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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渣狐今天掉马了吗 完结+番外-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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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修远握住元润的手在抖,他在出汗。
  “阿润,你一定是阿润我不可能认错……你记不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是在人界的临安府,你穿着一身蓝色的衣裳,束着高高的马尾,你同我搭话,我让你滚……”
  “我嫌你烦,我知道你是要算计我的君绫玉,算计我的妖太多,可你和旁的妖不同……”
  “你说你有些喜欢我,不愿意看我身处险境。”
  “那日你帮我逃跑,自己却受了伤……”
  “你曾经答应过我要同我成亲,我们偷偷看着人间嫁娶,一起想过以后要穿什么样的衣服,邀请什么人……”
  路修远不断的说着很多话,那些话好似每一个字都活了过来,在元润的眼前生生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画面。那画面里的人是他和路丞,也是路修远曾经青涩稚嫩的那张脸。
  这些不属于他的记忆汹涌而上,将原本他的记忆全然撑碎,记忆像是涨潮的海水不断顺着神魂破损的地方流进流出,关乎路丞的记忆忽明忽暗,然后一页又一页嵌入了曾经他当做真理的那段记忆中。
  那张平凡的、无趣的脸渐渐替换成路修远的脸,那段想起来只能记起耗费了三年岁月无甚稀奇的记忆,也被一段又一段酸的、甜的、苦的回忆代替。
  “啊!”元润两只手猛地抱住胀痛的脑袋和尖锐撕扯的神魂,脸色疼得煞白一片。他的手抖的厉害,浑身都在哆嗦,心跳扑通扑通越跳越快,可是心脏却像是被人狠狠剐掉了一大块,疼得五脏六腑都跟着抽动。
  路修远被吓坏了。他将蜷成一团的少年人捞回怀里,大掌不断在他的额间、心口滑过:“阿润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这里疼吗?”
  滴答。
  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滚落,被烛火照耀出闪烁的光芒。
  元润几乎不受控制的哭了出来。
  他哭的是那样伤心,那样大声,好像是最无羁最放纵的稚子,哭得涕泪横流,哭得湿漉漉的泪痕布满了整张脸。他的手指紧紧拽住路修远的半干的衣服,几乎要将布料撕破。
  “阿……丞……”他想呼唤这个名字。
  路修远紧紧抓住他的手,阻止他将指甲深深嵌入自己的手心:“我在这里,阿润我在这里!阿润,阿润你到底怎么了?”
  他整个人被深深的恐惧包围了。
  那是一种像是要失去一切的恐惧。
  再这样的恐惧之下,路修远甚至觉得元润再如何欺骗,再如何带着别的目的接近他都是无碍的。他不要他经受这样的苦难,只要他能恢复原样。
  路修远不愿再等下去,快步推开窗户,朝着江游之夜间自动布下的结界射出一道幽蓝色的光。而后他回到元润身边,将他凌乱的衣裳整理好。
  江游之来的很快。
  他的结界本就是与路修远沟通的方式之一,接到信息后立刻赶了过来。
  见二人那样狼狈,他收起了自己开玩笑的心思,问:“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这位好友面上看到类似于绝望的神情。
  他好像在强忍着自己的情绪,勉强道:“方才……我感受到了鬼界的力量。也许你会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少年大哭过后已经昏睡了过去。
  他满脸泪痕的躺在路修远怀里,纵然昏睡,眉头也皱的很紧。
  “鬼界?”江游之万万没料到元润会同鬼界扯上关系,毕竟他之前从未在他身上感应到属于妖界之外的气味。他蹲下身,两指并拢按在元润的眉间,慢慢感应着。
  鬼族最擅查探神魂,尤其是到了江游之这个修为。之前他从未有机会查探过,可此番一入元润的识海便被里面的情况惊到了。
  “他……竟丢失了一块神魂。”
  路修远猛地抬眸:“什么?”
  “丢失神魂的方式有很多种,比如受到很严重的创伤……可他不是,他是因旁人干预而失去的那一块神魂。”
  江游之查探的动作顿了顿:“他在反抗,他不愿被洗掉记忆,所以神魂缺了一块,是被硬取出来的。”
  因为灵魂在叫嚣着不愿忘却,所以必须以很强硬的手段才能将其剥离开来。而被剥离神魂的人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感受属于自己的回忆一段一段被抽干。那种痛苦和绝望,是根本无法想象的。
  仓溪殿内静的可怕。
  江游之看到,路修远的脸色苍白如纸。
  过了许久,路修远才哑着声音道:“怎么……剥离?”
  明明强压着心头的震动,可他的声音依旧颤抖的厉害。
  江游之自认自己也是见过了大风大浪的鬼了。他活的年岁十分久远,在鬼界也曾经拥有过一段辉煌的时光。在那段日子里,他说的话向来无人敢反驳,他能去到鬼界的任何地方,自然也看过很多鬼界不太入流的肮脏手段。
  可是洗去神魂这种残忍的手段,他也是第一次看见。
  只因过程太过复杂,稍有不慎,被洗神魂的对象就会灰飞烟灭。
  “你知道的,妖族肉身十分强大,会死死护住神魂,保其不受到伤害。他不愿意失去记忆,身体便排斥着任何进入的力量,若想要他乖乖听话,唯有……”
  说到这里,江游之忍不住暂停了一下。
  只因要说出的话是那样的残忍。
  他说:“扒皮挫骨,将护住神魂的血肉一块一块剥离掉。”
  路修远揽住元润的手背上骨节已经发白。
  江游之还在继续:“我也只是听说过这种手法罢了,不曾真的见过。鬼界有能力做出这样事情的鬼极少,至少修为要在我之上才行。即便是我,仅仅留下他赤裸的神魂,一点一点抽离掉原先的回忆,强行塞进一段不属于他的……我也不确保能百分之百的成功。”
  “他的血肉是重新长出来的,原先什么痕迹都没留下。丢失的那一小块神魂,大概是幕后之人抽掉的太多而填补的太少,只能硬生生剜去一块,不然的话,只要他醒来,他的神魂便会因为缺失太多而慢慢崩塌,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路修远垂下了那双浓黑如墨的眸子。
  半湿的碎发滑落,遮盖住了大半他的神情,江游之站在一旁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仔仔细细看着怀中人的脸,良久,伸出手隔着衣服,在元润纤细的颈窝处摩挲了下。
  怪不得。
  怪不得他记忆中的每一寸印记都消失无踪。
  “他……”路修远的声音好似一杯泡了许久的苦涩的茶,“以前并不怕冷。那时我就该怀疑的。”
  少年冬日里裹着厚厚斗篷的笑填满了他的脑袋。
  他红着鼻子坐在火盆旁烤火的样子,他微微缩了缩脖子的样子,将毛领紧了紧的样子……一幕一幕浮现。
  江游之:“曾经被生生扒去皮毛,他会很怕冷。”


第46章 
  路修远没有说话,后槽牙紧紧咬住,将昏迷的元润整个抱在自己的怀里,像是要将他嵌入自己的身体里。
  过了很久,他才哑声问:“能看出是何人所为吗?”
  千年前的元润之所以会被洗去记忆,想来幕后之人便是要借他的手夺取君绫玉。连江游之都不知道,君绫玉所藏之处便是他的心脏,若要取出,便是将他的半条命都拿走了。
  心脏上一道又一道的伤痕时时刻刻在提醒着他元润对他做过什么,可路修远却一直有个疑问,到底是为了什么阿润会在刚刚与他许下了终身后出手伤他,那日的阿润虽然还是同一张脸,说话的声音甚至是语调都那样的奇怪。
  现在想来,那时的他恐怕已经被洗去了记忆,成了一个没有意识的工具罢了。
  再加上千年后,被洗去了记忆重新回到他身边的阿润目标竟然那么巧,想要的是剩下的卿罗石……他原本以为只有查遍六界所有书册的他才知道此二物的秘密,可显然,这位幕后之人竟然早他千年就已经知道了此二物的功效,甚至在千年前就开始不下这场局。
  “我只能看出是何种手法,具体是谁在背后做了这样的事,我没办法看出来。”江游之深深叹了口气,“你知道的,千年前我已经离开了鬼界,后面的新鬼我一个都没有接触过。不过我能够肯定,至少这个手法,不在我当年熟悉的鬼中,不过……”
  路修远:“不过什么?”
  江游之停顿了一下,而后摇了摇头:“可能是我想多了,但我的确应该回一次鬼界了。”
  路修远皱眉皱眉:“你不必为了我回去,当年之事,想来你也不愿面对……”
  “不全是为了你们。”江游之叹了一口气,好像是在想什么似的,眼神变得极其深远,“你还记得在地下城内‘恶’吗,当时我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想来,我在鬼界成千上万年也只碰到过那一只‘恶’,怎么会那么巧……我这次回去会多加小心,若有什么情况,也会第一时间告诉你,当然了,如果我向你求救,烦请妖君大人及早来救我。”
  他决定了的事,路修远知道再劝也没有用。
  “哦,对了,怕你太担心我才说的。”他慢慢将一股温润的力量注入元润的灵魄内,而后抽回了手,“虽然他曾经……遭受过苦难,现在身体应当没什么问题,你不要太难过了。”
  江游之太了解路修远了,他纵然一直板着张脸,他都能从那张木头脸里读出味儿来,更何况方才他那指节都掐白了,再怎么隐忍都藏不住他内心的剧痛。
  “我们之前查的方向错了。一开始我还以为是妖界哪号人物做的手脚,谁料竟然是鬼界……你把他看好了,理论上来说,他只要不再被抓去洗魂,现在应当已经无碍。对了,他以前的回忆还是有机会找回来的,你别太刺激他,慢慢来,他的神魂缺了一块,受不得太大的刺激。”
  他一连交代了很多,他既然做了决定要去鬼界看一看,便不会拖延到以后,今夜便要着手准备起来了。
  路修远抱着怀里的少年安安静静听他说话,而后答:“好。”
  至于谁才是幕后操纵这一切的人,这倒不急。
  只要将阿润留在身边,那人定会按捺不住有所行动,只要他露出马脚,便轮到路修远来收网了。
  …
  元润陷入了一片混乱之海。
  这片海里漂浮着无数镜子的碎片,在他的手边、脚下、眼前面前……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将他包围。
  踩在脚下的碎片割碎了他的脚,有鲜血从脚底慢慢流出,他却一点都不觉得疼,或者说这样的疼痛于他而言是极其微小的,好似他曾经承受过更多更巨大的疼痛,所以忽略了这样的疼痛了。
  他随手拿起面前的一片镜子碎片,里面一闪而过的是一张平平无奇的少年的脸。原先不去仔细回忆时并没有发现,此番认真一看,那张少年的脸十分木讷,好似是一个提线木偶,毫无生气的说着一些古板的话,做这略有些僵硬的动作。
  是他曾经记得的‘路丞’。
  在他的记忆中,他曾为了任务在一个冷峻的少年身边嘘寒问暖长达三年时间,待少年相信他以后把君绫玉骗到了手,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元润曾经是多么信任自己的每一段回忆,可是现在镜子碎片上复原的场景是那样的诡异——就像是一段早就已经排好的戏码,一点一点播放着,没有细节,没有真实的感受,有的只是像一段文字一样刻板的提示。
  他周围每一片镜子碎片里都折射出一个光怪陆离的画面。他又伸手捡了一块,这一次碎片上的画面不再消失,只是断断续续的,拼凑不到一起去。
  这是在三生镜内他看到的路丞的脸,这是路修远的脸。
  那些碎片里的路修远或笑或严肃,或举着手想来敲自己的脑袋,或是有些为难的从钱袋里掏出为数不多的银钱为他买东西……每一个碎片到了他的手里,他都能清晰的回想起当初这样的场景下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虽然他不记得这些,可这些碎片才是他真正应该记得的回忆,它们才是属于他的。
  “那我们成亲的话,我要邀请很多很多的朋友,让他们都来祝福我们!”一枚碎片中,元润看见自己微微扬着下巴洋洋得意道,“我要让他们所有人都看到,我找到了一个对我百依百顺的人陪我共度一生,啧,想想他们的脸色肯定不好,毕竟他们脾气都不怎么样,不像是能找到对象的人。”
  牵着他手的路修远举起了两人相握的手,将吻印在他的手背上:“好。”
  “那我们也要穿他们穿的那种红嫁衣!”元润才看见自己和路修远是并排坐在屋顶上,正瞧着街道上吹吹打打而过的迎亲队伍,“多气派,多热闹啊!不过……到时候谁坐在轿子里,谁坐在马上呢?”
  路修远极其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而后道:“我们可以并排骑两匹马,至于后面的队伍里,抬着我送给你的东西便好。”
  元润记起来了。
  他记得碎片中的那个画面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他想要和路修远成亲,因为听说人间嫁娶的二位新人可以白头到老永不分离,虽然他们无法白头,但一想到自己可以永远和他在一起不分开,元润整颗心就像是被化开在了温热的糖水里,不断咕嘟着幸福的泡。
  他甚至还记得,就在那天晚上,他们第一次狂热的亲吻着对方,好似要将对方融入自己的骨血内一般。
  可是……后来呢?
  元润踩着无数碎片一步一步往前走,直到再一次看到了曾经梦境中的血腥场景。
  那张怎么看也看不清的少年的脸变成了路修远,他嘴里的血不断的往外溢处,他不断的咳嗽,可是他却好像看不见自己的血,颤抖着手握住了那只用尖刀刺穿他心脏的手:“为、为什么……”
  他在问。
  他的每一句话都伴随着猩红的血,直将他那张俊美的脸染得狼狈,下巴和脖子上全是粘稠的鲜血。
  此刻碎片里清清楚楚的告诉元润,就是他自己,握着尖刀刺入了路修远的心脏,面上还挂着疏离而陌生的笑容。
  他听到自己回答:“为什么笨蛋,我本来就不喜欢你。”
  而后抽出了尖刀,汹涌的热血不断向外流出。
  不,不是这样的!
  元润根本记不起自己在这一段画面中的心情,这个画面是假的,是不属于他的!
  那张稚气的、天真的脸笑着,嘴里却说着最残忍的话。他看见自己俯下身,轻轻将路修远拥在怀里,凑在他耳边柔柔的说:“谢谢你这么相信我。”
  下一刻,尖锐的刀再一次刺向路修远破碎的胸膛,一下又一下,狠辣且冰冷。
  元润急的快要发疯。
  那些错乱的记忆将他包围,他还记得自己变成白狐被路修远捡回梵音殿的那个晚上,他看到他胸口密密麻麻的深深刀口,那些伤痕看上去是旧伤,却依然留下了那样深的疤,想来是下手之人格外狠辣的缘故。
  可他从来没有想过,原来是他,是他自己一刀一刀剜进了路修远的心脏,冰冷的刀刃在温热的胸腔搅动着,而后从里头拽出一颗散发着润泽光辉的玉石。
  “原来在这里啊,果然要挖的深一些呢。”他看见自己那张带着笑容的脸,浑身因恐惧惊慌而近乎崩溃,额前身上一片冰冷,好似坠入了冰窖。
  “不……不是我……”他的嘴唇泛白,不断重复着,“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他想要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可是他却厌弃着着自己,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甚至想要去伤害自己——
  一双温暖的大手覆了上来。
  那双手耐心且温柔的一遍又一遍安抚着他的狂躁,抚过他的发顶、脸颊、脖颈,慢慢安抚到乱动的四肢。
  是那样的不厌其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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