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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渡争渡-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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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猴子来自于鸦国,是一个以毒品致富的小国家。
  鸦国是允许毒品种植和出口的,在一定纯度以下,吸食和在国内贩卖也是合法的。
  所以在他们的家乡里,到处都是一片一片的罂粟田,大农场主都有小作坊,那小作坊出的货纯度就已经很高了。运过来后纯度稀释,但价格却能成倍上涨。
  估摸着冷叔也是看重猴子这一点,进原材料的渠道拓宽,价格还压低了,有时候和鸦国的势力对接,也会带上一两个能说鸦国话的年轻人,所以有所偏重,也在情理之中。
  火炮听说鸦国人心眼多,爱耍小聪明,做人也不怎么厚道,但总能从犄角旮旯里捞到钱。
  火炮只认识两个鸦国人,一个是猴子,一个就是之前老把“别和钱过不去”挂在嘴边的傻鸡——这么看来,鸦国人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见着了钱,就什么都不重要了。
  和猴子租住在一起,也是因为刚来时猴子不愿意一个人承担租金。他说能省就省,金山银山都他妈是从pi///yan里抠出来的,也就凭着这句话,好歹把飞机和火炮说得和他一并住下。
  当然如果真是平摊还好说,但猴子一旦到了交租时限,就能找出千万个理由让飞机和火炮帮他把水电煤气费给付了,就算不能全付,也成天以什么飞机带个女孩就得把钱分四份,他们仨怎么分不知道,反正他只出四分之一。
  所以住了那么两年,火炮和猴子的关系仍然谈不上熟络。
  火炮面子薄,飞机也确实成天带女孩回来,他也不好和猴子计较。
  但现在情况变了,飞机住院了,火炮又揭不开锅,所以当猴子说完“你别怪我”又提到房东催他们交水电,并打算再一次把钱分四份时,火炮也不知哪来的一股火气,骂了一句“你他妈爱交不交,反正老子没钱”便摔门离去。


第33章 33
  火炮心里憋屈,这份憋屈是穷的。
  他真是恨透了这样的感觉,而似乎除了金爷,他实在找不到能帮他脱离当下困境的选择。
  在去阿金铺之前,火炮去过医院,但他没有机会进病房。
  飞机似乎一直躺在床上,而周围始终都有警员看守。所以火炮也只能远远地看一眼,默默地祈祷里头的飞机能安然痊愈。
  那一天晚上火炮照例去了医院,长长的走廊氤氲着一种淡绿色的光,让冬天的丘陵城变得更冷了。
  火炮只穿着一件夹克,悄悄地站在走廊的一头。
  看守飞机的只有一个警员,此刻正打着瞌睡。
  于是火炮便装作若无其事地路过,只在途径病房门上的小玻璃窗时,扭头朝里头看了看,看着背对着门口躺着的、穿着病号服的飞机。
  然后离开了医院,搭上了公汽。
  他知道阿金铺的位置,或者说丘陵城没有人不知道阿金铺。
  那是一家非常豪华的赌场,三层建筑彻夜灯火通明,仿佛要把阴沉沉的天幕钻出一个孔来。
  下了公汽后,他又站在阿金铺门口很久。
  他的耳朵里充斥着来往人群的喧嚣,眼睛也被漂亮的灯火映得出现反色。
  在他的身后或侧旁时不时就有轿车停下,那些钱多得没地方花的人便满面红光地从车上下来,勾肩搭背地走进去。他们身上的肾上腺素估计已经日渐枯竭了,所以总得找点方法刺激它们的分泌。
  两个便衣内保注意到了火炮,紧紧地盯着他,从侧旁包抄过来。门前的保安也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胡作非为。
  可火炮身上什么都没有,他穿着磨出了毛边的牛仔裤,披着松松垮垮的外衣,他的头发也变长了,胡茬都没来得及刮。
  他没有刀,没有枪,没有钱。
  他迎着安保的面走上去,还没过到近前,就被包抄过来的内保拦住了。
  “我来找金爷,”火炮说,他把手从兜里掏出来,手心又开始有一点点的滑腻,“我是火炮,拜托告诉金爷一声,火炮想见他一面。”
  内保相互看了一眼,将信将疑地说,什么火炮,金爷是你想见就见的吗,你打哪来的。
  火炮又捏了捏手,咬咬牙,轻轻地吸了一口气,道——“我是跟冷叔的,金爷来找过我,麻烦知会一声,不要耽误了金爷的事。”


第34章 34
  火炮在外头等了十多分钟,直到内保朝他点点头,他才跟了进去。
  赌场的内部比外部更加敞亮,待在里面几乎感觉不到外头是黑夜还是白昼。暖气吹得人十分舒服,空气里还有一些令人心情舒畅的味道。
  阿金铺人满为患,但火炮目不旁视。他听不清旁边人或兴奋或懊恼的叫喊,只听得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他们登上楼梯,穿过三楼的lun///盘,又转入长廊,一直走到长廊的末端。
  火炮随同内保一并进入一扇玻璃门内,进去之后,所有的喧哗便都安静了下来。
  玻璃门很厚实,还是双层的,看得出里面是办公间和监控室,而所有的房门全部紧闭。
  其中正对着走廊的红木门前守着两个保镖,内保让火炮原地站着,自己过去说了两句话,然后折返回来告诉火炮,金爷有朋友在里面,就在这等一会,待会金爷会见他。
  火炮赶紧点点头,搜身过后,便安安静静地靠在一旁。
  他的手现在滑腻得像抹了油一样,左胸的一处更是震得微微发疼。他不知道即将等待他的是什么,也不确定在他真正完成之后,金爷是不是真如承诺一般地让他融进自己麾下。
  他的脑子一会出现山青的脸,一会出现冷叔的脸,可他却什么都想不清楚,直到厚实的木门打开,金爷和另一个皮肤黝黑、浑身是疤的人出来。
  金爷搂着那个人的肩膀,看样子聊得很热络。那拐杖敲在地上一下一下,声音坚定沉闷。
  火炮赶紧把头低下,而金爷也像没看到他似的,一路搂着朋友聊到玻璃门外。他们又在那里站了一会,金爷才目送着朋友远去,最终转回头来。
  火炮刚想开口,金爷就扬手打断了他,他稍微偏偏头,让火炮跟自己进来。
  那天晚上金爷什么都没和火炮交代,没告诉他要怎么做,没告诉他要对谁动手,甚至没跟他提“冷叔”这个名号。
  金爷只是问他——你缺多少钱,你说吧。
  火炮报出数字后,金爷拉开抽屉,把两块小蛋糕抛在桌面。
  “够吗?”金爷敲敲台面,示意火炮来拿。
  火炮望着那两叠轻易就赏赐给他的糕点,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连连说够了、够了,不用那么多。
  “别嫌钱多,”金爷说着,笑了,“你乖就行。”
  火炮又如鸡啄米似的点点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把钱塞到衣服的内袋,踟蹰了一阵,又想把冷叔的事提起来。
  但金爷仍然没让他提,挥挥手便打发他出去。
  火炮虽然迟钝,但反应过来后也明白了金爷的意思。他一边道谢一边往门口退去,退到门外还在不停地鞠着躬。
  金爷需要的是一个敢干事又知分寸的人,他相信火炮敢干事,但知不知分寸,就看火炮自己的把握了。


第35章 35
  火炮一声不吭地回到了出租屋,回到时才发现自己的后背都被汗水湿透了。
  猴子正准备出工,见着火炮又折返回来,也懒得和他说话。
  但火炮也没打算跟他搭腔,现在他脑子乱得很,连脾气都不知道怎么发了。
  他坐在金爷原来坐着的空床边,狠狠地抽着烟。
  等到猴子比他先出了门,他才把烟熄灭。他深吸了两口气,将两块小蛋糕塞到自己的枕头套里。想了想又抽出了两张,随身揣进口袋。
  他绕过两条街,在一家士多店买了一把弹huang刀。这把弹huang刀并不大,本来他是想买一把水guo刀的,但犹豫了一下还是觉得弹huang刀能出刀更快。
  虽然冷叔每天都会来自己的酒吧巡视,但身边到底跟着其他兄弟。火炮能靠近冷叔的机会并不多,而他必须在有限的时huang刀要切下一边手,太慢了。
  他回想着金爷给自己的数额,再回想着金爷那满是皱纹的脸上的表情。
  最终打大胆地猜测——金爷是要他要干掉冷叔。
  是的,这确实是金爷最想要的,也是最简单快捷的。
  他之所以找火炮,是因为火炮就是外来帮的人。即便被人抓住砍死,那也和他金爷没有一点关系——这是外来帮之间的矛盾,而外来帮内部总是有很多矛盾。
  金爷不会收他的,火炮终于迟迟地想通了。
  冷叔不听话,所以要把冷叔搞掉,扶一个听话的人上来。那个人不是冷叔身边的亲信,不是那些和冷叔走得近的帮派,不是猴子,也更不可能是其他的小弟。
  金爷要一个干净的人,那个人涉世未深,易于控制,还没有形成属于自己的势力,却又因外来客的身份而能被外来帮的弟兄接受。
  比如火炮。
  火炮听说过安家费的讲法,只是那一刻他根本没觉得自己在收安家费。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这么做的危险性,没有意识到除了要防止被砍死,还要防止风声走漏,防止被警车拉走。防止还没得风光就坐进牢里,在里头再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销声匿迹。
  初生牛犊不怕虎,火炮便是那一个。
  他是十足幸运的,所以他没有经历上述的任何一项灾难。可他又是不幸的,因为自今天晚上之后,他身上便永远地烙上了洗不净的污点。


第36章 36
  冷叔有一个习惯,他会在快要散场的时候去酒吧后面的卫生间。
  酒吧有两个门,一个是正门,一个就是通向后面小巷子的侧门。但凡遇到没打招呼的查牌,所有带货或玩高了的都会往后面撤,撤到那间宽敞的卫生间里,等到查牌的人走了,再回到酒吧内。
  所以卫生间很大,还有很多的小隔间。这里不仅仅是临时收容的地方,还是一些人喜欢办事的场所。
  每一次快要散场了,冷叔就会去里面走一圈。看看有没有不省人事的落在里面,或者有没有一两个过量的死在里头。
  他带去的手下不会很多,有情况就帮他把人拖出来,没情况,冷叔就会放一泡水,心满意足地回家。
  那是冷叔身边手下最少的时候,也是火炮唯一的行动机会。
  可即便如此,火炮也要对付随同冷叔一同进来的人。人数不多,三到五个。
  火炮觉得自己跑得脱,至少能从小巷的另一头出去。而等到大部队的人反应过来,他也已经找到地方藏好。
  等到天亮后他会向金爷复命,而他相信金爷会给他以适当的保护。
  所以那天晚上佯装无事地出完货后,火炮就待在了卫生间里。
  他坐在马桶上,听着外面的每一丝响动。酒吧里的声音若有似无地传来,偶尔也会有人进到隔间,撒泡尿或者爽一发。
  每一次听到这些声音,火炮的心脏就提到了喉咙口。
  他很担心等会自己握不紧刀子,找不对方向。也很怕他对上冷叔的眼睛,自己就缴械投降。还怕那些兄弟他对付不来,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真要实施了,或许还是会遇到预料之外的情况。
  他的脑子乱成了一锅粥,他一根接一根地抽烟,脚边的烟蒂丢得到处都是。
  最后他把一整盒烟全抽光了,再用满是烟臭的手用力地搓着脸。
  也就在这时,他听见了冷叔的说话声。


第37章 37
  没错,他在行动之前假设了万千种境遇,可真正动手的那一刻,他没有太多的紧张。
  他就像被人用刀抵着走上高楼一样,走过的每一级台阶都叫他心惊胆战,可当他真正站在高处纵身跃下,一切却都释然了。
  因为已经不能反悔了,不能后退了,刀子插进去再打转,一层一层楼便从他眼前掠过。
  离心的感觉攫住了他的筋骨和血液,手臂像痉挛一样一下一下干脆地插进去,再发狠地抽出来。
  他捂着冷叔的嘴,让那已经被岁月磨蚀的声带发不出声音。他箍着冷叔的肩膀,用力地将冷叔抵在其中一个掉了针头和锡箔纸的水池上。
  他的脑袋嗡地一声炸开,那鲜血温暖地流淌着,流过他满是老茧的双手,流过那曾经拿着锄头和簸箕的掌心。
  冷叔绝对不会想到,向来老实本分的火炮会做出这样的事。所以他突然扭过头来,狠狠地盯着火炮的眼睛。
  火炮以为自己会害怕,但实际上也没有。他就这样和冷叔对视着,直到对方失去了挣扎的力道,慢慢地把重量加在他的胳膊和那污渍斑斑的水池上。
  手下听到声音闯了进来,火炮放开冷叔便朝最近的人划去。他不能看清那些手下的脸,他担心今晚陪冷叔过来的有他的熟人。
  所以他划一刀,再划一刀,然后踢一脚,再踢一脚。
  他逼着自己不认识任何人,他说服自己此刻拿刀的不是他。
  高楼的玻璃窗反射着阳光,他透过镜面看到太阳的模样。他从最高的楼层坠下,每一层办公室的人就在他眼前向上走。
  他们向上,他向下。
  他的肩膀被划了一刀,他的脖颈被玻璃瓶砸中,他的肚子还挨了几脚,可他没有跌倒。
  他扶着吱呀作响的塑料门站稳,下一秒又扑向无论拿着什么武器的兄弟。
  他的手里紧紧地捏着弹huang刀,它就像小时候抓住的一只蜻蜓。红色的身体,半透明的翅膀,呼扇呼扇,扇出一点点的风和一连串的血花。
  在他终于挤出卫生间的时候,他沿着小巷玩命地跑。
  他听到后面紧追不放的脚步,头顶的灯光在胡乱地摇晃。
  挡板玻璃掀了起来,阳光被凝聚地更浓烈了。他知道自己已经降到了十层以下,他甚至都能感觉到办公室里传出的阵阵暖气。
  他跑出了巷子,又跑到了大街上。他穿过了烧烤摊,绕开每天都会喝一碗宵夜粥的地方。钻入另一条巷子,再从巷子拐进更小的一线天的私房群。
  他踢倒了一排的啤酒瓶,然后更多的骂声朝他袭来。
  一波一波,一阵一阵。浪潮翻涌,排山倒海。
  他碰到地面了,碰到的那一刻阳光在他眼前碎裂。它碎成无数的光斑,亮闪闪地落在他的身旁。
  那些喧嚣呼啸而来又呼啸而去,巨大的浪头打下,打在丘陵城那漂亮的沙滩上。
  他靠着一个垃圾桶喘着气,听着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兄弟从他身边跑过。
  他抬头看向天空,月亮高高地悬在天幕之中。
  可他却觉着自己望着的是太阳,太阳光猛烈地照在他脸上。


第38章 38
  阿杰帮火炮包扎完之后,双手全都是血。他没有戴手套,他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本能地这么做了。
  而现在他才感到后怕。
  他觉得到他活到二十七岁遇到最刺激的事,莫过于大晚上突然有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来拍他的门,不仅如此,还硬是把两叠钱塞给他,让他帮忙藏好。
  阿杰本能地就想报警,但当他从血污中看清火炮的脸后,他也不知为什么,硬是让火炮先进来,进来再说,进来了慢慢说。
  现在他后悔了。
  火炮砍死人了,阿杰的房间里窝藏着一个杀人犯。
  他不知道自己听到的是什么,也真的不能理解火炮为什么会这么做。
  火炮不能回去,也不敢连累阿杰,更不可能自己把钱交给山青。所以他要让阿杰帮忙,除了阿杰之外,他找不到另外能帮忙的人了。
  阿杰手上的血正在凝固,他甚至不确定这到底是火炮的,还是火炮砍的那些人的。
  从火炮的描述中他大概能听得出他干掉了自己的老大,阿杰听过那些帮派的事,他知道这样做只有两种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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