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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公公,你放肆!-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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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永慈宫的人噤若寒蝉,不是他们不想帮忙,实在是层次不一样。
什么时候见过神仙打架,小鬼儿往前凑的。
“哦,那哀家宫里的人若是现在骂长公主一顿,是不是你也不能处置?”
嘉宁被噎的一窒。
僵了两息,“那怎么一样!他们若是有意冒犯本宫,本宫还能放任他们藐视我皇家的威严?”
江晚儿被这双标继女气得脑仁儿疼,后退两步,用下巴指了指碧桃,“这个宫女,在宫里公然威胁哀家,难道就不算藐视皇家威严?难不成哀家是个假的太后?”
嘉宁眉头一拧,显然不知道还有这一层,“她威胁……太后?”
江晚儿不情不愿地低头嗯了一声,再抬起脸的时候,已然是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哀家从进宫以来就没逛过皇宫,前儿个好容易出门一趟,此女公然在皇宫打罚下人不算,还嘲讽哀家无权无势,人尽可欺,让哀家管好嘴,最好再见到她绕着走……”
已经知道事情经过的连戚:“……”
见证事件全程的秋桑:“……”
太后竟然信口雌黄!
嘉宁:“人尽可妻?”
江晚儿一愣,随即也反应过来,自己好像用了什么了不得的词,“不是你想的那个!欺负的欺。”
嘉宁:这么说话的人真该直接拖出去打死!害她还以为父皇被人带了绿帽子……
碧桃早就疼的半昏迷,只是隐约听见江晚儿说“无权无势”、“嘴”,这些确实是她说的,无可辩驳。更何况就算她狡辩,那个揭发她偷东西的小太监也能出来作证。
嘉宁长公主这一遭算是里子面子丢了个干净,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带着半死不活的碧桃去了庆祥宫。
人一走,江晚儿就泄了气,“连戚,你能不能把我搀回去啊?”
连戚抬起小臂给她。
江晚儿有些委屈地撇了下嘴,“我腿软,走不动。”
连戚:“……”
江晚儿觉得,如果是连戚,应该不会笑话自己吧?
入夜,宫闱岑寂,连戚在江晚儿睡下之后,悄声退出了正殿,去了杂役的住所。
白日掌刑的人看见他,殷勤的跟出来,“连掌事!”
连戚双手负在身后,一派清隽的模样,“如何?”
“小人办事您放心!我用的巧劲儿,没伤到皮儿,外面绝对看不出来!但那宫女没三五个月绝对下不了床。”
“嗯,此事不要外传。”
“小人明白,咱们都是您精挑细选进永慈宫的,知道轻重。”
看着连戚消失在杂役的院落,杂役捏着手里的荷包咂嘴,“哎,可惜了。”
“什么可惜了?”
“哎呦!”杂役吓得一蹦三尺高,看着忽然从背后冒出来的人,怒骂,“你小子不在屋里睡觉乱跑什么!”
“我方才尿急去官房了。李哥,你刚嘀咕什么呢?什么可惜了?”
杂役没好气地搡了他一下,“瞎打听什么!走,回去睡觉!”
可惜——那么矜贵的一个人净身进了宫啊,
连掌事哪怕是在寻常百姓家长大,指不定现在也是个前途无量的秀才了,也不知道他爹娘咋想的……
作者有话要说: 博大精深的国语呀!
求收求评!顺便来几个龙套名儿吧?
第6章 后宫求生记⑤
还有两日便是江晚儿要带着齐暄登基的日子,她有点儿紧张,夜里睡不着,便赖在正殿的炭盆跟前看许太妃之前送她的话本子。
睡意好不容易上来,江晚儿打了个哈欠就准备往寝殿走,秋桑脚步仓皇地从外面进来。
“太后娘娘,庆祥宫的碧桃,没了……”
若是一个寻常宫女死了,在污浊遍地的后宫还真不是什么大事儿,秋桑也不是没见过的世面的人,不至于如此惊慌。
可问题是此人刚被太后娘娘责罚过,回去每两日就魂归西天,不明真相的人第一个怀疑定然是江晚儿。
瞌睡被这消息惊得无影无踪。
江晚儿疑惑:“我明明只是让人打她十板子,血都没出呀?”
秋桑知道,可外面的人不晓得啊!
连戚走过来把江晚儿情急之下落在炭盆边儿上的话本子合上放回案几,又伸手取过铁镊子给炭盆里加了几块新碳,淡声道:“太后娘娘别急,此事该是有些蹊跷的。”
他带进永慈宫的人都是他知根知底的,谁手里有几分功夫他心里有谱,那掌刑的杂役说只是在床上躺几个月便绝不会要了人性命。
江晚儿视线无意识地跟着连戚的手游走。
秋桑嘟囔:“总不会是庆福宫自己吧?”
江晚儿收回视线看她:“为什么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她虽然还没见过这位传闻中的荣太妃,但是能在宫里获宠这么多年并且平安诞下皇子,岂是能小瞧的人物?
当然,嘉宁大长公主也不是没可能,那么骄傲的人在她这吃了瘪,想要给她扣个屎盆子也无可厚非。
但问题是,这些都是猜测。
江晚儿思忖了片刻,道:“秋桑,你现在去找几个机灵的分别去庆祥宫和福宁宫外盯着,若是在庆祥宫看到御医记下名字。”
秋桑知道事情严重,丝毫不敢马虎,紧步就出去安排。
江晚儿托着下巴想了一下,表情有些委屈的问:“连戚,你在庆祥宫有没有认识的人啊?”
连戚转头看她:“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江晚儿实话实说:“就,能不能想办法问问那宫女这几日养伤的情况?还有用的药。”
连戚眼中划过一丝亮光,快得让人抓不住:“臣这就去安排。”
江晚儿坐回到罗汉塌上,伸手一抹茶盏,里面的茶水早已经冰凉。那俩人都出去了,她身边连个伺候的都没有。
哎,她这太后当得也太没牌面了!
嘉宁长公主出门,那呼呼啦啦一群,看着就威风。
她出门,嗯,有一个秋桑。
正待她要自己取水冲茶的时候,外面进来一个俏生生、圆滚滚的小丫头,年岁不大,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俩大眼珠子咕噜噜的转,娇憨又可爱。
“参见太后娘娘!奴、奴婢半夏,连掌事让奴婢过来伺候太后娘娘就寝。”
江晚儿动作一顿,随即便轻轻笑了起来。
半夏直愣愣地看着她,眼神呆滞。
“哀家脸脏了?”江晚儿摸了下自己的脸,险些以为自己的面妆花了。
半夏两只小肉手在胸前挥舞猛摆,“不是不是!太后娘娘笑起来,很好看!像……像……哎呀,就是特别好看!”
半夏想了半天也憋不出一个形容江晚儿笑容的词,急的小脸儿涨红。
江晚儿被她逗得咯咯直笑,先前的沮丧也消散了不少。
这小宫女是个开心果呀!
甚合她心意!尤其是那一双小肉手,手背上竟然还有窝窝,简直不要太可爱。
半夏虽然年纪小,但是在宫里已经三年了,听说以前家里是开药铺的,后来父亲惹了人命官司,家里无奈之下才把她送进宫的。
许是医药人家的姑娘心细,半夏给她倒了些温水,“马上要就寝,太后娘娘还是不要喝茶了,水也要少喝点。”
江晚儿从善如流。
见她如此和气,半夏胆子大了些,人也不那么拘谨了,在屋子里跑来跑去地忙活。
等到江晚儿熬不住钻进被窝的时候,赫然发现被窝已经被四个汤婆子烘的暖融融的,就连枕头下面都塞了一个,脖子挨到枕头的时候,丝毫感觉不到凉意。
倒不是说秋桑平日里做的不好,只是,半夏于这些琐事上做的更好些。
或许可以和连戚说一下,把这丫头留在跟前伺候。
第二日清早,江晚儿刚洗漱完,连戚从外面回来了,身上还夹带着外面的凉气。
江晚儿召他进来时,连戚停在几步远的地方不再靠近。
“太后娘娘身子矜贵,臣身上寒气重,今日早膳可否先让半夏伺候?臣回去稍事梳洗再来。”
江晚儿默了一息,点头允了。
可半夏不像连戚那样熟悉她的口味和习惯,因此她吃了七八分便歇了木箸。
连戚再回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换了件新的官服,身上还有胰子的淡香,衬得人愈发清隽矜贵,哪里像个卑躬屈膝的侍人。
“请太后娘娘恕罪,臣办事不利,并没有问到那宫女卧床时的情况。不过,今早倒是通过宫人拿到了她的药渣,稍后找个信得过的御医看看便能知道用药情况。”
这可是给江晚儿出了个大难题。
她在这宫里可谓是两眼一抹黑,哪会认识认识什么相熟的御医?
半夏站在旁边绞了下手指,小声问:“太后娘娘,可否让奴婢看看那药渣?”
对呀!这丫头家从前是开药铺的,想来也是打小帮人抓药煎药,应当也是识得几分!
江晚儿把那包药渣推给她。
半夏闻了闻,又捻起几种放在舌尖上尝了尝,半晌后道:“回禀太后娘娘,这药的种类没问题,里面有川芎,红花,没药,姜黄……但是,红花的分量好像不对。”
江晚儿不解:“分量不对可是能致命?”
半夏摇头,脸色有些难看:“这红花分量该是多了四钱左右,按理说它就是散瘀活血的,定然要不了人命。除非……”
江晚儿着急问:“除非什么?哎呀,你这丫头看着长得伶俐,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
半夏噗通一声跪下:“除非用药之人身怀有孕,亦或者肠胃有疾。”
这下江晚儿也傻了。
肠胃有疾倒还好说,若是身怀有孕那可真是——乐子大了!
这后宫除了皇家之女,哪个不是皇上的人,真要出这么个私相授受的,别说她本人该被沉塘重刑,怕是庆祥宫都少不了被弹劾。
江晚儿想到后面一种可能,就觉得浑身有些发凉。
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甚至是两条,怎么能……荣太妃既然都有手段干预前朝之事,想办法送个宫女出宫应当不是难事,怎么就选择了这么残忍的方式?
不过眼下也不是她替别人惋惜的时候。
只是还没等她想出自证清白的对策,永慈宫的大门已经被人敲开。
钱太妃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太后娘娘可听说了外面的事?”
江晚儿明知故问:“外面发生了何事?”
钱太妃炮仗一样开口:“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还坐得住?庆祥宫那边死了个贴身的宫女,说是您前两天罚过的,本来众说纷纭,可就在刚刚,庆祥宫的抓了两个丫鬟,那可都是你这永慈宫的!”
连戚皱眉。
江晚儿大惊:“什么!”
秋桑和出去盯梢的人现在都没回来,该不会是被抓了吧?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万里。
不到一上午的时间,太后杖责处死荣太妃贴身宫女的事情连前朝都知道了,更重要的是荣太妃还把永慈宫的人抓了个现行。
被抓的人中赫然还有秋桑。
江晚儿觉得这次真是黄泥掉进裤子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嘉宁长公主浩浩汤汤地又带了一大波人过来幸灾乐祸,不过这次带的不是宫人,是一众品阶比较低的太妃们。
“太后娘娘,不知今日贴身伺候的宫女不在,你在这宫里可还习惯?本宫瞧着伺候你的人也挺倒霉的,指不定哪天被主子一个差遣,就小命不保了呢!”
江晚儿脸上的笑意不减,“有劳长公主费心了,哀家一切都好。”
嘉宁:“那就成,你可要好好养着,本宫已经派人去请了景阳皇叔他们,相信马上就能就过来,可别在他们到之前就又病倒了。”
她这是在讽刺江晚儿上次装病让礼部尚书等人为她出头的事情。
要不说还是女人最了解女人,哪怕再蠢的人,也知道怎么往人心窝上戳。
江晚儿这次算是彻底见识了嘉宁的口舌之利。
说曹操曹操到。
嘉宁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通传声。
好嘛!这次来的挺齐全。
一位为老王爷,六位阁老,两位尚书,外带了一个师爷。
三司会审也没这阵仗大不是?
江晚儿心中苦笑。
看来嘉宁是恨透了她,巴不得这丑事能让全天下人都知道,让朝野上下都明白她这个太后有多恶毒。
好在这永慈宫虽然有些破落,但还算宽敞。
偏殿里,江晚儿和众位太妃以及嘉宁坐在屏风后。
景阳王和几位大臣列坐外间。
景阳王:“太后娘娘,兹事体大,本王今日便带着诸位大臣冒犯了!但萧蔷之乱不可小觑,今日我等便在此代太子处理此事,不知你可有异议?”
江晚儿好气啊!
她这算不算人在屋中坐,祸从天上来?
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挤出笑脸:“景阳王客气了,此事哀家还要感谢嘉宁长公主孝顺,替哀家请来了诸位,宫里发生这等阴秽之事,哀家难辞其咎,总要查个明白不是?”
被成为助攻的孝女嘉宁:“嗯?”
第7章 坐收渔翁利①
外间几人见她如此识趣,也没多加为难。
景阳王轻咳一声,中正道:“太后,按我大齐律例,宫人犯错其主有权责罚,若有大错,亦可交由慎刑司处置,但决不可滥用私行,夺人性命。关于此事,太后有何话说?”
江晚儿没有推脱,声音里还带着附和她这个年纪的委屈:“哀家确系是罚了那位宫女的,但只是按律处罚,她从永慈宫被带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刑部尚书章则勇咄咄相逼:“敢问太后娘娘,何人何时带走宫女碧桃?”
他上来就是一副审问犯人的姿态,听得嘉宁大长公主心中解气,弹了下指甲,漫不经心道:“是本宫将人带走的,就在太后娘娘杖责那丫头后一炷香左右的时辰。”
师爷将她的话记下,章则勇又问:“当时杖责多少,何人掌刑?”
连戚这会儿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秋桑又被荣太妃的人抓住,江晚儿顶着一众目光亲自紧张开口:“掌刑的是永慈宫的一名杂役。”
掌刑杂役被传过来。
他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大的世面,吓得进来直接跪到了地上。
但是也分得清轻重,除了偷偷用暗劲儿的事儿,其他都老老实实地交代了。
当日当值的宫女也被一一传来,确认所说无误之后,章则勇再次问掌刑杂役:“你掌刑的时候,可有暗中使什么动作?”
“不,不曾!”
章则勇冷哼一声,“传仵作!”
江晚儿心中暗啐:这仵作先前并没有随着章则勇一起进来,看来是早有准备呀!
不让她提前看到仵作,自然没有办法众目睽睽之下想对策,这是想打她个措手不及?果然是一记狠招,想要直接把她钉死在这桩事情上。
仵作进来行礼后道:“见过王爷,诸位大人!经查,宫女碧桃身上两侧髂骨与坐骨均有轻微断裂,是人为重击导致!但她身上并无其他伤口,仅臀部有小片淤青,表面看上去伤的并不重,实则伤及根本,就算痊愈,日后也不能久坐。”
江晚儿心下一惊。
这手段她不是不知道,当初在江宁府,龚氏就曾用这手段打死过一个手脚不干净的下人,罚完直接施恩让她老子娘把人领了回去。
当时人还称赞她老人家心慈,可没过多久,江晚儿便从与那丫鬟交好的小姐妹口中得知,那丫鬟死在了家中。
想不到有朝一日,她手里也会出现这种事!
下人都是连戚和孙嬷嬷在管,难不成是他们俩人授命替她出气?
哎,神仙哥哥呀!咱们这算不算偷鸡不成蚀把米?
江晚儿河豚似地大口喘气。
这锅看来是不得不背了!总不能把那俩人推出去吧?看那刑部尚书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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