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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渣狐今天掉马了吗 完结+番外-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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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修远依旧在看书。
元润轻轻咳了一声,声音软软的唤了一声:“妖君。”
路修远唇角一弯,在烛火的阴影下露出一个浅笑来。
“怎么这么晚过来?”他问。
元润做贼心虚,但试药心切,就挪着步子往路修远身边走去:“我、我睡不着,想找您说会儿话。”
“坐。”路修远示意他在一旁坐下,“怎么突然睡不着?被吓到了吗?”
元润一听他这么接话,当即顺着杆往下爬:“嗯……我每每闭眼,都会想到那个东西……”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偷偷将一包粉末抖了出来。这粉末无色无味,一入空气便化成了肉眼不可见的粉尘在室内飘荡。元润事先吃过了解药,偷偷瞟了路修远一眼,似乎已经提前看到了路修远昏沉睡去的模样,继续道:“我只有看到您才会觉得心安,所以就唐突的来找您。”
烛火跳跃着,光与暗在路修远的侧脸上来回交错,让元润一时看不清他到底有什么表情。
而后他听到了一声:“那便搬来梵音殿,同我一起住。”
路修远测过脸来,笑容十分无害:“都是为夫的过错,竟没有体恤夫人对我的相思之情。”
嗯?
元润眨了眨眼,等等,剧本不应该是这么写的吧?
第34章
元润活像一尊从冰天雪地里抱回来的冰雕,坐在那儿愣了好半天。
他脑海里左一句夫人右一句为夫,再来几句搬来梵音殿住这种话,整个脑子都要炸开。
“怎么?”路修远放下了手中的书,双手撑住下巴,头微微向右边歪了歪,“夫人深夜来梵音殿,不是因为突然睡不着,只有看到为夫才心安吗?”
肉眼可见的红很快从耳尖蔓延到细白的脖子,元润嗓子有些干,支支吾吾道:“别、别这么喊我……”
男人的动作没变,眼神却更深邃了些,嘴角微微下垂,看起来有些无辜:“那好吧,虽说腾蛇一族送你过来,我们却还未正式成亲,这样喊你的确唐突了些。阿润喜欢什么日子?下月初五怎么样?”
元润听到‘阿润’二字时浑身更不舒服,和爬满了蚂蚁一般坐立难安:“下、下月初五……做什么?”
然后他听到了男人低沉的轻笑:“成亲啊。”
“什么?!”元润腾地从椅子上站起身,喉结滚了滚,额上冒了一层薄汗,“你说……成、成亲?”
少年清朗的声音里夹杂着不可置信,让尾音有些发飘,甚至有些颤抖。
路修远强忍住唇角上扬的欲望,十分正经地点了点头:“是啊。阿润不想和我成亲吗?成亲以后,阿润就可以时时刻刻看到我,不好吗?”
“……”虽然他有想要留在路修远身边找卿罗六界之石的意思,但是他没想过要用这种方式来实现啊!他、他还是一只有底线的狐狸,只卖艺不卖身的!
再说,路修远这厮喜欢的又不是他,为什么能够面不红心不跳说出这样羞耻的话来?他明明之前还那么怀念那个人,现在才过了多久?半个月?一个月?他就忘记自己曾经的爱人移情别恋到自己身上,要同自己成亲了?
这么唐突的吗?
渣男!
元润有些慌了:“我、我也想时时刻刻看到妖君……但是这会不会太快了?我的意思是……我们还不够熟悉彼此,若真的成亲的话,妖君还需要向妖界宣布我的存在……那、那想要反悔的话……”
“阿润想反悔?”路修远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靠近元润,“为什么?”
他终于走到了元润的身边。
比他高了大半个头的身体带给元润极强的压迫感,那股子带着新雪的梅香有些冷冽,因靠近而将他环绕。
外面又下起了雪。
月箜城的冬日总是一场又一场下不完的雪,风声夹杂着飞雪呼呼拍打在窗户上,掩盖了世间所有的杂音。
这个世界好像只剩下了他和路修远,烛火在跳跃,室内昏暗的灯光闪闪烁烁,潜藏在元润内心深处的躁动又一次浮现了上来,带着让他口干舌燥的冲动,化成害羞的红晕涂满了他霜雪般白皙的肌肤。
元润不禁屏住了呼吸,往后一点一点仰倒自己的头,想要稍稍远离这样的亲近:“我没有……我只是觉得……成亲这件事不是儿戏……不能随随便便决定的……”
“我没有随便,阿润。”路修远眼底的情绪浓而重,纵然面具遮住了他的面容,元润依旧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他抓住了元润想要躲开的手放在自己毫不设防的心口,哑声道,“你不明白,我现在有多认真。”
元润喉结又滚了滚。
路修远的眼神是那样的真诚,好似里面只装着自己,且永远都只装着自己。听见那句认真时,他的心脏跳的几乎要蹦出来,他知道自己的心跳是为了什么,他也知道自己浑身都因为这样的靠近而发热。
可理智却告诉他不能这样沉沦,他贪财好色,他不是一只定性很好的狐狸,可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还有很多记忆没有寻回,他不应该对路修远动心的。
如果路修远只是想要寻一个代替品,他也只能做一个临时陪他演戏的人,当不了真的。
一想到这里,那颗冒着泡泡咕嘟咕嘟沸腾的心脏好像冷了冷,带着一丝莫名的酸,将他整个包围。
然后他又无情抖开了一包粉末。
这混蛋又想耍流氓,一定是他药的剂量没跟上,才导致他还有力气做这种事!
路修远低着头看他。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话,目光有些躲闪。按理说那药的药效很好,就算是十只黑熊精在这里也能被他放倒,路修远怎么还不晕呢?是不是他做的药有问题?
窗户被风吹得发出轻微的响动。
元润一声不吭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路修远露出有些疲惫的眼神来。他知道刚才抖落的两包药粉终于生了效,这才放下心来,絮絮叨叨说一些没意义的话来回方才路修远的那句认真。
“冬日里……好像没有奶果了。”他一边说一边小心偷看路修远,见他的确眸子里的倦意越来越浓郁,语速才放得更慢了些,“妖君平日喜欢吃什么?我见妖君日日都看书,可有什么好看的推荐给我,我也看看?”
他知道中了这个药粉后脑袋会慢慢变成一团浆糊,听不清面前的人在说什么。他也不是真心想问,只是想要明日路修远回想起这一段时,记得他一直是在说话的。
路修远身子晃了晃,而后手不自觉搭在元润肩上,稍稍用了些力气。他本就比元润大了一号,那只搭在肩上的手有些沉,元润暂时还能撑得住,可没过多久,在药粉的药力之下,路修远整个人开始向他倾过来,元润手忙脚乱将他抱住。
路修远的头窝在他的颈间,淡淡的呼吸就像是一根绒绒的羽毛,轻轻的搔挠着他的软弱。
“妖君?”他轻轻开口,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回应后,又试着更加大声地喊了一声,“妖君?您困了吗?”
无人应答。
元润面上忍不住浮现出喜色。
他这个药粉也是从那位教他逃命仙法的那位道修那里学来的,此药无色无味,且会在很短的时间内融于空气中。吸入这个药粉的人会渐渐疲惫,从那时起便会失去对记忆的掌控,而后慢慢昏睡过去。等再次醒来时,什么后遗症都没有,甚至会记不清吸入药粉之前发生的事情。
元润知道自己做这样的事有些冒险,也有些下作,可是他又打不过路修远,要从他身上找东西的话只能用这种方法了。
他撑着路修远的身体根本腾不出手来检查他身上的东西,只好半扛半抱着将路修远带回了内室,小心翼翼放到了床上。他又一次确认路修远的确睡着以后,便壮着胆去摸他。
从衣领到袖口,从胸口到腰带,他都一一摸了个遍。
“诶?”元润摸了一遍没摸到后,忍不住发出了疑问,“我明明看到他收起来的,怎么不见了……”
卿罗石不在他身上的话,元润还是可以理解的。可是那块六界之石元润分明就看到他收起来了,一般这种重要的东西不应该都是随身携带的么?为什么他都找不到?
他不信邪,又仔仔细细翻了一遍,依然没有找到。
他怕再找下去,路修远如果醒过来该多尴尬,只好叹了口气,打算下次先打探一下口风再来找,刚刚蹑手蹑脚要从床上爬下去,手腕忽然被拽住了。
“!”元润被吓得当场炸毛。
他猛地扭过头,看见路修远还闭着双眼以后才松了口气,轻轻伸手想将路修远的手指一根一根扒开。
他才扒了两根,那只拽住自己的大手忽然用力,他的身子被拽的整个人往下倒去,直接栽进了路修远的怀抱里。
元润的脸撞在他热热的,硬邦邦的胸膛前,他身上的味道一股脑裹住了他,让他的手脚有些发软。
“……”路修远好似睡得有些不踏实,两只手紧紧搂住怀里的人,慢慢侧了个身。
元润就像一只小鸡崽一样被男人抱着赚了个圈,然后被塞到了床里侧,腰间两只胳膊牢牢箍住了他,他连翻身都做不到。
这人怎么睡着了这么不老实!
元润不禁想起那回路修远喝醉,也是这样将自己压在身下,可那会儿他的胳膊可没有像钳子一样箍住自己,想逃还是能逃一下的,现在——元润苦着脸看向自己腰间的手,试探着挣扎了一下,然后身体被箍得更紧了,几乎整个脑袋都埋在了男人的胸膛。
“阿润……”男人睡梦中的呓语有些轻,可正是这样低沉的沙哑嗓音落在耳朵里才痒得人难受,元润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想要逃离,却又觉得欢喜。
他在叫他。
那个人是在睡梦中,他依然唤着他的名字。
元润的心刚软了半截,男人又翻了个身,而后将怀里的人压在身下,整个人好似一座山似的压下来。
“元润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双手忍不住抵在他的胸前:“沉……”
他还在抱怨,忽然一个湿热的吻落在了他的颈间。
“阿润……”他又含含糊糊喊着他的名字,而后一点一点向上,含住了少年滚烫的耳垂。
“唔……”不单是耳垂,这下元润浑身都燥热起来。他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被含住的那一小块肉变得特别烫、特别酥,特别麻,一股又一股电流从那里传到全身,好像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
元润的耳朵敏感极了,可路修远不仅含住了,还轻轻的咬着,那一小块软肉被细细的牙齿来回啃咬着,又湿又烫,难受的厉害。
这人怎么还在梦里耍流氓啊!
第35章
小狐狸的脑袋一点一点往下垂,圆溜溜的眼睛开始无神,好似下一刻就要睡过去一样。
元润本想等路修远歇下后逃跑,可是肚子里饱饱的都塞满了香喷喷的烤鸡,梵音殿内又燃着足足的炭,这一等就等得困意上涌。
他慢慢将自己蜷缩在一起,大尾巴盖住了眼睛,也盖住了深夜里未熄的烛光。
待他一觉醒来,梵音殿内烛光已经熄了大半,零星剩下几个燃烧的烛台,让偌大的寝殿不至太过黑暗。
紧闭的门窗缝隙透着呼呼的风声,大块大块的雪拍在门窗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除了风声和雪声,四周很静。狐狸尖尖的耳朵微动,能从用巨大屏风隔开的内室听到平稳的呼吸声。
路修远睡着了。
元润精神抖擞从软垫上跃到地面,一溜小跑推了推梵音殿紧闭的大门。一道流转的、泛着淡淡金色的符文凭空出现,将元润的爪子弹开了。
是结界!
果不其然,路修远就算睡了也不想他趁机逃跑。
元润悄悄往屏风后看了一眼,看到路修远睡着后轻轻在梵音殿内溜达起来。
他知道江游之所说的焱池开启到底是什么,他也正是因为此事而来。
元润刚从漫长的混沌中清醒过来时,连自己在哪里都不清楚,四周黑漆漆的,空气里闷闷的满是土腥味,狭小而逼仄,好像是一个极小的洞窟,又像是埋葬他的坟墓——总而言之,是一个让他很不舒服的地方。
他不记得自己为什么会躺在那里,当他四下查探时,能看到已经泛黄的符咒和破碎的灵核,看那符咒上的字迹是他自己的,应当是不知多久以前做了什么结界或是大阵,将自己封存了起来。
然后他爬出了那个狭小的洞窟,看到了外面一片阴沉昏暗的天空。
那种昏暗并不是因为暮色将至。
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在一片广袤大地上四处游窜,一缕缕,一道道纠缠在一块儿,一会儿化为长长的带状,一会儿又整个立起好似可怖的巨兽,交杂着凝成了遮天蔽日的黑色幕帘。
而后他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在黑雾中挥洒着剑雨的男子。
那人穿着一身白色衣裳,外披一件紫金色的袍子,长剑过处,漫着黑气的邪祟瞬间被震得粉碎。
他转过身来时,身后粉碎的黑气倏地消散,渐升的朝阳劈开黑雾钻进来落在他的身上,衬得那人身上带着金灿灿的光,如仙人一般。
“小妖怪,你怎么会在这种的地方?”他嘴角噙着如春风一般的笑意问。
元润当时愣住了,喃喃问:“这是哪儿?”
“蚀蝶谷。”
“蚀蝶谷是什么地方?”
“一个满是瘴气的地方。”
元润看着那漫天消散的瘴气,问:“那你来这儿……”
“消灾度厄。”长剑入鞘,紫袍男子面上的笑意淡了几分,挑了挑眉,“倒是你,神魂怎么缺了一块?”
“什么?”元润不懂。
“我说,你的神魂有缺,你自己感受不到吗?”
紫袍男子盯着元润一会儿,见眼前的狐妖呆呆傻傻,好似不会再说话一般,突然没了兴致,挥了挥手便要走了。
“那个——”元润连忙叫住了他,“我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是因为我神魂有损吗?”
“对。”
“那我还能想起来吗?”
那人摇了摇头,又迟疑了会儿,笑道:“想是想不起来了,但也许你能看到。”
“看到?”
紫袍男子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扬起一抹怀念意味的笑:“万年前司命星君行至妖界与鬼界接壤之地秦蠡时,不小心把三生镜落在了焱池。
“三生镜是一面能够让所持之人看到前尘过往与今世重要之事的镜子,若你能寻到,便能补全你那一块丢失的神魂的遗憾,看到你想看到的事情。
“不过嘛,那镜子挺难找的,司命星君自己都懒得去捞回来,小妖怪,你可要费些功夫啦。”
后来,元润大概花了三个月才将大部分的回忆找了回来。
他记起自己修炼至今已三千二百年,记起少时在狐族与同胞们摸爬滚打嬉戏打闹,记起年少游历四方;
他记起自己加入了天晖坊,记得自己完成了很多任务,身份玉牌已升级至‘天’字;
记得最后的任务是潜伏在一个叫路丞的少年身边偷取君绫玉,记得自己足足在那人身边待了三年,活生生将一块冰块捂热了,这才完成了任务,获得了最丰厚的赏金。
靠着那笔钱,元润潇潇洒洒了千年,结果报应来了,在囊中羞涩时突然就要突破了。
他没有多余的钱财去买法器渡劫,只能藏在蚀蝶谷内硬抗,于是走火入魔损失了神魂,丢掉了一部分记忆。
那些零星的、模糊的片段是他唯一丢掉的东西。
其实他根本没必要记起那张脸,很有可能记起以后,才发现那个人只不过是他三千二百年岁月里一个微不足道的过路人。他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安慰着自己,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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