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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保卫战-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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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便立即回。”
廉氏怎会不明白她心里的小九九?不屑地瞪了她一眼,目光里满是鄙夷。
五姨娘头重脚轻地径直走到魏嬷嬷跟前,谄媚着笑脸,竟然向着魏嬷嬷恭敬地福了福身。
这一下可委实令魏嬷嬷“受宠若惊”。想当初在侯府的时候,常凌烟与廉氏颐指气使也就罢了,五姨娘也惯会奉高踩低,对着她和香沉呼来喝去,不时挑衅,说些冷嘲热讽的话。今日竟然恭恭敬敬地冲着自己行个礼,简直出乎意料。
魏嬷嬷假意要起身,皮笑肉不笑:“哎呀五姨娘如何这样多礼,简直愧煞婆子了。”
五姨娘一把按住了她的手,手心里揣着沉甸甸的一块金锭子:“嬷嬷是长辈,自然受得,受得。”
魏嬷嬷如今见识非同寻常,陌孤寒赏赐的珠宝奇珍堆满了清秋宫的库房,月华信任她,从来都没个数,岂会贪墨她一点小便宜?
她手背向上,不动声色地推拒过去。
………………………………
第一百七十章 喜宴惊变
廉氏佯作不在意,眼睛却将她手里的动作盯得死紧,不悦地吩咐跟前的丫头:“去搀扶着五姨娘回房间休息,怎么到这里来丢人现眼?”
小丫头上前搀扶五姨娘,五姨娘酒劲上头,想挣脱她,踉跄两步,竟然踩到了侧身坐着的魏嬷嬷的脚,把魏嬷嬷给疼得呲牙咧嘴,恨不能起身踹上她一脚解气。
贵宾厅外有人满溢着喜气吆喝:“上轿饺子来喽!”
话音刚落,常凌烟便带着几个丫头,手里各端了两盘饺子进来,廉氏立即迎出去,招呼着直接上桌。
常凌烟拐过一排博古架,见到五姨娘,掩嘴笑道:“五姨娘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适才外面还有人寻你继续喝酒呢。”
五姨娘醉醺醺地摇摇头:“不喝了,不喝了,今日这酒委实醉人,刚刚饮了几杯而已,便头晕目眩,受不得了。”
常凌烟抬眼打量她:“可不是么?五姨娘平素可是好酒量,今日竟然也带了醉态,快些下去吃杯醒酒汤吧。”
那个小丫头就依旧听廉氏命令,上前搀扶五姨娘,半扶半拽。
魏嬷嬷这时候,脚尖方才不麻,也不那样钻心地疼,一低头,见一双暂新的鹦鹉绿缎子绣鞋上印了一个脚印,心里暗骂一声“晦气”,然后低头伸手去掸。
也就这样一抬眼的功夫,见五姨娘甩开那丫头,自己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一只海棠红绣彩蝶的绣鞋悄生地伸到她的脚下。她被绊了一脚,立即站立不稳,趔趄着向前扑过去。
五姨娘面前,就是那一排黄花梨博古架,上面间或点缀着几样并不值钱的古董玉器,当作间隔屏风。这黄花梨木生长年代久,百年成器,着实实沉,着地力相当好,不用靠墙,就树立在中间位置,就相当牢固。
但是,禁不得她这全力一扑,一堵博古架直接便倒了下去,两声惊叫,五姨娘也站立不稳,相跟着扑倒在上面,摆放的古董花瓶“叮呤当啷”落了一地,满地碎片。
动静不小,满屋子都安静下来。女眷们全都大吃一惊,回过头来,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哎呀妈呀,痛死我了!哪个不长眼的绊我?”
五姨娘狼狈地挣扎着想起身,手正扶在一片碎瓷之上,疼得呲牙咧嘴,骂骂咧咧地不消停。
“娘!”
突然常凌烟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呼,向着倒在地上的博古架扑了过去。
众人凝神一看,那博古架下面,赫然压着一个人,已经有血迹蜿蜒,看露在外面的上半身,绛紫色团花袄,可不就是廉氏?
愣怔过后,众人终于缓过神来,纷纷上前,拉起瘫软的五姨娘,七手八脚地将架子抬起来,免不得又是一阵“丁零当啷”,架子上幸存的古玩玉器全都摔落在地上。
常凌烟哭着去搀扶地上的廉氏,已经半昏半醒的廉氏立即杀猪一样惨叫起来。
“娘,娘,你怎么了?”常凌烟被吓得手足无措,一张粉团一样的脸上已经满是泪痕。
“疼,疼啊,别动!”廉氏顾不得回答常凌烟的话,继续一声长,一声短地惨叫。
“快去请大夫!”有机敏的,终于反应过来,大声吩咐。
府里的下人也终于在变故中缓过神来,立即请大夫的请大夫,禀报侯爷的禀报侯爷,犹如惊弓之鸟一般惶然。
五舅奶奶安慰凌烟:“你莫担心,你母亲看起来并无大碍,应该就是架子砸到了她哪里。”
常凌烟仍旧只是哭,却又不敢碰廉氏,看着地上的血迹,吓得面色苍白。
常乐侯比大夫先一步赶到,见廉氏疼得直哆嗦,地上又有血,也吓得不轻,一叠声追问:“你觉得哪里不适?”
廉氏疼得撕心裂肺,听常乐侯这样问,气更不打一处来:“疼!哪里都疼!尤其是腿疼!”
一旁女眷有人答话:“适才那架子就恰恰压着她的腿来着,怕是伤了筋骨,千万不要乱动,以免错位,等大夫来了看过再说。”
常乐侯颤抖着手去碰她:“那咋还有血呢?”
众人看着一地狼藉碎瓷,猜度道:“怕是划伤了哪里了吧?那倒是小伤。”
廉氏终于缓缓地缓过一口气来,涕泪横流地骂:“是哪个杀千刀的婢子碰翻了架子?”
常乐侯也抬起头来,在人群里逡巡一周:“是谁?”
有几人已经将目光瞟向了五姨娘。
五姨娘自知闯祸不小,早已经醒了酒,见侯爷望过来,吓得三魂七魄都丢了一半,畏惧着向后瑟缩一步,颤抖着声音道:“妾身不是故意的,只是脚下绊了一脚而已。”
“绊了一脚?她就是故意的!”廉氏凄厉一声惨叫:“我不就是当众说了你两句么?你就至于这样恨我,要将我置于死地?”
廉氏说话中气十足,显然是并未伤及根本。
“没有,没有!”五姨娘此时方才真正明白,自己惹下滔天大祸了,双膝一软,就跪在了地上,连连摆手,有些百口莫辩:“我也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突然就站立不稳,扑了过去,妾身真的不是故意的。”
“老爷,你可要替我做主啊!五姨娘适才醉酒忘形,妾身只是好生劝她下去休息,可并未疾言厉色,大家都看在眼里的。她如何就这样歹毒?分明就是想要了妾身性命。”
廉氏一边控诉一边哀声惨叫,痛得大汗淋漓。
常乐侯看着心疼,站起身,走到五姨娘跟前,不由分说地就将巴掌高高地扬了起来,“啪”的一声,下手又狠又重。
五姨娘身子一歪,疼得呲牙咧嘴。
“老爷饶命,妾身真的冤枉啊,就算是借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害夫人啊!”
央求声还未停,常乐侯已经又一脚踹了上去,直接踹中了她的心口窝,一口气上不来,顿时翻了白眼。
这时候,常凌洛也已经听到风声,跌跌撞撞地分开人群跑进来,扑上前就拦住了常乐侯:“爹爹这是要将姨娘打死么?”
一个屋子里,哭声,哀求声,惨叫声,顿时乱成一团。
大夫终于在下人风风火火的拉扯下,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将药箱丢到一旁,上前仔细查看廉氏伤情。廉氏惨嚎两声以后,终于摇头下了诊断。
“年纪大了,摔一跤都会出事,更遑论是这样沉的架子?两个膝盖骨粉碎了。”
“啊?”常凌烟还不明白膝盖骨粉碎究竟有多严重,忍不住追问:“什么意思?”
大夫惋惜一声轻叹:“就是说夫人的两条腿怕是废了。”
“废了?怎么可能?腿骨折了不是还能接好吗?”常乐侯也是难以置信。
大夫摇摇头:“膝盖骨不同于其他骨折,请恕老夫无可奈何。”
“您的意思是说,我娘亲以后就不能动弹了,彻底瘫痪了?”常凌烟小心翼翼地问。
大夫点点头。
简直就是五雷轰顶,廉氏愣怔半晌,终于反应过来,立即一声惨叫,指着五姨娘凶狠地道:“给我将那个贱妇乱棍打死!”
廉氏平素十分注意自己在众人跟前的良善形象,今日惊闻噩耗,委实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表情狰狞恐怖,令人生畏。
在场那么多朝廷家眷,将妾室立毙杖下,传扬出去可不好听。下人自然面面相觑,看一眼常乐侯,不敢轻举妄动。
五姨娘在常凌洛一番揉弄下,已经悠悠醒转过来,匍匐在地上,涕泪交加,哀哀央求。
常乐侯也头大,无奈地叹口气,吩咐大夫:“赶紧先救治,地上这样凉,身子要紧。”
然后低声劝慰廉氏:“你先别激动,先把伤处理好,其他的事情我们回头再说。”
廉氏抬眼看看四周看热闹的人群,尤其是幸灾乐祸的几个偏房妯娌,知道不是清算的时候,先强行忍了恨意,又立即嚎啕大哭:“我以后这半辈子可咋过啊?”
大夫小心翼翼地上前给廉氏处理好腿伤,侯爷命人抬了一副抬轿过来,将廉氏转移到后院去处理身上被碎瓷扎破的伤口。
五姨娘乐极生悲,跪在地上,满心忐忑,抖若筛糠,只期盼着廉氏能保住一双腿,也好饶恕自己一条性命。
一场宴席不欢而散,人们纷纷议论着,猜疑着,告辞回府。常乐侯没有心情应付,只能告罪,道声失礼,命管家代为送客。
魏嬷嬷意味深长地笑笑,掸掸衣服上的土,转身出去,上了轿子回转清秋宫。
月华正坐在院子里的花架前绣花,见魏嬷嬷回来,自然好奇,不放心地问起凌曦大婚之事。
魏嬷嬷接过宫人递过来的茶,双手捧给月华:“娘娘也歇歇眼睛,稍晚一些再绣,老奴有稀罕事要告诉娘娘。”
月华笑眯眯地将针扎在绣架之上,接过茶水,转头问道:“怎么了?又听来什么稀奇事?”
魏嬷嬷瞅瞅左右无人,也搬了一个绣墩,凑到近前,方才压低了声音,将今日宴席之上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一遍。
月华听了一声冷笑:“这般巧,果真是善恶有报。”
魏嬷嬷也一拍大腿:“可不就是,那五姨娘天天追在廉氏跟前,好话说尽,马屁拍得那样响亮,今日却是彻底反目了,这下可有了苦头吃。”
月华点点头:“就依照廉氏和常凌烟那样狠厉的性子,也断然不会轻饶了五姨娘,不死也要扒层皮。”
魏嬷嬷犹豫片刻,方才终于忍不住道:“那娘娘您可知道,那绊了五姨娘一脚的,究竟是谁?”
………………………………
第一百七十一章 幸灾乐祸
月华这时候方才想起这个茬儿:“是谁?那个搀扶着她的丫头?”
魏嬷嬷神神秘秘地一摇头:“不对,您怎样都想不到。”
“怎么还卖起关子来了?究竟是谁?”
魏嬷嬷得意地微微一笑,语不惊人死不休:“是常凌烟。老奴留心查看了,当时站在五姨娘身侧的除了那个丫头就是她,那双海棠色绣彩蝶穿花的绣鞋也正是她的。”
“常凌烟!”月华一惊而起:“怎么是她?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魏嬷嬷胸有成竹地一笑:“故意的。”
“故意的?难不成见五姨娘忤逆廉氏,所以故意想要绊倒她解气,结果弄巧成拙?”
魏嬷嬷莫测高深地摇摇头:“怕不是。”
月华笑笑:“既然是故意的,又不是为了捉弄五姨娘,难不成还是故意害廉氏不成?”
魏嬷嬷神色一凛:“真叫娘娘说对了。”
“怎么可能?那可是她亲娘!”月华难以置信,疑问脱口而出。
“亲娘?娘娘难不成忘记上元节绑架之事了?一样米养百样人,就冲着凌烟小姐这股心狠手辣的劲头,她什么做不出来?”
“伤了廉氏对她能有什么好处?”
月华知道魏嬷嬷没有凭据不会信口开河,沉吟片刻以后,方才终于忍不住问道。
“自然是因为进宫。您上次不是还跟老奴分析过,太皇太后为何不让凌烟姑娘进宫的原因么?您也知道,太皇太后不待见廉氏,所以多次犹疑,觉得若是常凌烟一旦进宫,廉氏嚣张跋扈,定然敢将天捅下个窟窿来。
那常凌烟姑娘难保就不是为了这个原因,细心谋划了这场惨剧。您想,一旦这廉氏两条腿废了,也就相当于人废了,必然就不能再继续到外面兴风作浪,太皇太后那里,也就不会计较了。”
月华仔细思忖,竟然心里生出骇意来。这个常凌烟简直太可怕了,完全就是蛇蝎心肠,不可思议。而且她的手段,也愈来愈狠厉老辣。
时间,刚刚好,在凌曦上轿之后,不会因为搅乱了凌曦的婚事,闹腾太大的动静,而被细究下去,露出马脚。而宾客未散,五姨娘醉酒无状,即便是指证她也无人会信,将廉氏与自己置于了无辜的位置,又能极快传扬到太皇太后跟前去。
其次,最为高明的一点,便是栽赃给了五姨娘。廉氏毕竟是她的母亲,她也担心,自己母亲一旦出事,府里五姨娘一家独大,常乐侯又是懦弱的性子,很容易,这侯府被五姨娘控制,廉氏定要受苛待。
栽赃给五姨娘,她很容易就被常乐侯一怒之下给“收拾”了,或者赶出侯府,或者贬为下人,廉氏在侯府的地位才悍然不可动摇。
一切都拿捏得刚刚好,哪怕是那架子倒下来的时机,稍微偏差一点,也会是截然不同的结果。
这常凌烟如今如何会这样深沉可怖?
她就不担心,那架子再靠上一点,若是砸中了廉氏的头,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月华愈想愈觉得透体生寒,不可思议,后心都冒出一层细密的白毛汗来。
进宫,对于常凌烟来说,怎么就这样大的决心?甚至于不惜牺牲自己亲生母亲后半辈子的幸福。她要的,究竟是富贵,还是权势,还是陌孤寒这个人?
就冲这股死不罢休的狠劲儿,若是果真进宫,陌孤寒她也是势在必得的。
看来,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才好,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常凌曦三日回门的时候,见到廉氏,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
廉氏躺在床上,两条腿全部用木板固定,只能一动不动地平躺着,吃喝拉撒需要别人伺候也就罢了,那腿上和身上的伤日日夜夜地折磨着她,实在受不了了,便依照大夫的叮嘱煮些微的麻沸散就着酒来喝。
除了这些,最为痛苦不堪的,还是一直一个姿势平躺着,整个身子都生了锈,怎样都难受。
她长一声短一声地叫唤,常凌烟就守在身边,用一只空心麦秆喂蜂蜜水给她喝,常乐侯长吁短叹,感觉好像塌了半边天。
常凌睿在凌曦大婚的时候没有回来,这时候收到廉氏受伤的消息,急匆匆地自书院赶回来,也在跟前伺候着。
廉氏手里抄了一根鸡毛掸子,总是不离手。五姨娘被罚在她床前跪了一夜,痛哭流涕地央求。廉氏冷静下来之后,便当先做主夺了她姨娘的名分,贬为下人。
她知道自己一旦行动不便,若是这个有野心的女人魅惑了侯爷,猖狂起来,势必会篡夺她在侯府的权势。自己落在她的手里,肯定就没有什么好日子过!
痛定思痛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贬了她的身份。廉氏谁也不放心,将府里琐碎的事情交给常乐侯或者凌烟去管束,她再继续使出浑身解数,降住常乐侯,那么,侯府就还是她廉氏当家。
五姨娘战战兢兢地伺候她拉撒,夜里就只能蜷缩在脚榻上合合眼。廉氏被疼痛折磨得睡不着,听到她鼾声,就用手里的鸡毛掸子使劲地抽。
五姨娘冷不丁吃痛,猛然站起身来,廉氏想着办法折磨她,恨不能将自己身上的痛尽数转移到五姨娘的身上。
后来,五姨娘不用廉氏抽打,自己只要一合眼,就会猛然心悸,惊醒过来,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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