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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裂碑记-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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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义真道:「嗯,你说你带上山的人,全遇上妖怪,被妖法害死了,是不是那样的死状?」

他以拐杖一指被迦逻害死的卫士,张业一见,脸色发白,不断抽搐,道:「是……是那样没错……」

刘义真狐疑地看了看迦逻,道:「你这拐杖怎么弄来的?」

迦逻哼了一声,不作回答。

刘义真道:「罢了,好好看守他,等圣使前来,再做发落!」

柳衡领命,将迦逻捆住,带了下去。司马贞又气又不解,道:

「刘大哥,你是堂堂的庐陵王,贵为皇兄,为何对人毕恭毕敬?还称做什么……什么寨主?你是怎么了?」

刘义真冷冷地说道:「你不懂,没你的事。」

司马贞道:「哼!你爱看别人脸色,我不爱,张业,咱们回去!」

刘义真却一把拉住了司马贞,道:「贞妹,你不陪我了?」

司马贞看出刘义真眼神阴险,与平常不同,有点害怕,道:「你抓着我做什么?」

刘义真一把将她扯入怀里,当众便吻,司马贞大惊,挣扎着推开他,道:「你别这样!」

刘义真微笑道:「你乖乖地待着,别坏了我的事,否则,哼!」

他一把掐住司马贞的颈子,司马贞道:「你……你怕我告诉别人什么?」

刘义真在她耳边道:「你不是说嫁鸡随鸡吗?我不想当有名无实的王爷,想当有权力有机会的寨主,你愿意就当寨主夫人,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

司马贞道:「什么寨主?你这是……这是作乱造反……」

刘义真笑道:「不造反就没得立国,我爹的大宋也是造反造来的,谁说不能造反?」

司马贞惊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刘义真笑着走出军帐。

话分两头,刘义真和柳衡都在对付迦逻之时,陆寄风便闪入军帐之中,身影快得就像幻影似的,就连覆在帐上的轻纱都没有被掀动一下。

铺满了织锦的华丽帐中,只有云若紫一人,望定了陆寄风,冰清的脸上虽没有表情,但是那对眼里,两泓秋水却像万丈波涛般,一波又一波地涌着各种心绪。

陆寄风一时之间竟没有勇气走上前去,耳中也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云若紫眼中的海涛,淹没了他。

云若紫走了过来,投入他的怀抱中,像一团轻絮,又像一朵易碎的花朵。陆寄风甚至不敢用力抱住她,轻轻地握着她的手臂,沉浸在她身上冰清的幽香中。

云若紫轻声道:「带我走。」

陆寄风抱住了她,足尖轻点,便笔直地跃上高处,直到数十丈外才落了地,往山上奔去。

陆寄风往山顶上奔,直到冰霜扑面,放眼望去一片白雪,才停了下来,搀抱着云若紫,找了处山洞,进入山洞中暂避风雪。

陆寄风生起了火,转头望向坐在他身后的云若紫,火光下,云若紫的眼眸是幽深的黑色,透着些紫光,在比粉白樱花还白里透红的肌肤映照,美得近乎玄秘,令人目眩。

但是陆寄风并没有感觉出她的容色之美,在他眼里,眼前的云若紫是自己朝思暮想,无时忘记的云若紫。

云若紫「嘤」的一声娇泣,投入他怀中,陆寄风忘情地抱住了她,深吻住那点红唇,山洞外飞过的雪花,似乎点点都被热情融化,丝毫不觉冰冷。

良久,陆寄风才放开了云若紫,云若紫全身无力地靠在他怀中,道:「我知道你会来找我,我一直在等你……」

陆寄风轻轻替她拢上微乱的鬓发,注视着她,道:「你……唉!你真让我想不透!」

云若紫微微一笑,道:「你想不透什么?」

陆寄风也说不上来,只是望着她笑,谁知云若紫身子依偎了上来,又轻吻着他,一面伸手按住了陆寄风的胸膛,陆寄风的心跳得几乎要蹦出喉头,身子像被火烧着一般,握住了云若紫的手,看着她。

云若紫也是满脸通红,别开了脸,颤声轻道:「寄风哥哥,你抱我。」

陆寄风深吸着气,环抱住云若紫的纤腰,云若紫将他左手拉起,按在自己的酥胸上,轻道:「你若愿意,就将我带了去,今后我只是你的,你一个人的……」

陆寄风整个心里全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想,什么也不愿意想,任何事都变得不重要了。

他抱住了云若紫,从唇吻到颈子,从颈子吻到她百合一般的胸口,云若紫紧紧抱着他,细密的喘息像阵阵春风般吹过他的耳畔,柔软的身体陷溺了陆寄风所有的神智。

而陆寄风并不知道,这不只是结合而已,更牵系了未来云若紫和他的命运。

陆寄风的纯阳之体进入云若紫体内,在云若紫难以承受的婉转哀吟中,似有一股暖流在她体内疾奔,冲破了云若紫额前的封印,登时花香处处,满室馨氲。

而陆寄风更感到云若紫的体内一阵紧似一阵,令陆寄风的身体更加精力弥漫,有如青龙吸雨,矫健腾跳。

云若紫阵阵呻吟,身体绷紧地抓住陆寄风,全心迎合着,诱使陆寄风情不自禁地深吻着她的唇,玉液清凉地滑入陆寄风口内,二气相交,陆寄风的体内自然而然导气冲关,逆运督脉,浑身精力更盛。

云若紫手足冰冷地缠紧了陆寄风,哭泣呻吟着道:「唔……不,慢些……寄风哥哥,快停下来……嗯……放开我……」

陆寄风虽欲罢不能,还是强自收气回身,慢慢地放松开,暂离她的身体。云若紫身上大汗淋漓,整个人像化做了雪水,无力地躺在陆寄风怀中,娇喘不已。

陆寄风俯身吻去她的泪水,爱怜地轻抚着她的娇躯,她身上的汗水像是滑过花瓣的晨露,在火光中反射出美丽的光辉。

云若紫依偎着他,羞不能言。陆寄风也不知说什么好,只能继续抱着她,此时无声胜有声。

直到陆寄风捧起她的脸,才发现与从前微妙的不同之处。陆寄风伸出手指触摸着她的额,惊道:「若紫,你……你眉心的朱砂痣不见了……?」

云若紫深情款款地望着他,道:「你……唉!你还说呢,方才,我……我天生的根基,都被你给占去了……」

陆寄风诧异难言,方才与云若紫结合,他感到真气充沛,有如汪洋,精力源源不绝,本以为是自己太过迷恋云若紫的身躯,才会这样再三登上高峰而不觉疲倦,原来竟是不知不觉行了采补之法,以至于他越来越有精力,而云若紫却难以承受,像是虚脱了一般。

陆寄风既惊讶又愧疚,道:「若紫,我……」

云若紫嗔笑道:「你什么?」

这轻嗔浅笑,令陆寄风意乱神迷,抱着她又吻了一下,在她耳边轻道:「等一下换我还你,让你采阳补阴吧!」

云若紫腻笑了一声,道:「就怕你这回连我的最后一口气都给摄了去。」

陆寄风抱紧了她,道:「今后我们隐居深山,再也不分开,朝朝暮暮由得你采我的真气,要多少都随你取。」

云若紫笑着轻打了一下他的胸口,眼泪却汫了出来。

陆寄风惊道:「怎么又哭了?」

云若紫咬着唇,望着他,道:「寄风哥哥,你忘了我写的句子吗?」

陆寄风正要问什么句子,脑中立刻浮现她所写的诗最后一句:「相逢大梦归」。

「相逢大梦归……?」陆寄风喃喃问道。

云若紫轻点了一下头,道:「你可知我等你等得多苦?我自小就常感到……有谁在召唤着我,封伯伯以八成的内丹封住了我的神通之后,我有一阵子没再被那阵召唤所困。但是,一年一年过去,我的根基越强,封伯伯的封印就越难挡住,那阵召唤一直在叫我,我也身不由己,好像我体内的根基逼着我去见那召唤我的人……我忍着不去,就是为了要等你……可是随着你的接近,我又感到我们一重会,就……我就得回到我该去的地方,再也见不到你了。」

陆寄风惊讶地说道:「为什么?」

云若紫苦笑着道:「很多事我都只知道会怎样,但是为什么会那样,我却不知道。」

陆寄风道:「不会的,我们不会见不到面的。你若是不想去,谁也不能逼你。若紫,我今后不再离开你,也不让别人带走你。」

云若紫落着泪,道:「你为何以前不这么说,现在才说?」

「我……」

陆寄风无言了,当年被冒牌的眉间尺给挟走,身不由己,但是那时若没被挟走,他也不一定会留在云若紫身边,不死之体让年幼的陆寄风感到慌乱,当时一下子发生太多变故,都不是幼年的他可以面对的。

陆寄风道:「以前是我不好,今后谁也为难不了我们了。」

云若紫含泪不语,依偎着他。

这时,远处传出一阵尖锐的声音,说道:「那里有个山洞,进去歇歇吧!」

那是停云道长的话声,接着却是俊朗动听的男声:「也好,师兄您先请。」

原来弱水也来了,陆寄风大吃一惊,连忙一掌打去,灭了火光,抱着云若紫退至山洞内部,低声道:「通明宫的。」

云若紫也有些惊慌,她小时候被疾风和灵木逼杀的记忆犹新,对通明宫依然十分恐惧,紧靠着陆寄风。

弱水道长与停云道长进入山洞中,抖抖身上的霜雪,停云道长道:

「真一子,山腰的那阵仗,不去看看吗?」

弱水道长道:「不必理它,看那位紫鸾寨主灰头土脸的,八成是任务失败,妖女不会出面的。」

停云道长说道:「嵩山由狐妖的护法独孤夫人坐镇,找了半天也找不到那狐狸窝,真是会躲!」

弱水道长说道:「妖女的四大护法基地隐秘,恐怕在进行什么阴谋。」

停云道长问道:「阴谋?」

弱水道长道:「那妖女心机过人,她在魏国皇廷已快失势,却那么老神在在的,咱们不能不防。」

停云道长说道:「偏偏师父失踪,陆寄风也逃了……唉!就连青阳君都阴阳怪气的,我实在不安!」

弱水道长道:「青阳君不肯说出谁救了他,一定有他的道理,还是别逼他了。」

停云道长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师父下落不明,能撑起通明宫的,除了你以外,我想不到第二个人,可是三师兄和四师兄太过固执,非要青阳君不可。」

弱水道:「青阳君虽然年轻,可是既是四师兄的得意弟子,有惊雷师兄管束着,将来必能成器。」

停云道长哼了一声,道:「四师兄没半点主意,还不知他和青阳君两个,是谁管谁呢!」

弱水道:「那也还有烈火师兄。」

停云更是不平,道:「三师兄虽然刚直,可是计划是半点也没有!」

弱水道:「那不正好吗?三师兄和四师兄有青阳君相助,正好补其不足,通明宫在他们的合作下,应该能很快恢复秩序,只要通明宫声威不坠,我怎样都不要紧的。」

停云道长叹道:「唉!只是对你太不公平了。当初你执意要派之字辈的弟子去魏国结交皇室,还拿些末端的技法去讨好魏人,大家一面倒的反对,现在总算见到成效了。要不是你从根本上动摇了胡人的信仰,那妖女也不会被困得束手无策,你的眼光手段,七子没人及你一半。以你的辈分、智谋、武功,推你为掌门我还比较服气些!」

弱水道长道:「师兄过奖了,我也不知道为何三师兄和四师兄如此防我……」

停云道长说道:「总有一天他们会认清楚的。」

「但愿如此。」

外面风雪稍停,弱水道长道:「师兄,咱们走吧!」

停云应了一声,两人出了山洞,灰衫远去。陆寄风和云若紫这时才松了口气,云若紫问道:「他们是通明宫的谁?」

陆寄风说道:「是疾风道长与灵木道长的师弟。」

云若紫道:「是吗?那个高个子的……我觉得很眼熟。」

「你是说弱水道长?你见过他?」

云若紫摇头,道:「没见过,只是感觉很眼熟,你在躲他们?」

陆寄风「嗯」了一声,便没再说下去。

云若紫靠在他怀里,静静不语,陆寄风拥抱着她,两人都不作声,沉浸在只有两人的世界里。

过了一会儿,云若紫才抬起头来,道:「寄风哥哥,你带我回家去。」

陆寄风道:「你怎么突然要回去?」

云若紫道:「我爹应该已经到了,我要向他问清楚我是怎么来到这世上的。」

「他肯说吗?」

云若紫道:「他不说就算了,问过之后,我便跟你到天涯海角,你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陆寄风满心欢喜,抱紧了她,道:「好,我们问过你爹之后,就永远一起,我到哪里都带着你。」

云若紫凄然一笑,也许是预知未来的不幸吧?陆寄风却下定了决心,要和云若紫相守终生。自己如今身负绝艺,当世再无人是他的对手,他不相信自己保不住云若紫。

陆寄风扶着云若紫走出山洞,云若紫娇弱无力,步步难行,陆寄风道:「来,我抱着你。」

陆寄风轻易将她打横抱起,云若紫攀着他的颈项,幸福地微笑着。

美人在怀,陆寄风感到身形格外轻盈,奔驰时好像腾云驾雾一般。阵阵清风拂面,吹得云若紫仙袂风飘,衣若云霞。

云若紫低头望见脚下树影纷纷倒退,身边彩云飞掠,笑道:

「你跑得这样快,将来我可追不上你。」

陆寄风笑道:「要不你就拜我为师,我教你轻功,让你随时抓得到我。」

云若紫道:「轻功可得有内力做底才行,等我练好,已经变成老太太了,只怕那时真的得费力去追你回来!」

陆寄风笑道:「怕什么?我这个师父还让你采阳补阴!」

云若紫羞红满脸,打了他胸口几拳,道:「坏种!」

陆寄风忍不住停步,低下头去,又亲了亲云若紫。一想到将来能朝暮与她相对,心里快意不过。

陆寄风放慢了脚步,悠然而行,道:「若紫,我这十年来遇到了许多事,拜了个师父,我们那里有个清幽的地方,我带你去那儿定居,好不好?」

云若紫问道:「你师父是什么人?」

陆寄风道:「他叫眉间尺……」

云若紫道:「我听爹说过他,好像是个剑法绝世,独来独往的高人,他收了你为徒?」

「不,他是将错就错,接收我做徒弟,这说来话长,我以后对你慢慢的说。」

云若紫道:「他人好不好?会不会很怪僻?」

陆寄风笑道:「他呆头呆脑,人却不错,只是痴了点。」

当初若非他忍不住去弹他心爱的万壑松风琴,也不会身分暴露,被那黑衣蒙面人给打成重伤。陆寄风小时候不懂什么叫痴,现在回想起来,总算有几分了解那种琴痴是一辈子难改的了。

云若紫见此地地势平缓,已在山腰间了,道:「你怎么还不放我下来?我能走了。」

陆寄风摇头道:「我舍不得放下你,让我抱着你走吧。」

云若紫微笑着将头靠在陆寄风肩上,问道:「你会一世这样疼我吗?」

陆寄风道:「当然会,一世也疼你疼不够,几世都不够。」

云若紫叹道:「我看书里说色衰则爱弛,再多情的人,到老都会变得淡了。」

陆寄风道:「谁说的?我就知道好几位老前辈,爱慕一位女子百年不改。」

云若紫道:「真的吗?他是谁?」

陆寄风将冷袖、秦嵩子、劲节君等人为了司空有而卖命造坟的事细细说了一遍,云若紫听得眉飞色舞,道:「你这个门派投得对,我喜欢你们剑仙门。」

陆寄风与她相视一笑,云若紫突然忧色又起,道:「你们祖师爷真的那么美?」

陆寄风略加回想,道:「她长得和你倒有七分相似。」

云若紫轻道:「万一我比你早死,你也要那样护着我的尸体,好吗?」

「不好。」

陆寄风这个回答令云若紫一怔,陆寄风柔声道:「我们要一起活到最后一天,一块儿死,谁也不必为谁伤心。」

云若紫感动地抱紧了他,道:「嗯,将来若是我们之中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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