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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强嫁:摄政王上位记-第5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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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阴沉,昨夜一宿大雪,今早各处之地皆是覆盖了一层雪白。本以为今早停了雪,定不会再下,奈何正这时,阴沉的天空竟再度有零零碎碎的雪花飘落而下。
  周遭冷风凛冽,家丁们纷纷裹紧了衣襟,纵是厚实的棉袄加身,竟也是冻得有些发抖,再加之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皑皑白雪,视线冰凉,心底便也更为冰凉。只道是大英气候,何时这般严寒过,遥记这么多年来,大英国都的冬日历来都是略微温和,犹如三月之春,并无酷寒之兆,如今倒好,这突然一年,竟会温度陡降,寒凉刻骨,着实是不让人活命。
  对这酷寒天气,家丁们心头终是有些愕然与不满,奈何即便如此,却仍是无力抵抗,仅是偶尔之际忍不住对这手稍微哈气,亦或是原地踏步风几下,亦或是伸手将衣襟越发的裹紧,再无其余之法,却是正待此际,眼见颜墨白自东屋出来,几人搓手的动作也急忙止住,随即纷纷略是热络恭敬的朝颜墨白弯身一拜,唤道:“公子。”
  颜墨白面色平寂幽远,并无半许的波澜起伏,连带他那双漆黑的瞳孔,也依旧沉寂如初,仿佛这般冷风寒雪,竟也不能惹得他稍稍动容似的。
  颜墨白也未回话,仅是缓步往前,慢腾的自家丁们面前路过,只是待全然自家丁面前走过,又朝前行了几步后,他又突然间头也不回的道:“若是冷了,便在院中生些篝火。只是得小心些,莫要燃了院子。”
  平缓幽远的嗓音,无波无澜,并未夹杂任何语气,倒是让人听不出他的情绪来。
  家丁们微微一怔,面面相觑一番,却也不敢太过耽搁,当即恭敬应声,随即其中几人便小跑去往后院,打算搬来柴火在院中假山旁生火。
  他们动作极为迅速,片刻之际,便已后厨厨子一道搬着柴火架在了竹院正中的假山旁。厨子们笑嘻嘻的开始起哄点火,家丁们则顿在柴堆旁继续添柴,仅是不久,篝火便生了起来,纵是有素白的雪落在火堆中,但却也仅是零星几点,难以阻挡火势。
  一时,本是阴沉的光线也顿时被跳跃的火苗子彻底照亮,一道道火光的暖黄之色四方映衬,着实为这死寂沉沉的院子增了几许难得的暖意。
  凤瑶静坐在屋内软塌,自也是闻了屋外动静,那些柴火霹雳燃烧之声,自然也是听得清楚。待得窗上都已映照了一片暖色光影之后,她才终于稍稍起身,朝不远处雕窗行去,则待推开雕窗,虽有冷风拂刮而来,但前方不远,偌大的火堆架立,火苗子摇曳,雄雄而起,此情此景入得瞳孔,便是冷风拂刮在脸仍旧凉寒,但心底深处,则莫名的增了几分释然与轻松。这感觉也着实来得奇怪,仿佛满身的厚重,甚至死沉得都要发霉的感觉,都被那些火苗子彻底驱散,她神色也抑制不住的起伏了几许,待在窗边静立片刻,终是踏步出屋,站定在火堆旁,不待家丁们朝她行礼,她便已幽远平和而道:“倒是有些日子不曾吃过烤肉了,不知,后厨可还有鸡鸭等物,不如今日午膳,便做烤鸡烤鸭。”
  这话一出,围在火堆旁的其中一名厨子当即笑盈盈的道:“夫人,后厨有鸡鸭,也还有几只肥羊,可也要烤了?”
  凤瑶神色微动,“全烤了吧,大家都分着吃。”
  这话刚落,在场之人全数喜色难掩,当即欢呼谢恩。
  凤瑶也不再多言,仅是静立在原地,任由火光映满在身,周身皆是暖和,随即便自然而然的将目光透过火光,朝对面不远那伏鬼的屋门望去,一时,神色幽远沉寂,平静而又厚重。
  奈何,对面伏鬼的屋门却许久未开,待得她双腿站得有些发麻,甚至周遭厨子都快将烤肉烤好,那颜墨白,竟也不曾推开伏鬼的屋门出来。且说来也是奇怪,那伏鬼的屋内,竟也无半点声响,照理说,颜墨白有心惩处一人,那绝非会是毫无动静才是。
  又或者,伏鬼忍耐力极强,便是伤筋动骨自也不会哼上一句,是以,也许颜墨白对他已是施以了惩戒,但伏鬼却强行支撑与压制,不曾发出一声。
  思绪翻转,这些揣度之意便层层在心底蔓延,一时之间,心境也越发幽远沉寂。
  她就这么静静的立在原地,目光也依旧静静的落在伏鬼的屋门,打算有意站在这里等颜墨白出来,然而,此番等来等去,不曾等得颜墨白开门,却是等得离伏鬼屋子不远的葬月开了屋门。
  瞬时,一道屋门吱呀声缓缓响起,突然之间,那木闷的声音倒是略微显得突兀。凤瑶神色微动,下意识循声而望,便见离伏鬼屋子不远之处,葬月已推门而出,整个人仍旧是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袍子,整个人清清瘦瘦,虽略有气质,但那双略挑的眉眼,那张稍稍俊然的面容,终究未如颜墨白面容与眉眼那般清雅卓绝,相差甚远。
  冷风凛冽之中,他仅是抬眸朝凤瑶扫了一眼,随即便足下微动,迎风朝凤瑶这边行来了。待得站定在凤瑶面前,才略是恭敬的朝凤瑶弯身一拜,唤了声,“长公主。”
  凤瑶目光在他身上流转一圈,便已自然而然的挪开,漫不经心的道:“葬月公子此番过来,可是有事?”这话,她问得极为直白,也着实未有半点与这葬月闲聊之意。葬月神色微动,心头通明,自也是知晓凤瑶淡漠清冷之意,只待沉默片刻,便已恭敬出声道:“葬月此番过来,是对长公主有一事相求。”
  他这话也说得直白。
  凤瑶眼角一挑,“什么事?”
  “葬月,想让长公主在大周皇上面前为葬月说句话,让大周皇上能差人将葬月送回大英禁宫。”
  不待凤瑶尾音全然落下,他已恭敬低沉的回了话。只是这话入得凤瑶耳里,刹那之间,自是在她心头激起了波澜,一股股戒备之意,也开始油然而生。她目光终是再度落定在了葬月面上,这回则是并非随意扫他一眼,而是仔细的打量了一遍,他也毫无半许的紧张,仅是单薄的立在凤瑶面前,一动不动,任由凤瑶扫视。
  “你此番好不容易随着柳襄逃出大英禁宫,如今不愿在此安然无危的保命,竟还想回得大英禁宫送死?”待将他凝得片刻,凤瑶唇瓣一启,终是道了话。
  却是这话刚落,葬月面上便稍稍漫出了半缕苍白无奈之色,低道:“葬月这条命,终究是柳襄公子所救,如今柳襄公子已是独身入城,葬月,便也想入宫去帮他。”
  凤瑶瞳孔一缩,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是谁,竟还帮得了柳襄?若宫中之事,连柳襄都奈何不得,你再入宫,许还会拖柳襄后腿。”
  “葬月不会拖柳襄公子后腿。”仍是不待凤瑶尾音全然落下,他便已极是坚定执着的回了话,说着,抬起头来,那双漆黑的眼径直迎上凤瑶的瞳孔,继续极为认真的道:“葬月虽是无能,但在宫中也呆了有些年头,有些宫中秘事,柳襄公子不知,但葬月却知晓。葬月此生,本也是孤独一人罢了,前半生一直过得战战兢兢,后又在宫中如履薄冰,从未真正安生,但这几日入得竹院,虽是性命无忧了,虽也不用战战兢兢的整日害怕了,但却不知为何,竟失了生存的欣悦,似如诸事都提不起兴来,浑浑噩噩,且一旦战事平定,长公主会从这竹院离开,而葬月,便再度成孤独之人,天下之大,飘飘摇摇不知何处才是安生之地。”
  说着,嗓音越发一沉,继续道:“再者,柳襄公子对葬月有大恩,葬月虽是无能之辈,但知恩图报这理葬月还是明白的,如今柳襄公子失了求生之欲,有意执意去赴死,葬月,也还是想入宫去帮他,劝他,倘若能让柳襄公子重拾活着的信念,葬月,也算是救了柳襄公子一命,还他恩情了。”
  冗长的一席话,他说得极为认真,语气中的哀凉无奈之感也展露得淋漓尽致。
  凤瑶心有起伏,深眼凝他,一时之间,思绪翻转,也未言话。
  只道是,本以为天下最是无情的便是风尘之中的人,更也是沉浮在深宫后院内争宠之人,却不料,柳襄,是个例外,这葬月,也是个例外。
  如此二人,皆能算得上人才,葬月虽胆子比不上柳襄,但好歹也是理智明理之人,只不过,报恩这话,说着容易,但做着无疑极难,更何况,如今局势严峻,四处不安,葬月如今已是知这竹院的位置,无论如何,她姑苏凤瑶都不可对他掉以轻心,从而随意将他放走。
  毕竟,一旦葬月心底有鬼,亦或是有一丝一毫的异心,这座竹院,甚至她姑苏凤瑶这条命,都将受到波及。
  一想到这儿,凤瑶心生叹息。
  并非是她不愿全然相信葬月,而是葬月终究不是柳襄,她也不曾全然了解,是以,才迫不得已的……不得不防。
  心思至此,凤瑶落在他面上的目光也缓缓的挪开,凝在了对面那伏鬼的屋门。
  此番本是有意沉默不言,奈何半晌之后,葬月再度极为认真的问:“葬月之求,长公主可否为葬月达成?倘若长公主能劝说大周皇上,让大周皇上差人将葬月送回大英皇宫,如此一来,长公主许是也能变相的救柳襄公子一名。一旦葬月劝得柳襄公子回心转意,柳襄公子,极可能不会再执意求死。”
  “本宫,若是不愿帮忙呢?”
  凤瑶眼角微挑,终是漫不经心的回了话,嗓音一落,回眸观他。
  他面色陡然白了一层,瞳色破败悲凉,垂头道:“长公主若不帮忙,柳襄公子,便许是当真回不来了。如今柳襄公子的性命,就攥在长公主手里,只要长公主帮葬月入宫,葬月定会竭尽全力的劝说柳襄公子,让他重新增得信念,莫要一心求死,便是当真劝说不得,葬月,也愿用自己性命来换取他的性命。毕竟啊,柳襄公子心里,至少有长公主,还有挂念,而葬月,则浑浑噩噩,心中,无任何挂念,便是亡了,也会走得平静,并无任何未完成的遗憾。”
  是吗?
  这厮不过是与柳襄在大英宫中相处了几日罢了,竟会对柳襄有这份报恩之意,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命来换柳襄的命?曾还记得当初她被月悠领着御林军在宫中追逐,只得跳入湖中躲避,那时,雾大夜寒,待她从湖中起来逃走时,便恰到好处的遇了葬月,从而得他相助,先行藏到了他所住的院子。
  那时的葬月,可谓是平静得不能再平静,且有意投靠她姑苏凤瑶,是以故作平静的示好与搭救,那时,他自该是想逃出宫闱,从而过上性命无忧的日子,然而,这才过几日,这厮,好不容易过上无忧的日子了,竟还觉得生无信念,竟愿意为了柳襄去赴死?
  越想,越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终究还是人心难测,但自然也不能太过高估了人性。毕竟,有些人为了达到某些目的,自然可不择手段,灭绝一切人性才是。
  是以,心有顾虑与怀疑,她自是无心帮葬月。柳襄的命,她虽然看重,但即便要救,自然也不是让这葬月去救。
  奈何这般心思刚在心中滑过,还未出声对葬月拒绝,却是正这时,对面伏鬼的屋门,突然便缓缓而开。
  一时,一名满身雪白的人自屋门踏了出来,伏鬼则跟随在后,面色有些凝重,但待抬眸朝她望了几眼,便已垂头下去,令人再也瞧不见他的脸色。
  颜墨白则依旧满面温润,目光扫见她时,面上便染了几分笑意,只是待视线稍稍而挪,落定在葬月身上时,他面上的笑容有稍稍减了几许,那双眼中,竟有戏谑之色滑动,随即也不耽搁,踏步便径直朝凤瑶行来。


第692章 有意针对
  凤瑶神色微动,到嘴的话也下意识止住,目光静静的朝那人凝望,等着那人靠近。
  那人的面容极是俊美,身材却极为瘦削,一袭白袍加身,整个人风雅卓绝,温润之至,他嘴角一直噙着一抹笑,嫌驱散了满身白袍翩跹的寒冽,一步一行也走得极稳,整个人浑身上下,皆透着一种难以被人忽略的清幽,又染着几丝不怒自威似的傲然。
  整个过程,凤瑶未言话,仅是静静的等候,身旁的葬月,也突然没了声儿,全然沉默了下去。
  待得那人走近,篝火旁的家丁厨子们皆朝他恭声而唤,“公子。”
  颜墨白笑容自若,懒散的朝在场家丁们点头,随即,那双漆黑温润的瞳孔便落定在了凤瑶面上,逡巡一圈,抬手为她掖了掖衣襟,缓道:“天冷,怎出来了?”
  凤瑶缓道:“屋内呆着闷,出来站站。你瞧,篝火也生起来了,烤肉已快熟透,我站在这里,倒也不冷。”
  他懒散慢腾的点头,也未回话,反倒是目光微微一挪,径直便落定在了葬月身上。葬月一直垂头,面色有些发白,心底深处,早已是沸腾上涌,紧张莫名。虽早已闻说过大周帝王之名,但却从不曾真正见过,只是往日想着能与大英太上皇作对之人,定也不是等闲之辈,是以,对那传闻中的大英帝王,虽有几分好奇与敬重,但终究不曾料到这大英帝王竟是这般气质。
  也本是以为,能一举拿下大楚大盛两国的人物,定当是满身刚毅凶狠的叱咤人物,但如今亲眼一见,这大周帝王却颠覆了他心头所想,全然违背。
  这大周帝王啊,并非魁梧刚毅之人,而是瘦削不堪之人,并非华袍加身,而是一袭白袍飘扬,并非凶狠煞气,而是,清雅卓绝,风华之至,面容如神如仙,但一旦与他视线对上,却又莫名觉得他那平静的瞳孔里,竟是暗藏汹涌,杀机微露,慎人于无形。
  这般人物,才是真正所谓的笑面虎,不怒自威,深藏不露,若是有人犯在他手里,许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心思至此,迫于面前之人的强大气场,葬月破天荒的有些不敢抬头。
  此生终究是在大英宫中沉浮这么多年,自己也已从最初的惴惴不安变为平静谋划,整个人也早已变得理智成熟,不会太过的惊恐畏惧,但如今站在这大周帝王的面前,他再一次如往日初入宫中那般感觉到了威胁,盛气凌人,甚至,死亡的压抑。
  是的,死亡似的压抑。
  便是这大周帝王未对他说话,未对他动手,但就凭他这身气势,便像是要将他压死一般。
  越想,心底越发的起伏不稳,突然之间,葬月有些后悔此番从屋中出来,竟与这大周帝王当面相遇。他思绪也开始层层迅速的翻转,各种语言也在脑海中急忙组织,以图略微圆滑的说些话来避过如此紧烈压抑的气氛,奈何,脑中还未想出极为适当的话,面前那满身雪白之人已是出声道:“容色俊昳,白袍精雅,大英后宫的葬月公子,着实是有几分姿色。”
  短促的一句话,陡然钻入葬月耳里,霎时令他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
  而待回神过来,仔细将颜墨白的话回味,才觉颜墨白的话无疑是话中有话,纵无恶评之言,但也未有半许的客气。
  何谓姿色?
  风尘女子,才看姿色。他堂堂男儿,何来也以‘姿色’而论?
  这大周帝王啊,无疑是在戏谑他。
  只是心底本是一派通明,奈何却不敢有所不满的反应,他仅是依旧垂头,静立原地,思量片刻后,终是低声平缓而道:“皇上过奖了。葬月不过是卑微鄙陋之人,岂敢称得上容色俊昳。”
  他嗓音极为低沉,语气也不曾掩饰的透着几分谦卑。
  然而这话一出,却仍旧不得颜墨白宽待,甚至此际不用抬头,也仍是察觉面前之人那双漆黑的眼正凝在他脑门上,不怒自威,傲然大气,令他心头越是发紧,连带思绪都有些凌乱发麻,不知该如何应对。
  “朕方才评判葬月公子之言,并无夸大之处,皆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毕竟,如葬月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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