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第三电子书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太平裂碑记-第3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陆寄风依其中一图指示,踩出大有、同人方位,找到地上所布的一个机栝,将之掀起,再移动原先白骨所坐的石阶,轻易挪开,底下果然有狭窄的阶梯。

陆寄风随手拾起地面上遗落的一柄剑,带在身上,又到山洞外捡拾了一捆枯枝,点起火折,才小心地步下石阶。眼前似是向下延伸的漫长走道,十分潮湿,伸手所触及的石壁也冰冷至极。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陆寄风双脚突然踩着水滩,阶级尽处,竟是阴暗的地下水流。

陆寄风带下来的枯枝已烧去一大半,不跃下水便无出路,只好弃了火把,跃入冰冷的水流中,朝东游去。

所幸越游越是开阔明亮,陆寄风大为振奋,一阵幽香飘散在空气之中,片片梅花顺水而流,眼前豁然明媚,竟是一片粉白淡紫!

陆寄风爬上岸,看得目眩神迷,此地幽香隐隐,遍植着无数梅花,各种品种颜色交映争辉。

一般的花以盛开为美,梅花则以半残为美;一般的树以茂盛为美,梅树则以老枯为美,难得的是此地的梅树每一株皆古劲遒拔,姿态端雅,遍是古意。陆寄风赞叹不已,漫步其间,梅瓣片片飘落,早已铺满了地面上,连踩在上面都令人觉得不忍。

此地绝尘清幽,陆寄风完全忘了身处生死难料之境,只顾欣赏花海。

在其中一株梅树下,花瓣几乎要埋住一处高起的石碑,陆寄风轻轻拂却落花,只见一方粉色光滑的石碑,刻着「冷袖埋香」四字。

陆寄风喃喃念道:「冷袖埋香……冷袖?这个名字好熟悉……对了,师父说过的,剑仙门祖师爷司空有的二弟子便是叫做冷袖。」

不知这是巧合,还是此地真的与剑仙门有些渊源?陆寄风心知自己猜不出所以然,对着碑略一沉思,便起身随意漫走,以期发现些什么。走了许久,竟感到头晕了起来,连忙坐下,想道:「不妙,此地遍是花海,东西南北不辨方向,可能是个阵局!」

小事休息,再起身走了一会儿,赫然又来到「冷袖埋香」碑前。可见梅花树的安排果然是阵,而非随意生长。

确定是阵局之后,陆寄风不紧张反而高兴,设法破阵,正是他最爱的消遣之一。反正此时生死难料,不如专心想着破阵之法,也能打发时间。

陆寄风面带微笑,再度重走了两三遍,花了约莫三个时辰,便掌握了完整的阵势走动方向,哈哈一笑,直取生门,信心满满地走出梅花障。

陆寄风笑着暗想:「这位布阵的前辈,必定也是做那白骨机关之人,不知究竟是谁?若是我先遇上您,非苦求您收我为徒不可!」

自己入剑仙门时,可一点也没有这兴奋之情。步出阵局,前方小径半隐在松柏林间,尽处矮篱粉壁,竟是清幽绝俗的屋舍。

陆寄风快步奔去,亟欲知道是什么人住过此地,才奔了几步,一个踏空,居然整个人落下地穴!

陆寄风惊呼一声,及时攀住地面,身子悬挂在地穴的半空中,低头一看,脚底都凉了,地穴底部,竟插着密密麻麻的竹尖!万一自己落了下去,绝对已经被刺成蜂窝了。

陆寄风惊魂未定,还好自己没掉下去,正要使劲攀出去,眼前土壁上居然刻着两行斗大的字:

「尔智谋绝世,武亦有修,何苦自乱方寸,躁进突奔?宜步步为营,谦恭入室,勉之,勉之!」

陆寄风忍不住骂道:「我若是掉下陷阱,还看得见这些字吗?如何勉之?前辈您未免刁钻得过分!」

这一路走来,果真步步是险,陆寄风爬出陷阱,低头下望那遍地竹刺,不由得苦笑连连,这个陷阱反是一路之中,最算不了一回事的关。

陆寄风道:「算了,想是前辈您亦料定这个小陷阱杀不了一路闯至此之人,只是个下马威罢了。晚生受教。」

他想通做此陷阱之人的用意只是警告,要他谦恭地步入屋中,虽不明其意,还是依言而行,慢慢地顺着小径而走。

推开两扇翠竹所编的门,宽广的屋内垂覆着一层又一层的淡蓝轻帷,若隐若现,梅花隐约的香气飘荡周围,陆寄风一重又一重地拂开帷帐,他注意到地面上凌乱地散着几颗棋子,或是几张零散破碎的纸卷,拾起一看,似是残缺不全的画稿。

陆寄风看不出所以然来,只好继续往前走,穿过了这间满是帷帐的厅堂,便进入一条走道。陆寄风觉得不对劲,这间屋子不大,绝不可能容得下这么长的走道。或许屋子只是一个入口,不知通到什么地方?

走道七拐八弯,眼前冷光莹莹,陆寄风快步进入,顿觉寒气透骨。

眼前的小室,尽是坚冰,陆寄风花了一会儿功夫才适应了此地的光线,定神瞧去,更是讶异得合不拢嘴。

在正前方,一大块方形的坚冰至少有十尺长宽,冰里赫然有人!

陆寄风连大气都不敢透,慢慢地走近,看清被困在冰中之人,是一名女子。女子一身雪白衣裳,平躺在冰中,双手交叠于胸前,好像睡着了一般,栩栩如生的容貌,美得不可方物。陆寄风从未想过女子之美,可以美至如此地步!

陆寄风登时呆了,细看着那纤细的手,雪白的手背上隐约透出青色血管,映着粉红色的指甲,那安安静静地歇在胸前的一双纤手,便令人极想一亲芳泽。而隐隐约约之中,陆寄风竟感到此女容貌有几分像云若紫,细看之下,不管是眉眼神态,更是越看越有云若紫的影子。

陆寄风怔然良久,心口突然间像被打了一拳,他想到这就是长大后的云若紫,竟然在风华正茂之时死去,寂寞地躺在冰中,陆寄风禁不住悲从中来,眼泪登时滑落,最后索性放声大哭。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如此伤心,那有如沉睡的女子似有种难以言喻的魔力,牵惹起无端的愁思。

陆寄风哭得正伤心,背后传出一声长叹,有人哑着声道:「错了!错了!」

陆寄风吓了一跳,急转过身。

在他背后之人,须发皆白,高挑清瘦,苍老的脸上五官深刻清癯,年轻时必定十分英俊,只是他的神情之中,带着一股难以化去的忧郁。

陆寄风擦了擦泪,疑惑地看着他。老人也正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陆寄风,露出疑色。

陆寄风道:「请问前辈,什么错了?」

老人白眉略一紧,声音干哑地说道:「哭错了。」

「哭错了?」

「号啕大哭,鼻涕眼泪,难看!」

他说话时的声音平板沙哑,咬字不甚清楚,似乎很不习惯说话。

陆寄风不解地看着他,道:「那要怎么哭才对?」(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老人道:「要这样。」他望向冰棺,脸上神情凄然,眼神温柔,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果然是无限深情款款,旁观者亦为之心痛。

陆寄风见他伤心如此,不敢出声打扰他。老人抬手拭去眼泪,转头盯着陆寄风,问道:「是你杀了司空无?」

陆寄风一愣,道:「没有哇!」

老人眼睛一扫,陆寄风只觉眼前一花,佩在腰间的刀已被老人持在手中,他连老人如何取刀的手法都没看见!

老人瞄了刀一眼,更是奇怪,道:「玲珑刀?玉海玲珑门有传人?」

陆寄风忙道:「刀不是我的,是我捡到的。」

老人冷笑,脱下刀鞘,随手一劈,竟平平地削下壁上一片坚冰,道:「这宝物,捡到?」

陆寄风道:「我真的是捡到的!信不信由你!」

老人冷冷地睨视他一眼,道:「你是哪来的?」

老人问话极为无礼,陆寄风敬重他是长辈,忍耐着道:「晚生是剑仙门下第八代弟子。」

老人白眉微挑,道:「你师父是眉间尺?」

老人的语气更冷,但是语调已较为平顺,或许是开口说了一些话之后,渐渐习惯了。

陆寄风道:「是。」

老人脸色更加难看,倏地伸手按住陆寄风的头顶,只要内力一吐,就能震碎他的头颅。老人怒道:「眉间尺白费心机了!你未杀死司空无就闯入梅谷,我杀你便不违誓言!」

陆寄风要害被制,心头猛跳,还是笑嘻嘻地说道:「你打死我好了,杀我原本比杀司空无容易些。」

老人手中一震,怒道:「说什么?」

陆寄风道:「历代掌门都杀不死司空无,岂止是才加入几个月的晚辈我无能?」

老人怒气腾腾地说道:「只入门几个月?哼!难怪哭得这样难看!」然而他却放下了手,怀疑地看着他,道:「是不是眉间尺杀死司空无了?」

陆寄风道:「也没有。」他本想说师父还被打成畸形,但不知眼前老人的身分,他对剑仙门既有了解,也很有可能是敌人,便不对他说出师门虚实。

老人登时大疑:「难道……你自己走来?」

陆寄风不答,双手负在背后,悠悠哉哉地绕着冰棺走了半天,看了半天,才道:「嗯,此地机关重重,能活着来到此地,晚辈也有几分幸运。」

他装出自己对一切了然于胸的样子,老人脸色更是奇怪。

陆寄风看着冰中美女,不由得又发了一会儿怔,叹道:「唉,佳人不知为何长眠于此?」

老人一听他这么说,满面戾气登时尽消,恢复悲哀忧郁之色,步上前去,一手轻抚着坚冰,温柔地注视着棺中女子。

陆寄风猜到八九分,道:「她是你的情人?」

老人摇了摇头,道:「我一生不敢如此奢望。」

「那么她是何人?」

「废话!她自然是我师父。」

陆寄风惊讶得讲不出话来,脑中迅速地将所有的事串连一遍,失声叫道:「她……她就是祖师爷?」

老人怒瞪了陆寄风一眼,又道:「废话!」似乎这是一点也不稀奇、人人都应知道的事实。

陆寄风脑中乱成一片,但有些事又似乎一下子豁然大明,当初眉间尺说司空有跃下山崖而死,又说她的弟子们,只有朱长沙活下来,定下剑仙门只传一徒的规矩(事实上也是剑仙门的入门条件太苛,想多收徒弟也不容易),眼前之人既然也是她的弟子,除了冷袖的名字合上了拍之外,就没有别人了。

陆寄风道:「冷袖老前辈,你一直在此陪伴祖师爷?」

冷袖哼了一声,还是说道:「错!是师父在此陪着我。」

陆寄风大为好奇,道:「这不是一样?」

冷袖大摇其头,道:「大大的不一样!师父青春美丽,而我是已死之人,自然是师父陪着我了。」

陆寄风道:「祖师爷年轻美丽,可是已死,但你虽老而……还活着。」

他及时想起「老而不死」下面是接「谓之贼」,硬生生改口。

冷袖哼了一声,淡淡说道:「谬论!生死之别,岂有如此简单?我虽身体还活着,可是抱定了我已死的想法,我便是死了;师父身体虽死,可是她的意思,还有后人执行,有如她活着,这样你懂了吗?」

陆寄风口中称是,心里却在想:冷袖以为眉间尺遣人来此地寻找他,似乎是有什么目的。这个目的也许便与设置机关的前辈所苦心掩藏的物事有关。遂试探着笑道:

「懂也罢,不懂也罢。晚生既已到此,岂能空手而回?」

冷袖一怔,脸又沉了下去,道:「哼,你果真有所求而来!咱们到外头去说!」

他便转身往外走,陆寄风更加有恃无恐地笑道:「祖师爷沉眠百余年,难得听人说话,想必无聊得很,我们就在此谈好啦,何必到别处去?」

冷袖回过头,望了陆寄风几眼,冷笑道:「很好,你也知道在祖师爷面前,我绝不说半字虚言,也就必须守信了。眉间尺本来就不要脸,又收了你这么个奸巧的弟子,剑仙门真是越来越不成材了!」

陆寄风微笑道:「你在她面前不说虚言伤她的心,离了她多远,才可以说虚言?一里?十里?你对她的忠诚只有这么一里十里吗?」

冷袖怒道:「胡说!我对她的忠诚爱慕,无远弗届!」

陆寄风道:「是啊!那么不管在何处,你都不能说虚言,欺瞒于她,何止限于此窟?」

冷袖又被逼得无话可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终于忍不住仰首放声长啸!长啸声真气宏沛,震得冰窟内冰柱纷纷折落,大地一片震动!

陆寄风惊骇得脸都白了,跌倒在地。冷袖的长啸声中,还带着无限悲苦,无限痛悔之意,惊涛骇浪般的长啸声中,冷袖狂奔而出,一眨眼便已不见人影,但是长啸声犹在冰窟内激旋回荡。

过了好久,那啸声才渐渐平息,陆寄风耳中嗡嗡作响,好不容易才慢慢起了身,咋舌瞠目。

「好宏大的真气……冷前辈为何突然发狂?他一个人在此生活了这么久,难道已经疯了吗?」

可是想想冷袖的说话,又不觉得他神智错乱。他啸声的悲恸,令陆寄风心里也不好受,暗自希望他别伤心过度。

陆寄风想了一会,转头望着棺中的司空有许久,不禁神驰意荡,喃喃道:「若是杀死司空无,能让祖师爷活起来,对弟子笑上一笑,便是死也没有遗憾!」

一想起她被司空无背弃,独自孤苦地练剑授徒,又屡遭挫折,陆寄风忍不住再度鼻酸,哭了一会儿,才对着冰棺叩头,道:「弟子不敢多扰祖师爷清眠,暂且告退了。」

陆寄风往冷袖奔出的方向而去,一步一回头,极不舍得就此离开司空有,好不容易才狠狠地下定决心,大步奔离此处。

冷袖所奔出的方向,出口是一片树林,陆寄风边走边看,扬声唤道:「冷袖前辈!你在哪里啊?」

四周寂然,只有他的回音激荡来回着。突然间他脚踝一痛,像是被电流贯穿全身一般,连叫都来不及叫出声,登时倒地不起。

陆寄风眼前立刻白茫一片,什么都不知道便昏迷了过去。

第十八章 怀人在九冥

不知过了多久,陆寄风才又渐渐醒转,全身酸痛难当。

勉强欲睁眼,居然连眼皮都酸痛得几乎睁不开,痛并不难受,可怕的是这种酸入骨子里的感觉,他想咬紧牙关忍耐,上下两行的牙齿一靠,牙龈便酸得令他整个脸都像被挤成碎片一般。陆寄风痛苦欲死,不由得呻吟了一声。

只听一人冷冷地说道:「叫什么?是男子汉便别叫。」

陆寄风认出那是冷袖的声音,身上几处要穴突然被人以指力一刺,酸楚感更加厉害,陆寄风心下骇怕,不知冷袖要怎么整自己?不禁叫得更加大声。

冷袖道:「我不是叫你闭嘴吗?你还是不是男子汉?」

陆寄风颤声怒道:「我……我便是要叫,我不当男子汉,怎样!有本事你……你把我杀了……」

冷袖一声狞笑,道:「你不当男子汉,那也容易,把你阉了便成!」

陆寄风一惊,勉强抬眼看去,模模糊糊的眼前,只见一道依稀人影举起刀来,往他身上砍下!

陆寄风气息一紧,惊出一身冷汗,叫道:「住手!」

眼前似乎略为清楚了些,冷袖把刀往他面前虚劈一道,狞笑道:「你乱闯清圣之地,不把你阉了,难消我心头之气!」

陆寄风见他脸色狰狞,更是全身大汗淋漓,叫道:「住手!趁人之危非好汉!」

冷袖道:「是你自己不想当男子汉,想当娘们。」

冷袖居然真的把刀尖往他腰际劈下,陆寄风吓得奋力一撑,往冷袖身上扑去,冷袖「咦」的一声,身子一侧,便闪开陆寄风的攻击,奇道:「你怎么好得这样快?」

陆寄风又窘又怒,骂道:「你为老不尊!身为前辈,居然趁我无力反击时,要……这样对我!」

冷袖「哼」了一声,道:「你无力反击吗?你马上能跳,反应很快嘛!」

陆寄风顿时注意到自己果然已能站起,身上还有点儿酸疼,但已不像刚刚那么可怕了。陆寄风眨着眼睛,满心不解,心有余悸地怒道:

「我反应不快,岂不成了……成了……」

冷袖道:「不把你吓出一身冷汗,你现在还在地上哀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