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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的抗日-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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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一会像个军人、一会像个热血青年、一会又像个色狼;有的时候,明明表现得像个谦谦君子,可是转眼间就能破口大骂,一副无赖形象;可笑的是明明是个杀人如麻的恶魔,偏偏又胆小如鼠,面对自己这个弱质女子,连睡觉都要戴上防毒面具……想到这些她不由想笑,嘴巴轻轻一撇,笑意还没完全得到释放,想起自己的任务,意识到对方实在是个难缠的对手,她又觉得有些烦闷。
  站起来走到窗口,闻见硝烟味还有血腥味,烦闷的感觉越来越重,她想:也许自己根本就不适合打打杀杀的,女人嘛,谁不希望能够找个心爱的人,安安静静的过一辈子,只是,身在这个国家,生逢这个乱世,要想实现这个最朴素的愿望却又是多么可望不可及的事情——
  窗前的桌子上,几张纸散落着,其中一张上面开头写着:明日日程安排,她不经意的看了看,眼神渐渐凝重了,接着又把其它的几页纸看了看,没看太明白,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这个欧阳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她这样想着,一阵困意袭来,不由伸了伸懒腰……


第54章 在水一方
  北平协和医院住院部,三楼的一间单人病房里,白流苏就着窗口透进来的晨时霞光,看着面前的青年男女,产生一种很恍惚的感觉。
  她对欧阳云还不是很了解,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要让这小子把吃进去的东西再吐出来,那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对于自己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姐,她如手心对手背一样的知根知底,师姐前几天是笑眯眯的离开这里的,而正因为这笑容,当欧阳云来看她的时候,她才好心的予以提醒。
  在这个故事里,欧阳云作为穿越者,其实还是个新人,根本不知道顾恋云究竟是何种样人,他虽然知道她有个绰号叫“九尾狐”,却不知道狐狸只有在看到猎物的时候才会发出微笑——微笑本就是狐狸最为恐怖的武器。
  白流苏是清楚这点的,还在童年的时候,她曾经亲眼看着师姐微笑着将一个不良少年的右手剁了下来,只因为这只手曾经在师姐屁股后面虚虚抓了一把。
  “难道说,师姐已经完成任务了?”白流苏想着,大眼睛在两个人脸上扫来扫去。
  站在她面前的青年男女,脸上都透着疲倦的神态,奇怪的是,两个人都穿着淡蓝色的衣服,一个长袍、一个大褂襦裙,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容。如果白流苏是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这个时候脑海中多半会冒出“情侣装”这个名词。而她现在感到费解的是,原来以为必定你死我活的两人,怎么会相安无事,而且颇有默契呢?难道说,他们也曾经“抵死缠绵”过?这样一想,她的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红光——
  欧阳云其实也有点恍惚,正如白流苏所料,昨晚他还和顾恋云不死不休着,今晨一觉醒来,竟然相安无事了——这个转变角度有点大啊!开始他还有些担心,不知道顾恋云究竟是怎样打算的,女人对他来说是种陌生的群体,对于她们的心理,他这个动不动就干预得新晋学兵们视砍小鬼子脑袋为天职的家伙完全一窍不通。说来可笑,就在前来医院的路上,两个人一辆黄包车里坐着的时候,他完全没有香玉在侧的幸福感觉,倒是忐忑不安的提防着不知道哪个角落会炸开一团烟雾。
  顾恋云许是窥探出了他的心理,偏偏将身体借着车辆行驶的惯性,动不动就不小心的撞了上来。女人今晨起得早,女人的奇怪心理作祟,抹胸已经改成了肚兜,胸前的挺拔就显得势不可收的样子,雷在某人的手肘处、腰腹间,让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某人如坐针毡,惶惶然的同时,偏偏又免不了胡思翩翩。
  三个人里,只有顾恋云最明白究竟在她和欧阳云之间发生了什么,日本人的偷袭、那几张被炸碎的纸片、欧阳云此刻的反应,这些都让她做出了一个决定——许是感觉耍得够了,能够抵消昨晚所受的伤害了,在看见协和医院大门的时候,顾恋云看着欧阳云笑问:“怎么回事?难道你身边坐着的是一只刺猬?!”
  欧阳云苦笑,很狼狈的样子,说:“刺猬也比你好,刺猬还有公的呢!”
  “咯咯!”女人娇笑,然后伸手在他额头上点了一下:“你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孬种!”
  欧阳云皱了皱鼻子,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低声暧昧的说:“难道说让你失望了!”说完起身就准备跑路。
  “滚!”顾恋云抬起一脚就踹在他的屁股上,然后笑得不可抑止起来,心说明明是个雏儿,偏偏还要装出一副老手的样子,唬弄谁呢?!
  在医院的走廊里,欧阳云想想觉得不放心,低声问她:“咱们之间是不是定个和平协议啊?如宋军长所说的,枪口一致对外。”
  顾恋云嗤笑:“你就这么怕死?!”
  欧阳云苦着脸,实话实说:“我不怕死,我怕‘蚀骨粉’!”
  顾恋云看他一眼,意味深长的说:“看你的表现吧,只要你不害人、不投敌,我不会在对你下手了。”说完又郑重的补上一句:“我‘九尾狐’说话算话。”
  “九尾狐?!”欧阳云轻声念了一句,看了看对方那娇艳的容颜还有那挺拔的胸脯,暗说:“还真是人如其名哪,不过,狐狸说得话值得相信吗?”不禁打了个寒噤。
  顾恋云将手上的一份早点放到床头柜上,问白流苏:“你那两个姐姐呢?”
  白流苏收起遐想,轻声说:“媚人姐洗漱去了。”
  “你洗过脸没有?”
  “嗯。”
  “那我喂你吃早饭吧。”顾恋云说着,端张椅子坐在了床边,开始喂白流苏吃早饭。
  欧阳云在旁边站着甚觉无趣,先将自己日前送的花梳理了下,说:“该换花了,这北平的花店太少,还真不好买。”然后,他低身端起床下的痰盂向外面走去。
  白流苏脸红了,那是她小便用的,今天还没处理过。
  顾恋云用调羹勺起半调羹稀饭正往她嘴边送去,见她的脸忽然红了,神态忸怩,一愣,回头看见欧阳云端着痰盂正往外走,笑了,低声说:“流苏,欧阳云对你不错啊,这种事也肯做。”
  白流苏脸上的红色迅速消散,眉头一皱,冷冷的说:“师姐莫开玩笑,你知道的,我这辈子只喜欢沈大哥一个人。”
  “喜欢”二字若是放在以前,她是断断不敢当着人面说出口的,更别提将“沈大哥”这三字也坠上,但是斯人已逝,现在,她反而敢大声说出自己的心声了。
  顾恋云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欧阳云则听得摇了摇头,走出房门,看见了一张明媚的脸,眼睛一眨多了些清亮,嘴角也弯出了一丝笑意。
  对面的少女正端着脸盘缓缓走来,看见他,本就白里透红的脸上立刻酡红成一片,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多了些许慌乱,也许是没想到再这里见到他吧。
  一看见她,欧阳云就想起了对方的名字,然后脑海中就会蹦出“美人”这个名词,他微笑着说:“媚人同学,早啊。”
  “欧阳——大哥早!”潘媚人用细弱蚊蝇的声音说着,头低了下去,片刻后稍微抬起,迅速的溜了他一眼,对上欧阳云炯炯的目光,立刻羞得嘤咛一声,快步擦过他的身边跑进了病房。
  目送她进了病房,欧阳云哑然失笑,心说见过会害羞的,没见过这么容易害羞的,不过,她这样子倒是很养眼啊!这样想着,胸中腾起一股歌意,他无意识的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低声哼了起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一曲歌毕,歌者没什么感觉,三个有心人却不禁面面相窥,皆没想到欧阳云竟然还有这么一手。
  白流苏还好,一颗芳心早就魂牵他处,只觉得这歌蛮不错罢了;潘媚人最是有心,贝齿轻咬下唇,听得似乎有点痴了;顾恋云刚看见潘媚人那娇媚的神情,心里就很不是味,心说小贼又在勾引人了,小浪蹄子这是发骚呢,再见她这般神情,莫名的恨得牙痒痒,欧阳云前脚刚进房门,她的大嗓门已经吼开了:“这是谁啊?大清早的学狼嚎呢?!”
  欧阳云吓了一跳,跨进来的脚又收了回去,在门口夸张的说:“不会吧大姐,你有没有音乐细胞啊?!”
  潘媚人怯怯的看了顾恋云一眼,轻声说:“我觉得唱得蛮好听的!”
  顾恋云瞪了她一眼说:“你懂什么?你们难道没听过这句词吗?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潘媚人瞪大了眼睛;白流苏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她这个师姐,插科打诨的本事那是一等一的,要说辩嘴的话,在场的恐怕没她的对手。
  欧阳云端着痰盂走了进来,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顾恋云半天,就在大家以为他会受不了这个刺激不知会怎样恼羞成怒的时候,他眉眼打开大笑着来了一句:“大姐,您真是太有才了!您真是我的偶像啊!”
  这下,顾恋云受不了了,恨恨的骂上一句:“滚!你个宝器!”骂完不知道想起什么,“噗嗤”一声也笑了,说:“一个大男人怎么喜欢唱这种酸溜溜的东西。”
  欧阳云听见“宝器”二字眼睛一亮,说:“倒差点忘记你们是四川人了,嘿嘿,幺妹,话不是楞个说的——”
  顾恋云和白流苏愕然的对视一眼,齐齐看着他问:“你也是四川的?”
  “是!”
  ……


第55章 近水楼台先得月
  某子有句话是这样说的: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三个老乡相见,泪汪汪倒没有,不过,自有一种别样的情绪在各人心头。不管是来自后世的欧阳云,还是当代的白流苏、顾恋云,他们身上都有着这样的一个共性——四川人的老乡观念很重——一时沦为旁观者的潘媚人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因为只一瞬间,她就从绝对的主角变成了配角——如果她是一个二十一世纪过去的人,会立刻联想到“花瓶”这个名词。
  三个老乡很熟捻的用诸如“娃儿、幺妹、老子”等四川人十句中必有一句之类的口头禅插科打诨起来,病房内的气氛一时变得温煦而亲密。
  顾恋云很及时的向欧阳云问出一个她关心许久的问题:“你娃究竟好大来?”
  欧阳云笑了,露出两排大白牙,看着她说:“那你希望我好大啥?”
  顾恋云脸上微微一红,嗔道:“不愿意回答就算喽。”
  欧阳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潘媚人,说:“我二十一。”然后问她:“是不是有点失望?!”
  “去死!”顾恋云抬脚照着他的屁股就是一下。
  潘媚人轻轻撇了撇嘴,对白流苏说:“小妹,我先走了,中午再来看你。”朝其他两人点点头,目光特别偷偷的在欧阳云脸上多停留一会,转身走出了房门。
  潘媚人一走,病房里的热烈气氛反而降低了些,顾恋云问他:“娃儿来,你是不是喜欢上别个了?”
  “哪个?”
  “潘媚人哪。”
  欧阳云歪起头想了想,笑了,说:“我今年才二十一,小鬼子的攻势还没开始,呵,最少五年之内,我是没时间考虑这些事的——不过。”他眼珠子一转溜到了顾恋云的胸脯上,说:“如果仅仅是找个野火,倒可以考虑哈!”
  顾恋云脸红了,胸脯却下意识的挺了挺,说:“我就知道你娃没个正行,算了,我们谈点正事吧。”嘴上说着正事,她的神情也变得端庄起来,继续说:“戴老板这个人你知道的吧?”
  “嗯。”欧阳云应了一声,然后快步走到门口朝外望了望。
  顾恋云暗赞一声,心说没想到他倒非常谨慎,说:“他的手脚伸得很长,‘奉献金’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欧阳云看着她,直接的问:“那你是帮我还是帮他?”
  顾恋云嗤嗤的笑:“你凭什么让我帮你?”
  凭什么呢?这是个问题,欧阳云皱了皱鼻子说:“凭我没有私心,凭我是真刀真枪的敢和小鬼子干!”
  顾恋云撩了撩额前的刘海,想起那几张碎纸上的内容,知道他这句乃是肺腑之言,沉默了一会说:“这个话题以后再说吧。”
  欧阳云摇头:“北平目前的水太深,对我要做的事影响太大,我想成立一个情报部门,可是,你知道的,我不是干这个出身的,我的特长其实是带兵打仗。我需要一个人帮我,恋云,这个人非你莫属。”
  白流苏说:“师姐,帮帮他吧,咱们毕竟是老乡。”
  顾恋云看看师妹,又看看面前一脸期盼的年轻老乡,想了想说:“你也知道北平的水很深,想涉这趟浑水,你有足够的本钱吗?光凭你们学兵团那点人马,呵呵,不是我危言耸听,目前来说,不管对于哪一方面来说都不足一提。日本人现在另有打算,新占得的热河局势还不稳定,还想拉拢宋哲元,所以不好明着对付你。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们真的出动部队的话,你们学兵团经得住人家全力一击吗?还有,万一宋哲元真的投了日本人,你将是第一个牺牲品。”
  “我知道,所以才想你帮我。”
  “你这是让我陪你送死!”
  “不一定,你根本不清楚我真正的实力,给我两年时间,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两年?!”
  “两年!”
  “好,我就试目以待,我声明啊,我们仅仅是合作关系,你没权力命令我的。”
  欧阳云笑了,打趣道:“我敢吗,你只要负责培训布置就行了,粗活嘛,自然有我们男人来做!”
  顾恋云冷笑着嗤道:“没想到你还是个大男子主义者。”
  “不,不,我只是不想自己的女人受到伤害而已。”
  “我呸!谁是你的女人?”
  “冤枉啊,我说过你是我的女人了吗?流苏,我有说过吗?”
  白流苏微微一笑;顾恋云则羞红了脸……
  论胡搅蛮缠、歪理邪说,在这个世界上,欧阳云敢称第二的话,估计敢称第一的人还没有生出来呢。
  中午时分,燕大,未名湖畔,一对青年男女临湖而立。五月中旬,春峭还未散去,纵然今天阳光明媚,北风吹在脸上,依旧带着丝丝塞外的寒气。
  楚天歌涨红着脸,眼里有隐忍的怒意,他看着陈佳姚如画的眉眼,心里是禁不住的失望,心说:我们毕竟不是同一条路上的人。
  陈佳姚怯生生的,偶尔偷窥一眼他,便被他的眼神击伤了,低下头,双手盘着衣襟,嘴微微撅着,很委屈很受伤的样子。在她想来,父亲的要求虽然有些过分,但是以她和楚天歌的关系,以楚天歌和欧阳云的关系,由楚天歌向欧阳云提出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两个人就这么直面吹着风,落在路人眼里,就好像一道青春的风景。
  欧阳云带着楚天歌他们,满北平的洒下了“盘尼西林”的种子,他不知道,在对财富特别敏感的商人眼里,“盘尼西林”现在和黄金有得一比,于是就发生了接下来有点戏剧的一幕。
  前面说过,陈家开有商铺、工厂,陈佳姚的父亲陈翰林是个成功的商人。近水楼台先得月嘛,至少在陈翰林看来是这么回事,一向并不是很关心女儿学业的他忽然得知佳姚的男朋友就是“抗日双雄”,而现在圈子里流行的“盘尼西林”一事就是“双雄”发起的,他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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