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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迂腐书生 [金推]-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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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打算从大家里分出去……单干?
  不得不说,敢在施母眼皮子底下提出这个问题,邬颜就很佩服林氏。
  施母最厌恶的,恐怕就是分家。
  虽然这还算不上分家,但按照林氏的意见,三家各做各的生意,赚来的钱肯定不一样多,到时候哪怕施母想充公,也得考虑一下儿子儿媳的想法。
  办法是好的,就是不知道施母能不能同意……不过她懒得提醒作死的林氏,更何况,自己也有同样的想法。
  果不其然,施母听见后立刻不高兴了,挖苦道:“嗤,你会做什么小吃!”
  非是她瞧不上这个儿媳,只这几年林氏除了嘴皮子厉害,做事都比不上老大家的,难免会觉得对方想偷懒。
  林氏嘴一撇:“儿媳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当然不是自己做。”
  “哟,不是自己做,天上还能掉下来嘛!”
  “总之儿媳有办法,娘你就说同不同意吧。”林氏不愿透露半句,搞得神神秘秘的。
  气得施母骂骂咧咧:“行,单干就单干,觉得自己有本事,能赚大钱,那是你们自己的事,我管不着,但是过后每家都得上交一百文,要是交不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林氏哎了一声:“娘你放心,保准不缺半文!”
  老二家一向不吃亏,看她高兴的样子,看来是真的有办法。施母气过之后,转头问周氏和邬颜:“你们两个呢,也想单干?”
  周氏握着帕子的手一紧,她自然不愿单干。去年卖野菜饼赚了二百五十文,就算给施母一百文,还剩下一百五十文。
  但她怕邬颜也想做野菜饼子,如果那样,以娘偏向三郎的份上,绝对会把活交给邬颜。
  刚才还在为不用做活而沾沾自喜,转瞬间情况翻转,周氏脸色都白了。
  正在她想着该怎样开口合适的时候,突然听见旁边一声娇俏清脆的声音:“娘,我选择单干。”
  邬颜白皙的脸蛋上扬起一个笑容,半点儿没有犹豫,还笑嘻嘻地对施母说:“三郎现在尚在读书,媳妇刚嫁过来没有嫁妆。这做小吃的本金,娘是不是先赞助我们一些?”
  施母:“……”
  钱没有赚到,居然敢开口和她要本金?!
  迟早要被这厚脸皮的女人给气死!
  傍晚,霞光满天。
  二房的姑娘荷花蹦蹦跳跳跑到大房门口,小手扒着门框往里探头。
  动作间蹑手蹑脚,因为害怕碰上突然回家的大伯娘。不知为何,对于众人眼中老实温和的周氏,荷花却不是很喜欢。
  唔,她还是更喜欢三婶一些~
  房间有些昏暗,从窗户照进去的阳光叠加了夕阳的沉暮,让人看不清楚。
  荷花努力瞪大眼睛,如此之下很快出现酸酸的感觉,眼前仿佛蒙了一层水雾,不过好在她已经找到目标——靠近床边,坐在板凳上绣帕子的施春桃。
  “春桃姐姐,你要和我们出去摸田螺吗?”荷花撅着红红的小嘴,用气音小声问。
  大概声音太小,第一次施春桃并没有听见,于是荷花在确定房间里只有一个人后,迈着小短腿放心走进去。
  “春桃姐姐,你已经绣了一下午帕子,和我们出去摸田螺吧!”
  肉肉的小手指戳戳大姑娘的胳膊,薄薄的,并没有像娘的胳膊一样可以戳一个小窝窝,荷花便好玩地多戳了几下。
  “嗯?荷花啊。”春桃觉得痒痒,抿着嘴小声笑起来,抬起了头后的眼睛里隐约有些红血丝,她不舒服地眨了眨:“昨天不是摸过半桶嘛,摸多了家里的鸡吃不掉,会臭的。”
  “可是这次不是给鸡吃的,是给人吃的呀~”荷花歪歪小脑袋,天真地说道。
  春桃大惊:“那种东西人可吃不得!”
  小荷花摇摇头,她也不懂,但三婶说能吃。
  “哎呀,三婶会不会是骗你们?”
  听到春桃说邬颜“坏话”,作为三婶小迷妹的荷花立刻不干了,虽然前一秒还在怀疑田螺能不能吃,下一秒就立刻转变立场:“胡说,三婶才不会骗我们,田螺肯定能吃。”
  她还提出一个自己认为有力的证据:“奶说三婶不是我们荷花村的人,三婶的家乡很远很远,那里的每个人都吃田螺!”
  被比自己小的堂妹“教育”,春桃羞红了脸:“…我不是那个意思。”
  “哼,那就好,春桃姐姐不能误会三婶哦。”
  “嗯嗯,我记住了。”春桃认真地说。
  小荷花满意了,小大人似的拍拍春桃的头表示安慰:“那春桃姐姐要去吗?”
  春桃眼睛一亮,随即又像陨落的星星,光芒燃尽:“……可是我的帕子还没有绣完。”
  语气失落极了,娘说让她今天就把手上这份绣完,可这次的复杂花样对她来说太难,好几个地方都绣错了。
  “你们跟着三婶去吧,不要往水深的地方跑,还要听三婶的话。”过了会儿春桃重新打起笑脸,对着妹妹说道。
  “好吧。”荷花看到白帕子上面的牡丹才绣了一点点,了然地在心里感叹:哎,春桃姐姐太惨啦!
  从西屋离开,一路欢快地往河边跑,远远看见几个高矮相错的身影,施荷花裂起大大的嘴角。
  到了尽头,看清河里摸田螺的居然是三婶,两个小子站在岸上,不停地将扔上来的田螺捡起来往木桶里装。
  “三婶,已经装满半桶啦!”撅着屁股的施禹坤大声说话,他性格活泼,平时也是最自来熟的,尤其邬颜不像其他大人一样,居然带他们来做这种“调皮捣蛋”的事,小萝卜头心里俨然把她当成自己人。
  “嗯?这么快呀。”邬颜笑了笑,清凉的流水消散夏日的炎热。为了摸田螺,她将袖子高高挽起,露出白皙纤细的胳膊,探入水中轻轻一拨,几个滑溜溜带着泥的田螺就仿佛长了脚一般,主动跑到女人手中。
  水面波光潋滟,那豆腐似的皮肤被映得更加雪白。
  “不过还不够,至少要两桶才可以。”邬颜一边说着,一边又扔了几个田螺到岸上。
  正巧抬头的间隙看到傻呆呆站在那儿的荷花,忍不住“噗嗤”一笑,打趣道:“小荷花怎么不说话,可是被三婶的美貌迷住了?”
  听清女人话里的意思,萝卜头倏然变成颗红萝卜,结结巴巴开口:“三,三婶好看。”
  “哈哈哈哈……小荷花也好看。”
  “三婶和妹妹都好看!”这是擅长拍马屁的施禹坤。
  大房的施禹州像母亲周氏,嘴巴比不上弟弟妹妹,此刻也只是憨憨笑:“没错。”
  “那我可谢谢你们了。”小孩子的话更真实,被夸长得漂亮,邬颜心情不错,她觉得这些孩子可爱极了,“作为报答,后天请你们吃酱炒田螺。”
  吃田螺?
  三个萝卜头互相对视一眼,在彼此眼神里看到大差不离的担忧。
  原来三婶真的要吃田螺啊。
  施禹坤贼溜溜的眼睛转了转,赶紧捂住嘴巴:“三婶我…我不爱吃田螺,就不吃了。”
  年纪大的施禹州没说话,但点头的速度完全看得出他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
  邬颜无奈看向最后剩下的荷花:“小荷花,你也不吃吗?”
  她有意逗几个孩子,故意在此刻做出难过的表情,荷花见状皱起眉头:“三婶,我可以吃一点点哦。”
  小胖手指头捏出芝麻大的缝隙:“真的只是一点点,多了我就不吃啦。”
  哎,她是为了让三婶开心才吃的,并不是真正喜欢吃田螺。
  荷花大人似的悄悄叹口气。
  “噗。”
  萝卜头的表情实在太搞笑,一对短短如同豆虫的眉毛马上就要连在一起。邬颜笑得肚子疼,也不急着解释,只是道:“等后天你们就知道了。”
  以她浸淫自家餐厅多年的手艺,保准让这些孩子吃了还想吃!
  之后摸完两大桶田螺,天将将黑,邬颜从水里出来,如玉的脚踩在地上,顷刻间脚底便沾上沙子。
  弯腰放下卷起来的衣裙,两条纤细的小腿被遮得严严实实,动作轻快,却不知落在其他人眼中,有多么妩媚动人。
  不远处的草堆里,一只眼睛贪婪地盯着那抹白,随着夜幕渐渐隐藏。


第14章   ……

  新月如钩。
  远离荷花村的地里,半人高的野草被人压平,两个身影鬼鬼祟祟抱在一起,悄然说着不可告人的话。
  这片地平时没有人来,所以偷。情的两人无所顾忌,女人闭着眼睛,直觉今晚的男人更加暴躁,长长的指甲在皮肤上划出浅白的痕迹。
  施赖子疼得低呵一声,隐隐有些不耐,他望向村子的方向,脑海中仿佛看到白天河边的景象。
  突而,周边玉米秆被半截踢断,咔嚓一声,遮掩了草地里的动静。
  女人目光涣散地看着新月,模糊中,隐约听见施赖子低低的笑声,阴险地让她打了个寒颤。
  ……
  乞巧节的前一晚,施家的女人们忙得脚不沾地。
  施母肉疼地用米面从其他村民家换回来半瓶蜂蜜,做了些乞巧果,然后急急忙忙赶工给施三郎的新衣服。
  她也不去其他地方缝,就坐在堂屋的门口,想吃乞巧果的孙子偷偷摸摸过来时,被施母逮住,照着屁股扇巴掌。
  “嘴咋就这么馋呢,还敢偷吃东西!”
  不幸被抓住的施禹坤哇哇大叫,比柴火堆的老鼠都吵人:“不吃了不吃了,奶,我不吃了!”
  施母朝地上呸了一口,她当然没有用力,落在屁股上的巴掌跟挠痒痒似的。谁知道施禹坤哧溜跑到院子,气愤地和不知道从哪又钻出来的几个孩子喊:“奶不让吃三叔的乞巧果,我们还是去找三婶吧,三婶才不偏向三叔呢!”
  “没错,奶太偏心了!”
  “还是三婶好,三婶最喜欢我们,还总是给我们好吃的。”
  “我娘做了一大堆点心都不给我,说是要拿到集市上卖,三婶也要卖,可她依然给我们吃!”
  “对!三婶是家里最好的人!”
  一句话不落听到耳朵里的施母:“……………”
  哎哟!这群小兔崽子反天啦!
  怒气涌上心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憋得施母缝衣服的手都在哆嗦。她对着门口骂了几句,可惜跑远的孩子根本听不到,于是她又开始迁怒邬颜:也不知道这懒婆娘给几个孩子灌了什么迷魂药,整天三婶三婶的叫唤,不明白的还以为都是她的娃呢。
  心里不得劲,虽然施母最照顾自己的小儿子,但对大房和二房的孙子也很放在心上,怎么这俩孩子就不跟自己亲呢?
  左想右想也思考不出问题出在哪儿,又回忆起刚才孙子孙女说去找邬颜要吃的,这个点能有什么吃的啊。
  哎哟!别是吃从河里挖来的田螺吧?!
  戌时,厨房依然“热火朝天”。
  自从家里的几个孩子挤进来后,本就不大的空间变得越发狭小,周氏在最里面做野菜饼,因为去年卖野菜饼的情况不好,所以这次只做了上次的一半,尽管如此,巨大的工作量也让她忙得手忙脚乱。
  相比起来,直接从娘家带回做好的栗肉包子的林氏,则轻松许多。
  用糠面做的包子外皮,里面裹着从山上摘来的野栗子,有小孩巴掌那么大,拿出来直接下锅油炸。
  噼里啪啦的油滋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尤为清晰,像新压的扫帚,扫在院子的地面上,一划又一划。
  可惜很快,就被几个孩子叽叽喳喳的动静给遮盖了。
  “三婶,你什么时候开始做酱炒田螺?”荷花蹲在地上,看着水盆里满满的黑乎乎一片田螺,好奇地问。
  “怎么,小馋猫馋了吗?”邬颜捏了大把食盐撒到水里,闻言笑了笑:“馋了只能忍忍,因为要等明天。”
  “明天会不会来不及啊?”
  “不会,早点儿起床就行。”
  荷花点点头,还想问别的问题,旁边突然传来她娘阴阳怪气的声音:“拿喂鸡鸭的腌臜物给人吃,也不知道三弟妹是真不懂事还是假不懂事,依我看最好把田螺剁成细馅,省得让别人看出来。”
  在场的人不是傻子,立刻听出话里的嘲讽,几个小孩子如临大敌,虽然他们也怀疑田螺的味道,但却由不得别人说!
  施禹坤直接不满地嗷嗷:“娘,鸡也吃菜叶,我们也吃菜叶,菜叶也是腌臜物吗?”
  林氏差点儿让她儿子给气死,骂道:“赶快给我滚去睡觉!”
  “就不!”施禹坤手指拉住嘴巴两边,朝他娘做鬼脸。
  反而当事人邬颜没有那么生气,甚至看到几个孩子维护自己,眼底露出笑意。
  她伸手摸了摸小孩子的头,转而对林氏说:“小坤说的没错,人也可以吃田螺。”
  “对哦,三婶说田螺在她们那儿是难得的美味!”
  林氏当然不相信:“可别是三弟妹那儿闹荒灾吧?咱们这里就是那些吃不上饭的乞丐混混也瞧不上这东西。”
  “要是实在缺本金,就跟二嫂我说一声,都是妯娌,哪能不帮你啊。”
  邬颜听到这话,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多谢二嫂好心,不过娘已经给过我本金。”
  林氏哎呦一声,彻底憋不住笑意:“就娘那些钱,恐怕只能给你买个草筐来装田螺呢呵呵呵……”
  “是吗?”
  邬颜勾起嘴角:“那等明天,二嫂可别吃我的田螺。”
  “哼,当是什么稀罕物呢,给我都不吃。”
  “一言为定。”邬颜拍拍手,将削好的短竹签收起来,对着始终没插话的周氏说:“大嫂,你就当个见证人吧。”
  周氏迟疑了刹那,然后低低嗯了一声。
  见状,其他几个小孩也积极踊跃,其中还包括林氏两个坑娘的娃。
  这下林氏不干了,丢下手里的包子过去拧俩孩子的耳朵:“我呸,吃里扒外的家伙,看我不揍你们!”
  “嗷嗷嗷!快跑快跑,娘又打人了!”
  一时间,厨房里鸡飞狗跳,鸡飞蛋打,鸡争鹅斗。
  邬颜鼻尖嗅到一股糊味,目光从炸栗肉包子的锅里略过,在看到两个孩子成功逃走后,她淡定放下手里的活,起身去睡觉。
  食物自然是新鲜的好,提前做完虽然省时间,但等第二天口感肯定会变差。
  月上中稍,忙碌了一晚上,这次刚沾枕头便安眠入睡。
  一夜好梦。
  第二天,鸡窝里的鸡还闭着眼,施家人就在梦中闻到了一股香味。
  尤其是林氏,她被林老二的呼噜声吵得一夜没有睡着,眼底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见外面的天色朦朦亮,干脆起床去厨房瞅一眼。
  她还奇怪施母做了什么吃的,味道这么香,谁知道一进厨房就看到一个比之施母高挑的身影。
  “二嫂醒了?”
  听到动静,邬颜回过头。比起林氏的憔悴模样,起得更早的女人显然精神饱满。她将满满的一锅酱炒田螺盛出来,又重新起锅。
  葱姜蒜爆炒,放入洗干净的田螺,然后加入酱油和米酒调味。米酒是昨天买来的,正好把施母给的“五十文”本金花光。
  林氏被那股子霸道的香味引的肚子雷鸣不断,心里想着离开,脚底却黏在门口似的:“这就是你今天要卖的东西?”
  “嗯。”邬颜点头。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值得隐瞒,更何她们住在一起,也隐瞒不了。
  “二嫂如果想用厨房,可以在外面稍微等一会儿,我马上就用完。”
  话说到这个地步,有点儿眼神力的人就应该立刻离开。
  哪怕在现代,高级餐馆饭店的厨师都需要签保密协议,更遑论对技术垄断更为严重的古代。
  可惜林氏显而易见没有那个东西,甚至还特意走进了些,想要偷看“秘方”。
  邬颜注意到了,心里嗤笑不已。
  她这二嫂还真是拿厚脸皮做挡箭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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