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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志-魔女天娇-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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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多个官兵看见,连忙抢上前去,大声喝道:「兀那兔崽子,胆敢在此乱冲乱撞,还不快快给我滚下来。」接着两个官兵奔到马前,同时出手拉着马口的笼头,随听人喊马嘶,乱作一团。

  马夫给官兵揪了下来,随见一个官兵抬起钵子大的拳头,正要给他一个下马威。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倏地自马车里响起:「住手。」

  但见车帷掀起,一个白衣少女跳下车来,细看这个少女,竟是血燕门朱雀坛坛主方妍,见她玉手一翻,一块金光闪然的金牌,已然握在手中,轩眉斥道:「这是湘王府的金牌子,你们可看清楚了没有?」

  那十多个官兵看见,连忙退后数步,旋即哈腰抱拳。一个兵头躬身道:「下官不知少姐是湘王府的人,多有冒渎。」接着把手一挥,十多个官兵全都退下一旁。

  方妍鼻哼一声,一声不响便跳上马车,马嘶声起,往前疾驶去了。

  笑和尚伏在屋脊,把一切全瞧在眼里,当那少女跳下车时,不禁大吃一惊,心里暗叫:「她……她不正是受了伤的方姑娘,怎地这么快便痊愈了,这倒奇怪了,她怎会是湘王府的人,这……这究竟是何道理?」他埋头思索,仍是想不出半点头绪来。

  不觉间便过了半个多时辰,终于给笑和尚逮到了机会,只见几个锦衣卫缓缓巡至一条小巷,笑和尚见机不可失,衔尾跟去,待得时机成熟,旋即扑将前去,胡乱把他们揍了一顿,算是向竹儿有个交代,便从怀里掏出书信,叫他们立即送至湘王府,方行悄悄离去。

  方妍的马车来至湘王府大门,姗姗步下车来,见一扇朱色兽头大门,现正牢牢紧闭着,门前两旁,立有一对大石狮。方妍缓步走到大门前,几个守门官兵连忙伸手拦住。方妍掏出金牌,守门官兵看见,连忙躬身行礼,让了开去,接着大门启开,一名官兵领着方妍步进湘王府。

  王府内占地甚广,一连五进,方厦圆亭,飞楼插空,建构异常宏伟。屋前一个偌大的广场,早已站满不少官兵,各人见方妍走进府来,个个不由眼睛一亮,场中立时鸦雀无声,无不投以惊羡的目光。

  便在此时,只见两个年约二十七八,手持双斧的汉子,忽地抢上前来,把方妍拦在当路,其中一人双斧一横,喝道:「好呀,竟敢走到这里来找碴儿,妳的胆子倒也不小。」

  原来这二人,正是双斧门的冯氏兄弟,自从栽在董依依的梅花针下,满肚怒火已憋了一个早上,此刻看见方妍步了进来,便误认她是方姮,敢情又是来撒野,不由怒从心起,便即纵跃出来。

  方妍见二人立眉嗔目,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也大惑不解,霎时柳眉一紧,瞪着美目打量着他们,心想:「左右门主风风火火的派人送来王府金牌,着我来王府有要事磋商,现还没看见门主,便跑出这两头疯狗来,莫非内里有什么蹊跷,存心布下机关,要诱我来这里?」一想及此,心里不禁一寒,又想:「难道门主已知我放了唐史二人,或许是……是知道我和罗开的事?」

  骤听冯恒道:「老弟无须与她多言,先把她拿下再说。」说话甫完,当先抡动双斧,猱身直上,朝方妍攻了过去。

  方妍见冯恒抢至,当下往后飘开,随见寒光闪现,手中长剑已离鞘而出,竖剑一档,铮的一声响,剑斧双击,长剑登时嗡嗡直响,震声不绝于耳。方妍只觉对方势猛力沉,内力不弱,实是轻忽不得,倏地左手剑诀一引,使起至善师太的绝学「花信剑法」。

  当年创制这套剑法的祖师,乃以二十四番花信风变化而来。花信风之意,便是应花期而来的风。自小寒起至谷雨止,共有八气、即一百二十日,每五日为一候,共计二十四候,每候应一种花信。而这剑法同样含有二十四式,每一招式,均已一种时花为名。剑招虚中有实,实中有虚,且古朴飘逸,灵动无方,实是一门高深莫测的上乘剑法。

  只见方妍长剑一抖,剑尖倏地翻上,直剌冯恒的肩膀,正是花信剑法中的一招「山茶迎春」,剑招密集连绵,兼而有之。

  冯恒见来招厉害,欺身让过,冯昌亦同时攻至,双斧舞得车轮似的,形成一圈圈白光。方妍剑法一转,回手一招「傲雪寒梅」,犹如雪花飞舞般,大有朔风呼号之势,且出招疾速,摇曳不定,登时教人眼花撩乱。

  冯家兄弟摸不清来招,连忙抡动双斧,先守着全身要害。一时只见剑来斧往,攻守进退,招数幻变多端,直叫场中的官兵看得津津有味。

  便在三人斗得难分难解之际,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大喝:「全都给我住手。」

  方妍乍听之下,往旁跃开,冯家兄弟双斧一收,停手转身,回头望去,却见阴阳二老陪同昭宜公主站在两丈处。

  方妍看见,连忙还剑入鞘,上前躬身道:「属下方妍拜见左右门主。」

  冯氏兄弟见方妍向阴阳二老行礼,一时也大感意外,心中满是疑窦。

  童虎笑道:「方坛主,这位便是昭宜公主。」

  方妍听见,才知眼前这个美艳少女,竟是左右门主时常提及的昭宜公主,当下上前行礼:「小女子方妍见过公主。」

  昭宜公主朱璎点了点头:「不用多礼了。」话后不住由上至下打量着她,笑道:「真是长得很像,若非童老大你先与我说过,我还道是同一个人呢。」

  方妍听了她这句说话,一时不明话中之意,怔怔望着她出神。

  冯恒来到方妍跟前,抱拳道:「原来方姑娘是童爷的人,适才冯某多多得罪,还望姑娘见谅。」方妍愠色犹存,默然回了一礼。

  朱璎望见,微微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刚才之事,再也不要放在心上,咱们到屋里坐下再说。」听她言语,竟是一派江湖儿女口吻,哪里像一颗皇室明珠。

  原来朱璎素来好武,在她西湖小瀛州新建的府邸中,便养有不少武林食客。而双斧门这对兄弟,职务上原是她的贴身护卫,闲时却充当武术导师。且在这两年间,朱璎常在湘王府走动,江湖武夫也见之不少,耳濡目染,在言行之间,不免积习了一些江湖之气。

  众人来到大厅,只见十多个王府丫鬟、王府太监,分站大厅两旁。一见朱璎等人进来,纷纷躬身行礼。

  四人分宾主坐下,冯氏兄弟却分站朱璎身后,丫鬟连随捧上香茗,朱璎吩咐下人备酒备菜。

  塞暄之间,方妍才在众人口中得知妹子的事,再听她在剧斗中受了掌伤,心里自是忐忑难安。方妍素来心思灵敏,知道妹子今次与官家作对,实是吃罪不轻,连忙站起身来,向朱璎深深一揖道:「公主,我家妹子不识好歹,冒渎公主天威,方妍在此先为妹子陪罪,乞望公主宽洪大量,宥恕她无知之过。」

  朱璎笑道:「她既是方坛主的妹妹,便是自家人,这个再也不用提了。」

  方妍听见心下一喜,连随谢恩。

  这时数个丫鬟捧着酒菜,鱼贯进入大厅。没过多久,大厅正中的镶金楠木雕花八仙桌上,佳肴美酒,已然放满了一桌,朱璎招呼三人入座。

  这里不愧是公府侯门,束带顶冠之家,虽是四人入席,酒菜却异常丰富名贵。

  光是美酒,便有三大瓶之多,扬州琼花露、秀州清茗空、常州金斗泉,无一不是千金难求的珍品佳酿。

  而下酒好菜,也有八盏之丰:奶房签伴三脆羹、花炊鹌子伴白腰子、鲨鱼脍伴炒鲨鱼衬汤、鳝鱼炒黉伴鹅肫掌汤齑、螃蟹酿橙伴奶房玉蕊羹、鲜虾蹄子脍伴南炒鳝、鹌子水晶脍伴鸳鸯炸肚、五珍脍与螃蟹清羹。

  明是八盏,实则十六味,全是帝皇家的膳食规格,莫说一般人家,便是嫔妃才人,这等皇家菜式,也未必全能吃上。

  而每一道菜,皆放有一块试毒的小银牌,只要菜中有毒,银牌将会变色,菜肴有毒无毒,一看便知,这些都是皇帝用膳的传统。却没想到,连湘王府内,也会用上这一套。由此可想而知,湘王在杭州的地位,确可算是地方皇帝了。

  朱璎道:「这是由京城御膳房调来的尚膳承作,三位尝尝如何!」

  三人齐声谢过,方各自动筷。朱璎只是略动一动,放回筷子,在旁喝酒相陪。

  饭后,只听朱璎道:「今回皇兄骤然给人掳去,父皇闻讯便即大发雷霆,已把杭州府尹拿下回京,收入大牢,现调派田遇与二百锦衣卫星夜赶来,务要把皇兄从叛贼手中救出,倘若今次皇兄有甚闪失,到时不但田遇人头不保,恐怕两位也不能委罪。而我这一番说话,决非危言耸听,希望你们能够明白。」

  阴阳二老自是明白不过,即见童虎道:「公主所说的事,咱们兄弟二人纵是再蠢笨,也清楚其中利害。但公主请放心,我早已发出血燕门急令,从各地调回百多名好手来杭州,相信不出一日,将会陆续抵达这里。还有咱们已修书本门家师,求他老人家出山相助,好助咱们一臂之力,到时只要家师一到,必有方法把王爷安全救出。」

  朱璎听后,难道你们师父便有三头六臂不成,她心底委实有点不相信,当下微微一笑,道:「哦!既然两位师父肯出手帮忙,这便更好了,不知尊师大名如何称呼?」

  童鹤道:「我家师父,便是人称『十绝先生』,当今之下,若论武功才智,也可算是第一人了。其武功不但当世独步,盖世无双,且奇门遁甲、阴阳五行、医卜星相,无一不晓,无一不精,今趟若得他老人家相助,要救出王爷,相信全不成问题。」

  朱璎在这两年间,对江湖中事实已知不少,她在武林人士口中,也曾听过十绝先生这个名号。传言此人武功卓绝,好谋善断,实是个极为厉害的人物,只是不知道这个江湖奇人,竟然是阴阳二老的师父,这时听见,也为之大喜,当即大喜道:「原来尊师便是十绝先生,真个令我喜出望外。是了,现在皇兄身处危地,形势危急,实不能再有耽搁,不知尊师何时会来到杭州?」

  童虎道:「书信已经送出,但他老人家何时至此,这个我也拿不准。但不论如何,在这般期间,咱们决不能有半点放松,必须多派人手四下搜查,便是把个杭州城翻过来,也要尽力把王爷的所在寻找出来。」

  朱璎点头道:「这个当然,只是这伙人个个身手不凡,实在不易对付,便是给咱们得知皇兄所在,但要救出皇兄,相信也不是一件易事!」

  阴阳二老一时也难以对答,二人心中均是雪亮,尤其是童虎,他自从给怪婆婆拿住后颈,把他掷到墙上撞昏过去,已觉此人的武功高不可测,待得苏醒过来,方听得掷他的人,竟是一个年纪老迈,年逾古稀的老婆婆,后又闻得罗开亦在其中,更教他困惑难明。他不明白罗开因何中了阴阳神掌,仍能康复不死,他至今对这事还是猜量不透。

  童虎虽心知敌人厉害,却也不肯在朱璎面前示弱,遂道:「公主大可放心,依老夫来看,这伙人武功虽是不弱,却也不是如何厉害,咱们兄弟俩也能应付得来,再加上血燕门百多个高手,还怕对付不了这伙叛贼,难便难在王爷在他们手中,使咱们投鼠忌器,这才是一个重要问题。」

  朱璎点了点头:「打后便要多多倚仗两位了,要是能把皇兄救出,本公主和皇兄自有重赏。」

  三人连忙站起谢恩,朱璎待他们坐下,又道:「今早横加插手的这伙人,你们可有瞧出他们是甚么人?」

  童鹤摇头道:「目前我也瞧不出来,这伙人曾在越州武林大会出现过,当日破坏咱们计划的人,便是他们的所为。看来这些人是存心针对咱们而来,若不把他们彻底铲除,势必阻挠王爷的大事。」

  方妍因不明白内情,一直在旁默默听着,到此刻听见童鹤的说话,心头不由碰的一跳,心想:「他所说的人,莫非便是罗开?但这是没可能的事,罗开不是伤在他们的掌下么?又怎会出现在杭州?」

  她一想到罗开,心儿又感到一阵温馨。但每当想到他的伤势,又不禁为他担心起来。她自从知道罗开被掌伤后,终日便忧心忡忡,茶饭无心,若非害怕阴阳二老起疑,她早便飞去看他了。

  这时听朱璎嗯了一声,朝童鹤问道:「我听你曾经说过,掳劫皇兄的叛贼,大有可能是天熙宫的人,你看他们会是一伙么?」

  童鹤微微一笑:「这一点实在很难说,其实依老夫看,掳劫王爷的是一拨人,而今早救他们的人,明着是另一拨人。」于是便把当日如何遇上洛姬等人,如何因言语冲突,继而动武等事,详细地再说了一遍,便道:「我能认出他们是天熙宫的人,其实是在他们的鞍马看出来。当今武林之中,能拥有如此名贵鞍辔的门派,便只有天熙宫门下,这是众所皆知之事。所以我敢认为,掳劫王爷的人,便是天熙宫的人。

  「再说他们为何要把王爷掳去?以当时的环境来看,他们掳劫王爷,相信并非早有预谋,只是想以王爷相胁,阻止咱们的追击。可是今早救他们的这伙人,其用意何在,咱们实在不知道了。我现在唯一担心的,便是害怕王爷会落在这伙人手上,若真是如此,事情可就麻烦多了。」

  方妍在旁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一切,更肯定童鹤所说的这伙人便是罗开,心下不禁又忧又喜。忧的是担心罗开的伤势是否痊可,喜的是知道罗开等人救了妹子方姮。

  只听童鹤又道:「其实这伙人的头子,便是那个黄毛小子,不知公主可有留意这个人。」

  朱璎听后也微感诧异,其实今早罗开等人一出现,她已经把这伙人遂一看个清楚,尤其看见罗开和上官柳这二人,早便给他们的俊朗雄姿所吸引住,尤其是罗开,见他不但长相英伟,且武功卓绝高超,连童虎这等厉害的人物,都给他轻易一掌震开,不禁对他心动神驰,歧念丛生。当时便想,倘若能与此子来个韩寿偷香,彼比销魂一番,确也不枉此生了!

  她这时听见童鹤的说话,不由点了点头,说道:「你所说的人,便是那个身高体横,犹如潘安似的英俊少年?」

  童鹤颔首道:「没错,便是那个人,公主莫看此人年纪轻轻,武功确实甚是了得。我也曾与他交过手,当日若非咱们兄弟二人连手,实难伤得了他。」

  朱璎听后,不由柳眉一聚:「你是说曾经伤了他?」

  童鹤点了点头,道:「这小子倒也本事,他曾伤在咱们的阴阳神掌之下,竟然不但没死,且康复得如此快,委实叫人费解,瞧来这小子实不能小觑。」

  朱璎道:「此人如此年轻,本公主如何来看,以他的模样,实不像这伙人的头儿,两位可有看错了?」

  童虎插口道:「老夫敢大胆肯定,此人必是这伙人的头子无疑。公主不要忘记,雁影门里面,也有咱们的人在,自当日武林大会给这小子破坏后,老夫曾调查过大会名单,得知他们是余杭凌云庄的人,庄主名叫罗开,老夫便命方坛主出动,色威并用,欲要把他纳入血燕门……」接着便把方妍如何诱罗开救人,如何把罗开掌伤等事情,从头至尾说了个明白。

  朱璎听后,忽地眉竖眼睁,匆匆问道:「你既然已查出他是凌云庄的人,相信皇兄便在那里,童老大你因何不早点说?」

  童虎摇头道:「公主妳有所不知了,当日老夫得知此消息,便即派人赶来杭州调查,咱们四出人手,在杭州彻底搜查了数日,把个抗州每一楼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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