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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娉婷-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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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提醒,乔若初才恍然,“嗐,你说你这人神出鬼没的,我是不是都习以为常了。”
  “残了,只能来大学里教教书,混个薪水过日子。听说你在这里名气不小,不给我推荐推荐?”夕诺在她的搀扶下加快了脚步。
  一年前的淞沪战场上,他不慎被炮弹击中腿,撤下来之后,精心疗养,腿是保住了,却拉下了走路不方便的毛病。上不了战场,南京保卫战失败后,姚家内迁到重庆来,一段时间他精神萎靡,躲在家里不出门见人,连书也不写了。
  以至于很多人猜测,这位大才子在战争中脑子受了重创,已经江郎才尽,不会再有佳作问世了。
  “姚大哥,您这名气,还需要我推荐?”
  乔若初调皮地掐了他一把。
  “哎,要不是听说丫头你都站到讲台上教书了,我呀,还准备在小阁楼里再窝着个几年呢。”
  “看你说的,什么话。好像是为了我,你才重出文坛的。”
  乔若初嗔怪一声。
  “可不是。说也怪了。若初,我一提笔,你就像我的灵感源泉一样。”夕诺自然道,两个人像经年老友,说什么都不必忌讳。
  乔若初噗嗤笑了,他们才见过几次,夕诺这么说,无疑十分夸张。
  嬉笑怒骂,文人嘛,乔若初也不那么认真地当回事。
  “对了,思桐呢?她如今在哪里?”
  乔若初问。
  “思桐啊,噢,若初,说出来你不要生气。她跟着辜骏去了赣北战场,两个人,已经结为夫妇。”
  夕诺的语气不那么连贯。
  “是吗?思桐终于如愿以偿。”
  乔若初似乎没什么震惊,只是语气之间,稍稍有点失落。
  不过,转瞬就变成了笑意。
  “嗯。兵荒马乱的,能守到个结果也该心满意足了。”夕诺重重道。
  二人在亭子旁边停下。
  “姚大哥,你是真的要来大学开讲?”
  乔若初不知他的底细。
  “当然。”
  夕诺从长衫的口袋里掏出一份邀请函,递给乔若初过目。
  “原来罗校长已经三番五次邀请你了。”
  她看过道。
  就知道夕诺这样的文学大鳄,学校一定不肯错过。
  “我接受他的邀请,完全是为了你,呵呵。”夕诺笑得更深。
  这样的话宣之于口,他竟然没有丝毫的拘束。
  “姚大哥,你这玩笑开得够大了。我可要吓跑了。”乔若初笑语晏晏,已经习惯了他多年不减的风流本色,这样的调侃还是经得起的。
  “乔老师,徐恩曾主任的人要见你。”
  二人正谈笑间,门卫突然来传。
  “我?”
  乔若初瞪大眼睛指了指自己。
  “若初。”
  夕诺对她使了个推掉的眼色。
  林君劢素来和中统的人无什么交情,乔若初与徐恩曾也仅有过一面之缘,现在他的人突然到访,真叫人有点不知所措。
  “有什么事吗?”
  乔若初问。
  门卫摇了摇头,他怎么可能知道。
  “我去看看。”
  乔若初觉得贸然推掉不可行。
  “我陪你过去。”
  夕诺拖着腿站起来。
  冬日的山城烟气朦胧。
  乔若初有些忧虑地沉默着,一步一顿,走得很慢。
  “林夫人,徐主任明日在家中举行晚宴,不知夫人能否赏光?”来送邀请函的丘八态度恭谨。
  “多谢。”乔若初神色稍霁,“如无突发变故,一定准时应邀。”
  闻言,送信的丘八高深地笑着告辞。
  “老色鬼。”
  夕诺气愤地低咒。
  “不过是个舞会,姚大哥你何须出这样的重言?”乔若初柳眉蹙起。
  想起之前吕欣文要将她献给徐恩曾的旧事,心里到底如扎了根刺那般。
  “若初。明晚我陪你去。”
  夕诺一副郑重正义的姿态,语气铿锵。
  “也好。”
  乔若初微微颔首。
  “到小舍一坐?”
  夕诺指着高大树木后面的小红房子,那是学校专门给夕诺提供的独套公寓。
  “打扰。”
  乔若初又轻挽着他往回走。
  斜穿几道小径,一丛乔木后面,绕进去,就是狭窄的楼道,“咯噔咯噔”上去,光线亮了,入目处是一扇半旧不新的门,“咯吱”推开,里面又阴暗下来。
  “啪”的响了一下,夕诺打开电灯,“请坐,闲房一间,闲人一位,呵呵。”
  乔若初环顾,里面收拾的整洁雅致,茶几、小榻、醉翁床、禅椅、笔墨纸砚、酒器茶具,样样陈列有序。


第二百二十章 来者不善
  “我来。”
  见夕诺拖着不方便腿去泡茶,乔若初上前接了过去。
  “我是不是该给你找个嫂子了?”
  夕诺笑语。
  “早该找。”
  闻听她似是娇嗔的轻责,夕诺不好意思起来,“往四十里走的人,腿又废了,怕是要学着林靖和,娶梅为妻养鹤为子喽。哈哈……”
  一番闲聊下来,天色将晚。
  乔若初告辞出来,重庆的天气总是混沌氤氲,她开始想念相城。
  父亲,余姨太,女校、还有妙仪师太……
  南京沦陷之后,相城紧接着也被日寇占领了,听说杨乔治校长已经离开,女校收不到学生,也解散了。
  上次林君劢回来的时候,提起妙仪师太,说她老人家已经离开相城,沈儒南派出去的人遍寻不着她的踪迹,这兵荒马乱的,也不知道好不好。
  次日,大学通知栏最显眼的位置,张贴出通知,告知大才子夕诺即将开课。
  看到的学生们一阵骚动,奔走相告,校园里掀起一股夕诺潮。
  乔若初看到了,浅笑一声,眼睛里涌起诸多内容。
  一天的工作结束之后,她做了个头发,换上海棠色银线绣凤尾竹的中领旗袍,恰好舒服的高跟鞋,外面裹件浅灰色的风衣。
  颜色有些暗淡,她搭配了一件橘红色的披肩,围上去,将小巧的脸衬得更加白皙俏丽。
  下楼,从矮矮的修剪的整齐的灌木丛转过去,潮湿的二层阳台上,夕诺正对她笑。
  他穿着蓝绸长衫,鼻梁上架着黑色玳瑁边的眼睛,眼睛是细狭长的,笑起来眼神总被遮住,通身是温和的大儒气质。
  “我上去扶你下来。”
  乔若初仰头说道。
  “不用。跛鸭子的脚也是脚,走路是一样的。”夕诺戏言一句,“蹬蹬蹬”走下来。
  “姚大哥你慢点。”
  乔若初被他逗得直笑。
  “别把我当老头子对待。”夕诺走到她面前,撇嘴翘须抗议。
  说完,还加快了脚步,越过乔若初去。
  他才不过三十五岁,总被如花似玉的女人当萎顿的老人家呵护,感觉太不好。
  “谁说的,你不知道有多少女学生在谈论你的时候,那一脸的崇慕,啧啧,我听着都嫉妒。”乔若初悠然地走着,脸上的线条难得的轻松。
  闻听此言,夕诺的脚步顿了顿,回过头来的眼眸贼亮,“挑拣个漂亮的,给你做嫂子。”
  “好啊。”
  乔若初心算一下,夕诺应该三十六岁了吧。
  对于男人来说,有才有名,当下虽然算是婚娶的黄金年龄,但目标锁定在女学生身上,年龄差距未眠就大了些。
  他说的未必当真。
  一出校门,就见着徐恩曾的人迎了上来。
  “乔小姐,姚先生,请上车。”
  他们指着一辆黑色的吉普轿车,低头哈腰的,颇为恭谨。
  不过在看向夕诺的时候,神情有点吃惊。
  “抱歉,我想你们应该称我为林夫人。”
  乔若初笑容不减,语气融了些秋风的萧瑟。
  “林夫人,姚先生,请。”
  那些人猴精似的,立刻纠正。
  到了徐恩曾的公馆,远远的看见灯影摇曳,热闹之声隐隐入耳,可以想象,里面定然是衣香鬓影,座无虚席。
  “若初,我在外面等你吧。”
  夕诺瞅着自己残疾的左腿,清声道。
  这种场合,不能跳舞,只会徒增笑料,他还是不去献丑了。
  “姚大哥。”乔若初难过地微低了头,转而问接待的人:“有安静的休息室吗?”
  “有。您请。”
  很快有人过来带路。
  乔若初用目光询问夕诺,不清楚他是否肯进去。
  夕诺正在寻摸她脸上的表情,见到她略带一丝期待的神色,扶了扶眼睛,“走吧。”
  徐公馆真安排了一件幽静的休息室,里面布置的很风雅,竹子搭成的书架上,摆放著书籍和报纸。
  “我一会儿来这里消遣,你放开了玩。”夕诺淡笑道。
  乔若初眉梢斜挑了下,难道他不清楚,来这里只是为了敷衍徐恩曾而已。
  丈夫在战场上,年幼的儿子寄养在法国,隔着半个地球,叫她如何能心无牵念地去玩。
  醉生梦死的事情,她断然做不到。
  “好。”
  乔若初没必要和他抬杠,暂时离开。
  徐公馆的舞池里响着靡靡的音乐,香风一阵阵送入鼻腔,仔细辨别,似乎能认得出几种舶来的香水味。
  乔若初环顾周遭,其实人也不算多,大约都是政界的家眷,举止非常文雅,动作舞步都拿捏的恰到好处。
  “林夫人来了,在下不胜荣幸。”
  徐恩曾持着一杯红酒笑脸相迎。
  “徐主任抬举了,应该是我莫大的荣幸。”乔若初亦笑道,礼貌谦恭,却也至远疏离。
  “这么漂亮的夫人,见到您,我觉得这眼睛都舒服的很啊,不知日后有没有机会常常请您大驾敝府呢。哈哈哈哈”
  徐恩曾言语间,目光将乔若初扫视遍透,却也不让然感觉到他有何非分之想。
  在法国,男士这样赞美女士,也是普通,乔若初也经常收到这样的恭维,便神色如常地笑纳了。
  寒暄之后,徐恩曾邀请她跳了一支舞,作为一个男人,他很绅士,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间尽是自信,非常令女人愉悦。
  舞毕,他细心地将乔若初送到座位,更贴心地为她叫了一杯饮料,他这样殷勤的动作,引来不少贵妇人好奇又羡慕的视线。
  乔若初只做做样子品尝了一口。
  忽然身边一道影子压逼过来,她霍地抬头,目光及处瞬间锁定在了男人身上。
  “辜公子?”
  她下意识地轻喃一声。
  恍惚间,辜骐已经在她对面坐下。他穿着暗紫色的衬衣,灰色羊绒马夹,鬓角整齐鸦青,与生俱来的矜贵与自傲敛在一双狭长的凤眼之中,此刻,他对乔若初,正露出文雅礼貌的笑意。
  “林夫人,逾久不见。您还是那样美丽。”
  “辜公子也一如既往风度翩翩……”
  乔若初寒暄着,心里却万分好奇,辜骐不是和日本人在做生意吗,他应该在上海或者杭州,什么时候他也需要躲到重庆这大后方了。
  “见到我很意外吗?”
  辜骐晃了晃手里的酒杯,看着乔若初问。
  “是很意外。”
  乔若初坦诚,这没什么可掩饰的。
  辜骐看了一眼她手边的饮料杯子,若有所思,动了下唇,突然仰头自顾抿下一口酒。
  “为见夫人,我专程打算去一趟法国,没想到夫人恰好回来了。真是机缘凑巧啊。”辜骐放下酒杯,缓缓开口。
  乔若初怔了一下。
  “你要的东西,早在一年之前,就被我付之一炬。世间再没什么皇陵图了。”乔若初莞尔笑着,一语带过。
  “烧了!”
  辜骐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轮廓倏然绷紧。
  “嗯。”
  乔若初和他对视着,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我乔家三代人为了它不得安宁,留着做什么用。”她的神色染上一抹淡淡的伤感。
  辜骐一时没说话,门头连着喝下几口酒,直到白皙的脸上泛起红色,才停下来。
  “北平已经在日本人手中,即使没有那张图,皇陵照样能炸开。”乔若初目光投向远处的红男绿女,声音幽然。
  “可惜三缪先生一生的心血!他的陵墓勘舆法怕是要失传了。”
  辜骐闻言,重重地摇头叹息着。
  不意辜骐说出这样的话,乔若初笑容有些勉强,猜测到今天在这里遇到辜骐定是有人刻意安排的,便开口问:“辜公子单纯是为了《龙穴陵记》来的?受人所托?”
  说完,她有意朝徐恩曾的方向瞥了一眼。


第二百二十一章 又见玉琀蝉
  乔若初忽然想到,莫非有人找《龙穴陵记》不是为了挖墓发财,而是为了什么风水秘诀?
  “辜某这些年一直在寻找机会和夫人见面。要说没有觊觎皇陵中的宝贝,不够坦诚,只是当下这形势,辜某对《陵记》本身更有兴趣。”辜骐微笑着道,并不解释和乔若初偶遇的事情。
  和之前的盗贼不同,辜骐一开始就把得到乔家的东西当做明面上的买卖来做,有点随缘的意味,乔若初感觉不到他的痴狂,似乎得到是我幸,不得是我命。
  “辜公子还是来晚一步。”乔若初回他一个巧笑。
  听她如此说,辜骐已知《龙穴陵记》是得不到的了。
  不过之于他,也是一种买卖,并没有什么非得不可的,只是可惜一笔好大的银子赚不到了。
  日本人崇尚风水玄学,尤其对中国龙脉龙穴一说,深敢好奇,必定要多方搜罗资料研究个透彻才肯罢休。
  可是龙脉一事,在中国历朝历代是禁止被民间研究的,皇朝都希望自己的子孙绵延万代,因此豢养众多的勘舆师,也就是风水师,将每位皇帝藏在可以固住龙脉的穴里,以确保江山在自家后人手中。
  但他们并不允许这些风水师将龙穴的寻摸秘诀编写成书流传下去,生怕那已经占着的龙穴被后人打了主意去。
  所以风水师点皇陵的本事都是口口相授的,必得有师傅带,不可能从前人的纸堆竹简中自学成才。
  到了清代末,皇家式微,及至被民国取代,也没有人再去管勘舆师们是否著书传道了。
  乔三缪正是在这样的风云迭荡中得了个空子,将从师傅那里学来的本领和自己的见闻经历,统统写进了《龙穴陵记》,欲传道后世。
  可惜乔家后世人丁单薄,无力庇佑他的著作流传下去,终被孙女付之一炬,也是可悲可叹的。
  “可惜。”
  辜骐又道,脸上的惋惜之情赫然。
  “辜公子就凭我一句话,是真的信了吗?”
  乔若初正经问。
  不知道辜骐是不是先表现得信了她,而后又要变着法子来从她身上下手逼问出《龙穴陵记》的下落。
  “真信。这次是辜某最后一次提起《龙穴陵记》。夫人只管放心。”辜骐摁下了口袋中的录音磁带,回头交给近卫文茂,这生意,他不做了。
  “多谢。”
  乔若初站起身来,准备告辞。
  “林夫人,”辜骐看着舞池,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乔若初会意,大方把手伸出去,两人配合默契地融入音乐之后。
  “你兄长,现在哪里?”
  乔若初问。
  “他在第九战区,薛岳的部队里做随军医生,嫂嫂同他一起。”辜骐也是来重庆之前听父亲提起的。
  辜甫芳对辜骏非常不满意,他在内心是不愿意儿女参与任何政治的,只要做赚钱的事情就好。
  辜家自浙江沦陷后,辜甫芳就携带妻妾去了上海洋人的租界,辜家的生意早前在浙江境内的扩张也受到战火的影响,比起长江以北的混乱,他们受的影响没那么大,分散在各处的纱厂也都正常运转。
  不过得向日本人交很重的税,甚至有几座厂子,被日本人收了,作为日军的后援补记。辜甫芳已经无力去保住每一处心血,只能把尚在手里的尽力经营下去。
  好在这些年,辜骐和军方不时有生意来往,暗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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