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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迂腐书生 [金推]-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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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施赖子?”邬颜问。
  王师爷嗤笑:“可不就是他,可惜啊,犯了那种罪还不知悔改,县令断其三根手指,判他半月之后流放滇南。”
  “按照律法理应如此,不值得可惜。”施傅兴冷漠道。
  王师爷笑呵呵:“公子说的是,这种人不值得可惜。”
  前几日还生龙活虎的人,眼下已经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邬颜靠近了些,隔着木栏:“施赖子,你和王李氏是什么关系?”
  角落的男人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到。
  邬颜蹙眉,回头和施傅兴对视一眼:“不想说?想不到你还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可惜王李氏早就把你出卖了。”
  施赖子翻了个身,蜷缩着,将背留给几人。
  眼见几次之后都没有激起对方的情绪波动,邬颜抿住嘴唇,难道她猜错了?
  这时候,身后施傅兴突然开口,一段时间不见,少年人的嗓音变得更加成熟低沉:“施赖子,你的孩子保不住了,因为王大郎已经知道真相。”
  他表情平静,却抛出一个震惊众人的问题。
  几乎是立刻,邬颜便明白了施傅兴的意思,她有些惊讶,仔细一想又不无可能,毕竟李氏嫁到王家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肚子都没有动静。
  转头去看牢房里,施赖子动了动,依然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施傅兴冷笑:“不关心?那可是你唯一的孩子,毕竟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一个男人。”
  “啊,杀了你——”
  听到这句话,猛然间,牢房里的男人疯了一般冲过来,表情如同恶魔,邬颜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然后肩膀被人扶住。
  一扶既松。
  “小心些。”施傅兴簇着眉道。
  “谢谢夫君。”邬颜松了口气,心里暖洋洋的。
  施赖子被木栏拦住,他的双手戴着锁链:“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因为施傅兴那几脚,施赖子彻底废了,他现在连一个男人都不是,这样一向自大的施赖子如何承受得住,“你们不就是问王李氏嘛!哈哈哈哈哈,那就是一个。婊。子,一个万人骑的。婊。子!”
  “凭什么老子被抓,她还在外面勾三搭四。明明她也参与了,她给老子找人,把人引到树林里……哈哈哈哈哈,多亏了她,要不然怎么能把美人给约出来呢?”
  说着,淫。邪。地盯着一栏之隔的邬颜,那目光让人生呕。
  施傅兴立刻上前挡在邬颜前面,厌恶道:“果然是一丘之貉!王师爷,您可都听到了?”
  “施公子放心,在下已全部记录下来,会呈给县令,那王李氏身为女子,却如此歹毒行,县令绝不会姑息!”
  “哈哈哈哈哈哈……”闻言,牢房里的施赖子大笑起来,“值了值了,流放的路上还能继续睡女人,老子值了哈哈哈哈哈!”
  状若癫狂,竟然是有发疯的前兆。
  见状,几人不再多待。临走前,邬颜突然回头问了一句:“所以王李氏怀的是你的孩子?”
  “我的?”施赖子面容狰狞,“我倒是希望是我的!可惜啊哈哈哈哈……”
  疯疯癫癫的笑声在身后经久不绝,邬颜再次踏入阳光下,终于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
  王师爷转身,朝两人作了一揖:“两位回去后切勿打草惊蛇,等在下请令于县令,便立刻派兵去抓人!”
  “如此便有劳王师爷。”
  “客气。”
  离开衙门,邬颜终于有一种心中大石头放下的轻松。
  这件事,前前后后经历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眼下才抓到犯人,荷花村的村民终于可以放心走动了。
  胖子在马车上等着,见人出来,赶紧叫小厮过去请人。
  施傅兴冷哼:“不用了,我和内人还要回家。”
  胖子闻言乐了,哎哈,巧了,我也要去你家!
  施傅兴:“……”
  “不如让在下送二位一程?不要钱的那种。”
  施傅兴简直要气笑了,他岂是那种在意铜臭的人?正想拒绝,身旁的邬颜已经高高兴兴地答应下来:“好啊,多谢王公子。”
  “哈哈哈哈,不用谢,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就行。”
  “放心,只要王公子能够找到小龙虾,我一定倾囊相助。”
  两人一来一往,笑谈中几句话便将“生意”做下,徒留施傅兴拒绝的话噎在嗓子眼。
  真难受。
  马车颠颠簸簸往城外而去,走路需要大半个上午,王家家大业大,马车防震功能做得不错,里面铺着又厚又软的波斯毛毯,等到了荷花村,竟然一点儿也没有累。
  邬颜感叹,有车真好。
  虽然这辈子不想努力了,但稍微赚点儿钱买辆马车还是可以的。
  “好了,马车在这里停下便可。”
  施傅兴放下马车的窗帘,看和王麟相谈甚欢的邬颜,下颚绷紧,“颜娘,下车。”
  “嗯?到了吗?”邬颜正和王麟讨论吃的,她会做饭,胖子又是一个爱吃的,且身份和前世的自己差不多。
  两人聊到很多美食,胖子从邬颜口中得知了许多听都没听过的美食,心生向往,忍不住对施傅兴说:“施兄娘子实在是妙人,如若不是已经成亲,某定然上门求娶。”
  这么放荡无理的话,让施傅兴脸都黑了。
  如若不是邬颜跟着自己下了车,而不是继续和那胖子聊天,某人指不定就要长篇大论他的“之乎者也”了。
  心情不错地抽动嘴角,刚迈出几步,王麟也从马车上跳下来:“施兄,等等我!”
  施傅兴的笑容僵住,蹙起眉头,同时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你来做什么?”
  “啊?来吃炒田螺啊。”胖子笑呵呵的,他那瘦小的书童在旁边补充,“施公子是不知道,我家少爷可是天天念着你们家的炒田螺呢,这不,大老远专门赶来,就是为了尝一尝。”
  施傅兴:“……”第一次听说这种事情,他能立刻转头走吗?
  事实证明不可以,不仅不可以,正当他们在这边对峙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啊!死人啦——”
  尖利痛苦的女人声音,划破空气,刺得几人耳朵发麻。
  “啊——”


第43章   ……

  王李氏死了。
  死状可怜; 是被人活活勒死的,那张脸颜色青紫,舌头吐在外面; 她肚子没有显怀; 但是显然,那还未出生的孩子也死了。
  因为她的肚子被人残忍地剖开,女人就这样躺在地上; 一片血肉模糊。
  至于杀人的人; 却是是王李氏的丈夫; 王大郎。
  第一个看见王大郎杀人的,是一个荷花村的村民。彼时她从王家大门口经过,见王大郎赤着脚跑出来; 手上拿着一把带血的菜刀,一边跑一边喊“杀死他们; 杀死他们。”
  妇人以为王大郎是要杀自己,吓得大声尖叫; 这才把包括邬颜三人在内的人引了过来。
  “哎呀,造孽啊。”
  王家大门口,一群人聚集在那儿,听着院子里撕心裂肺的哭声,众人的心里也跟着不好过。
  人群中,那些和王李氏有过一夜甚至几夜。情的男人,又是后悔又是庆幸。
  这要是被王大郎知道他们和王李氏都睡。过; 说不定直接拿刀全砍了。
  “李氏看着老实; 居然敢背着王大郎偷汉子,也怪不得王大郎要杀人。”
  “谁说不是呢,想不到想不到啊。”
  “哎哟; 你们是没看见李氏那模样,太吓人了,肚子里的孩子直接给拿出来了!”
  只是听着,就浑身发麻。
  众人不再为王大郎说话,这也是一个疯子!
  几日之内,荷花村接二连三出现事情,村长急的头发都白了,这会儿匆匆让人去县令报官,杀人啊,就算老王氏拦着,这个王大郎也保不住了!
  等官府那儿得到消息的时候,前来抓捕王李氏的人马才刚出发。
  这下庚县令又得多加一条传令,告知荷花村村民王李氏的罪名,然后将杀人的王大郎抓捕归案。
  至此,整个事情彻底告一段落,庚县令对荷花村的印象变差,而荷花村则很长的一段时间内都处于焦虑的状态。
  这些姑且不谈,当天,胖子王麟经历了那么一件事情,哪里还有胃口吃炒田螺,施母不好意思让人白跑一趟,便去专门给王麟炒了一大包,让其带回去。
  看着家里所有人都对胖子表露友好,施傅兴非常烦闷,转身去书房读书,离开的背影莫名带着萧瑟。
  正在和王麟聊天的邬颜注意到了,顿了顿,眼底划过深思。
  过了会儿,她去厨房乘盛了一碗搁在灶上温着的猪骨头汤,里面多切上胡萝卜块,用来给人补充维生素A。
  书房的门关着,窗户只开了一扇,邬颜透过窗户,看见施傅兴站在窗口发呆。
  打击这么大吗?
  女人有些好笑,都是成年人了,难道就因为一会儿不理他,便生气啦?
  简直是幼稚鬼。
  轻轻推开书房的门,窗户前的施傅兴耳朵动了动,没有回头。
  邬颜把骨头汤放在桌子上,汤是热得,瓷碗也是热的,女人的指腹烫的发红,她捏住耳垂降温,一边慢慢走近施傅兴。
  “夫君,颜儿给你盛了一碗猪骨汤,里面加了胡萝卜,特别好吃。”
  “哦,放在那吧。”
  “不行的,东西要趁热喝才好喝。”
  闻言,施傅兴簇起眉头,手中的书半天没有翻过去一页,他冷着脸道,“我现在没空,不用管我,你们只需去招待那个人。”
  “夫君这是什么意思,是让颜儿出去吗?”
  “对。”
  邬颜笑了,臭弟弟,居然还敢赶自己。想她好心好意怕某人难过,特意进来关心一番,现在是被嫌弃了?
  哼,爱喝不喝,不喝拉倒!
  姐姐的脾气还上来了呢!
  邬颜转身就走,听到动静的施傅兴手指僵硬,因为过于用力,书本被捏出指腹的褶皱。
  房门啪的关上,像年久失修的马车,吱哟吱哟的惨叫,房间里只剩施傅兴一个人固执地站在那儿,看起来居然有些可怜。
  书是看不下去了,过目不忘的记忆在此刻也仿佛失去作用,脑袋懵懵的。
  索性将那本谢士道的书放下。他转身走到桌子旁,看见了上面放着的、那一碗还在冒热气的猪骨汤。
  汤的表面飘着一层油花,里面除了骨头还有几块煮的发红的胡萝卜,颜色搭配着实漂亮。属于肉的香味在空气中飘散,竟勾起了肚中几分馋虫。
  这个味儿,真的好香啊。
  施傅兴这人挑食,毛病好像是天生的,打有记忆开始,他就发现自己味觉很敏感。
  比如施家女人做的那些饭,虽然算不上好吃,但也能下口,可是偏偏进了施傅兴的嘴中,那些不好的点儿就被放大无数倍,让他无法下咽。
  所以哪怕强迫自己多吃一些,这么多年,施傅兴的身子也不太好,整个人面黄肌瘦,体弱多病。
  调羹轻轻搅拌了一圈,属于猪骨的香味变得更加明显,热气熏染地少年人鼻尖挂上几滴水珠,舀起来一勺,迫不及待送入口中。
  一瞬间,熬了几个时辰出来的大骨精髓在口中晕开,第一口,骨汤油而不腻,汤鲜味美,而且没有常见的腥气,应该是用调料给压住了。
  再舀一块胡萝卜品尝,随骨头煮过的块。茎。在此刻变得非常软糯,用牙齿轻轻一碰便散开,丝丝甜味在舌尖融化,惹得人赞叹不已。
  施傅兴的头已然抬不起来了。
  等他不知不觉中将碗中的汤全部喝光,热得脸上出了一层汗水,面颊红润,腹中同样温热,整个人都舒服极了。
  好像气也消了许多。
  毕竟,他和胖子的恩怨其他人并不知道,没有道理要求他们做出和自己同样的反应。
  就像圣人所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那胖子话多,像个叽叽喳喳的麻雀似的烦人,说不定,邬颜也不想和对方说话呢。
  思及此,施傅兴站起来,准备去把邬颜叫回来。
  谁知刚打开门,就看到了坐在门槛上的女人。
  女人穿着翠绿的衣裳,头发挽了一个简单的髻,上面插着自己送的那个木钗,双手拖着腮,正百无聊赖地看着院子里吃食的鸡。
  原来她没有走。
  施傅兴脸色有些臊红,身为君子,他刚才的气量甚至比不上一个女子,实在让人羞愧。
  “颜娘?”
  “嗯?啊!夫君你出来了。”邬颜抬着头看他,精致的脸在阳光下仿佛发光一般,夺人目光。
  施傅兴被晃了眼睛,好半晌才掩饰般移开视线,直直盯着院中几只鸡:“汤已经喝完了…谢谢,很好喝。”
  “夫君喜欢便好,其实多吃些胡萝卜,西兰花,和动物的肝脏,都对眼睛有好处。”
  顿了顿 ,女人问:“夫君是不是在夜里看不清东西?”
  施傅兴讶然:“你怎么知道?”
  邬颜调皮地眨眨眼,卖了个关子:“暂且不告诉夫君,如果不是天生的,多吃一些,肯定会好转。”
  “当真?”施傅兴有些激动,因为黑暗中看不清东西,他不知道吃了多少亏,油灯都比别人用的多。如果真的可以治好,那他以后就不会总是碰到桌子了。
  “当然是真的,颜儿什么时候骗过夫君!”邬颜翘着嘴角,故意面上流露出得意。
  这幅狡黠的劲头平添了几分可爱,施傅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女人的头。
  被摸头的人怔了怔,瞪大眼睛。
  施傅兴咳了咳,尴尬地将手收回来,他刚才简直是魔怔了,居然觉得妻子实在可爱,想要摸摸…抱抱。
  朗朗晴空,光天化日,要是被人看到,多么有失体统!
  心中暗自懊恼,正此时,坐在那儿的邬颜忽然站起来。
  她个子比施傅兴矮一头,此刻隔着一个台阶,女人就更矮了,她仰着头,笑容妩媚动人:“夫君,颜儿能进书房了吗?”
  施傅兴没说话,微微避开身子。
  于是邬颜再次正大光明地走进书房,而且这次,她是被请进去的!
  哼!跟她斗!
  书房的门关上,再回头,邬颜已经贴了过来,像条鱼一般靠着施傅兴:“夫君,颜儿想要你亲我。”
  蹭的,耳朵尖就红了,施傅兴手足无措地推了推胆大的女人:“胡闹!现在是白天,岂可白日。宣。淫?!”
  “那是等晚上才能亲吗?”
  “没错。”
  施傅兴握住女人在胸前画圈圈的手,也不知道是对邬颜还是对自己说,“晚上就能亲。”
  ……
  书房里有些幽暗。
  将窗户开得更大了些,现在是初秋,天气不算冷,等到了冬天,再这么开着窗户借光,肯定会冻着人。
  暂且得了保证,邬颜松开男人,转而在书房里逛起来。
  书房不大,但摆放的书本却是很多,她走到有些凌乱的书桌旁,依着书案翻那些书:“谢士道?这是谁?”
  她发现施傅兴这儿有很多书本都署名谢士道,内容晦涩,对于不懂的人来说,看起来很艰难。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不得不敬佩少年,虽然人傻了点儿,但在读书方面,恐怕少有人能比。
  “谢士道是京城名儒。”说起这人,施傅兴不免夸夸其谈,眼睛里亮着星光,“此人三岁作诗,五岁读史,十五三元及第,若不是皇上看他年纪太小,故意给榜眼压一压,那年的状元肯定是他。”
  然后又列举了对方写过的书,每一本听起来都不明觉厉,且对方的书卖价极高,施傅兴收藏的这些,实际上都是他自己家的手抄本。
  邬颜明白了,这就是个还活着的文学大佬,而且看她小夫君的样子,大概很崇拜对方。
  可以理解,毕竟谁没有几个崇拜的人呢。
  下午,胖子拿着炒好的田螺准备走。
  离开前,他来到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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