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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大门道-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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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纸鸢大急,虽然还是身软力疲,不得不跃起身来帮忙,却被白袍男一刀砍伤右臂,迫了回去。
忽然,侧方传过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仇欢喜,你不是自诩风流倜傥怜香惜玉吗?今天怎么就对白皙妹子辣手摧花了。”
这边三人还没反应过来,仇欢喜听到声音已经先叫了出来:“单天冲?又是你,你小子还敢露面。”
“有什么敢不敢的,咱两人斗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你夺了我的命勾了我的魂。”
华澜庭借机喘息,向右侧看去,真的是单天冲站立在十几丈外的山坡之上。
他心下微沉,一个白袍男仇欢喜已经不好应付,现在又多了个结下过梁子的单天冲,不过,好在听来这两人也相互不对付。
仇欢喜和单天冲又斗了几句嘴,却并不见单天冲下坡走过来,就是站在那里不停地以不阴不阳地语气,调侃讥讽白袍男拿不下三个年轻人。
仇欢喜见单天冲不动手,料其是想等他吃掉三人后捡便宜,他两人自幼认识,知根知底,他并太担心对方能威胁到自己的性命,当下不再答话,又开始杀招频出,狂攻华澜庭。
华澜庭无法,拼命抵抗,趁着还有几分功力,他在抛出铃铛杯的同时,又用出了陈履安传授的佛门金刚狮子头大手印放手一搏。
两种音攻之术叠加,这次终于彻底破了仇欢喜附加在刀身上的圆月幻术,并震退了对方。
仇欢喜见幻术失效,单天冲在旁只是以言语骚扰并不参与,他凶性大发,不管不顾地将剔骨削肉刀法施展到极致。
华澜庭遮拦不住,守不住防线,斜斜向后,就快退到了断崖边上。
危急时刻,就在华澜庭打算豁出去搏命的时候,猛见仇欢喜攻势一顿,气息忽地一降再降。
躲到一旁准备随时逃命的丁修勤大叫:“机会!他不行了,越是高手受到的压制和消耗越快,大伙儿一起上,做了他!”
确实如此。
仇欢喜是自家人知自家事。
他下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能坚持的时间不多了,本想一鼓作气拿下三人后立即撤走,没料华澜庭几次三番坚持到现在,而单天冲又意外出现,尽管没有参战,但宿敌在侧的虎视眈眈给他带来的是心理上的压力和精神上的消耗,他又连续猛攻了这几轮,终于强弩之末难穿鲁缟,在最后关头抗不过中央天井的压制,修为降到底线了。
心知不妙,仇欢喜断然放弃攻击,马上返身向外疾冲逃走。
华澜庭见势反转,以残存的修为发出了冰裂杯追袭。
仇欢喜反手一刀格挡,圆月弯刀碎裂,他头也不回地继续飞奔。
华澜庭和陈纸鸢都无力再行追击,单天冲也不见动作,反倒是丁修勤箭一般地窜了出去,速度竟是,奇快无比。
几个起落,两人只纠缠了瞬息,而后迅速反向分开,仇欢喜咒骂了一句后,就逃出山谷不见了人影,丁修勤则是喜滋滋地飞身回来,手里拿着个储物戒指。
三人惊魂初定,陈纸鸢说道:“西瓜籽,真人不露相啊,一直避战不帮忙,最后才出来痛打落水狗。来吧,见者有份,戒指给姐看看。”
西卦子眨眨小眼睛,掂量了下华澜庭刚才显露的战力,又瞄了瞄陈纸鸢和那边的单天冲,这才讪讪地说道:
“冤枉啊,贫道我干仗打架斗法是不行的,但在投入宝胜宗之前乃是盗门高手,这妙手空空和速度逃命的本事是看家必修课,所以……那个,姐姐你给我留点汤儿喝,别都拿走啊。”
陈纸鸢一把抢过戒指,用了一道符打开后翻了翻,欣喜地取出一本册子,正是她孜孜不忘的《遁甲探源之六》,她随手把戒指扔给华澜庭:“我只要这个,其他的你们分吧。”
华澜庭也不客气,随意看看取了几件,就把戒指还给了眼巴巴的丁修勤:“怎么说你也没趁乱溜走,还敢在最后关头见机虎口夺食,也算有功,大头留给你。”
随后,华澜庭一抱拳,向着单天冲的方向说道:“单兄,你我虽有旧怨,但是这次你肯现身,客观上帮了我们的大忙,自在万象门华澜庭在此谢过,还请过来一叙。”
单天冲苦笑说道:“你也不必挂怀,我没那么好心。一来,单仇两家在仙洲西域那是累代的世仇,其中纠葛比你我的恩怨可要大得多了,我和他见面就要动手的。”
“仇欢喜修为比我高,但我凭借茅台瑜伽天机术和独门瞳术总能自保,之前在道观里我们就斗了一场,他没赢,我也没输,为了抓紧时间找宝夺宝,就没有纠缠下去。”
“所以,能借你们之手让他吃个亏,我也乐见其成。帮忙谈不上,打退他是你有这个能力和运气。”
“这其二么,嗯,我其实是需要你的帮助。我,现在,被困在阵法里了。”
听了此话,华澜庭一愣,怪不得单天冲只是出声,而没有参与战事,也没有追击仇欢喜。
三人快步走上山坡,到了近处,这才看到单天冲周边有一层极淡的光幕把他围在当中。
陈纸鸢咦了一声说道:“画地为牢?”
单天冲答道:“小姑娘眼力不差。我以瞳术看破道观里的一处机关后就到了这里,这山坳两边的布置十分神妙,我寻找出路时触发了禁制,被困于此。只要我不妄动,你们看不见我,但我出不去,你们也进不来。”
陈纸鸢道:“画地为牢阵法持续时间不长,但我听说最后消散时会爆发强力,将入阵者灭杀。”
单天冲说:“我查看估算过,杀是杀不了我,但不死也要脱层皮……”
陈纸鸢和丁修勤都看向华澜庭,他们和单天冲素不相识,听起来华单二人反而有过冲突,救不救就看华澜庭的意思了。
华澜庭没有太多的犹豫,他们和单天冲在进来时很是争夺了一番,过程还非常激烈凶险,但没有人员伤亡算不上死仇,冤家宜解不宜结,单天冲虽有私心,但没他在旁干扰威慑,三人逼走仇欢喜肯定会大费周章,说不定还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甚至结果也不好说。
华澜庭问道:“我们先打坐恢复修为,只是这画地为牢要怎么破?”
单天冲说:“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各展所能,内外攻击一点,争取强力破之。”
休息半个时辰之后,华澜庭以金丝铁线操控五雷鸣光掌,陈纸鸢使用符箓,丁修勤找出戒指中一些可用的法宝,单天冲以七巧魔瞳自内发力,四人联手最终轰破了画地为牢。
脱困之后,单天冲问道:“现在你们打算何去何从?”
丁修勤说:“大家都各有收获,我看见好就收吧,贪多嚼不烂,小命要紧。”
陈纸鸢也说:“玄英为死绝之地,两边阵法难防,前方断崖深水,我建议原路退走。”
单天冲道:“我同意,这里以我之力都不能应付了,深处更不敢去了。”
华澜庭也有此意,他惦念同伴们的安危,想尽快找到他们汇合。
不过转念一想,道观里的活人很少了,他也没有感受到同门的气息,于是不甘心地走到断崖边观察。
看了半晌,他对三人说道:“天无绝人之路,置之死地而后生。这里既然有通道下来,还有人为的阵法痕迹,不能是死胡同吧。”
“你们看,断崖下有三棵相隔不远的松树枯干探出,我们身后的草地上也有三根并列的倒伏枯树,这像什么?”
西卦子回道:“三股托天叉,叉死你,让你枯死哭死。”
华澜庭摇摇头:“冬尽春来,枯木逢春,死绝之后就是胎养和新生成长,三三六根树木合起来,那就是个出字。”
陈纸鸢问:“出路就在脚下,指向前方,我们要,跳崖入水?”
华澜庭说:“不是我们,是我。当大家都惶惶退却的时候,就应该入场了。”
单天冲哈哈笑道:“连我的瞳术都看不清底下的虚实。好吓人的地方,好,你们救了我,人死鸟朝天,我就陪你闯上一闯。”
陈纸鸢瞪他一眼:“男女搭配,干活儿不累,我也去。”
丁修勤苦着脸说:“我胆小,一个人不敢走回头路。那,那我也跳吧,游泳我在行。”
既然说定,四人一同跳下。
人在半空,下面突然喷涌上来一大股水流,托住了四人。
一个声音响起:“既然选择跳下,说明你们与此地有缘。但在进入之前,还要回答一个问题。”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对此,说出你们的看法,没有定论,但凭己心。”
四人吃惊之下,各自思索,华澜庭先说道:
“善利万物,水流进任何地形或容器之内,都会依势变化,或者成为那个器皿的样子,并且呈现出水面平直的状态。水,对任何东西都不直接硬行对抗,趋利避害的同时,还能保持自己内在的平静与平衡。”
单天冲说:“水临断崖深渊,会毫不犹豫地纵身而下,果敢坚强,无惧牺牲和艰险。”
陈纸鸢说:“水到了舒缓柔弱的地方,又会表现得深沉而细微,能与任何杂质混为一体,并对之进行涤荡和过滤,直至那里变得,醇和清澈。”
丁修勤说:“水,源自千溪万涧,清浅透明,最后水流千遭归大海,深不可测。水,可深可浅,可清可浊,可圆可方,可静可动,可猛可绵,变化万千。”
那个声音言道:“还不错。欢迎几位,来到真正的,析易观。”
第193章 道德一章
话音一落,托住他们的水流不复存在,四人急坠而下,落入河中,却只感到穿透了一层犹如实质的水波,并没有任何湿意,很快就踩到了实地。
落脚之处,是和之前一模一样的那座道观的山门之前,四人抬脚走进山门。
进入的一刹那,华澜庭但觉胸口空天青烟玉嗡嗡震动起来,其他三人似乎也都有反应,齐齐顿了一顿。
等踏入观内,里面的灵气比外面充沛许多,大家都觉神清气爽。
中央天井对修为的压制之力还在,但华澜庭发现丹田气血滚动,内丹丹华隐现,竟有了蠢蠢欲动之之势,这是有了快要突破的迹象。
顺势运转玄功行走全身,他向对面望去。
前方是座有三个门的牌楼,正中上方龙飞凤舞几行字迹,是《道德经》第一章的内容: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
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以目观之,字迹忽隐忽现,忽远忽近,引动体内灵力波动,似要破体而出,华澜庭不敢再细看,四人都低头垂目穿过中间的拱形门。
这时那个让华澜庭感到熟悉的声音又再响起:“沉睡许久,终于有人来了。你四人可各寻一殿进去,机缘如何,各凭本事。”
四人相互望望,既来之则安之,虽然心下惴惴,还是分先后左右向内走去。
华澜庭选了左侧道路信步前行,两三个盘绕后,途径几个殿堂,一眼瞥见侧前方一处建筑前有一座神像。
神像右手握一管大笔,左手持一只墨斗,右脚金鸡独立,脚下踩着海中一条鳌鱼的头部,左脚扬起后踢,大腹便便。
这是魁星,寓意魁星踢斗、独占鳌头、满腹经纶。
此乃文昌殿。
文昌帝君又称梓潼帝君、文曲星、文星,为主宰功名、禄位之神,是古代学问、文章、科举士子的守护神,上主三十三天仙籍,中主人间寿夭祸福,下主十八地狱轮回。
华澜庭素喜文事,见之心下一动,决定就进这文昌殿了。
殿内,文昌帝君雍容慧颜,坐下驾白驴,左右分列天聋、地哑二个侍童,一个掌管文人录运薄册,一个手持文昌大印,取其能知者不能言,能言者不能知,不泄天机之意。
华澜庭跪拜叩首,起身抬头之后,却见帝君和侍童的塑像已然隐去,眼前是一片肃杀的广袤天地,有一人一兽正在捉对厮杀,不一时,那人被异兽咬中撕扯丧生,兵器法宝落下。
其后,不同的位置一一闪现出不同的画面,有的是人兽搏杀,有的是修士之间的斗法,还有的是有人被各种天象异变或诡异地势所吞噬,以及被种种幻象迷惑,最终爆体或力竭而亡,不一而足。
这些人陨落后的随身武器、丹药、书册、灵器等宝物散落,并渐渐汇聚归拢,形成一个个光团飘浮空中。
声音响起:“这些是部分以往探险者死亡后留下的宝物,比起假析易观中的那些只多不少,成色只高不低。”
“尔等既有缘来到崖边,并且敢于舍身犯险跳下,就具备了获取的资格。”
“然而,世间少有不劳不争而获之事,你们四人的修为将被压制到同等水平,相互以各自的武技、术法、灵宝等斗力斗法,杀死其他三人获胜者可任取其中十件。当然,这里的死亡并不会是真实的,无需担心。”
“现在,请踏入光幕吧。”
片刻后,华澜庭看到陈纸鸢、单天冲和丁修勤三人出现在光幕之内。
而他,脚步挪动数下,终是没有再迈出。
良久,那个声音忍不住问道:“文昌殿中的小子,你,为何不进?”
华澜庭不答,反问道:“这里,可是老祖设下的第二处秘境?您,可是器灵分身之一?”
“说的不错,正是如此。既然猜到,何不博取机缘?”
华澜庭谓然一声长叹:“不是不愿,而是不忍。”
“陈纸鸢于我有火坑搭救之恩,单天冲于我有相助脱险之谊,丁修勤虽无恩德,但我已从他手里得到数件灵宝,我既不想被杀,也不想杀人,实不欲和他们自相残杀。”
“说过又不会真的陨落,修真界强者为尊,胜者占先,天经地义,何必婆婆妈妈、畏畏缩缩、顾虑重重?这样岂能成就天道!可是觉得奖赏不够丰厚?”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当仁自然无需谦让,但我既受人恩惠在前,当思图报在先。这次,我,愿意把机会拱手相让。并不是矫情,确实是即便下场,也难以全力以赴,胜算不大,不如求个心安。”
“你可想好?机不可失,你真的要和老祖这处道场的机缘失之交臂?”
“嗯……我意已决,还请器灵大人成全。”
“哈哈哈,好好好,恭喜过关通过考验。不管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形式和结果上是做对了。”
“来来来,本器灵可以答应你三个要求。事先说好啊,要求要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不能过份,要是你在当下,此时,不经过思考最想知道的三件事。”
华澜庭这下喜出望外,他念头急动,眼珠一转,心里咂摸着器灵话里的每一个字,嘴里却慢悠悠问道:“那,他们三个,怎么办?会有危险吗?算闯关失败了?”
“不会的,这三人也是有缘人,都会有收获,你就不用管了。”
华澜庭虽然宅心仁厚,但并不蠢笨,多了这两句话的时间,他琢磨器灵刚才话里的意思,说道:“当下想知道的,没说最想得到的……那我的三个想知道有这些。”
“在门口我看到了《道德经》首章,虽然自幼熟读,先生也有讲过,然书不在多,在于读透,既然写于此观,不知您可有教我?”
“第二,我于空间穿梭多有模糊感悟,却苦无切实所得,这里诸多袖珍空间,您可肯点拨一二?”
“最后,我想知道那六名同门现在何地。”
器灵听罢,笑道:“算你小子聪明又狡猾,知道咬文嚼字揣度我的用词。”
“问得好。如果你上来就索要直接提升修为战力的功法秘技灵宝,我也会给,不过那未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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