。两人看苏毓都站出来劝和了,便各自将脾气收敛起来。苏毓睁只眼闭只眼,权当看不到,转头留苏恒下来用饭。
  苏恒冷哼一声,将难听的话咽下去:“你身子不便,别张罗了。一伙儿我叫人去锦湘楼叫一桌送来,简单地用个便饭便是。”说着,他瞪了一眼徐宴,“书房里聊聊?”
  若非毓娘肚子里揣了个小的,眼前还有个大的,他当真就想至此将苏毓带回京城。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孩子都几岁了,居然连个像样的亲事都没有。苏恒是想起来就冒火,非得把这口气给出了。
  徐宴倒也不惧,于是嘱咐了苏毓一两声,引着苏恒去书房。
  两人去书房聊了什么苏毓不清楚,反正门一关,什么动静都没传出来。倒是隔壁婉仪小媳妇儿抱着孩子在门口站了许久,看着苏毓的脸色颇有些怪异。
  苏毓愣了愣,拍拍小屁娃的脑袋示意他继续弹琴,倒是起身跟出去了。
  婉仪小媳妇儿看到苏毓过来,脸上的神色收了收,却还是能看出不自然。苏毓这段时日忙,倒是好久没去严家坐坐。此时看她面色有异,便拉着她去隔壁问了:“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婉仪牵了牵嘴角,摇头说:“没事。”
  苏毓眉头皱起来,她这个脸色看着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两人进了严家的院子,严家院子里的葡萄长出来,一串一串地坠子架子上。两人走到葡萄架子下面坐下来,婉仪左思右想的,掐着细细的嗓音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毓娘姐姐,刚才那个人,是谁啊?”
  “谁?”她问得突然,苏毓眼睛转了一圈,微微诧异地睁开,“你是说我大哥?”
  “你大哥?”婉仪倏地睁大眼睛,手不自觉地抓住了苏毓的胳膊,不小心捏到苏毓的肉,还有点疼,“那个看起来很贵气的男子是毓娘姐姐的大哥?”
  苏毓是猜婉仪身上有故事,但没想到她会对苏恒感兴趣:“嗯。”
  婉仪小媳妇儿不说话了,抿着嘴低下头。
  她不说话,苏毓也不打搅。安静地坐在她身边,临近午间的天儿热得厉害。哪怕间或一阵风,卷起地面的热度扑在人身上,也有点火辣辣的感觉。严家的院子里没有树荫,葡萄架也挡不住似火的炎热。小媳妇儿怀中的孩子嘬着手指头,小嘴儿一耸一耸的,看起来十分可爱。
  须臾,婉仪又开口了:“毓娘姐姐,那位,就是你的大哥,他是不是姓苏?”
  苏毓心口一动,点了头:“嗯,姓苏,单名一个恒字。”
  婉仪眼睫剧烈一颤,抖了抖,她又不说话了。苏毓离得近,听到她无疑是地嘀咕着:“原来他就是苏恒啊,原来这就是苏恒,原来苏恒长得这副模样啊……”
  苏毓听到这,哪里还不明白,婉仪怕是跟苏恒有什么瓜葛了。说起来,她很早就觉得婉仪这小媳妇儿跟乡野平民家的小妇人不同,一举一动很有仕女的温婉味道。虽说胆子小,花很少,不大敢跟外人打交道,但其实本质上也有些看不上这些嘴碎妇人的清高。
  虽然有些好奇婉仪跟苏恒什么关系,苏毓也没有贸然地追问。她跟严家处的好,平日里你来我往十分融洽,倒也没必要追根究底的,让两人关系尴尬。
  就听婉仪嘀咕了一会儿,她忽然又问:“毓娘姐姐原来是京城人士?”
  “应当是吧,年幼的时候走私,亲人寻上门来。”苏毓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京城人士,但目前来说,十之八九是的。她想了想,自家跟严家来往这么久,倒是一直以来就只是听说婉仪的名字,尚不知她全名:“倒是你,你娘家姓什么?这么久都没听你提起过,也不晓得你是哪里人了。”
  提及这个,婉仪脸上露出了点难色。
  她似乎有些惊慌,但又极力地想要自然地面对苏毓。眼睛偶尔还会抬起来往徐家的院子里看,看到院子里走动的人影,她最终还是选择了说:“我娘家姓李,也是京城人士。”
  她话说到这,苏毓差不多也懂了,这显然就是认识的。
  扭头看了一眼院子,院子里苏家的人还在。徐乘风那小子谈一首曲子没多久,就跑到桌边拿点心吃了。似乎以为离得远苏毓就不知道,他吃得还挺欢。婉仪抱着孩子,不晓得她想起了什么往事,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苏毓在她家坐了会儿,起身告辞了。
  婉仪小媳妇儿起身送,人没走出院子便又折回屋里去。她平日里就不大爱出门,但还是会抱着孩子出来院子走动的。许是今日苏家来人了,她不仅关了院子,连门也一道关起来。
  苏毓有些没弄明白,刚走到家门口,就看到书房的门开了。苏恒与徐宴前后脚出来,两人脸上都有着隐隐的怒色。不过再抬头看到苏毓的时候,又默契地都收敛起来。最终,苏恒这一顿饭还是没有在徐家吃成,他塞了一个小木盒给苏毓,带着人便匆匆离开。
  木盒轻飘飘的,苏毓还以为是什么,打开来看,是一沓银票。一百两银子一张,汇丰钱庄的银票。数了一下,约莫二十张。苏毓眨了眨眼睛,突然感觉这大哥做事很有一点意思。
  自家人就自家宠着?是这个意思么?
  抬眸看了一眼徐宴,徐宴的脸色不太好看。他素来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难得从那张淡漠的脸上看出怒色。但这银子是苏恒给苏毓的,他又不能说什么。徐宴深深吐出一口气,走过来:“罢了,明年的秋闱,我便下场。等孩子生下来,我们一家去京城。”
  “老师也同意?”苏毓可是很清楚白老爷子对徐宴的看重,“书院至少读三年吧?”
  “不必,”徐宴勾了勾嘴角,“我的学识早已能下场,过来读书也只是想多些积累,稳扎稳打些。秋闱下场之事老师和京中的师兄也会帮我,你不必担心。”
  苏毓没什么所谓,左右她是要进京的。早一点晚一点,都躲不过:“可,你看着行事吧。”


第九十二章 
  苏恒既然认下了苏毓; 那芳娘一家冒领的事儿自然就瞒不住了。在他去过徐家没两日,便命人去将还没听到风声的芳娘一家子带到了跟前。
  当初芳娘被找回苏家,是为了安抚家中长辈的心。苏恒觉得芳娘一家子太市侩; 行事做派太上不得台面,便尽可能不跟芳娘一家子接触。说实话,芳娘找回苏家这大半年,他除了重要节日能在老太君的屋子里碰上; 私下里甚少跟这妹妹打交道。
  如今一看,果然不是他正经的妹妹; 就是那胆大包天的钻营小人。
  苏恒高坐在太师椅上; 看着被丢到脚下的芳娘李树才夫妻俩; 脸色冷得结冰。他也不说话; 往日在定国公府,这位高高在上的大哥也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冷酷模样。
  芳娘夫妻俩尚不知发生了何事。两人最近才被暴怒的柳家赶出来,没有柳夫人引路; 她近来的消息颇有些闭塞。此时看到远在京城的苏恒突然出现在金陵; 都有些懵。芳娘觊着苏恒的脸色爬起来,小心翼翼地开口:“大哥,你怎么会到金陵来?是家中出了什么事了么?”
  印象里; 苏家的这位兄长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这还是她头一次单独私下里见苏恒。
  苏恒也没搭理她,看了一眼身边的仆从。
  仆从立即开了门,须臾; 从屋外推了一对老夫妻进来; 扔在了芳娘的眼前。
  芳娘有些莫名,不晓得他这是做什么。但在看清楚老夫妻的长相以后,脸刷地就白了。李树才还不知发生了何事; 舔着脸问苏恒他们是不是做错了何事惹大哥生气。往日苏恒虽然不大搭理他,但说话做事还是给面子的。而他身边的娘白着一张脸,惊慌失措地往后退。
  “看清楚了?”苏恒嗓音冰渣子似的,说出口就是一股寒气,“还有何话说么?”
  芳娘袖笼里的手都在抖,遍体生寒。
  冒认这件事,芳娘打死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查出来。她以为依照毓丫那个蠢货的性子,只要徐宴不发现,这件事就是带到土里都没事。此时跪在旁边的两个人,芳娘看都不敢看一眼,这是她这辈子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的人——当初做主将她卖掉的亲生爹娘。
  心里知道承认就完了,打死不能承认,但芳娘背后的冷汗还是止不住地冒出来。且越冒越多,额头的碎发都黏在额头上,她腿站都站不稳了。
  “不说?”苏恒对跟他没关系的人可没那么客气,“那你们来说。”
  他手一指,那跪地的老夫妻身体就是一软。趴在地上,好半天才抬头看向芳娘。芳娘的长相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变化。瓜子脸,杏仁眼,除了面相从懦弱变得市侩刻薄,还是那一副皮相。不必旁边人说什么,那老妇人张口就喊出了芳娘的小名:“二丫,我是你娘啊。”
  这一声喊出来,懵懂不知发生何事的李树才禁言了。黄黑的脸上血色褪尽,膝盖一软就跪下去。
  芳娘一家子被处置得悄无声息,苏恒是丁点儿声音都没露,这一家人就在金陵销声匿迹了。
  说起来,自从芳娘被柳甄氏赶出柳家,金陵的贵妇人们茶余饭后闲话两句,便也早就忘了有这么个人。芳娘一家子没了动静,金陵城谁也没察觉到。他们如今被另一件事吸引了注意。大家议论纷纷的是孙家家主孙成志半个月前中风,孙家继承人突然换了人的这桩事。
  这如何不叫人震惊?
  孙家的后宅虽说是出了名儿的乱,但自五年前孙家庶长子孙子文被抓到在小倌馆儿跟男子厮混,这继承人的位置就有次子孙老二顶替了。年前孙老二因为对徐家妇人出手,被送进了牢房砍了左腿。孙家的后宅就跟炸了锅似的,几个儿子全部斗起来。
  谁知这才几个月过去,斗来斗去,十三个儿子死的死伤的伤,最后还是被孙子文这个断袖捡了漏。孙成志那奸商强势了一辈子,临老了闹了个中风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下场。
  与此同时,徐宴端坐在柳家别院的书房,慢慢地落下一子,缓缓抬眸看着林清宇。
  书房是朝南的,一面墙是能从中间打开的。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苍翠的竹林。此时门推开,廊下木地板上摆着一个巨大的冰蚕丝屏风,屏风底座的正中央一个半人高三足羊首鎏金香炉。袅袅的青烟从炉顶散开,风一吹,送进书房。
  林清宇摸着下巴,眉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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