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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娉婷-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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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平山,嗯,回去立即登门致谢。”
  林君劢知道此人做事不可能没有目的。
  车离开上海,行至沪杭公路的时候,林君劢抬头看了一下四周,身上一凛,觉得不对劲,“停车!”
  “轰…………”
  一声巨响,他坐的汽车爆炸了,几个军官被弹出窗外,断手断脚在天上飞舞,一阵血雨噼啪降落。
  一瞬间,仿佛地狱大门骤然打开,各种惨象都扑面而至,血腥气灌满了幸存者的心肺。
  林君劢最先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
  这路段正是当年浙江报业大亨席量才遇难的地点,事发之后就有人把杀人的矛头指向他,如今在这里解决他,会被认为是席家的报复。
  他也是车子接近的时候闻到炸药的味道才喊停车的,没想到,已经晚了。
  董耀彦的副官被炸死五人,一个全尸的都没有。他捧着散落一地的器官,步履踉跄,“谁干的,这是谁干的?”
  日寇的铁蹄将至,这些士兵尚未出关就死于自己人手里,岂不悲哉。
  “中统的人,一定是中统的人。”
  周玉成满脸血污,耳朵被震出了血,眼中全是怒火。


第二百零八章 这样的红颜
  唐谷的眼睛上方被炸烂了,险些伤及大脑,魏同生带的人也死了几个。
  林君劢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刚回国就有人给了他这么大一个下马威,他的人猝不及防,可见对方的谋划是何等的缜密。
  “没有安排人预先检查一遍吗?”
  他检查了一遍四周,发现这炸药不是国产的,而是东洋来的。
  林君劢心里多少有了点底儿。
  “前面有几辆车在来回巡逻检查,怎么就给他们钻了漏洞。”魏同生翻了几遍都没有发现蹊跷。
  回到相城,林君劢立即向上峰写了认罪书,他不是留恋手中的零星权力,而是怕他的弟兄们就此成为丧家之犬。
  进入六月份,相城的梅雨季节不期而至。
  天上下来的雨中似乎飘荡着血腥气,大约是东三省日本铁蹄下同胞的血,无声地在哭诉吧。
  不出林君劢所料,上次他和董耀彦被暗杀的事确实是方纪锳干的,只是那炸药,却是辜骐从日本人手里买过来,再转手给方纪锳的。
  他把这件事情好不保留地透漏给方平山,“令爱真是烈性子啊。不杀掉我,恐怕是不肯收手了。”
  “林师长,方某上次的出手,就是为今日小女的鲁莽谢罪,还望您高抬贵手,留她一条性命。”方平山提起女儿,满脸忧虑,“她一个女子,能翻腾起多大的浪,怕是遇人不淑,被人轻易利用了。”
  话里话外还是在为方纪锳开罪。
  “是吗?那么陈梵这人,是断断留不得了。”
  林君劢在试探方平山的口风。
  “林师长,小女性格极端,如果她身边的人再死了,恐怕她会做出更加疯狂的事情啊。”
  方平山直摇头,那种在魏同生面前的巍峨蛮横劲全没了。
  “我替林师长说情,未必全部处于私心,国难当头,一将难求,方某人懂这个道理,我希望林师长也懂,不管是我不成器的女儿还是陈梵,至少现在还没有叛国,他们在做对国家和民族有益的事情。”
  方平山说到激昂处,情绪波动明显。
  林君劢沉思片刻,“这次的事,我林某人可以既往不咎,但请您转告令爱,没有下次。”
  转头出来的一刻,林君劢瞥见轻易把半生沉浮当玩笑的方平山眼中弥漫着浓重的伤感和无力。
  晚景凄凉。
  林君劢无端想起这近乎诅咒人的话来。
  他没有对方纪锳动手。
  可这个女人终究没逃过命运的悲剧。
  去了上海之后,方纪锳和陈梵租住在上海的文宜坊,最大的富人区,她出没于华丽的舞会和高级宴会,结交了许多上流人物。
  还上了《良友》的封面,对外就是一位标准的交际花。
  私底下,她是陈梵的属下,二人都在为中统服务。
  方纪锳借着美貌和母亲的日本血统,在各方情报人员云龙混杂的上海,和日本军方以及日伪人员打得火热,肆机收集情报。
  淞沪抗战之后,在十里洋场的花花世界,她遇到了自认为很有分量的大鱼……………近卫文茂,这个人,据说是日本首相的公子。方纪锳很快施展手段把他迷住,并从他口中得到了一些情报,还交接了一批日伪高官。
  汪精卫投敌叛变的消息据说也是通过她传到中央政府的,这点成就让她晕头转向,她天真地认为,近卫文茂是日本首相的儿子,只要把他绑架了,就可以逼日本首相停战。
  中央政府闻听此消息,认为这太冒险且没有后路,于是立即通知陈梵释放近卫。
  方纪锳接到命令,对近卫施展身体手段,最后他向外宣称,不过是同美人在杭州游玩了两日而已。
  一场能掀起巨浪的风波,被她轻松化解。
  两年后,军统少将马剑东被日军俘虏,方纪锳接到命令去接近关押他的头目丁墨敦。
  同往常一样,她以色示人,很快,从丁的手中“捞”出了马剑东。其实,后来,日本方面披露,马剑东已经叛变,日本人只是把他放出来为他们收集情报而已。
  方纪锳的上司不明就里,更加信任她和陈梵。
  不久,刺杀丁墨敦的任务落到她头上。
  方纪锳一边和丁墨敦撒娇,若即若离地勾引着他,一边和中统特工暗中策划如何除掉他。
  可是作为曾经的特工头子,丁常年累月的搞暗杀,他平日里处处小心谨慎,鼻子闻危险就像猫闻腥味一样,中统特务策划多次,根本得不了手。
  1939年的圣诞节前夕,方纪锳和丁墨敦撒娇:“你带我去出席宴会,可我连一件像样的外套都没有,多给你丢脸啊。”
  丁墨敦斜着眼睛瞟了她一眼:“走,陪你买一件。”
  方纪锳顺利把他拖进早已设计好的“西比利亚皮货店”,这里陈列着昂贵的新式女装皮草。
  他们前脚进入时装店,后脚中统的特工就揣着手枪进店了,但是,担任射击人物的特工,实在太无能,这么大好的机会,居然失手了。
  丁墨敦坐上防弹汽车逃走,把方纪锳一人扔在时装店。
  暴露到这种程度,方纪锳本来应该逃离了,可是她生性执拗,不达目的终不罢休。
  她给丁墨敦去电话慰问:“你还好吗?那天可把我吓坏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丁墨敦到底是老狐狸,语气和往常一样,一带而过。
  方纪锳忐忑地试探了几次,丁待她都不显丝毫的生分。她以为自己没有暴露,可惜她太过天真,丁是什么样的人物,那件事情,方纪锳就是唯一的嫌疑人,他怎么能想不明白。
  现在稳住她,只是不想打草惊蛇,可能多少也有点舍不得她的意思。
  方纪锳不知,平安夜当天,她打扮的花枝招展,身上藏着勃朗宁手枪,再一次走进丁墨敦的公寓。
  这回,等待她的不是男人的肉体,而是几个心狠手辣的杀人魔头。
  方纪锳不肯轻易认命,对审问她的人眉挑目逗,极尽妩媚之能事,但都没有达到效果。
  这些男人腻了,把她送到日伪特务和胡兰成暗通款曲的太太手里,心狠手辣的女人嫉妒她的美貌,对她用尽各种刑具折磨。
  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很快就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但她始终什么都没招出来。
  可悲的是,她不知道,所尽力保护的人,包括陈梵,在她被捕之后早就招供投敌,还把她供了出来。
  在与胡兰成有染的太太的唆使下,日伪高官的太太对这种勾引自己丈夫的女人,一致吹枕边风要求枪毙她。
  日本特务头子见过方纪锳,怜惜她的美貌,想救她,可惜汪精卫已经下令,他也只好作罢。
  是年除夕,日伪特务假惺惺地对她说:“日本皇军和汪主席决定恢复你的自由,除夕了,我们带你出去吧。”
  方纪锳预感自己大限在即,从容换上母亲送进来的新年衣服,穿上优雅的高跟鞋,跟他们走出监狱大门。
  到了郊外的乱葬岗上,特务问她是否还有遗言。
  或者,如果她能说服她的父亲和兄长出任日伪政权的官职,倒是可以放她一条生路。
  方纪锳想都没想就严词拒绝,她倾城一笑,仰头看了看天说:“这样的好天气,这样好的地方,白日晴天,红颜薄命,就要这样撒手西归。我请你们不要毁掉我一向珍惜的容颜,打在心肺上,准一点,别把我弄得一塌糊涂。”
  特务听了不忍下手,最后背过脸去,胡乱朝她开了几枪。
  那是1940年的2月7日,农历除夕,阖家团聚的日子。
  方平山夫妇在家中同时感到心肝剧痛,摧肺折肠,随后他们似乎看到爱女的影子倏然飘过,而后什么都没有了。
  他们的爱女时年二十五岁。
  之后,日伪特务内斗激烈,丁墨敦被冠上贪色差点丢命的帽子,方纪锳被各路杂货报纸描绘成一个觊觎老男人的荡妇形象,成了别人茶余饭后轻蔑厌弃的谈资。
  四年后,她的哥哥方彦平在保卫云缅线的空战中壮烈牺牲。
  方平山受不住打击,不久就含恨抱病离世,他的日籍夫人,安葬了爱子骄女之后殉情自杀,一家四口,在地下团聚。
  谁也不曾记得她,先前是怎样为了稀里糊涂的爱走上中统特务这条路的,也不记得到了后来,她为了抗日胜利的信念,多么坚持地付出宝贵的生命。
  又是后来,某个无聊自负的女文人把她写成爱上以丁墨敦为原型的老男人,不惜为了老男人出卖自己同伙的丑陋故事,生生把她扭曲到尘埃里。
  她的一生,何尝耽溺过风月。
  只是太傻。
  #####小生写这章的时候,用了郑苹如的原型,一直不太喜欢张爱玲的《色戒》,总觉得她从胡兰成嘴巴里听来的郑苹如,完全扭曲了。郑苹如白白牺牲了自己,又没干成轰动的大事,确实惋惜。她的一生,是个惨烈的悲剧。


第二百零九章 参战
  1937年7月8日凌晨,林君劢被破空响起的电话铃声震醒,方知日本人突然进攻卢沟桥,战事全面爆发。
  大战早在他预料之中。
  一日之间,中华国土烽烟四起,主权沦丧,处处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日本军队在蓄谋已久的征服华夏国土的兴奋中挥舞着刺刀和枪支冲向中国军队,铁蹄所到之处,白骨皑皑,山河变色。
  他们的血腥和野蛮一时震慑住了中央军,他们抵挡不住,节节败退,每天都有更大片的国土纳入日本人的蹂躏范围。
  日本方面更加狂妄,叫嚣要“三个月灭亡占领整个中国。”,并于当年八8月发动“淞沪事变”,攻占上海,意图南京。
  整个中国的经济中,江浙地区富饶,工业发达,如果任凭日寇长驱直入,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中国军队投入中央最精锐的教导总师,调遣周边最精锐的部队80余万人,同日寇20余万人在上海地区激战,以掩护后方工业人员撤离到西部安全地带。
  林君劢的部队被整编入陆军第十军,于淞沪会战开始后的次月,接到入沪参战电令。
  他严禁属下把消息透漏给远在法国的家眷,提前写好遗嘱,以防他万一身遇不测,对家人一定要有个交代。
  开赴上海前夕,有人来投军,而且是专门奔着他来的。
  夕诺。
  姚佶。
  林君劢挑了挑剑眉,记忆中这只是一介文人,手无缚鸡之力,惯会歌咏风花雪月,而且还对自己的夫人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大才子要投笔从戎?”
  他以为夕诺是去战场上找灵感的,语气微微带点讽刺。
  “国难当头,人人有责。我所有的积蓄和这血肉之躯,全部准备捐给国家。”夕诺志气凛凛,言辞间豪情万丈。
  林君劢微讶,没想到他还有这份骨气。
  “衣服自取。跟在我身边吧。”他把身上的手枪递给夕诺,“会用吗?”
  夕诺不紧不慢地当场脱下长衫,拿起军装套在身上,身板挺得笔直,俨然一名训练有素的党国军人。
  “比试比试。”
  他向林君劢发出挑战。
  林君劢握着响个不停的电话机,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兄弟,子弹还是留给敌人吧。遗书写好。”
  日军疯狂和野蛮的出乎意料,中国军队在战场上的表现让各方大跌眼镜,坦克冲锋陷阵时,步兵根本不会掩护和趁机占据有利地形,坦克被日军击毙后,步兵在日军的夹击下伤亡惨重,中央军的某个营居然被一小对日军堵在巷子里射击歼灭。
  国军的血肉之躯,被日本人当靶子活活杀戮,尸塞满巷,脑浆和血液混合在一起在地面上翻涌流淌,以至于后来收尸的时候,根本分辨不清谁是谁的春闺梦里人。
  多年养尊处优的中央军第一次长时间全面领略日军的可怕和凶残,后方只好不断组建增兵,以补充前线沉重的伤亡。
  9月,林君劢的军队调往罗店,编入第18军。日军靠着重炮、飞机开路,紧随其后的步兵疯狂冲锋,中国军队殊死相拒。
  各旅立下军令:本旅将士,誓与阵地共存亡,前进者生,后退者死,其各凌遵。
  不成功便成仁。
  日军的几次猛攻都被顶住,启动增兵加入火的模式。炮弹铺天盖地,怒吼着冲向守军阵地,炮火所到之处烈焰升腾,残肢横飞。国军拼死对垒,子弹打完了,就冲出战壕与敌白刃格斗,坦克上来了,身上绑着手榴弹冲过去与之同归于尽。
  战斗犹如磨盘一样,生生绞碎林君劢同袍们的血肉之躯。
  月底,罗店失守,尸积如山,整个城镇片瓦无存,惟余焦土血海。
  掩埋烈士尸体的时候,许多战士阵亡时还保持着怒发冲冠的冲锋姿势,一只手撑着地往前爬,而胸部早已被子弹击穿。
  见者落泪。
  这一战,被称为“血肉磨盘”。
  林君劢在激战中被弹片划伤,他忍着伤痛坚持在前线指挥,耽误了治疗时间,撤下来之后,高烧昏迷了整整一周。
  淞沪会战的消息传到法国,万映茹第一个坐不住了。
  “若初,君劢,他一定上战场了,不行,我要回去。”
  “国内来的电报不是说正原地待命吗?”
  “怎么可能,他不会告诉咱们的,肯定上战场了,肯定上战场了……。”
  万映茹买了到香港的飞机票,她在法国一刻也呆不下去,走的很匆忙。
  乔若初每天都关注中日战争的消息,淞沪战争虽然没有取得胜利,但中国军人的血肉之躯和忠贞之志,已经在海外留学生中掀起轩然大波。
  不少留学在外的将官纷纷放下进修,回国后立即奋力投入战场,在法国一边从商一边行医的辜骏收到留德军官黄维回国随军的邀请,犹豫不决,他怕这一走,从此和乔若初再无缘见面。
  齐与轩和祝竹裳虽然没有立即回国,但二人整日在街头奔走募捐,所得钱财全部通过中国驻外使馆捐回国内用于抗战。
  学校里越来越多的的华人自发组织起来,用尽方法帮助国内打仗。
  原本真的以为林君劢还屯兵相城的乔若初一天比一天不安起来。
  自上次林君劢走后,她只收到三封他写来的信笺,全部是战争开始前的日期,她不能不怀疑他确实上战场了。
  甚至,万映茹回国后,她一直往家里打电话,大概是电缆因为战争被破坏的原因,十次竟然七八次都拨不通家里的电话,接通了也找不到人。
  她发电报回去,许久才收到宋嫣琦的回复:大太太,丈夫在前线打仗,您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即可。
  大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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