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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与权臣-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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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期待着她能认出自己。
  可是,她至始至终都没有认出他来。
  女人的心原来是如此容易变的么?
  如果他能早些找到她……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桑落拎着酒壶,走到在寒风凛冽,萧条冷清的街道上,脑海中涌起方才看到的那一幕,如此想着。
  他茫然的站立住脚跟,望着远处隐隐约约的灯火,竟不知该身往何处。
  桑落苦笑一声,似乎没有一处是他的容身之所。
  **
  白玉从浴室走出来,沈墨竟然在。
  他正一腿曲膝,斜靠在榻上引枕上,微笑静待她出来。
  他大概已经沐浴了一番,墨发半挽,穿着宽松的常服,披着大氅,浑身透着清爽干净的气息。
  白玉不解地看着他,不是说好各睡各的?怎么突然就来了。
  “小蕖她人呢?”白玉问道,自她回来后,这小丫头就一直精神奕奕的,一直嚷着要服侍她,让她睡也不去睡,怎么这会儿一溜烟儿的功夫就不见人了。
  沈墨微微撑起身子,目光沉沉地凝望着她,浅笑道:“我让她下楼去睡了。”
  楼下有房间,但是白玉一般让小蕖在楼上她卧室旁的小房间里睡。
  白玉俏脸红了红,不用想,也知晓沈墨为什么来了。
  白玉没有走去他那里,而是坐到妆台前,拔去头上的簪子,一头乌黑柔顺的秀发便垂落于脑,白玉拿起凤梳,轻梳浅篦起来,也不和他搭话。
  沈墨脸上依旧挂着浅笑,以手支颐,看着她梳妆,视线她身上留连,从浓密如瀑的秀发到不堪一握的杨柳腰肢,目光渐渐变得晦暗不明。
  白玉梳完了头,一回眸,对上沈墨异常深沉的眼,心里叹一声,她今夜是不能满足他了,她起身,笑容浅浅走到榻前,坐在了他身边。
  见她坐了过来,沈墨俊美的脸上浮起一抹宠溺笑意,将人轻揽入怀中,吻落在她的脸上,唇上。
  “沈墨……”白玉娇声道,一边偏脸躲避,一边推拒他。
  她柔嫩绯红的耳垂近在眼前,沈墨顺势温柔地含住,舔吻,他修长的指尖缓缓勾勒着她的背。
  白玉抓着他胸前的衣襟,轻喘着气,道:“沈墨,今夜我想一个人睡。”
  他像是有些意乱情迷,根本不理会她的话,湿热的吻从耳垂滑落至脖子,衣带也要被解开。
  她听闻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顿时有些着急起来,“沈墨……等一下,真不行……”
  怀中的身子柔若无骨,正散发着淡淡的馨香。
  沈墨心神微荡,突然伸手一把她推倒,手撑在她两侧,俯视着她,他目光深暗,仿佛染了火光,低声道:“白玉,我不想等了……”
  白玉刚要解释,沈墨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抬起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上她的唇。
  感觉一腿被臂弯抬起,白玉面红耳赤,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出意料的,沈墨蓦然顿住。
  片刻,他压抑着那股子冲动,缓缓放开了她。
  白玉从容淡定地起身,坐定,整理衣裙,随即看着他,“哼”地一声冷笑。
  沈墨被她看得俊脸微微一热,似乎也觉得自己这次急切了些,他有些难为情,却佯装镇定道:“你为什么不要早说?”
  听着他那低沉沙哑的声音,白玉没好气地嗔了他一眼,道:“你让我说了么?”
  沈墨有些尴尬,随即若无其事的微笑起来,漫不经心地问,“第几天了?”
  “第一天。”白玉系上好衣带,一抬眸,见他神色瞬间变得不高兴的模样,敢情这男人满脑子都是色情的想法,白玉顿时气乐了,一个站起,直接把人赶出了卧室外面。
  “白玉,你这是做甚?”沈墨低声道,手臂撑在门框上,阻止她关门,内心有些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动如此大的怒火,沈墨觉得是自己太过纵容她了,必须让她知晓以后谁才是一家之主,于是他敛去温润的微笑,正色道:“不论如何,今夜我就在你这睡了。”
  白玉也不知道为何,每次来癸水,她都很容易暴躁,听闻他的话,白玉忍不住斜嗔了他一眼,“呸”了一声,冷笑道:“跟你的五指姑娘睡去吧!”说着“砰”地一声,十分不客气地关上了门。
  沈墨碰了一鼻子灰,怔了好片刻,才清醒过来,这女人今日怎么怪凶的,又当她在吃醋,不禁有些紧张起来,“白玉,你开门,我哪来五指姑娘?你说清楚,不要随便乱发脾气。”什么姑娘名字叫五指,奇奇怪怪的,五指……沈墨唇角微抽,顿时反应过来白玉指的是什么。
  这女人,什么话都敢说,真是欠收拾。
  话说回来,他想睡自己的女人有什么错?
  明明当初是她使尽浑身解数勾引他在先。
  沈墨微蹙了眉,有些生气,伸手刚想敲门,又想到她方才柳眉倒竖的生气模样,又默默收回了手。
  罢了,今夜先放过她吧。
  沈墨转身离去,走了几步,不禁回眸看了眼那禁闭的门,忽长长叹了口气。
  次晨,白玉正坐在妆台前梳头,红雪笑盈盈地走进来。
  “你怎么这么早?”白玉看了她一眼,睡意惺忪道。
  “昨夜听说你回来了,怕打扰你休息就没来,今日特地起早来见你。”红雪见她无精打采的,便问道:“你昨夜没睡好吗?”
  白玉点了点头,昨夜她肚子疼了大半夜,没睡好,之前来癸水都不见如此疼过,大概这几天赶路赶的,白玉掩唇打了个哈欠,“红雪,你先坐坐吧,等我梳好头再招呼你。”随即叫小蕖去泡茶。
  红雪挪了张椅子在镜台旁边坐下,便开始摆出兴师问罪的架子,“你怎么要回京也不告诉我一声,亏还说是好姐妹。”
  白玉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不想事情闹得太过沸扬,给你们添麻烦。”
  “大人还是在乎你的。”红雪为她高兴道,随即又突然变得惆怅起来,她叹一声,幽声道:“你要说跟我回京,我估计也跟你一起回去了。”
  白玉见她神色哀怨,知晓大概是因为许子阶的原因,“你这几日与许先生发生了什么事?”
  红雪本来不想和她谈起此事,然一听她问起,禁不住心头委屈,“我实在忍无可忍了。你走的那日我与他吵了一架。”红雪红着眼眶,她本是憋不住话的性子,对许子阶有怨,自然不会隐忍,我那日质问他为什么要给青楼女子写艳□□,他猜他怎么回答的?”
  白玉蹙了下眉,“他怎么说?”
  红雪每每想到他当时的回话就气得想打人,她本以为他会觉得惭愧,会道歉,然后向她保证以后再不会去拈花惹草,没想到他竟然一脸坦荡地说,哦,你知道啦。
  听听,这是什么话,什么口气!红雪当时已经哑口无言了,甚至想揍死他的冲动都有。
  大概是见她生气了,许子阶才知事情严重性,开始各种甜言蜜语哄她,毫不脸红地说自己最爱的是她,别的女人都只是逢场作戏,谁知晓他对别的女人有没有说过这种话。
  红雪自此看透了这个男人,他就是风流多情的花花公子,见一个爱一个人。
  红雪将许子阶的原话全告诉了白玉,白玉听着也来气,但这毕竟是他们两人的私事,她也毫无办法,而且花心这也不是说改就能改的吧。
  “总之,我再也不想理他了,看见他的脸就厌烦。”红雪气愤道,随即又看向白玉,将凳子移到她跟前,她握着她的手臂,可怜兮兮道:“白玉,今夜我住你这吧。”
  白玉摸摸她的头,安抚道:“好,你暂时就住我这,那种臭男人就要冷他一段时间。”
  **
  是夜,在县衙忙了一日的沈墨依旧在书房里处理公务,这两日他为了白玉,耽误了许多事情。
  沈墨阅看案卷之后,只觉得有些疲惫,端起茶盏,浅泯了口茶,顿时觉得如兰在舌,唇齿留香,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
  他靠在椅背上,视线瞥见案上的描金拜匣,目光微凝,他打开拿出里面的请柬,又看了一遍。
  这请柬是冯应年派人送来的,邀请他去参加冬猎,这冯应年乃是安阳县第一缙绅巨族,祖上也是随过□□南征北战的,开国后受封为长安侯,冯应年曾袭爵位,后因犯事被褫夺了爵位,然万贯家财丝毫无损,回了祖籍后,终日与一帮缙绅商贾往来寻乐,众人皆恭敬地称他为冯侯。
  据他所知,这冯侯与刘暡来往最为密切。
  近些日子,沈墨一直在密切关注着刘暡的一举一动。
  自程慧仪一案了结后,刘暡却未将此事闹大,反而选择息事宁人,这着实出乎沈墨的意料。
  这些天,他一直在暗中调查刘暡此人。
  有一点令他最为在意,那就是这刘暡的原籍与柳阁老相同,而且他还与柳阁老是同一年考生。
  这倒是十分巧合。
  只是不同于柳阁老,他时运未济,屡试不第后,便放弃了求取功名之心,选择了从商。
  此人明面上是做丝绸生意的,背地里似乎还做着与丝绸生意无关,且违法的生意,只是这点沈墨还没有彻查清楚,不知是否属实。
  沈墨放下请柬,伸手揉了揉眉心,然后想到白玉,这个时间,她大概还没睡下,今天一直在忙,倒是没怎么想起她,如今闲了下来,满脑子都是她。
  沈墨唇角微扬,起身准备去后院,昨夜那女人把他赶了出来,今夜她拒他于门外,看他不收拾她。
  沈墨刚开门,迎面撞见了许子阶。
  许子阶收回欲敲门的手,问:“大人,你这是要去哪里?”
  沈墨看见他手中拿着两壶酒,微笑道:“准备去后院一趟。”
  许子阶俊秀的脸浮起一抹细微的尴尬,他回答道:“红雪在白玉姑娘那里,她估计要在那住个几日了。”
  沈墨脸色微微一变,温声问:“你与柳枝的事被她知晓了?”
  许子阶点点头,却一脸不以为然的模样,见沈墨面色有些冷凝,便笑道:“我本多情之人,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久了她自然会习惯的。”
  沈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没回话。
  许子阶又笑道:“大人可还要去后院?不去的话陪我喝一杯?”
  沈墨敛去了脸上的异色,随即微笑道:“那就喝一杯吧。”


第112章 “大人,你妇人之仁了,成……
  沈墨邀请许子阶进入书房,又拿了两酒杯,两人便坐在斑竹榻上,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也不要下酒菜,两人谈起了诗,许子阶出口成章,沈墨赞赏不已。
  “如今忙于县务,风雅之事仿佛与我无关了。”沈墨眼眸已经有些微醺之色,他身子往后一靠,慵懒地靠在引枕上。
  许子阶看了他一眼,随即撇了酒杯,拿起一坛酒,直接豪饮起来,大概是喝高了,他突然一改风流之色,看着沈墨,认真地说道:“第一次见到大人,我便觉得你应该坐在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上。”第一次见他,他就知晓,此男人不简单,藏在他这温润儒雅,与人无争外表下的,是一颗怀着远大志向的心,只是他没想到,他最终会因为一个女人而被贬谪到这个边陲小县。
  那个位置啊……沈墨微眯了下眼眸,亦直接拿起酒壶,仰头灌了口酒,唇角忽然勾起一抹轻微的自嘲,他轻声道:“你觉得我如今还能够坐到那个位置上么?”
  他觉得自己近来有些不思进取,有时候甚至会产生,如今这样也挺好的想法。
  许子阶皱了下眉,道:“大人难道放弃了么?”
  沈墨目光清淡地瞥了他一眼,没回答他是,也没回答他否,只是微微一笑,又喝了一口酒。
  人对没有得到过的东西,总是念念不忘的,他只是不愿去想而已。得不到,他不会活不下去,只是那是他毕生所求,不甘心在所难免。
  “你真的不去安慰红雪么?她孤身一人跟来你来此,却遭遇这种事,想必内心定藏着许多委屈。”沈墨转移了话题,他叹了声,像是有些抱歉的模样。
  许子阶看了沈墨一眼,目光流露出一丝让人看不透的神色,他唇弯了下,却不知是在自嘲还是不屑,“大人,你妇人之仁了,成大事者最忌讳儿女情长。”
  沈墨微怔了下,并不介意他的以下犯上,他深看了他一眼,随即点头称是,便不再多说什么,拿起酒壶,仰头豪饮。
  后院,阁楼上。
  红雪在哭,白玉在劝。
  红雪到底是个年轻姑娘,不够成熟稳重,遇上难过的事,就只想着哭。任白玉怎么劝,她都止不住泪。白玉想,她估计是真爱上那许子阶了,不然也不会如此伤心。
  这姑娘就是个天真单纯的人,之前在京中不过见了几面,她便知道了,她虽然身处风月场,却依旧保持着一颗纯粹的心,对一切总抱着美好幻想,一旦恋上一个人,满心满眼都是他。
  白玉让小蕖去打了一盆热水上来,拿了帕子沾湿,递给她,见她哭得面如梨花,朱唇失色,眼睛微微红肿,一副哀愁之态,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劝她想开些,感情之事向来是身处其中,方能体会其滋味,旁人是无法理解的。
  红雪接过拭了下脸,泪痕才消不到一刻,眼眶中又迷蒙了一片,泪珠滚滚落下,一滴接着一滴,“我以后都不要再理那男人了。”
  她与许子阶说要来白玉这住,她本以为许子阶会挽留她,没想到他很干脆的同意了,还语气很平淡让她好好冷静一下。
  “好了,不理就不理,别哭了。”白玉见状心疼的不行,便将她揽入怀中,一手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
  红雪一边抽泣一边委屈地说道:“白玉,如果大人也和别的女人有染,你该怎么办?”
  白玉闻言蹙了蹙黛眉,如果沈墨出去拈花惹草啊,白玉冷笑一声,语气散漫道:“那就割了他的命根子,绝了他这色心。”
  红雪猛地吓了一跳,眼泪都憋了回去,“这……这会不会太过分了?”红雪抽了抽鼻子,红着脸小声道:“这样你不也是要守活寡么?”
  白玉一怔,想了想也觉得是,脸上浮起一抹赧色,沈墨除了有一张俊美得让人神魂颠倒的脸,那方面也是很行的。
  不能叫让他中看不中用。
  而且至今为止,她都没有过红雪所说的烦恼,沈墨这男人,比起女人他可能更喜欢权力,白玉要烦恼,大概也是烦恼那种摸不着的东西。
  白玉拿起手帕,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然后意味深长道:“那就看看那女人是何方神圣吧。”
  红雪像是醍醐灌顶一般,目光露出一抹沉思,她低声道:“没错,那就看看那女人是何方神圣。”
  自红雪住到白玉那里之后,沈墨这几日基本见不到白玉,他心里颇有些烦躁。
  沈墨找来小蕖打听白玉的事,听小蕖说,白玉红雪这几天神神叨叨的,仿佛在计划着什么隐秘的事。
  沈墨对那隐秘的事并无好奇,他只好奇白玉这几日没见到他,有没有想他,于是他很委婉地问了小蕖,得到的结果是没有。
  沈墨莫名地有些不是滋味。
  昨日午时他好不容易得空,原本想陪白玉吃个午饭,结果她说她要陪红雪吃,没时间陪他。
  听听,这话说得好像他无所事事,缠着要她陪自己一样,他还不是怕她一个人寂寞,才特地抽出时间陪她。
  不知好歹的女人。
  他是个大忙人,忙得很,没空再理她。
  沈墨决定冷她一段时间,让她为自己的行为追悔莫及。
  是日午时,沈墨自衙门回来,换下官袍穿上常服后,便躺到了床上,准备小睡片刻。
  刚阖上眼,沈墨不禁算算时间,自己已经冷了那女人一天,她怎么还不着急?
  沈墨睁开眼,蓦然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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