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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学士-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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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马是在大同现买的,不会受蒙古人控制。
  两人静静走了好远,林志才敢上马。临了他还是不忘拉李慕儿一把,“你真不走?”
  李慕儿摇摇头,担忧反问:“你认识回去的路吗?”
  林志得意一笑,“你当我傻吗?来的一路上,我早已留下了记号,”他说着晃了晃手里的药袋,“循着这药香我就能回去了。”
  李慕儿极为佩服地点了点头,“你不像看起来那么傻。”
  林志略带鼻音地哼了一声,却从怀中掏出一个木匣子,递给她道:“看在我们俩都敬佩钱福的份上,这个送给你吧。哪天你想逃走,它可以帮助你找到回家的路。”
  回家的路。李慕儿鼻子泛酸,伸手去接。
  林志却紧捏着不肯放手。
  李慕儿又使了使力,一腔心事瞬间化为乌有,嗤笑道:“你到底肯不肯给?”
  林志啧了声,终于放手一推,“算了算了,男人怎么能这么小气说话不算数。给你了,好好待它,我走了。”
  “嗯,珍重。”
  “珍重。”
  马蹄声远去,李慕儿呼了口气,这才好奇地打开了手中的小盒子。
  一只闪着光亮的蝴蝶飞将而出,眼看就要往林志的方向追去。
  李慕儿反应敏捷,慌忙用盒子挡住它去路,顺势将它收回匣中。
  而后她震惊地捂住了嘴,神色复杂地望着黑夜中林志消失的方向,久久不曾离去。
  ……………………
  待她返回营地时,人们似乎已从悲伤之中走了出来。
  其实这不难理解,锡吉尔虽贵为太后,可又有谁真的尊她为太后呢?不说别人,巴图孟克就是第一个不愿承认她身份的。
  可自从那夜看过巴图孟克沮丧的一面后,李慕儿不由地开始疑惑,他对自己的生母,是否当真如他看上去那般决绝呢?
  不巧的是,巴图孟克压根不在营地,未能送上生母最后一程。
  李慕儿便也暂且难以知晓这答案了。
  真正因太后之死而伤心的,除了满都海,大概也只有其木格了。
  李慕儿拽了拽眼神迷离的其木格,宽慰道:“死者已矣,也许对太后而言这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其木格回神,这才想起来问:“林志呢?他是不是跑了?”
  李慕儿没料到她这么快想到这茬,支支吾吾没有给予回应,她便又道:“我们查过了,太后是突然受了刺激才走的,不关林志的事,他走了便走了罢。”
  李慕儿点点头,正要开口道谢,其木格又接了句:“是满都海哈屯说的。”
  李慕儿遥遥望了满都海一眼,她神色平静,表情淡然,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
  太后的丧礼办得极为体面。
  巴图孟克也在三天后赶回,得以送她入土为安。
  除了礼仪上的周到,巴图孟克的脸上并未见过多的情绪,平常到让李慕儿错以为此事就此翻篇了。
  直到这一夜,李慕儿靠在草垛之后,再次听到了呼呼的练刀声。
  以及其木格沉闷的说话声:
  “巴图孟克,你心里难过就说出来,为什么总是憋着?”
  回答她的是猎猎风声。
  “你还记得我刚被满都海捡来的时候吗?当时我总是沉默,是你告诉我,失去父母的小孩子,如果再不说话,就真的没有人会理他了。”
  刀刃划破长空的声音居然停了下来。
  其木格的声音愈发的低沉,“你现在的每一句话,都是一言九鼎,分量极重,是不是我们已配不上再听你的肺腑之语?”
  巴图孟克突然激动起来,“你们,你们?是啊,我现在身为大可汗,一举一动都关系到全族的利益,难道还能像个孩子似的,与你们玩闹在一起吗?”
  其木格沉默了半晌,语气失落道:“你说得没错,大汗,你要成就一番伟业,其木格本该尽心辅佐。可其木格毕竟是个汉人,他日意见相左时,难保大汗不会因此否决其木格。朝鲁说得没错,君便是君,臣便是臣,君臣之间,永远不可能会有并肩的一日。”
  脚步声离去,紧接着是一片万籁俱静。
  李慕儿听得云里雾里,却觉得心底被掀起一股闷闷的感受。
  …………………………
  而就在此后,巴图孟克带领着麾下骑兵再次离营,只是这番阵仗,显然是要去干架的节奏。
  铁蹄出征,英姿飒飒,李慕儿没来由地发慌,飞奔去了其木格营帐。
  她手握着书卷,似乎在掩饰着什么情绪。朝鲁站在一边,本来念念有词,看到李慕儿进来后忽地住了嘴。
  一切都显得有些不正常。
  李慕儿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巴图孟克要去做什么?”
  其木格没有做声。
  朝鲁叹了口气,倏地夺过她手中的书卷,正色对二人道:“我上次说的提议,并不是开玩笑的。如今,也该是你们做决断的时候了。是去?还是留?”

  ☆、第二一零章:束手就擒

  李慕儿一怔,只觉得一路过来心中所有的猜想似乎都成了真。
  随即阴沉了脸问:“巴图孟克去找林志了?”
  其木格低垂着眉眼没有回答。
  李慕儿只好自问自答:“不,准确地说,他不是去找林志。而是以此为藉口,好趁机挑唆明境,是不是?”
  汉人无良庸医,医死蒙古太后,畏罪逃回明境,蒙古出兵要人,进犯大同要塞,可谓名正言顺。
  没想到,李慕儿无意中竟推波助澜,造成了今日这样的局面。“朝鲁,你说带我离开,可以置身事外。可如今,我自认已是大明的罪人,能做之事,唯有尽力挽回。”李慕儿说着望了眼其木格,“抱歉,搭救之恩只有来世再报。今天我无论如何,都必须回去大同,与我朝子民,并肩抗敌!”
  “等等!”其木格终于开口,叫住将要出门的李慕儿,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起身道:“我和你一起去。”
  这下轮到朝鲁激动,“其木格!你疯了吗?你是要与我们为敌吗?”
  “不,”其木格坚定道,“我永远不会与你们为敌。可是林志分明是好心为救太后而来,而如今我们明知他是无辜的,还要加害于他,实在不义。”
  “不义?”朝鲁冷笑一声,“在政事面前,你所谓的不义,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我。即便没有林志,还会有梅志、盛志、刁志,哪是我们可以改变的?这个道理,你们两个总是待在皇帝身边的人,难道会不懂吗?”
  “朝鲁,你又是否听过一个道理:为人处世,但求无愧于心。其木格,我们走。”李慕儿说罢再不犹豫,出帐往马圈而去。
  可哪里是这样轻易能走得了的?
  远远地,李慕儿便瞧见满都海立于皇帐前,负手回望着她。
  两人对视了良久,直到其木格与朝鲁也掀开了门帘将要走出,满都海才遥遥挥了挥手。
  一群持刀武士立即围住了李慕儿。
  李慕儿叹了叹气,突然回想起巴图孟克说过的话:不降,便是俘虏,仅此而已。该来的,果然还是会来。李慕儿这才发现,到这里以来,无论自己也好,其木格也好,一直把情感临驾在了理智之上。而在政权面前,理智显然是该占上风的。
  如今后悔显然已经没用,身边的武士越围越拢,李慕儿只有两个选择,束手就擒成为阶下囚,或拼死杀出一条血路盲目逃窜。
  正在李慕儿运功凝于掌心时,她看到其木格对她使了个眼色,并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李慕儿了悟,收了功,束手就擒。
  ……………………
  算是得到了厚待,李慕儿没有被上刑,没有被拉出去干重活,只是被软禁在牢营中。
  或许满都海还没有想好如何处置她。
  想起满都海,李慕儿的心情有些复杂。巴图孟克此行,满都海定然是知道的。可林志无辜,她也清清楚楚。
  如果说有人可以阻止巴图孟克,那这个人一定只有满都海。
  可如果说这世上有女人能将国事视为一切,这个女人也只有满都海。
  说曹操,曹操到。
  满都海出现在李慕儿面前时,李慕儿脸上露出丝惊讶,她本以为心怀天下的满都海再不会来管她,毕竟她似乎再没有可利用的价值了。
  可看到满都海身后的其木格,李慕儿又恍悟,其木格果然还在为她争取。
  满都海这回没有再同她说汉语,而是说蒙语,再由其木格一句句翻译过来:“你们两个,是不是觉得我很无情?”
  其木格刚一译完,便跪下来摇了摇头。
  李慕儿冲她笑了笑,“不,哈屯若是无情,应该早已坐拥草原,自封女帝了吧?”
  “可我若是有情,此刻应该在心上人的营帐中,享受天伦之乐才对。”其木格疑惑地与李慕儿对视了一眼,继续翻译道,“我的心上人,名叫乌讷博罗特,是科尔沁部落的首领。我们幼年就相识,可我却为了自己建功立业的想法,拒绝了他的求婚,嫁给了巴图孟克。我永远不会忘记,他离开时的眼神,比起你们,要失落的多。”
  其木格愣了愣,用自己的口吻安慰满都海道:“哈屯,你那样做也是为了全局啊!乌讷博罗特王是属于黄金家族的远支,按照继承制度,他是没有权利继承汗统的。如果您按照感情的支配嫁给他,无疑会引来虎视眈眈的癿加思兰、亦思马因两位卫拉特部大领主的报复,那么此时蒙古各部说不定还在混战之中。”
  “是啊,”满都海终于自己用汉语答道,“孛儿只斤氏,必须要赢。其木格,你明白吗?”
  “可是,巴图孟克用这样的借口挑起纷争,实在……”
  其木格不敢再说下去,李慕儿顺势接话:“巴图孟克如今还太过年轻,做事难免有些浮躁。哈屯就没有想过,他的冲动也有可能犯错吗?”
  “没关系,他犯错,我,替他弥补。”
  满都海的汉语说得生涩,却是掷地有声。就这区区几个字,重重地砸在李慕儿心头,让她猛然想起了澹烟楼的那句“失民心者,打天下”。她想,与其说满都海是巴图孟克背后的女人,不如说她是整个鞑靼背后的女人。她说得没错,大明朝中确实鲜少有关于她的记载,可了解她的人一定会知道,她才是这蒙古草原上,真正的英雄!
  李慕儿思绪翻飞后,不忘问出正题:“哈屯,可否放我回去?如今你已明白,我永远不可能归属于草原。”
  其木格也趁势为她开脱,“是啊,哈屯,她一个小小女子,对我们也构不成任何威胁。”
  满都海摇摇头,对其木格说了几句话,最后深深望了李慕儿一眼,便兀自走了出去。
  其木格目送她离开,回头慢慢踱向李慕儿,一步一步,似乎都格外沉重。
  最终,她解开了李慕儿的一切束缚,指了指门口,闷声道:“你走吧,如果这是你的选择。”
  李慕儿冲她感激一笑,却疑虑道:“满都海不会怪你?”
  “不会。哈屯说了,人本来就是我要救的,放不放,全在于我。”

  ☆、第二一一章:虏寇犯边

  李慕儿终于踏上了回程,却并没有想象中的痛快。
  她的第一反应是去找林志,虽然她不确定巴图孟克是否真会去抓他,可必须要护他到平安之地,她才能够彻底安心。
  夜蝶出匣,闪闪犹如萤火,蹁跹地在前头带路。
  风越发绵长,月色更是隐隐。
  李慕儿愈行愈急,可直到天亮,还未行出草原疆域。
  这回家的路,可知有多远。
  突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李慕儿暗忖不好,想要寻个地方躲闪。可草原辽阔,一望无垠,哪里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少顷,李慕儿便被一群人团团围住。
  定睛一看,似是蒙古骑兵。
  李慕儿突然顿悟,她只顾着回大同寻找林志,却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巴图孟克必定带着众骑兵在大同城围附近扎营,她要回去,很有可能经过他们的营地!
  此刻不就被逮个正着?
  骑兵中有人立刻认出了她来,用蒙语嘟囔了几句,便指挥众人扑了上来。
  糟糕!李慕儿忙收起蝴蝶藏于怀中。她没有武器,右手虽然在满都海帮助下已能轻松动弹却尚不可运功打斗,眼下对方人多势众,又威猛强壮善于骑马作战,几个回合下来,李慕儿眼见不敌,扑通摔下马来。
  刀口顿时架于脖颈,李慕儿奔波半夜,终是羊入虎口,不过是来到了蒙古另一个大营而已。
  灯火已熄,天光大亮,李慕儿与巴图孟克复再次相见,立场却已截然不同。
  巴图孟克哑声开口:“你是自己逃出来的?”
  李慕儿自然答是。
  巴图孟克显然不信,却也未加分辩,只冷哼一声道:“既然你来到这里,本汗就让你看看,你们中原人是多么不堪一击。”
  …………………………
  李慕儿没有想到一切会发生地这么快,这么猛烈。
  当她被缚在马上,亲眼见着巴图孟克的骑兵闯入大同镇,叫嚣着,飞奔着,见东西则抢,见明兵便杀的场面后,她终于明白了朱祐樘说过的话: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也终于了解,她在紫禁城为女学士时,朝野上经常报奏的所谓“虏寇犯边”,听来不过区区数语,却原来是如此残暴的景象。
  如果说李慕儿曾有一瞬将巴图孟克视作为朋友,那么此刻,他在她眼中则成了一个恶魔,一个野心勃勃的大明之敌!
  这场捣乱持续了许久,直到明军大批兵马赶来,巴图孟克的骑兵才匆匆出城,顺势虏获了不少百姓。
  一回营,人群中爆发出如雷的掌声与喝彩声,似乎在庆祝自己打了胜仗,逼得被押下来跪在俘虏中的李慕儿狠狠啐了一声。
  巴图孟克发现了她,眉毛一挑,他身边一个武士便故意走了过来,到她面前,拽过一个虏来的百姓,大声用汉语问道:“说,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林志的庸医?”
  百姓赶忙求饶,“不认识,不认识,大爷行行好,放过我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一番话顿时又引来鞑子无数嘲讽和讥笑,那武士冲着李慕儿指桑骂槐道:“中原人不仅没有良心,还如此无知懦弱,真是可悲!哈哈哈……”
  李慕儿呸了声,“俘获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百姓,便以为得了大明一分一毫,当真不要脸!”她又转向巴图孟克,冷笑道,“巴图孟克,我当你是个英雄,原来竟是如此卑鄙无耻之徒!你以为扰乱几次边境就能证明自己的能力了?错,你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不过是被我们大明戏称的‘小王子’而已……”
  身前武士哪里听得下去她这般侮辱他们的达延汗!李慕儿只觉脸上一阵剧痛,随后口中布满血腥味,她刚想把血吐到对方身上,对方却身形一闪,大手一挥叫人把她带了下去。
  ……………………
  手铐脚链加身,李慕儿舌头抵着脸颊内侧,仿佛那样就能减轻些许痛苦。草原的夜很冷,李慕儿被关在铁牢中已几日有余,没有营帐,风餐露宿。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她的人生中,经历过多次绝望,可没有一次像这回一样,除了绝望,还有深深的寂寞。
  嘴中又泛起血腥滋味,李慕儿吐了口血水,轻轻唱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背后传来应和,声音甜甜的,虽不如银耳般清透,却也在这寒夜让李慕儿感受到了一丝暖意。她缓缓回头,对忽然出现在这里的熟悉面孔低语道:“其木格,你们也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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