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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人妨碍我的攻略-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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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没有,他给自己起名宛枷,做的却完全不像一个玩家那么急着去触发事件,而是不急不缓,甚至十年这个漫长的时间在他的意识里也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数字罢了。
  这不对劲。
  他想起了之前看到的自己的记忆碎片,里面的自己是个修者,那么,会不会是这个原因呢?
  “噗——”那是箭矢刺入血肉的声音,打断了宛枷的思绪,却意外地没有感到疼痛。
  之前快速运转的大脑此刻竟有些迟缓了,宛枷想要扭过头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可潜意识里却又不敢。
  他感到自己的脖间凉飕飕的,一如他的心,冰凉得仿佛沉入无边的海底——说得好像他沉入过海底一般。
  先是他的手触碰到了一片温热,带着潮湿,渐渐地凉了,他摸到了,是他的小狐狸。
  他想停下来,他想好好救治他的小狐狸,可他不能,后面就是追兵,他们好不容易快要逃掉了,此刻不能停下。
  他只能伏下身,紧紧地抱着小狐狸,仿佛要挽回它逐渐失去的体温一般,可小狐狸的生命终究是如同落花一般无法挽回,他几乎是看着小狐狸在自己的怀中一点一点冷却,而他却无能为力。
  他觉得他此刻应该是很难过的,比当年在杏林村做出选择的时候还要痛苦很多倍,毕竟小狐狸陪伴了他十年,那是再如何冰冷的数字也无法掩盖的陪伴,此刻想想,他会觉得十年不长,也是因为有小狐狸在身边吧。
  可现在的他却连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他好似一个被封住了情感的木偶,只是愣愣地怀抱着空洞的感情一路前行。
  他忽然想起了前世有一次和谢瑾出游,谢瑾曾对他说,他看不到宛枷对他的爱,当时恰好流水声响,他便啊了一声作为回应,谢瑾当他没听清,也不愿再提这不愉快的事,只当这件事过去了。
  但这件事终究还是刻在宛枷心里了。
  谢瑾临死前的谢谢二字谢的不是宛枷对他的爱,而是宛枷这一世的陪伴。
  可这一直被他忽略了。
  现在才意识到似乎有些悲哀,可更悲哀的是他连悲哀的感情都没有,他此刻才彻底明白系统说的话代表着什么。
  记忆是情感的载体,此刻的他不过是刚刚学会喜悦的空壳罢了,或许不知喜悦还好,他还可以像个理性的机器,但现在拥有喜悦的他更加清晰地明白了自己的缺失,也更加希望能够补全。
  夕阳西下,他将小狐狸的尸体埋入刚挖的土坑之中,他跑了一天,现在想想,昨天的这个时候小狐狸还围在他的脖子上为他抵御寒冷,此刻的小狐狸却冰冷地躺在土坑之中,连为它落泪的人都没有。
  宛枷站了很久,久到明月高悬,映衬着他毫无表情的脸宛如鬼魅,艳丽而冰冷,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一道□□打断了他的沉思,他愕然转身,听到了他绝对想不到的一句话。


第11章 普通模式
  “你是谁?”望着眼前陌生的男人,楚战问出了他醒来后的第一个问题。
  宛枷有些沉默,他不知道是这十年来他的变化太大还是楚战根本就是失忆了,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是的,这十年来,他的变化还是挺大的,虽然因为身体缘故不能达到前世的身高,但好歹也是脱离了少时的雌雄莫辨,可以用俊美这个稍显成熟的词语形容了,但即便如此还是可以看出他少时的影子啊,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宛枷不由开始反省自己,果然是这十年太不主动,不怎么出现在人家面前才导致楚战忘了自己吗?可系统提示的好感度没降过啊,这不像是会忘了他的样子。
  接着他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狼狈,刚刚逃难,衣服都被箭矢划破了,加上脸上还有血液,可以说是狼狈至极,很难看出原本的样子了。
  宛枷的心终于有些放下来了,还带着一些不易察觉的失望,于是他说:“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
  “我当然不记得你是谁了,说到底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啊。”楚战接下来的一句话直接打断了宛枷的话,也打碎了宛枷的自欺欺人。
  宛枷低头,一瞬间,万千思绪拂过,一个想法在他的脑海中逐渐成型。
  而宛枷的低头也被楚战当成是对友人失忆的伤心,便出声安慰道:“你别难过啊,别说你了,我其他什么人都记不得了啊!”
  “哼……”宛枷哼笑一声,露出了一个血垢都无法遮挡的明丽的笑,“你要是连我都不记得了,又怎么还能记得其他人?”
  “啊……”楚战几乎要看呆了,随即又有些唾弃被美□□惑的自己,“那你能告诉我,你是谁,我又是谁?”
  “我叫宛清河,你叫楚平,我们是从凉州城私奔逃出来的恋人啊。”宛枷笑着说着完全没打草稿的谎话,说得好像真的一样,“你我二人早有私情,可惜家中订婚,我们不忍分离,便一起逃了出来,路上你不小心砸伤了脑袋,为了护着你,我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你想干什么?”系统的声音忽然响起,“你们好感度不够,这样的关系会影响攻略的!”
  宛枷只笑,没有回答系统的质疑。
  楚战摸了摸脑袋,好像真的有一个肿块。
  宛枷绝对不会说这是他拖着楚战到阿良那里去的路上磕着的:“只是谁能想到你磕了一下头就失忆了呢,可怜你我二人的山盟海誓怕是都被你忘了个干净呢。”宛枷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那仿佛被抛弃的模样顿时让楚战心生愧疚。
  “说、说不定只是暂时忘了呢,以后定然是能想起来的。”楚战摸摸头,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我们去城中找大夫看看如何?”
  “你都失忆了,怎么还记得大夫是什么?”宛枷紧紧盯着楚战,让楚战都有些紧张了。
  “只是记得一些常识性的东西罢了,要是这些东西都不记得了该怎么跟你对话啊。”紧张之下,楚战完全没有以前见过的木头脸的样子,反倒像是个吐槽役,可见每个面瘫的背后都是个吐槽狂魔。
  “唉,可惜你不记得我也是个大夫。”宛枷叹息。
  楚战一口气没喘上来:“你?”这么年轻的大夫?为什么潜意识里觉得大夫都是白胡子老头子?可不知为何,听说这一点的他竟觉得本该如此,没什么怀疑。
  “我怎么了啊!你是不是撞了脑袋之后不仅失忆了还变傻了啊,都说了我们是私奔出来的,怎么去城里啊!”
  几句话之间,之前环绕在宛枷身上的诡异气氛也消失了,他不提小狐狸的事,楚战也不问他为什么一开始会是那副模样,宛枷满嘴跑火车讲着临时编出来的谎言,楚战似乎也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漏洞。
  “不去城里怎么办啊?我们总不能一直在野外露宿吧?”楚战提问,也不知道是因为失忆还是因为本身就不擅长思考问题,他被宛枷弄得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找个村子暂住呗,就说我们是逃荒的,总有方法糊弄过去的。”嗯,就是糊弄的对象是你罢了。
  “可我们是……”楚战诡异地暂停了一下,接着红着脸说,“断、断袖吧?我记得那似乎是不合流俗的?在村子里待久了,总会被发现的吧?”
  “那……要不你扮女装?”宛枷一笑,只是楚战那么壮,扮女装实在有些难以入眼。
  “……我觉得你更合适……”扮女装,楚战话还没说完,便看到了宛枷变黑的脸色,赶紧住了嘴,不敢惹他。
  “好啦,我只是开个玩笑罢了,天快亮了,我们收拾收拾继续走吧。”抬头望了眼渐明的天色,宛枷起身牵起了阿良。
  路过小狐狸的坟冢时,宛枷顿了一下,接着不带任何情感地离开了。
  倒是楚战带着些疑惑地朝后望了一眼,只看到一块木牌,上面不清晰地写了一个“皑”字。
  两人走了没几天,便遇到了一个村落,这是一个极普通的村落,不像杏林村那般藏着非人的存在,普通到连村落的名字也是根据大多村民的姓氏起的,名叫张家村。
  两人风尘仆仆地走了几日,都有些累了,楚战和宛枷身上的伤都需要处理,便决定在此停留。
  好在村中人虽迷信,又惧怕他们身上的伤,但更多的是淳朴的善良,加上宛枷身负医术,最后才在村长的同意下留下了他们。
  宛枷选择张家村还是有理由的,一来他和系统确认了这里的安全,二来此村傍山而建,紧挨着的山上似乎有不少草药的样子,也方便他医治楚战的失忆,至于治不治好、什么时候治好就是他自己操作的了。
  以为他是为了自己选择这里的楚战还感动了许久。
  他们在村民家暂居了几日之后便住进了他们在村尾建造的小院里,院子不大,却建造得极为用心,宛枷还养了几只鸽子,于是稍费了些时日,好在借他们居所的村民不介意,而作为报答,宛枷也为几位年老的村民开了保养的方子,让村民一顿感谢。
  同时宛枷还每天为楚战煎药,不是为了治愈他的失忆,而是为了保持。
  因为他发现楚战头上的伤在一点点好转,连带着记忆都有些许恢复,他只能用这种方法来拖延时间。
  是夜,孤月高悬,洒下明亮而清冷的光,照得宛枷难以入眠,距离长平山一战已过去了一月,只是这天上的明月仍是与一月前相似的明月,而人却不同了,颇有些物是人非的伤感。
  心里实在烦躁,宛枷便披了件外衣走出房门,坐在自家小院里的石凳上遥望天空。
  张家村的夜晚还是有些凉的,一下子坐在冰冷的石凳上还让他打了个寒颤,可平日里极其在意自己身体的宛枷却没有起身回屋,只是静静地望着天空,目光有些空茫,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到底在想什么?”系统发问,系统是听不到宛枷心里在想什么的,只有宛枷有意识和系统对话的时候它才能听见,因此它一直疑惑宛枷的行为却无法得到回答。
  对于系统而言,自它被创造出来以后就以效率为第一准则,至于宿主成长都要排到第二了,因此它一直都不能理解宛枷的行为。
  之前的十年也好,现在的编造谎言也好,都是极为没有效率的行为,而最奇怪的是后者的行为完全否认了前者的价值,这不合逻辑。
  “他不会总是失忆的。”只回答了一句,宛枷便不再提这个了,系统对他说的话懵懵懂懂,但终究不是人类,无法理解宛枷的所作所为。
  “我最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仿佛自言自语一般,但系统明白,宛枷是在和它说,这是长久以来的默契。
  “什么是he?相伴一生就是he了吗?可从我对你的认知来看,你们应该很看重效率,但相伴一生一点也不效率,而若我答应了人家相伴一生,然后任务成功了就离开,又哪里算是he呢?”
  “……我们要的只是达成he的一瞬间。”系统回答道,只是这个答案实在有些冷酷,仿佛要的只是攻略对象一瞬间的情感,成功后便抛弃了对方一般。
  宛枷不愿意做这样的人,他不愿意辜负承诺。
  所以他前世陪了谢瑾一辈子,可他还是累了。他一直没发现,直到小狐狸死去他才意识到,他累了,他厌倦了这种虚假的陪伴。
  他强迫自己背负承诺,仿佛给自己带上了一个枷锁,囚禁于这方世界,囚禁于这只有攻略对象的世界。
  但重诺,是他的底线,他潜意识里不愿意跨过去,所以他很苦恼自己的任务。
  直到楚战失忆。
  他忽然意识到,达成he还有一个方法,而此刻系统的回答也确保了他的想法是可行的。
  于是他给楚战起名楚平,是希望他……
  “夜深了,怎么还不睡?”身后传来楚战的声音,宛枷转身,才发现自己的身子被冻得有些僵硬,想来在这里坐了好一会。
  他眨眨眼,抖落睫毛上的露珠:“睡不着,出来吹吹风。”
  “小心吹受凉了。”楚战摸上他的手,“怎么这么凉?”说完赶紧拉着宛枷的手将他带进屋,然后把他放进自己尚且温热的被窝里才放心地给他掖了掖被子。
  “没事的,我好歹是个大夫,清楚自己的身体。”宛枷轻笑一声,不甚在意地说。
  “那也不能胡来,你好好睡,别真冻着了,着凉了你自己难受!”说到这里,楚战有些火大,“还大夫呢,大夫又不是铁做的身子,哪能耐得住夜里的寒气?”
  “噗,你这样真像我娘亲。”宛枷笑着打趣。
  “要像也是像你爹,快睡,别闹了。”楚战压下了和宛枷继续打闹的想法,他是真不想宛枷生病,村里就他一个大夫,他倒下了,可没人能治。
  宛枷笑着点点头,闭上了眼。
  梦里似乎梦到了什么,只是太过杂乱,反倒没起到睡觉的休息作用,醒来时头昏昏沉沉的,着实有些难受。
  唯一让他有些清醒的是楚战带着惊慌的声音:“你发烧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史上最不走心的假名#
  #一不小心暴露起名废#


第12章 普通模式
  “咳,不是很严重,你放心。对了,你的药的药方在我房间里,你按着那个拿药煎药,别忘了喝。”宛枷觉得头有些晕,但不是很严重,也不在意。
  “我觉得你才是需要喝药的那个,你应该给我的是你的药方。”楚战严肃起来还有几分他之前木头脸的样子,让宛枷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小病而已,盖着被子睡一觉闷一身汗出来就好了。”宛枷笑笑,一脸不在意的样子。
  楚战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宛枷不想说话的样子也不愿打扰他休息,只好先出去了。
  虽然宛枷说他们是恋人,但因为他失忆,宛枷也一直没要求他们睡一个屋,倒是给了他一定的空间。
  而现在他这么轻易地不再追问,一来是因为宛枷是认死理的人,他不说的话,别人是没办法问出来的,二来则是因为他觉得宛枷屋里有医书,若是他找到宛枷的医书就能帮他煎药了。
  当然了,还带着一点微妙的激动,翻别人房间里的东西总是有些刺激的,平时不做是因为没有经过允许,现在宛枷都让他来找东西了,不翻一下都对不起他自己。
  宛枷的房间很干净,干净得好像这里不住人一般,干净得有些冷清了。
  这和宛枷平时给他的感觉很像,虽然宛枷表面上嬉皮笑脸的,但他却近乎直觉地觉得宛枷不应该是那样的人。
  昨日月夜之下,他觉得宛枷几乎要离他而去了,心急之下才出了声,明明本来是打算月下欣赏美人的……
  楚战的脸有点红,他在瞎想些什么啊,还是正事要紧。
  他先是找到了宛枷说的药方,这个很好找,就在屋内靠窗的桌子上,拿了药方顺便在窗前投喂了宛枷养的鸽子,楚战便开始了寻找。
  找到一半又有些后悔,他记得宛枷说他们是私奔出来的,他醒来的时候也没看到他们有什么行李,宛枷怎么会带医书呢,他记性那么好,肯定都是记在脑子里的,可这样的话为什么要把药方写下来?总不会是预料到他自己会生病吧?
  楚战摇摇头,宛枷做这个有什么意义?果然只是他想多了吧。
  虽然觉得应该找不到医书,但楚战还是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毕竟侥幸心理人人都有。
  而出乎他意料的,他确实找到了一本医书,藏得也不深,应该是宛枷无事的时候写的,写得有些潦草,但字迹可以看出都是宛枷的。
  楚战不明白宛枷写这本医书干什么,但这本医书现在的确能帮上他了。
  他有些迫不及待地翻开了书,前几页都是常见的几种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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