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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后宫皆以为贵妃无宠-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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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清冷,秋风自窗边透入,激起凉意阵阵毛骨悚然,她向来很难与人同情,可听徐雁秋方才一番阐述,只觉得惨绝人寰,“自然算得。”
“臣暗中追查此事已久,也算是寻得了几个人证,若娘娘还想听细枝末节、”
“不必!”
粗略听听都浑身发颤,况且当年她父亲也参与治水,回来也得了先帝不少赏赐,这桩事情他定知道内幕,就是不知有没有帮王伯德做什么缺德事,于心然都不敢往下想。
“你、”刚要开口继续问,眼梢忽瞥见门口一个人影晃动,她立马起身,“谁在那?!”可别是谢清的耳目。
那人影没有跑,门一打开就见一个高大身影立在门口,比她想象中更糟糕,竟然是王为意!他怎么都算是王伯德的侄子,方才的事牵扯王氏满门,全听了去定会告诉王伯德,那。。。。。。于心然怔住了。
“皇上派奴才来守行宫。”王为意丝毫无异常,依旧恭敬道。
于心然后退了几步,心想着绝对不能叫他活着,要么收买他要么杀了他,可王为意人高马大,她和徐雁秋一起也按不住他,至于金钱王为意怕更不放在眼里。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方才娘娘同徐大人的对话,奴才听得一清二楚。”王为意先开了口打破沉默,毫不避讳。“此事奴才比徐大人知道得更多,徐大人的叙述中有一点是错的。”
“哪一点是错的?王大人请直言。你是王家子孙,自然为王家辩驳!”徐雁秋怒道,被听见了也丝毫不心虚不畏惧。
王为意跨进大殿闭上了门,他手中还握着兵器。惹得于心然心生警觉。他不会直接杀了她和徐雁秋吧?也只有这样才是保住王氏最直接的法子。
大概她恐惧的神情被王为意收入眼底,他将佩刀放到矮几上,“方才提到的江南巡抚,正是奴才的亲生父亲。徐大人说他帮着王伯德欺君,杀害许墨行嫁祸之事,那可真是大大地冤枉了他!
我的父亲是个正人君子,就是看不惯大伯二伯的所作所为,故而一直在外当官不肯回京。当年堤坝被冲毁之后他才知道大伯贪下了那么多赈灾银两,闯下滔天大祸。他只能一边极力补救,一边又求大伯快些认罪,父亲还说他愿意同大伯共同承担此事,如此一来大伯罪不至死。可是王伯德那时候已经慌乱,坚决不同意。我父亲才派手下许墨写了折子递上去。此事被大伯知道,他彻底丧失人性,先杀害了我父亲、”
“没有证据,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只是为了替你父亲开罪。”徐雁秋听后万分气愤打断道,“你们王家人为一丘之貉,面对抄家灭族之事,我不信你父亲会大义灭亲。”
“那许大人可有证据说明我父亲助纣为虐?我不怕抄家,这事本就是王伯德做错。我只是作为知情人,更正你所言罢了。”
于心然听着二人争执,只疑惑一点,“王为意,既然是你大伯杀的你父亲,我怎么听说这么多年一直是你大伯在抚养你,你心中无丝毫怨恨?”
“这些事是亡母去世之前告知。当年父亲预料到了一切,想着即使折子成功送到京城他大概也没命活着,遂秘密写了一封信给我母亲,交代了事情原委。后来母亲去世,大伯对我照顾得无微不至,对我比自己亲生女而都好上百倍,我。。。。。。”
“这封信现何处?”于心然着急问道。若真如王为意所言,那他们三人目的便是同一个,先拉王氏兄长下马!那封信不就是最好的证据?
“已经毁了,母亲收到信读完后当即焚毁了。当年我还年少,追着问母亲信中到底写了什么。她嘱咐我不能将收到父亲来信的事说出去。不久之后就传来了父亲为治水患劳累成疾去世的消息。一年之后大伯归京,联合其他官员欺上瞒下,只对先皇说水患已除。”
于心然知道王为意是个至纯至善之人,看他的神情不像在说谎,况且她记得他的父亲确实在那时去世,王氏为此还在家里伤心了好几日。
王为意又斩钉截铁道,“若你们企图找到证据就此事拉我大伯下马,绝不可能。不成功反而会引来杀身之祸,只能想办法叫他主动向皇上认罪。”
这句话惹得徐雁秋斯文儒雅之人都一记怒视,于心然也愈加心烦,对王为意没好气道,“王伯德既能为了自己前途杀害你父亲,如何能指望他良心发现主动认罪?”王为意别是在给他们下套!
“我在王伯德膝下多年,知晓的事情自然比你们更多,有法子,只是略微下作。”王为意高深莫测道。
第88章
王为意口口声声说他大伯王伯德杀了他父亲; 又暗指由大伯抚养长大并不仇恨,自相矛盾。他献上的计策于心然哪里敢用。同样是痛失至亲,于心然只想手刃仇人; 王为意一脸淡然似早已释怀; 这解释不通。
“你真的不恨王伯德?”
“我父亲有他自己的坚持,而王伯德所为一是为了他自己能活命,其次是为了王家永久昌盛。我一直跟在他身边,恨自然有; 可时常看他为了王家而拼尽全力的样子,又不忍下手。若欣然不出事,我大概会还会纠结好多年。”
“你们王家人为了自身利益; 连杀父之仇都可以忘却。你这同认贼作父有何区别?!”徐雁秋嫉恶如仇般愤恨道,看向王为意的眼神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王为意立在门前,身影修长略显落寞,并未为自己辩驳,“或许是吧。但王伯德心思缜密,看似碌碌无为实则眼线遍布京城大小官员之中; 连皇宫中也有不少; 朝堂之上至少有一半大臣同他交好。你们若想将他拖下马; 必须叫他主动认罪。”
“你究竟知道何事?”于心然的耐心被磨光; 王伯德能有什么把柄能被抓住; 继而走到自行请罪的地步?
“权贵之家大多都知晓我大伯膝下无子; 唯有我两位堂姐。实则他的妾室曾为他剩下过一个男婴,大伯爱得如珠如玉。只是我这位堂兄天生便带疯病,一直长到十岁才被发现。”
于心然原本只愿相信王为意三分,可他提到王家疯病,这不由令她想起关在宫中的皇后。华琳琅的生母荣国公夫人也出自王家; 与王为意并非同支却是近亲。于心然曾听谢清说过,皇后的疯病源于王家,而王为意绝不可能与谢清同仇敌忾,故而疯病这个说法有迹可循。
“大伯外宣称幼子已亡,实则看管在别处命人悉心照料医治。王伯德最重视这个儿子,况且我曾打听到我这位堂兄疯病发作几次逃脱,还曾杀过两个人。”
于心然大约明白王为意所谓的下作手段,“你想要我挟持你堂兄逼王伯德主动向皇上请罪?王伯德既能杀弟自保,你确定他会为了儿子。。。。。。”
“唯有此法可行。否则即使你们将许墨的冤案呈到皇帝面前,大理寺刑部调查时,我大伯也能颠倒黑白,找别人当替罪羔羊,将所有罪名挣脱个干净。可若你们能将他儿子扣押到他被定罪之后,他便再也无法挣脱。从此贵妃娘娘想如何报仇,便没了阻碍。”
好荒诞好险的计策,于心然从未听说过王家当家有什么疯儿子。王为意所言她必不可全信,先着人打听看看是否为真。
“只一点,我这位堂兄疯病时常发作、出逃伤人,不能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王家在郊外有十多处庄园宅子,我并不知此时他被关在何处。”
王伯德的儿子便是侯夫人的侄子。。。。。。于心然努力回想当年侯夫人是否无意之中提起过。
没有,印象当中她一直说她哥哥子嗣单薄,唯有两个女儿。可若真有这么一个侄子在,侯夫人如此爱护自家人,定会时不时地探视。
“王氏从前每月月初都会去上香!”她想起来了!
“她不信佛。”王为意道,意有所指。
对,王氏不信佛。
于心然从前还疑惑过,不信佛的人常年雷打不动每月去庙里上香,不奇怪么。或许王氏根本就不是去上香,若说是去探视侄子,一切解释得通了,“去哪儿上香,侯府的车夫定知道!”
“顺着这些线索,按照方才计划的去做,虽然绕了些远路,为欣然报仇指日可待。”王为意说完拉开大门要走。
怎么这就要走了,于心然脑子里还犹如一团乱麻,纠结着要不要信任王为意,“可即使找到那个地方,我又该如何做?”
“自然立即将人带走扣住,写信要挟王伯德。娘娘有贵妃宝印在手,可派遣行宫守卫秘密做此事。只是切记一旦开始就千万不能心软、不能回头、不能暴露自己。否则半途而废,事情败露定会引来杀身之祸。”王为意手按在门把手上,无意再做停留,说完这句便迅速离开了。
徐雁秋也将此事听得一清二楚。
“你如何看?”于心然问道。
“臣觉得,他是自己下不去手,想借贵妃之手为他父亲报仇。”
曾经辉煌的王氏大家族,竟然有这么多不输皇家的龌龊之事。两人对视一眼,心里明白王为意所言大多可信,除了这个计策之外,想扳倒王家手刃侯夫人希望渺茫。
最坏的结果便是事情败露遭王家杀害,可都到了这种时候,她又何惧损命。
于心然彻夜思虑,决定放手一搏。万万不敢派遣行宫守卫为她做这些事,太不保险,万一其中有谢清的人,说不定会向王家泄密。
正当她发愁身边没信得过的得力之人时,徐雁秋说他曾经在幽州处理凶案时接触过一类人,这类人以遍布天下的长风镖局作掩护,做的实则是刀口舔血的活计,只要给足了钱,刺杀皇亲贵胄之事也敢做。
听了徐雁秋的话,于心然命身边信得力的太监乔装出去辗转打听到长风镖局,用两箱金子作为一半的酬劳交代他们找到那个疯子扣押下来,但并未说明扣押之人的身份。听太监回来禀告,说长风镖局的人看到这么多钱,眼睛直发亮,问都没问就接下这事,并且保证办得妥帖!
只是这其中环环相扣,雇佣的人先要从侯府车夫口中打听到王伯德关他儿子的宅院所在,再将人偷偷弄出来,并且不叫王家看守的人查询到蛛丝马迹。
过程当中一旦事发,那便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
她忐忑地等了两日,终于在第三日的黄昏,镖局的人给太监传了消息,说人已经偷运出来。
一切竟然如此顺利。于心然怕长风镖局知道扣押之人的身份后,坐地起价或者直接问王家要赎金。
幸而幽州跟过来的守卫之中有她早已买通了的,她便派这些守卫秘密将人接到行宫山下的无人居住的宅子中。
只要那个疯子的身份不暴露,谁都不会胆敢违抗贵妃的命令。况且王家树敌颇多,暂时不会料到是她所为。
夜里,一喜神色慌张地来禀告,“娘娘,人已经带到了。”
于心然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在做此事,当这么个烫手山芋真到手时她还是心慌的,自己同他无冤无仇,却要利用他来对付王家。
不对,不能这么想,怪就怪在他也姓王,他父亲姑母作孽太多。妹妹在成亲前一日被残忍毒害,那样凄惨,她怎么还有工夫去怜悯别人!
“带本宫去看看。”于心然起身道。王为意作为王伯德的侄子都与他有几分相似,若这个疯子真是王伯德的儿子,长得定与他更像!
于心然又派人偷偷通知徐雁秋,既然人到手了,剩下的就是用匿名书信威胁王伯德自行去皇帝面前认罪。徐雁秋对那许墨的冤案了解甚多,他自请写这封信,当然,这桩事交由他来做最为合适。
秋风瑟瑟,月光倾泻而下。山脚下一大片的宅子从前是皇帝每年来秋猎时给下等太监宫人住的,现下都空了出来,走进去阴森恐怖。
“贵妃娘娘。”守卫见凑上前来行礼。她派了足足二十个守卫,即使这个疯子疯得再厉害,也能控制得住。
于心然继续往前走,王为意说他这个疯堂兄曾经杀过人,既是疯子又杀过人,定是个面目狰狞的的怪物。。。。。。终于步到最里面的间房。狭窄的走道上只留了一盏灯,房中暗着。
她透过镂空雕花木窗往里看,并未见到什么疯子,窗口确实坐着一个人,身形纤瘦娇小,身着月牙白长袍独自清冷地在窗口抬头望着星空,一头温柔青丝披散而下。
“怎么是个女子?”她疑惑道,心中大感不安,只觉得自己被骗了!看背影不过是个十五六岁才及笄的女孩。
那人听她说话,骤然回眸,于心然顿时看清那张脸,五官出尘绝世带着几分稚气,有月光洒落在其身上,眼神清澈,绝美似是落入凡尘的仙子。
那人眼神沉沉地看向她,有什么东西直击她心脏。
不必怀疑了,是王伯德之子,她记得他!
年幼时的记忆涌现出来,几次盛大家宴上于心然都见过这个人,年岁大概与自己相似,大人们嘱咐不许碰触他,他男生女相,总是默默不言坐在廊下看其他孩子玩耍。印象中是个很安静会淡淡笑的孩子。后来家中再举办家宴,就不见王家带他过来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那个特殊的孩子似乎没长大多少,如神仙般与岁月一道遗世独立着。
那人看向她的那双眼眸清澈无比,像是传递一个信息说:他也记得她。
一阵说不清是惧意还是歉意的情绪涌上心头,于心然别过眼,浑身微微颤抖,只交待守卫,“将他看好,别苛待。”
这样的人即使是个疯子,模样如此出尘灵动,怪不得王家一直不舍弃。
徐雁秋很快写好匿名信不着痕迹地派人送到王家。于心然不知信中说了什么,但徐雁秋状元出身,思路清晰、文采了得,这封书信定会叫王家不得安宁。
果不其然,没两日宫中传出消息,侯夫人的长兄王伯德在朝堂之上自行请罪,将当年如何残忍杀害许墨一家颠倒还白欺上瞒下之事一一交待了个干净。
王伯德官至一品,当时朝堂之上其他官员皆瞠目结舌。大家只听说过被大理寺和都察员联合审问不得不认罪的官员,从未见过主动在君王面前承认交待的。当时文武百官都觉得王大人莫不是被什么妖物附身了不成。
这可是桩惊天冤案,更关乎先皇的名声,若坐实了说出去便是先皇昏庸、忠奸不分。
不出所料。皇帝听后当庭发难,立即命大理寺着手去查。这些都是徐雁秋来行宫向她细细描述,皇帝不能再护着王家,也不知此刻他是何等心境,总之于心然心中终于痛快了一回。
这才起了个头,经过王为意的指点,于心然已然有了万全之策,父亲如此狠心,她也顾不得于家死活,即使接下来事情败露,她也能叫王氏生死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 全订有抽奖哦,28个人均分28000江江币,看谁是幸运小可爱。
感谢在2020…10…07 08:46:37~2020…10…08 11:22: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锦墨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9章
自王伯德当庭主动请罪起; 过去了整整半个月。这件事迅速成了京城上至王亲贵族下至贩夫走卒家饭后话题,大理寺同刑部搜罗了不少人证,足以确定王伯的所言非虚。
事情竟比想象中更顺利。
于心然就在行宫之中等着皇帝亲自降罪惩处; 即使他有心包庇; 迫于民意也必须处置王伯德。最严重的的便是全家斩首,但皇帝向来虚伪,面上装得仁慈,自然不会真这么做。不论如何; 没有回头路了,这次必须夺了王伯德的命。
王家这些年只靠着往伯德独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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