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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不如养崽崽-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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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珠木讷地听着,披上了那件略显老气的花素绫褙子,不情不愿去往河边。
赵寄是携友回来的,为了排面,让里正父亲给他雇了一搜乌篷船,拴在岸边。
此时,赵寄站在船上,与翰林院的朋友谈论皇帝失踪的事,他们没有品阶,朝廷要事,自然轮不到他们插手,也只能过过嘴瘾。
当他看见一身淡紫裙裳的掌珠走来,笑着走上前,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小姑娘较之去年长高不少,身段更为婀娜,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俏丽如春桃,似能掐出水来。
“掌珠姑娘。”
掌珠面容冷淡地欠欠身子,“赵公子。”
赵寄的友人也走上前,眼底灼灼,止不住夸赞,“难怪赵兄急着赶回来,原来已有佳人相邀。”
赵寄笑笑,目光黏在掌珠身上,“我与掌珠姑娘只是相识,郑兄就别打趣我了。”
两人请掌珠上船,掌珠摇头,“我晕船,在岸边看着就好。”
“那多无趣。”赵寄比划个“请”的动作,颇有不容置喙的意思。
掌珠攥攥衣裙,还是摇头,黛眉拧成川字,想撒腿离开,但碍于孙寡妇,迟迟没有动作。
赵寄走到她背后,稍微躬身,凑近她耳畔,“掌珠姑娘犹豫什么?我又不会伤害你。”
掌珠挪开距离,被他半逼着步上了乌篷船。
船夫解开缆绳,拿起浆,开始划船。
掌珠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却又觉得光天化日,堂堂翰林院庶吉士,不会做出出格的事。
起初,赵寄没理会一脸纠结的小姑娘,与郑宓站在船头赏景,倒是郑宓,时不时瞟一眼掌珠,心想这姑娘虽然穿得土里土气,但通身的气质不俗,比村姑多了几分娇媚,比贵女多了几分纯净,这样的容貌身段,若是放在青楼楚馆,必是当作花魁培养的。
郑宓与赵寄这种单靠读书走出来的人不同,家里是做木材生意的,深谙酒色财气之道,看这样没有靠山的姑娘,更是带着高傲和蔑视。
他与赵寄附耳几句,赵寄赶忙摇头,“使不得。”
郑宓用银票拍拍他胸口,“一个村姑而已,怎么就使不得了?莫非赵兄真动了心思?这种女人多半外表清纯,内心高明,纳回家,会榨干你老本。”
赵寄还是觉得不妥,对掌珠,他是花了几分心思的,强取豪夺的事,他干不来,可又得罪不起郑宓。
眼下犯难,再看掌珠时,眼底多了一丝亵渎。
郑宓心里冷笑,这赵寄不过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刚假以辞色就动摇,看来在他心中,小美人也占不到多少分量。
“人生得意须尽欢。”郑宓拍拍他肩膀,走到船头,弯腰逼近掌珠。
掌珠感觉背后有阴影笼罩,扭头看去,吓了一跳,“你。。。。。。”
郑宓伸手拉住她手臂,“小船晃动,姑娘当心些。”
掌珠扯回手臂,看向赵寄,眼里带着不安,“我有些晕船,能否劳烦赵公子送我上岸。”
赵寄心里纠结,却见郑宓已经伸出手,勾起了姑娘的下巴。
“你干嘛?”掌珠慌了,万万想不到,赵寄会带狐朋狗友回村,同流合污,想他赵寄也非善类。
“姑娘脾气不小啊。”郑宓呵笑,慢慢走近她,把人逼到船沿,意图明显。
掌珠双脚快要悬空,勉强维持平衡,“你别过来!”
郑宓朗笑,“天已入秋,河水冰冷,姑娘家不易着凉,快来哥哥这,哥哥给你暖暖身子。”
他故意咬重“身子”二字。
船夫见势不对,放下船桨走过来,“两位爷。。。。。。”
“没你的事!”赵寄怕船夫惹怒郑宓,丢给他二两银子,“去划船。”
郑宓转头看了赵寄几眼,眼中带了三分讥嘲,面色不显,还邀他一起与佳人亲密接触。
掌珠受不得郑宓口中的浑话,焦急之际,瞥见远处驶来一艘画舫,黄琉璃歇山船顶,彩画通梁,在素净的河面上尤为扎眼。
就在郑宓展开手臂欲行非分之举时,掌珠深吸口气,转身跳入河水中。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女鹅,下一章老狗…不是,男主出场(嘿
第3章
“噗通。”
河面溅起水花。
赵寄吓了一跳,跑到船头,看着掌珠浮上水面。
郑宓笑,让她多扑腾会,免得待会儿有力气挣扎。
可出乎意料,掌珠扒拉手掌,转身游走。
她会凫水!
郑宓和张寄岂会让她逃离,当即就要下水,却不想瞧见远处驶来一艘画舫。
两人对视一眼,没多在意,想着画舫指不定是途径此处。他们脱了靴袜,下水抓人。
掌珠狗刨着游向那艘画舫,没敢回头,颇有义无反顾之势。
“救命。。。”
毕竟是柔软女子,浸在河里浑身哆嗦,水中的莞草极多,刮过皮肤有些疼,她顾不得这些,拼命往画舫游去。
忽然,莞草缠住手臂,掌珠被迫停下来,身体下沉,“救救我。。。”
身后的两人很快逼近,赵寄水性极好,沉入水中,搂住她的腰,把她带上水面。
“放开我!”掌珠用手肘杵他,可水中浮力使然,根本伤不到对方。
郑宓勾住她脖子,强行带她往回游。
掌珠喘不过气,脸色红白交织,凝着那艘驶来的画舫,乱了心跳,若对方视若无睹,她这辈子就完了。
“救。。。”
“啊!”
耳边传来郑宓的闷哼,紧接着,一支支箭羽射来,擦着他们三人,嗖嗖嗖落入水中。
掌株下意识闭紧双眼,心想自己可能要香消玉殒了。。。。。。
*
“咳咳咳。。。”
甲板上,掌珠轻轻咳嗽,嗓子眼全是水,湿漉漉的长发贴在脸颊、脖颈,狼狈至极。
郑宓和赵寄被绑在船尾,懵逼地看着拔刀的扈从们。
掌珠转眸看向以珠帘遮蔽的船舱,珠帘拂动间,依稀能瞧见里面坐着一个人。
古香缎暗纹月白袍,云锦皂靴,端坐在大果紫檀案几前,手持哥窑釉盏,不紧不慢饮啜青茶。
珠帘遮挡了他的面容,露出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指甲修剪的整整齐齐,饱满光泽,仅观一双手,就知对方养尊处优,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人。
掌珠拢了拢贴身的衣衫,屈膝行礼,“多谢恩人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
珠帘后的男人没有接话。
掌珠尴尬地别开脸,看向栏杆外溅起的水花。
一旁的老侍从笑道:“我们主子最看不惯恃强凌弱,姑娘且说说,要如何处置他二人?”
赵寄赶忙道:“官人误会了,我与这位姑娘已经订立婚约,今日约她同友人游玩,她不慎落水,我们舍身相救,真的是一场误会,是不是,掌珠?”
他话音上挑,带着显而易见的威胁。
掌珠紧紧抓着衣裙,没有开口。
赵寄心中得意,量她不敢出声控诉,他看向珠帘方向,重复道:“官人真的误会了。”
珠帘后的人还是没有出声,手指慢慢敲打案几,倏然抬起食指,指了指掌珠,“她来说。”
嗓音清润偏沉,如玉珠落入银盘。
话落,一片安静,所有人看向掌珠。
掌珠双臂环住自己,有些无地自容,哑声道:“他们骗小女子上船,意欲轻薄。”
“你胡说!”赵寄扯着嗓子喊,若是让官府知道他连同郑宓轻薄民女,前途必然不保。
“聒噪。”珠帘后的男人淡声道。
老侍从笑呵呵走到他们面前,用鱼鳔胶粘住了赵寄的嘴。
“唔唔唔。。。”
赵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老侍从,总感觉他有些眼熟。
珠帘后的人指了指掌珠,“让你说,哑巴了?”
掌珠知道,这拨人绝非普通商贾,再联系昨晚孙寡妇同她讲的话,她笃定,他们是朝廷中人。
她跪在地上,“请大人替小女子做主。”
众人皆是一愣。
珠帘后的人沉沉一笑,听不出情绪,更像是高位者与生俱来的轻蔑,“我倒想听听,你是如何被拐上船的?”
掌珠哑然。
男人又道:“半推半就、欲拒还迎?”
“。。。。。。”
男人站起身,掀起珠帘,稍微弯腰走出来,不紧不慢来到掌珠面前,高大的身躯完完全全笼罩住她。
未听得她的回答,男人又问了一遍,似乎对事情的来龙去脉挺感兴趣。
掌珠更为无地自容,上了那艘乌篷船,的确非强逼,但也非她所愿,可男人只给了“半推半就”“欲拒还迎”这样的字眼,似乎只要她点头承认,她就是两面三刀的心机女子。
掌珠受不得他审视的目光,垂下头,“出于君子之礼,大人能否先借小女子一件遮羞的衣裳?”
男人呵笑,让老侍从递上鹤氅。
他声音偏冷感,呵笑时带着得天独厚的尊贵感,这样的人,要么是天潢贵胄,要么是边疆悍将,无论是哪种人,都不是她能惹怒的,可想到赵寄会找她麻烦,就必须迎难而上。
男人斜睨着跪地的女子,琼鼻、樱唇、芙蓉面,雪腮、冰肌、天鹅颈,说是山野的狐狸精,或是水中的锦鲤精,都有人信,等再过几年,定是个倾国倾城的尤物。
而那两人,八层是见色起意。
男人用靴尖蹭了蹭甲板,淡淡道:“你倒是讲话啊。”
掌珠耷拉着头,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讲给男人听,没有添油加醋,在她看来,与精明人打交道,耍小聪明才是最蠢的。
男人意味深长地问:“这么说来,他们是翰林院的庶吉士?”
掌珠:“是。”
赵寄和郑宓想咬死她。
男人看向二人,“朝廷之人作恶,罪加一等。”
两人心里打鼓,在翰林院供职多年,从未见过此人,假若此人只是偶然路过的商贾,他们没什么好怕的,可看他一身的贵气,更像是勋爵之子。
郑宓憋不住了,“敢问兄台尊姓大名?小弟也好认真赔个不是。”
一旁的老侍从蔑视道:“咱爷的名字,你不配知道。”
掌珠下意识抬头看向男子,宛若谪仙的面庞,赫然呈现在眼前。
秋阳耀眼,不及他眸光潋滟,一双浅色眸子懒散地眨了眨,透着疏离感。高挺的鼻子下,嘴唇淡而薄,看上去不近人情。
可。。。。。。
她瞳孔紧缩。
此人,她不止梦见过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掌珠:QAQ能换个温柔点的cp吗?
第4章
夜阑人静,掌珠回到农舍,刚要推门进屋,被孙寡妇拽住,“怎么才回来?”
掌珠垂眸,下意识拢了拢身上的花素绫褙子,她故意天黑回来,为的就是不让路人瞧见她的狼狈。
孙寡妇审视地眯起眸子,“今儿跟赵大公子都去哪儿了?他怎么没送你回来?”
掌珠摇摇头,没说实情,“乘船回来后,赵寄和朋友去了镇上。”
“他还带朋友了?”
“嗯,京城过来的。”
孙寡妇突然有种结交上权贵的感觉,勾勾唇,围着她绕了一圈,“他们举止稳重吗?”
她是何意,掌珠再清楚不过,唇齿打颤道:“都是斯文败类。”
孙寡妇心一紧,拉住她,“他们对你做什么了?”
掌珠忽然觉得委屈,咬唇不语,同她讲又能如何,左右会挨骂。
孙寡妇急了,“你快说啊。”
“他们意欲轻薄我。”
孙寡妇磨磨牙,“娘的,他们是不是看咱们孤儿寡母好欺负?”
对于她的反应,大大出乎掌珠意料,小姑娘双眸蒙着一层水雾,点点头。
孙寡妇火大,拉着她走进屋子,二话不说,脱掉她身上的衣裳,上下检查,靡颜腻理,没有一点被玷污的迹象。
孙寡妇纳闷,狠狠掐了掌珠一把,“好啊,你诓我。”
掌珠捂住被掐红的手臂,“我没骗你。”
“没骗我,你身上怎么连咬痕都没有?”
掌珠觉得羞耻,低头戚笑,眼泪顺着鼻尖滴落在地,“说吧,多少银子能赎回我的卖身契?”
孙寡妇怔愣,“你说什么?”
掌珠抬起头,迎上她不善的目光,“你听清楚了。”
屋里灯火如豆,墙面上映出两人的身影,一个捂臂缩在门口,一个掐腰气势嚣张,她们哪像搭伙过日子的伴儿……
孙寡妇将掌珠买回来时,逼掌珠喊她娘,掌珠就是不喊,也不知,这丫头怎么这么犟。
“你是又想挨饿了?”孙寡妇气得来回走,“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容易吗?你真是白眼狼啊。”
掌珠穿好衣裳,走到铜盆前,慢吞吞净手,单薄的背影被灯火包拢,更添孤感。
孙寡妇看眼天色,忍住火气,摔门离开。
掌珠斜睨门口一眼,立马跑去灶房,烙了几张葱油饼,提着灯笼,偷偷摸摸跑去玉米地。
田间静谧,偶有蛙声,掌珠抬高灯笼,寻找萧荆的身影,“老人家?”
萧荆听见动静,从杆垛里走出来,“小丫头。”
掌珠跑过去,将葱油饼和水囊递到他手上,“我来晚了,您饿了吧?”
萧荆席地而坐,咬了一口热乎乎的葱油饼,又灌了一口水,“你今天上哪儿去了?”
掌珠跟着坐下来,把灯笼挂在稻草人上,“我去。。。游船了。”
萧荆转眸看她被灯笼映亮的侧脸,“怎么愁眉苦脸的?”
老人家语速不快,并没多大兴趣,似乎单纯是为了聊天解闷。
掌珠曲起腿,双臂抱膝,下巴抵在膝盖上,哑声道:“邀我游船的公子哥是登徒子。”
萧荆咬饼的动作一滞。
与其说掌珠是在对他倾诉,不如说她是在自言自语:“我的养母想让我攀高枝,对方品性极差,见色起意,幸得被人搭救。”
她吸吸鼻子,心头涌上一股委屈。
萧荆放下饼,嘬了一下腮肉,锐利的双眸含了点点深意,“欺负你的公子哥是哪户人家的?”
掌珠摇头,“算了,您安心养伤,别为我的事操心。”
“你算我半个救命恩人,我能不管?”萧荆重重哼一声,气场极强,“告诉我,是哪家龟儿子欺负了你?”
掌珠真不想让一个老人家替自己出头,况且赵家在村中家大业大,没人敢惹,“欺负我的人,被救我的贵人带走了。”
贵人?
萧荆挑挑眉,还是不打算息事宁人,“你明天拿着我的黄玉扳指,去趟县城,找。。。…”
没等他讲完话,掌珠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来回翻找兜衣,黄玉扳指好像不见了。
*
画舫上,萧砚夕靠在凭几前,单手撑头,把玩手里的黄玉扳指,凤眸熠熠,透着一丝寒意。
老侍从张怀喜走进来,“主子,到岸了。”
萧砚夕懒懒眨眸,把黄玉扳指套在右手拇指上,起身披上鹤氅,高挑的身姿宛如劲松,“这是哪里?”
张怀喜笑呵呵,“爷忘了,这是前半晌,咱们途径的多雨村。”
萧砚夕挑眉,由扈从扶着下了画舫,负手站在岸边,仰望一眼满天繁星,随即瞥向身后的一排扈从,拿出随意作的画像,“半个时辰内 ,把这丫头找出来。”
“诺!”
*
掌珠在田间跟萧荆倒了许久的豆子,回到农舍已是三更时分,本想悄摸回到屋子,哪曾想,被院子里的场景慑住了。
只见小院里,一名矜贵男子坐在石桌前,双腿交叠,修长的手指轻描石桌上的画像。
孙寡妇跪在男子脚边,平日张牙舞爪的性子,此刻收敛个干干净净。
掌珠硬着头皮推开木门,接受众人投来的视线。
萧砚夕看她杵在门口,唇边少见的浮现一抹笑,“回来了。”
语气熟稔,像是熟人在打招呼。
在瞧见他时,掌珠就猜到他是因何找上门的。
孙寡妇见掌珠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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