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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面祭坛-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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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么一来,却成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不免于心有愧,为举世所不齿。我说这皇帝嘛,不做也罢。”
  慕容复心下怒极,大声道:“包三哥言重了,我又如何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了?”
  包不同道:“你投靠大理,日后再行反叛,那是不忠;你拜段延庆为父,孝于段氏,于慕容氏为不孝,孝于慕容,于段氏为不孝;你日后残杀大理群臣,是为不仁,你……”
  他一句话尚未说完,慕容复已经一掌向他打来,同时冷冷说道:“我卖友求荣,是为不义。”
  其实慕容复所恼恨者,倒不是包不同对他言语无礼,而是恨他直言无忌,竟然将自己心中的图谋说了出来。这么一来,段延庆多半便不肯收自己为义子,不肯传位,就算立了自己为皇太子,也必周密部署,令自己兴复大燕的图谋难以得逞,情急之下,不得不下毒手,否则那顶唾手可得的皇冠,又要随风而去了。
  慕容复突下杀手,这一掌使足了阴柔内劲,同时分袭包不同灵台、至阳两处大穴,而包不同根本没有一丝防备,眼看就要被他一掌打死。
  包不同虽然毒舌,不为人所喜,但是他的忠肝义胆却是不假,蓝天雨怜惜他此点,而且慕容复的这四位家将,实力还算过得去,也算是有用之才,蓝天雨就在包不同的身后,身手拉了他一把,包不同退后一步,险之又险的躲开了慕容复的必杀一击。
  当包不同顶撞慕容复之时,公冶乾、风波恶两人站在门口倾听,均觉包不同的言语虽略嫌过份,道理却是甚正,忽见慕容复掌击包不同,两人大吃一惊,一齐冲了进来。
  包不同没想到公子爷竟然会对自己突下杀手,顿时心如死灰,眼角难以抑制的流出两行伤心泪,嘴唇颤抖着问道:“我想问公子爷一声……为什么要下毒手杀我?”他双目凝视慕容复,眼光中含有一丝期待之意。
  风波恶也朗声道:“公子爷,包三弟说话向喜顶撞别人,你从小便知。纵是他对公子爷言语无礼,失了上下之份,公子略加责备,也就是了,何以竟致取他性命?”
  慕容复听了包风二人的说话,心想:“今日之事,势在两难,只能得罪包风两人,不能令延庆太子心头起疑。”便道:“包三哥对我言语无礼,那有什么干系?他跟随我多年,岂能为了几句顶撞我的言语,便却伤他性命?可是我一片赤诚,拜段殿下为父,他却来挑拨离间我父子的情谊,这如何容得?”
  包不同大声道:“在公子爷心中,十余年来跟着你出死入生的包不同,便万万及不上一个段延庆了?”
  慕容复道:“我改投大理段氏,却是全心全意,决无半分他念。包三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这才不得不下重手。”
  公冶乾冷冷的道:“公子爷心意已决,再难挽回了?”慕容复道:“不错。”
  除了邓百川之外,风波恶、公冶乾、包不同三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心念相通,一齐点了点头。
  公冶乾朗声道:“公子爷,我兄弟四人虽非结义兄弟,却是情若骨肉,公子爷是素来知道的。既然公子爷心意已决,宁可击杀亲信属下,也要做段氏子孙,我们四人深受家主恩惠,对公子爷的做法万万不能苟同。古人言道:合则留,不合则去。我们四人是不能再伺候公子了。君子绝交,不出恶声,但愿公子爷好自为之。”
  慕容复想到此后归附大理,再无一名心腹,行事大大不方便,非挽留不可,便道:“邓大哥,公冶二哥,包三哥,风四哥,你们深知我的为人,不应疑我将来会背判段氏,我对你们四人实无丝毫介蒂,却又何必分手?当年家父待四位不错,四位亦曾答允家父,尽心竭力的辅我,这么撒手一去,岂不是违背了四位昔日的诺言么?”
  公冶乾面色铁青,说道:“公子不提老先生的名字,倒也罢了;提起老先生来,这等认他人为父、改姓叛国的行径,又如何对得住老先生?我们确曾向老先生立誓,此生决意尽心竭力,辅佐公子兴复大燕、光大慕容氏之名,却决不是辅佐公子去兴旺大理、光大段氏的名头。”这番话只说得慕容复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无言可答。
  蓝天雨不想几人离去,便插话道:“也不知段延庆实力恢复之后,会如何选择?我等且稍待片刻。”
  慕容复本已绝望,闻听邓百川此言大喜,说道:“还是邓大哥有情有义。”
  公冶乾等人去意已坚,没想到邓大哥仍然恋恋不舍,邓百川年龄最长,在四人中最有威信,既然他还想再看一看,三人只好暂时做壁上观。
  只要四人暂时留下,等会儿私下相处,慕容复自信能够说服他们。
  终于放下心来,他叹息一声,向段延庆道:“义父明鉴,这四人是家父旧臣,随我多年,对慕容氏的感情深厚,一时之间想不开,今后孩儿自会开解,若是他们仍然执迷不悟,孩儿也只能忍痛和他们恩断义绝。孩儿从此之后归附大理段氏,承欢义父膝下,忠心不二,绝无异志!”
  段延庆点头道:“好,好!甚妙。”
  慕容复道:“孩儿这就替义父解毒。”伸手入怀,取上个小瓷瓶出来,正要递将出去,心中一动:“我将他身上‘悲酥清风’之毒一解,从此再也不能要胁于他了。今后只有多向他讨好,不能跟他勾心斗角。他最恨的是段誉那小子,我便交将这小子先行杀了。”
  当下刷的一声,长剑出鞘,慕容复说道:“义父,孩子第一件功劳,便是将段誉这小子先行杀了,以绝段正淳的后嗣,教他非将皇位传于义父不可。”
  段正淳等见慕容复提剑转向段誉,尽皆失色。段夫人“啊”的一声惨呼。
  段延庆刚刚知道段誉竟然是自己的儿子,哪里能让慕容复杀他,说道:“孩儿,你孝心殊为可嘉,但这小子太过可恶,多次得罪为父。他伯父、父亲夺我皇位,害得我全身残废,形体不完,为父要亲手杀了这小贼,方泄我心头之恨。”
  慕容复道:“是。”转身要将长剑递给段延庆,说道:“哎吆,孩儿胡涂了,该当先替义父解毒才是。”
  当即还剑入鞘,又取出那个小瓷瓶来,一瞥之下,却见段延庆眼中微孕得意之色,似在向旁边一人使眼色。慕容复顺着他眼光瞧去,只见段夫人微微点头,脸上流露出感激和喜悦的神情。
  慕容复一见之下,疑心登起,但他做梦也想不到段誉乃段延庆与段夫人所生,段延庆宁可舍却自己性命,也不肯让旁人伤及他这个宝贝儿子,至于皇位什么了,更是身外之物。
  当下他转头向段正淳道:“镇南王,你回到大理之后,有多久可接任皇位,做了皇帝之后,又隔多久再传位于我义父?”
  段正淳十分鄙薄其为人,冷冷的道:“我皇兄内功深湛,精力充沛,少说也要做三十年皇帝。他传位给我之后,我总得好好的干一下,为民造福,少说也得做他三十年。六十年之后,我儿段誉也八十岁了,就算他只做二十年皇帝,那是在八十年之后……”
  慕容复斥道:“胡说八道,哪能等得这么久?限你一个月内登基为君,再过一个月,便禅位于延庆太子。”
  段正淳于眼前情势早已十分明白,段延庆与慕容复想把自己当做踏上大理皇位的阶梯,只有自己将皇位传了给段延庆之后,他们才会杀害自己,此刻却碰也不敢碰,若有敌人前来加害自己,他们还会极力保护,保段誉却危险之极。他哈哈一笑,说道:“我的皇位只能传给我儿段誉,要我提早传位,倒是不妨,但要传给旁人,却是万万不能。”
  慕容复怒道:“好吧,我先将段誉这小子一剑杀了,你传位给他的鬼魂吧!”说着刷的一声,又将长剑抽了出来。
  段正淳哈哈大笑,说道:“你当我段正淳是什么人?你杀了我儿子,难道我还甘心受你摆布?你要杀尽管杀,不妨将我们一伙人一起都杀了。”
  慕容复一时踌躇难决,此刻要杀段誉,原只举手之劳,但怕段正淳为了杀子之恨,当真豁出了性命不要,那时连段延庆的皇帝也做不成了。
  段延庆做不成皇帝,他自己当然更与大理国的皇位沾不上半点边。他手提长剑,剑锋上青光幽幽,只映得他雪白的脸庞泛一片惨绿之色,侧头向段延庆望去,要听他示下。
  段延庆道:“这人性子倔强,倘若他就此自尽,咱们的大计便归泡影。好吧,段誉这小子暂且不杀,既在咱们父子的掌中,便不怕他飞上天去。你将解药给我再说。”
  慕容复道:“是!”但又想到:“延庆太子适才向段夫人使这眼色,到底是什么用意?这个疑团不解,便不该贸然给他解药。可是若再拖延,定然惹他大大生气,那便如何是好?”
  蓝天雨看到慕容复犹豫不决,知道他心有疑惑,不想轻易给段延庆解药,若是任他犹豫迟疑,他接下来就要诛杀段正淳的一干情人了。蓝天雨只想让慕容复走入绝地,可不想让段誉的这些亲人死绝。
  他化身的邓百川,扭头对包不同说道:“你说公子这是何苦来哉?明明对段延庆防备万分,百般拖延,不肯给他解药,却偏偏还要卑躬屈膝,认贼作父,父子之间相互防备,没有一点真情实意,就算有了父子名义,又有何用?”
  听到邓百川的话,段延庆目光炯炯地看向慕容复,似乎要把他看穿一般。
  慕容复有些后悔把四位家臣留了下来,他们不但一点忙都没有帮上,还要处处托他的后腿。被邓百川把话挑明,如果慕容复再有一丝迟疑,不肯给段延庆解药,那他今天不惜卑躬屈膝、磕头认父、数典忘祖、改弦易张、众叛亲离的一番谋划,就彻底落空了。
  他的一番谋划要想成功,就必须取得段延庆的信任才行,否则他的这个义子身份,随时都可以被取消,想要继承大理皇位,只是痴人说梦罢了。
  在段延庆的注视之下,慕容复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从从容容地说道:“是孩儿疏忽了,总想着立下大功,为义父排忧解难,却忘了先给义父解药了。”
  “无妨,今天我突然多了一个聪明伶俐、儒雅俊秀的好儿子,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不但你忘了解药这回事儿,就连我自己都没有想起来。”段延庆大度说道。
  “义父稍带,我这就给您取解药。”说着取出一个瓷瓶,递到了段延庆的鼻端。
  段延庆闻到一股恶臭,只觉得冲鼻欲呕,随后四肢劲力渐复,心中欢喜无限。
  稍带片刻,慕容复问道:“义父感觉如何?功力是否已经恢复?”
  “我儿确实是有心人,‘悲酥清风’是西夏一品堂的绝秘药物,我也曾经打过主意,可惜未能如愿。没想到你却能加以改良,这份才情心智,确实不凡。我要是有你这样一位儿子承欢膝下,那还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段延庆似乎有些唏嘘之意。
  慕容复情真意切地说道:“义父即将接任大理皇位,自然是洪福齐天,能够得到义父的看重,承欢义父膝下,这是孩儿三生有幸,九世积德,才能得此累世的福报。”
  “我儿舌灿莲花,让我心怀大畅,就是不知道你是真心还是假意?”段延庆目光悠悠,此话似乎大有深意。
  慕容复不敢怠慢,坚定地说道:“孩儿忠贞之心,苍天可鉴,义父日后但有吩咐,孩儿定当赴汤蹈火,为义父解忧!”
  “如果我有亲生儿子呢?不知道你的忠贞之心还有几分?”
  对于段延庆的假设,慕容复以为是试探他,并未多想,话音铿锵地说道:“若是义父诞下子嗣,孩儿定当全力辅佐,效仿周公,忠心社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段延庆一阵哈哈大笑,心中似乎有说不出的畅快之意,半晌之后,这才说道:“既然你这样说,为父就放心了。我那孩儿今年还不到二十岁,未来有你这样的贤臣辅佐,为父无忧矣。”
  众人闻言一愣,慕容复也微微变色,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一脸正气地说道:“义父放心,孩儿平生最重言诺,既然已经答应,自此之后,忠心体国,辅佐仁主,绝无二心!”
  “好,好,好!我那孩儿仁善宽容,正好缺乏一个狠辣果决之人辅佐,你能屈能伸,性格坚忍,才华惊人,要是真能谨守臣子之道,我便收你为义子又何妨?”
  段延庆目注慕容复,继续说道:“但你的枭雄心性,让我甚为忧虑。”
  “不知孩儿如何做?才能让义父安心?”慕容复问道。
  “只要你在我孩儿面磕头认主,发誓永世效忠,那我便信你了。你可愿意?”
  慕容复一直以为段延庆在试探他,自然要极力表现出一副忠贞本色,毫不迟疑地答道:“孩儿愿意!”
  “那你去我孩儿面前叩头吧!”
  段延庆的吩咐,让慕容复有些诧异,问道:“哪位是您孩儿?”
  拿起铁杖,走到段誉的身边,段延庆慈爱地看了片刻,说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我在这世上,竟然还有一个亲生儿子,我儿子就是……他!”
  众人顺着他的铁杖看去,他的铁杖指处,分明就是段誉!
  想起段延庆和刀白凤之间那奇怪的眼神交流,慕容复如坠冰窖,心头一阵冰凉,如果这是真的,那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段正淳感觉很好笑,出言讥讽道:“你这个大恶人,真是失心疯了!痴想皇位还不算,现在又来抢我的儿子,你是在做梦吧!我劝你还是面对现实,赶快清醒过来,不要痴心妄想了!”
  “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吗?段正明抢了我的皇位,我抢了你的儿子,今后这大理皇位是我儿子的,我是既得到了皇位,又有了儿子,算来算去,最后获胜的还是我段延庆!老天真是待我不薄……哈哈哈……”
  段延庆一阵畅快的大笑。
  段延庆说话条理清晰,不像是胡言乱语,段正淳皱起眉头,心中大感不妙。
  既然段延庆已经把事情挑明,再也无法隐瞒,刀白凤面色发白,咬着嘴唇,幽幽说道:“誉儿……他……他……确实……确实是段延庆的儿子……”
  此言一出,大厅内一片寂静。
  众人面面相觑,眼中都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沉寂片刻之后,李青萝首先哈哈大笑,说道:“真是好笑,堂堂镇南王妃不守妇道,竟然还生下了野种……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就因为你这个摆夷女子大吃飞醋,段郎一直都没有纳侧妃,没想到他心心念念的王妃,竟然给他戴了绿帽子……真是太好笑了!”
  段正淳眼中的神色,有气愤,有伤痛,有后悔……呆呆愣愣,复杂难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对这个消息震动最大的,不是段正淳,反而是慕容复,他伏低做小、卑躬屈膝,不惜认段延庆这个肢体不全的恶人为义父,此时竟然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的眼光一一向大厅中的众人看去,所有人都嘴角噙笑,眼光怪异,似乎都在嘲笑他,都在讥讽他这个大燕国皇室后裔。他不惜跪地磕头,不惜一声声的说着“义父”、“孩儿”,不惜众叛亲离,却原来是被人耍弄而不自知!
  越想越是自责,越想越是羞愧,慕容复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就要爆炸一般,心中一股邪火升腾,恨不能把所有人都毁灭,把所有敢于嘲笑他的人全部诛杀,尤其是耍弄他的段延庆,更是他最为仇视之人,恨不能把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慕容复双眼通红,脸上浮现出病态的潮红之色,那满腔怒火和达到极限的羞愤,似乎就要把他的心灵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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