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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红颜之胭脂-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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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笛眼睛登时一红,大叫一声,笛光闪动,照着陆天誉劈头盖脸的杀去,雨花随同劲气,飞扬激烈,穿越长空,千万点蓬勃爆发,如咆哮之呐喊,波涛汹涌之处,虽骇浪有所不及。陆天誉体态潇洒,于雨中轻挥长剑,剑光优雅,飘然而过,如云之翔,如花之放,风雨凌厉,招式却有条不紊。

司马铖猛喝一声,朝着围着的士兵挥动大刀,刀过之处,数十人头登时落地,水猛烈冲刷,血河流淌,如地狱阴曹,宋军士兵长枪在司马铖大刀下尽皆折断,司马铖带着满身鲜血和一身淋漓的伤痕,如猛兽咆哮,在军中厮杀,纵然士兵们经过训练,却依然抵挡不住,数百士兵,竟在司马铖一阵猛冲下,溃不成军,纷纷逃散。

司马铖看着小笛在雨中和陆天誉厮杀,风雨夹击,劲气迸发,小笛怒吼如山岳之将倾,如神龙之坠地,连司马铖都不由为之一颤。

陆天誉忽然身形一闪,长剑挥动,朝着司马铖杀去,小笛挥笛便追,大声叫着:“小心!”然而司马铖手上大刀没有抵挡住陆天誉的长剑,长剑在脖子上划上一道浓烈的伤痕,小笛登时愣在那里,看着司马铖的脸细微的变化,忽然急促的扭曲,小笛这才大叫一声,冲上前扶着司马铖,司马铖睁大眼睛,没有说一句话,血流了小笛一身,小笛怔怔的看着鲜红的血,被雨水冲刷后却清晰的留在脑海里。

她缓缓抬起头,透过冰冷的雨水,陆天誉大声说:“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你以为你们躲得过吗?”小笛疯狂的向陆天誉扑去,风雨顿作疯狂,天地为之一颤,铺天盖地的力量足以让鬼神惊动。陆天誉从来没见过这么疯狂的打击,他像是一只断线的风筝一样,被小笛凌厉的劲气击落几丈之外。小笛飞奔过去,绿笛朝陆天誉脖子上刺去。

眼见便要刺到陆天誉的脖子上,小笛的手忽然一抖,她再次看到陆天誉的脸,那令她销魂的脸,她感到笛子深陷在地上,她也扑倒在地上,她大声叫着:“滚,你快滚!”陆天誉缓缓起身来,看着痛苦的小笛,缓缓说:“女人最怕的就是动情,可你却动了,从今以后,你别再动情。”

话毕剑尖一转,已刺入自己腹中,小笛怔怔的转过身,看着陆天誉摇摇欲坠的身体,她不由自主的抱着陆天誉,惊恐的问:“为什么?”陆天誉看着小笛,含泪说:“我在太极洞学了很多功夫,十年磨剑,其中辛苦,唯我能知,然而太极洞门规森严,弟子不能随意离开庐山半步,师姐告诉我,要我到外面施展抱负,所以我们几个不惜背叛师门,离开太极洞。这几年来,我所有的抱负,竟然只是一个罪恶杀手的行径,我的双手沾满血腥,我的记忆充满了罪恶,我无法逃避灵魂的自责,我身上每一个地方,都被邪恶吞噬殆尽,我看着别人痛苦,我自己也得不到解脱,这就是我离开庐山的目的吗?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理想,努力追求的抱负,还是这根本就是一场荒唐的梦!”

小笛浑身一颤,陆天誉摸着小笛的脸颊,痛心的说:“情字是女人心头最大的痛,别动情了。”小笛凄然一笑,摇头说:“对你,我从来就没有动情,我只是被你带走了欲望。”

陆天誉淡然一笑,忽然听到秦文海的冷笑传来,“陆天誉,你太丢人了!”

五十四回:身随乱世叹命薄 爱恨新执舞干戈

 陆天誉看着秦文海,说:“师弟……”秦文海说:“为了施展抱负,师姐都能隐忍,你堂堂男人,居然连女人都不如,你说别人不动情,可你自己分明动了情!”陆天誉大声说:“师弟,咱们杀了这么多人,难道你就没有后悔过吗?”

秦文海冷冷的说:“后悔?你简直不可理喻!”小笛霍然起身,挥着笛子朝秦文海杀去,猛然间听到身后劲气扑来,她转身一看,只见陆天誉飞身扑来,长剑雪亮,她仓促挥动笛子阻挡,然而劲气啸动,转眼已然到了胸前。

小笛只觉眼前一黑,暗想完了。

琴声乍响,陆天誉被琴音劲力所击,急忙抽回身形,剑只是在小笛胸前轻轻一划,带破她的衣衫。

小笛看着迎面飞来的李兰菱,再回头看着落荒而逃的陆天誉,李兰菱说:“别相信这些臭男人,为了实现他们心中抱负,他们无所不用。”小笛浑身一颤,李兰菱说:“宋军已经逃得差不多了,这次我们少说也杀了几千人,尹元却在冷秋水护送下安全离去,真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反正死的总是当兵的。”

李兰菱忽然看到司马铖的尸体,登时一惊,来到司马铖身前,回头看着小笛。小笛木然的说:“其实我一点都不伤心。”李兰菱站了起来,小笛哭着说:“不管你相信还是不相信,我心里只有一个人,别人我都不管,我会和别人在一起,但是不会喜欢他,更不会因为他的去留而伤心。兰菱,我是不是无药可救?”

李兰菱将小笛拥在怀里,长长的呵了口气,含泪说:“小笛,你听着,有很多双眼睛看着你,我们都不能随心所欲,痛苦,伤心,人人都会有,所以不要难过。”

雨越来越大,小笛来到司马铖的尸体前,她还不明白什么是一夜夫妻百日恩,或许在她内心深处,那根本不是一夜夫妻,那只是一段平淡的经历,想起来都不会引起心湖半点波澜。

反而碧落仙子等人均觉得小笛新婚丧夫,心内悲痛,当下于夜里火化了司马铖,匆匆埋葬,一行人便往成都赶去。

李顺和杨白月等人正在城楼上指挥调度,加固防守,听说李惊鸿等人来了,遂来到大厅相见,各人面色沉重,李顺说张余等人正往眉州进攻,只要有后面的支援,守住成都应该不难。当下众人合议,重新分了任务,当时起义之人,重又相聚,渐觉意气勃发,同仇敌忾,不似这段时间节节败退,心事繁琐之苦。

白练仙子在城楼上怅然而望,碧落仙子走了过去,白练仙子转头看着碧落仙子,苦笑一声。碧落仙子说:“一别匆匆,二十余年了。”白练仙子长长的叹了口气,望着天上明月,悠悠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又一次站在墙头,等候敌人进犯,想不到半生努力,付诸东流,最后居然还要面临一场失败。”

碧落仙子只觉心头惨痛,凄然说:“有仇不能报,我知道你的苦。”白练仙子闭上双眼,“旧仇未报,又添新仇,我看着自己的孩子们重复我们可怕的命运,就寝食不安,我像是做了一场噩梦,把自己的孩子也给搭了进去。”碧落仙子叹说:“谁说不是呢?不过孩子们是关不住的,我把小笛关了这么多年,皇后把玉珑和兰菱留在深山里,一样逃不过,说是劫数也好,说是命运也罢,总之是免不了的,就让孩子们自己去闯吧。”

白练仙子苦笑一声,“当时太傻了,争来争去,自己毁了自己,亲人没有,朋友没有,还以为是为了伟大的爱情,得到了,才发现爱情的力量原来如此的渺小,我们不堪一击,小笛,不,碧落,你现在相信命运吗?“

碧落仙子说:“我从来不相信命运,人生是没有规定的,自己走到这条路上,回不了头,人就说这是命。”白练仙子叹说:“你还是这样,倔强,总是抱着自己的想法,可这里不是碧落园了。我相信命运,可我就要改变,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改变,离开狗皇帝的皇宫,我想的就是报仇,这么多年,我从未放弃,凌将军呕心沥血,训练了大批义士,这些新仇旧恨,我更不能放弃。碧落,我比过去更无助,虽然我有飞天遁地的功夫,却干不了任何一件我想干的事情。”

碧落仙子笑说:“你总算是明白了,并不是能力越大,烦恼就越少。人总是看着别人轻松自在,想着以后潇洒快活,所以你我都不必多想。可孩子们不明白,孩子们还有一大段路要走啊,尤其是小笛,看到她的眼睛,我真的很害怕。”

白练仙子说:“小笛的事情,我们都看着,其实我一直想惊鸿能不能娶了小笛和秋云,秋云一家为了大唐,支离破碎,她自己也颠沛流离,我始终觉得对不起她;小笛这孩子真逗人喜欢,不知道为什么,当年看到你一点都不喜欢,如今看到和你一样的她,却觉得亲切,希望时间能回去,重新开始。”

碧落仙子说:“其实小笛不能和惊鸿在一起。”白练仙子淡然说:“惊鸿不是我的孩子,我流落江湖的时候,被一户农家所救,这家人有个孩子,快不行了,医生说无药可救,我看这孩子还有气,就带到江湖上找名医医治,等这孩子好了,却因为连日高烧,没了记忆,我带他回去的时候,他父母命苦,竟然因为染上瘟疫先一步离开了。我就没告诉这孩子真相,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是我亲生。这孩子真让人喜欢,没有他,江湖漂泊的岁月一定很难过。”

碧落仙子怔怔的站在风中,感觉心里悲悲凉凉,颓然说:“我了解小笛,她需要有人暗中帮助,而不是告诉她应该怎么做。她心地很好,可人也很倔强,看上了什么就是永远,绝不会改变。”白练仙子淡然一笑,李惊鸿上楼来,轻声说:“娘,天晚了。”碧落仙子笑说:“我们故人重逢,不免多说了几句,你这孩子,像是从来没离开你娘一样,寸步不离。”说完告辞而去。

白练仙子看着李惊鸿,李惊鸿一笑,上前拉着白练仙子的手,说:“娘,别想太多,成都能守住。”白练仙子看着李惊鸿,语重心长的说:“小笛这么伤心,你怎么不多陪陪?”李惊鸿一怔,面露难色的说:“可她……她始终是……”白练仙子说:“是,她是为*,可那都是过去,江湖中人,何必拘泥。惊鸿……”李惊鸿说:“娘别说了,娘多次说过,让我娶她,可我真的只把她当成妹妹,我的心根本容不下别人,娘,别再说了。”白练仙子只能苦笑一声,紧紧握着李惊鸿的手,说:“娘不是强迫你,至少你该关心她。”

忽然听到一个倔强的声音说:“我不需要别人关心!”李惊鸿回头一看,只见冷月之下,小笛傲然而立,冷声说:“小笛不是任人呼来唤去的废物,更不会让人怜悯,你们快走吧,别煞了我看风景的兴头。”

白练仙子看着小笛愤怒的面孔,仿佛看到深宫中的小笛昂首和她对峙,她那时只想打倒这个靠着笛声闻名宫廷的女子……

小笛看着李惊鸿远去的背影,禁不住泪水滴落,淡淡的哀伤再次袭来,她在想,明明不喜欢了,为何还要跟着来,哪怕是一个背影,也是那么完美。

月色照人,却无声音,晴空万里,谁来作答。

就是手上的笛子,也再难轻易吹出曾经的调子,她在想,她到底怎么了!

李兰菱和李玉珑在院中练剑,多日来用断魂琴和九宫环,剑上功夫,不免生疏了,李兰菱收好剑,笑说:“看来我们练的还真是真武派剑法,不过师傅有意修改,招式名称也有所变化,看来他们二位是要真心归隐了。”李玉珑说:“那也未必,师傅在我小时候最喜欢给我说他在江湖上行侠仗义的事情,听起来,我们好像没他们威风啊,他们是乱世的侠客,赈济危难的英雄。而我们,却守不住要守的城池。”

李兰菱叹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们赶来的时候,都成了什么样子,何况你我都没读过兵法,谁知道用兵打仗,偏又碰上王公公那老怪物,连吃了几个败仗,如今全都退守成都,但愿成都能保,在这里我们粮草供给都很足,王公公却需要从大宋不断供给,否则数十万大军,如何度日?如果再碰上我们烧几次粮草,那又另当别论。”李玉珑说:“用兵打仗,丝毫不能马虎,当日若能夺下剑门关,只怕胜负之数,大不一样。不过说这些都晚了,如今咱们只有听大蜀王的号令,共拒强敌。”

忽然间一个黑影晃动,李玉珑喝声:“什么人!”飞身前往,只见那黑影往城外而去,李玉珑追至墙头,李兰菱追上来说:“别追了,追上也没用。”李玉珑看到李兰菱手上拿着一张纸,拿过来一看,脸色一变,问:“从哪里得来?”李兰菱说:“你没注意,大街上都是这样的纸,说皇帝知道百姓被胁从谋反,但能归顺,自不问罪。这恐怕又是王继恩使的阴招,大蜀已经有人开始动摇,如此下去,只恐不好。”李玉珑说:“即刻禀明大蜀王。”两人来到蜀王殿内,李顺和杨白月早拿到白纸,正在商议,见了李玉珑二人前来,杨白月说:“据吴计司所说,大蜀内部有人已经开始动摇,倘不想出个办法,恐怕不好。”

李玉珑说:“这种时候恐怕得杀一儆百了。”杨白月说:“此时大蜀正是用人之际,倘若一味杀人,只恐不好。大蜀需要一场漂亮仗,打击敌人的锐气。如今城内有二十万兵马,出城迎战,并非不能。”李玉珑说:“剑州、绵州、汉州一路败退,我军的确需要一场胜仗,不能总是几个高手在敌营中厮杀一通,敌人自能找到高手破解。和王继恩这人就不必玩谋略,他在深宫多年,比我们精通此道。不如明日我率一支精兵,出城迎战。”李兰菱说:“我也去。”

李顺沉思半晌,方说:“好,就给两位仙子三万人马,出城迎战王杲。明日一早召集群臣,若无异议,即可出战。”

次日一早,凌云昭、吴蕴、余峰、小笛等人听说要出城作战,都跃跃欲试恨不能披挂上阵。李顺说:“此次让两位仙子出战,一来两位仙子各有神兵在手,以一当百,二来两位仙子在剑门关解救义军,在敌我双方声名赫赫,长我志气,灭敌威风,所以出战。要击退敌军,大战在所难免,各位出战之机尚多,不必急于一时。”

长风劲舞旌旗摇,衣袂飘举胜战袍。不着胭脂女儿色,意气风云比天高。

李兰菱轻捧瑶琴,和李玉珑衣袂飘飘,坐于马上。王杲厉声说:“反贼,尔等逆天行事,置百姓于水火而不顾,而至生灵涂炭,黎民无辜牵连,我奉皇上旨意,擒拿叛贼,若诚心悔改,皇上体恤民情,或可放你一条生路。”

李玉珑冷冷一笑,朗声说:“皇上无道,群臣不仁,使我大蜀百姓,生不能求生,所处之地,置于水火,形同地狱,百姓早就苦不堪言。蜀王义旗高举,四方响应,分田地、免徭役,百姓争相称道。尔等狗官,残杀我大蜀百姓,数以万计,此仇不共戴天,在你身后的将士,每一个身上都带着你们染上的血腥,深仇大恨,须得用血偿还,狗官,还不纳命来,更待何时!”

话毕手上玉环一抖,劲气啸动,飞卷而至,王杲身后已然飞骑出来两个中年将军,挥动长枪,和李玉珑相斗,然而人尚未冲过来,便给卷落风中,跌入宋军森然的刺刀之上,即刻毙命。

王杲退入军中,眼见两个高手就这么死于非命,心中不免惶惶,大声喝道:“来人,将这两个叛贼拿下,我重重有赏。”李兰菱轻动弦音,厉声说:“好,我看谁敢领赏!”琴音动处,如山崩海裂,宋军士兵只觉惊风扑面,沙尘滚滚,如刀之割。

王杲一面往后退,一面大声说:“拿下这两个叛贼!”然而宋军惶惶,如同王杲一般,均不敢冲上前去。李玉珑和李兰菱相视一笑,李玉珑大声说:“将士们,前面就是你们的仇人,血债血偿,为你们的兄弟姐妹,随我一起杀了这群禽兽!”说话间李兰菱已经飞身掠过,瑶琴所舞,一只凤凰展翅而出,在宋军上空随着李兰菱呼啸盘旋,所经之处,战马嘶鸣,长枪纷纷坠落,羽箭莫能接近。

李玉珑高声说:“好,玉珑,我来助你!”她飞过乱军头顶,玉环劲力轰然而动,天地浩荡之气,呼啸蔓延,刹那间凤凰一化而十,十化为百,烈日当空,骄阳如画,照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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