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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门之下-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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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百姓民生,也是大大的好事。
  这样的买卖,一本万利,做的很值。
  眼前忽而多出一道人影,她抬头,才发现伏廷已经回来了,手里拿着刚解下的佩剑。
  她转头朝窗外看了眼:“你没去与他们一同庆祝?”
  “没有。”他交给罗小义了。
  栖迟转头合窗,忽听外面仆固辛云的声音在问话,隐约听见了大都护怎么没来。
  她看一眼伏廷:“又在叫你呢。”
  伏廷朝窗外看了一眼,不语,走到她身边,一把拉上了窗。
  栖迟心说先前不是还说听见了,这回怎么不说了。
  她胳膊与他相抵,轻声问:“若无圣人赐婚,你会娶她么?”
  他像是听见了笑话:“什么?”
  栖迟手指撩一下耳边发丝,“都说了夫妻间耍个趣也没什么。”看着他,似玩笑,似试探地问:“还那么小的姑娘,你可下得去手?”
  伏廷是真笑了,被气笑的。
  他就当那是个孩子,若非仆固京带来,都已忘了世上还有这个人了。
  她不在意还说这个,不是耍趣,是要探探他的底了。
  他束带一抽,一扔,一把捞起她腰,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话——
  我对她下不去手,对你下得去手。
  栖迟被他抱了起来。
  这感觉熟悉,她瞬间又有些回忆起醉酒后的情形,他似乎也是这么抱着她的。
  但清醒时与醉酒时不同,她心跳又快了。
  “门。”她轻轻说。
  门还没关。
  伏廷手臂一收,直接抱着她走到门边,脚带上了门,顺势就将她抵在门上。
  栖迟的衣裳已被他剥开。
  外面忽而传来新露的声音:“家主不在?”
  她心一紧,紧抿住唇,生怕被听见动静。
  伏廷手上未停。
  栖迟颈上忽的贴上他的唇,怔一下,是他又亲在了她脖子上。
  却不止,不止脖子。
  她张了张唇,又连忙咬住,怕出声。
  他还亲到了她身上……
  除了她的唇,他该碰的都碰了。
  她心跳疯了,浑身如浸沸水。
  他是在故意折磨她,却叫她头一次有了方寸大乱的感觉。
  仿佛无比漫长的触碰,直到她身开始轻颤的时候,他似是肯放过她了,才终于抱起她去床上。
  整个过程,伏廷如在罚她。
  又见她咬了唇,他手指拨开。
  栖迟出了声,听见他低沉的话:“我是莽夫,你也不必在我跟前端县主的仪态。”
  他要她出声。
  她伸手想抓什么,最后紧紧抵到他心口。
  那漫长的折磨后,每一下都是更磨人的煎熬。
  伏廷终于在她脸上见到无措,一手按着她贴在心口的那只手,咬着牙根,在她耳边问:这地方你想要?
  她茫然地抓了一下,似回了神,又抓了一下,声碎了:你给么?
  他沉笑一声。
  她现在这神情,让他觉得,谁套牢谁还不一定。
  ※
  天已亮了。
  栖迟睁开眼,看了眼身旁。
  伏廷闭着眼,连睡着时也是刚正的眉眼。
  她不禁侧过身,盯着他脸看。
  平常这时候他早已起身走了,今日却还在。
  不禁又想起昨晚,几乎忘了是何时结束的。
  她几乎没了任何思绪。
  有一瞬间,甚至一片空白,手不自觉抓在了他身上。
  她耳热起来,悄悄起身,不再想了。
  昨晚不曾有人打扰过他们。
  甚至新露秋霜都未来请用晚饭。
  她猜她们一定是知道房中光景了,披着衣裳坐在镜前时,脸上也红了。
  早知道说那番话试探他做什么。
  一个小姑娘罢了,只要他无心,本也不值得她在意。
  她对着镜子坐着,忽而扫到床上,伏廷已经起身了。
  他套了胡裤,赤着上身,朝她看过来。
  栖迟手指勾开妆奁抽屉,装作在认真选饰物。
  他忽而走了过来,俯身,在她抽屉里拿了根钗出来,按在她眼前:“这次我帮你选一根。”
  她一怔,自镜中看他。
  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铜镜昏黄,映着两人的脸。
  他亦从镜中盯着她。
  紧接着又说:“戴了应当能比人家小姑娘强。”
  栖迟眉一蹙,才知他是有心的。
  他嘴一动,似笑了下,起身去穿军服。
  作者有话要说:大都护表示,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栖迟:……


第四十章 
  一晃; 已至三月中。
  春阳笼罩; 已稍稍浓烈起来了,风吹到脸上; 也有了春暖的气息。
  军营里,一群人正在击鞠。
  是仆固部里的几个胡人和军中的几个新兵在互抗,双方骑在马上; 抢着以杆击球。
  场中马蹄翻飞,泥土飞溅; 双方谁也不让谁。
  仆固京和仆固辛云在场边看着,到精彩处,时不时抚掌而笑。
  他们部族原本脱胎于突厥; 善战一族,尤其喜爱待在军中地方。
  在瀚海府待了快半月,这两日才算是彻底将牲畜买卖的事给敲定了; 他们放下了一块心中大石; 便又常随着伏廷出入军营。
  仆固辛云看了一阵,想起来; 今日他们先到了,却还未见到大都护现身。
  紧接着; 就听见车马声; 转头看去; 一队近卫护送着一辆马车驶来。
  大都护贴车打马,身旁跟着的是罗将军,还有都护府里见过一面的少年。
  她看了一眼便知道; 来的是谁。
  秋霜打起车帘,栖迟自车中下来,新露立即将手里的一件薄披风为她罩上。
  栖迟左右看了看,营帐铺陈开去,竟一眼看不见头,至远处,一丛一丛,就如开在北地上的白花。
  在府中待了快有半个多月才有机会再出门,却是第一回 来伏廷的军营。
  李砚自马背上下来,感慨:“姑父的军营竟这么大。”
  她听了莞尔,似乎每一次见到这男人的兵马,都会被震慑。
  伏廷松了马缰,看过来:“跟我来。”
  她跟上去:“今日怎会带我来军中?”
  他脚步不停:“怕你闷坏了又跑出去,还得再救你一回。”
  她斜睨一眼他背,想起了被突厥女掳走的事,暗自气闷无言。
  伏廷说完回头看了她一眼,瞥见她脸色,只觉好笑。
  至中军大帐,他站在门口,揭了帘。
  栖迟走入。
  帐中陈设简单,两侧竖着兵器架和地图架。
  最里面摆着一张旧榻,搭着他的衣物。
  光这般看,可一点看不出来这是个大都护的大帐。
  帐门外,罗小义唤了一声三哥,伏廷走了出去。
  场中一阵人呼马嘶,正抢得激烈。
  仆固京祖孙俩一见到他,就过来见礼。
  有什么朝眼前飞了过来,伏廷手一抬,接住了。
  是他们击鞠的球。
  他把球丢了回去,拍了两下手。
  仆固京道:“大都护何不上场一展身手,这本也是军中演武的把戏。”
  “祖父说得对。”仆固辛云附和。
  击鞠本就是自军中演练而生的,伏廷是个中好手,但他早已不大耍这些了。
  刚要拒绝,却听罗小义道:“三哥,要不就耍一场,我看世子已有些摩拳擦掌了。”
  李砚正盯着场中,闻言脸红一下:“小义叔莫要取笑我了,我是在看规则罢了。”
  伏廷看过去,李砚眉目与栖迟有些相似,特别是脸红那一下,神情也很像,他心说真是一对亲姑侄。
  他问:“你想不想上?”
  李砚说:“我没击过。”
  “想,还是不想。”
  他犹豫一瞬,点了头:“想。”
  伏廷紧袖:“那就来一场。”
  罗小义掏出根带子为李砚绑袖口,一面笑道:“你姑父疼你吧?”
  李砚嗯一声,想着姑姑的话,要对姑父好,姑父就会对他好。
  可他觉得自己并未替姑父做过什么,姑父对他也不差。
  ……
  栖迟在帐中坐了片刻,听见外面一阵山呼声,便走了出去。
  新露和秋霜一左一右地守在门口,与她说着方才的情形——
  “家主,世子下场去击鞠了。”
  “是大都护领着去的。”
  栖迟一直走到场边,果然看见他们已在场中。
  李砚拿着杆,在马上被风吹着,脸上红扑扑的,谨慎地左躲右挡。
  伏廷就在他后方,衣摆掖在腰间,杆拎着,替他挡了一下,一杆击中了球。
  众人又是一阵呼声。
  栖迟看得有些入神。
  击鞠在贵族中也很盛行,倘若她哥哥还在,一定也开始教李砚耍这些了。可终究连骑马,他都是在北地学熟的。
  没想到,伏廷愿意带着他。
  在知道那件事后,他还愿意带着他。
  她很少见到这样的伏廷,闲散又随意,身在马上,如在平地,手中一杆,如握千钧。
  好一会儿才回神,是因为听见了姑娘家的声音。
  栖迟找了找,才发现场中还有仆固辛云在,原来她也下了场。
  罗小义在场门边站着,两手拢在嘴边朝她喊:“小辛云回来吧,你也不看看今日在击的是谁,待会儿可别输到哭鼻子!”
  大家都笑起来。
  她驰着马挥着杆,有些生气:“我可不至于输不起。”
  罗小义怕真把小姑娘逗哭了,连连摆手:“好好好,不逗你了,你专心击就是了。”
  伏廷纵马,一俯身,手臂一抡,击球如飞。
  “李砚!”
  本以为李砚要接不到了,没想到他反应很快,自前方马一横,一挥杆,竟击中了。
  伏廷接了他一杆,击鞠入门。
  又是一阵呼声。
  他勒马看向李砚:“不错,习了武还是有用的。”
  李砚头一回得到他夸奖,笑起来:“谢姑父。”
  伏廷调转马头,看见了场外的栖迟。
  她迎风立着,披风翻飞,眼睛落在他身上,脸上若有若无地带着笑。
  他对这笑不陌生,曾经教李砚骑马时她也是这般笑的。
  他低头一笑,转头唤:“小义。”
  场中暂停,罗小义走进来。
  他将杆抛了过去:“你来吧。”
  罗小义接住:“成,我来替三哥。”
  仆固辛云问:“大都护不击了?”
  伏廷嗯一声,打马离场。
  栖迟离得远,并未听清他们说什么,只看到人都停下了,伏廷已要离场走了。
  场中一声惊叫,仆固辛云的马猛然抬了蹄,她人自马背上抛摔下去。
  伏廷离她最近,反应迅速,一跨下马,接住了她。
  左右都来帮忙稳马,罗小义还在马上就伸出了手,甚至连李砚都靠了过来。
  仆固辛云手紧紧抓着伏廷的衣领。
  伏廷放她下地:“来人。”
  仆固部的人跑了过来。
  他说:“扶出去。”
  仆固辛云一怔,他放得太干脆了,甚至都不曾看她一眼,抓他衣领的手默默松了。
  栖迟看着那幕,见到伏廷接住她时不自觉挑了下眉,却又看他那么快就松了手,眼便移开了。
  仆固辛云被扶了出去,仆固京都惊得说出一串胡语来,在那儿数落了她好几句。
  伏廷走出场外,接了块布巾擦手。
  栖迟走过去问:“怎么不击了?”
  他擦着手背,看她:“被你盯着击不下去了。”
  “那便怪我了?”她叹息:“我还想说你击得可真好。”
  伏廷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嘴角却是牵了一下。
  栖迟看着他手:“你这双手反应可真快。”
  伏廷眼一掀:“我是在救人。”
  说完却觉得自己是在解释。
  她笑:“我说的就是你救人。”
  说完越过他往前去了。
  “去哪里?”他问。
  她脚停了一下:“来此便是为了招待仆固部,人家小姑娘落马了,我自然得去问候一番。”
  伏廷没说什么了,看着她走远。
  仆固辛云坐在军帐外的一张小马扎上休息,眼睛早就望着那边的伏廷和栖迟。
  忽而就见栖迟朝她走了过来。
  “擦擦脸吧,蹭脏了。”栖迟拿着自己的帕子给她。
  她有些懵,接过来:“夫人来看我的?”
  栖迟点头。
  仆固辛云沉默一瞬,低声说:“我还以为夫人会生气。”
  栖迟反问:“我为何要生气?”
  “因为……大都护方才接了我。”
  栖迟好笑:“我还不至于是非不分,倘若他近在咫尺却见死不救,既不顾念仆固部,也无男人该有的担当,我反倒要瞧不起他。”
  仆固辛云无言以对。
  方才是她见大都护要走,一时情急,手里的杆不慎戳到了哪里才惊了马,让自己摔了下来。
  她心思也快,想着大都护离自己最近,便没有扯缰绳。
  果然,大都护出手救了她,她还想着也许这位夫人会气她的。
  没想到人家根本没当回事。
  大约是在提醒她,这就是救她一场而已。
  “夫人对我一定很不喜。”她想着先前与她说过的那些话。
  觉得大都护无人可配,也将这位夫人算进去了,的确是不讨喜的。
  栖迟忽然问:“你今年多大了?”
  “十四。”
  “也就比我侄子大三岁,”她说:“我看你与看我侄子差不多,还是孩子而已。”
  仆固辛云朝场中那少年看了一眼,默默擦了擦脸,将帕子还给了她。
  “谢夫人,但我已长大了。”
  栖迟接过来:“等你何时想得到一个人时,不用自欺欺人,也不用自卑自谦,那才叫长大了。”
  仆固辛云被她戳到了痛处一般,皱眉不语。
  栖迟早已猜到了她的那些小心思,毕竟小姑娘的心思也好猜。
  她将帕子在袖中一收,说:“只此一次,希望你下次别再落马了。”
  仆固辛云脸一僵,没作声。
  仿佛自己的那点小心思全暴露在她眼皮底下了。
  栖迟已经转身走了。
  ※
  临晚,一行就在军中歇下了。
  是因为仆固辛云落马,仆固部暂时没离营,拖到此刻,只好歇下了。
  仆固京前前后后向伏廷拜谢了好几次,到此时才去陪孙女。
  大帐里点上了灯。
  栖迟坐着,拿着筷子,细细嚼着眼前一餐普通的军饭。
  口味一般,却还有肉,可见伏廷的钱都花在何处了。
  吃完了,新露端水过来,她洗漱了,问:“阿砚那边安顿好了?”
  新露称是:“秋霜在的,世子今晚要与罗将军住一处,说要讨论习武。”
  她点头,想起仆固辛云,说:“你去那小姑娘那里伺候下吧,权当都护府的善待。”
  新露领命去了。
  栖迟将灯挑亮些,坐去那张旧榻上,看着架上的地图,计算着自己的商队大概走到哪里了。
  按照日子来算,应当也快出境了。
  伏廷低头入帐,身上只穿了中衣,脸上颈上都有水珠。
  栖迟看他是刚洗了澡过来的,不禁看了眼身下的旧榻:“今晚就睡这里?”
  伏廷看她端正坐在那里,抹了一下湿漉漉的脖子:“还能睡哪里?”
  她低语:“怎会有大都护带着夫人住军中。”
  他一笑:“今日便有了。”
  说完走过来,坐在榻边解了中衣。
  又拿了件干净的换上。
  栖迟看见他的肩背,灯火里,露着两道疤,交叉在一起,不禁问:“什么伤的?”
  他套了只袖,转头看她:“什么?”
  栖迟伸出根手指,点在他背上,顺着疤的纹路滑下去:“我说这个。”
  手被他抓住了。
  “刀,突厥用的弯刀。”
  她心想这么长,这么深,当时得多疼。
  他抓着她的手,盯着她的眼忽而深了。
  栖迟被他这般看着,眼神就不自觉游移一下。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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