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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门之下-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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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脸依旧是有些红的,但这句话说得自然而然,每个字都砸到了他心里。
  伏廷抹了下嘴:“下次别在这种时候说。”
  “为何?”她眉头轻轻一挑,心想还不是你自己挑起来的。
  “怕没法和你好好说正事了。”他心说再多半个字,恐怕都没法说下去了。
  ……
  李砚过来时,就见姑姑和姑父相对站在秋千旁,离得很近,几乎靠在一起,小声地交谈着,若非听见内容,这模样简直说不出的亲昵。
  栖迟说:“你先前说邕王被疏远了?”
  伏廷回:“没错。”
  她接话说:“那为何不用他一下。”
  “你想如何?”
  “我想……”栖迟的声音仍是低低软软的,却透出一股凉意:“我想反刺一刀,哪怕不疼,也要叫他躲一下才好。”
  李砚听得一惊,栖迟已经看到他,招了下手:“来的正好,正要与你商议。”
  他正色,走了过去。
  伏廷开口就问:“你敢不敢悄悄潜回北地?”
  李砚一愣:“姑父说什么?”
  “悄悄潜回北地,离开光州。”
  他皱了皱眉:“可我要在此待命,一旦被发现,岂不是正好落了圣人想要的罪名?”
  “理由我已为你想好,虽无法保你长久无恙,但短期内不会有事。”
  李砚见姑父说得如此笃定,不禁看向栖迟。
  她神色如常:“这是缓兵之计,也有风险,因此要问过你自己。”
  李砚不知他们讨论了多久,皆是为了自己,点了点头:“敢。”
  他不在乎什么风险,只要还能有机会在将来为父王雪恨,便都能一试。
  ※
  长安城中,各坊之间,不知从何时起,忽而多了一些流言蜚语。
  据说朝中就要变天了,各地藩王频频出事,乃是凶兆,皆因朝中要行长幼尊卑颠倒之事的缘故。
  若是毁及天家声誉的流言,是万万不敢有人传的,但这种消息,不明说却暗指,朝中到底是指大臣还是天家也很难说,藏头露尾的反倒显得更加神秘,很难挡住,很快便尘嚣日上。
  宫中含光殿,殿门紧闭,高台石阶下,好几个大臣肃肃然等在外面,皆是来求见圣人的。
  废长立幼是大事,又惹了流言蜚语,他们不得不来进言。
  然而等到此刻,也没有一个大臣被宣进去见。
  反而是殿内传出了帝王盛怒的声音。
  大臣们都隐约听见了,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圣人,竟骂了一句邕王。
  众人近来都有听说,好似是说这流言最早是从市井买卖之处流传开的,追其源头,却是从邕王那在外游学的儿子口中传出去的。
  据说近来圣人疏远了邕王,皆推测邕王是失宠之后口不择言,才对儿子说起这些不能乱道的事来。
  许久,一名小内侍捧着份奏折快步进了殿中。
  “禀大家,安北都护府,伏大都护的奏折。”
  殿门内良久无声,而后才是扔了奏折的声响,落地之声听来却有些颓唐。
  ※
  伏廷上奏,因与突厥作战期间,光王世子随军出现在前线,且手刃了几个突厥人,不慎染了突厥瘟疫,在体内潜藏了竟有数月之久,直到他去府上探视方被发现。
  随奏折附上大夫诊断结果,并声称所幸回光王府后从未接触过外人,眼下只封了光王府,命大夫加紧医治,外人不得随意进出。
  罗小义自小道安排人马送走李砚,返回时在光王府后门看见正在安排兵马布防的伏廷,上前与他低语:“三哥,这回可是欺君罔上啊。”
  伏廷说:“我有数,都安排好了。”
  何况除了他们知道内情的,中原之人对北地的瘟疫闻之色变,唯恐避之不及。
  若有可能,他也不想行欺君罔上之举,但阴谋当前还光明磊落,与蠢没什么区别。
  罗小义还是不大放心:“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一旦圣人解决了眼前立储的困境,或是数月后过问起病情,总要给个结果不是。”
  伏廷和栖迟商议时,本就是将之用作缓兵之计,为的不过就是这拖延的一段时间,届时要做何安排,再见机行事。
  他忽而问:“你不奇怪圣人为何突然如此巩固皇权?”
  “我奇怪有何用,我又不知圣人是如何想的。”罗小义低低道,实在是不敢多说圣人什么,心里却是早已暗自腹诽过多次。
  “既有势力威胁朝廷,或许与我们之前的事有关。”
  罗小义一愣,看看左右,凑近道:“三哥是说那与突厥勾结的势力?”
  他颔首:“推测罢了。”
  点到为止,说完便进了府门。
  栖迟刚吩咐秋霜将商队所购之物暂且压下,走出房门,正好撞见他迎面走来。
  他换过了军服,绑着袖口,胡靴紧紧缚在腿上,走到跟前,看着她,转了一下手里的马鞭:“该回去了。”
  在光州无法久待,要做什么应对都是在北地更为有利。
  栖迟点头,毫不犹疑地说:“我跟你回去。”
  伏廷看着她:“我以为你要留下做个样子。”
  毕竟说起来她的侄子眼下正病着。
  “我随你走,”栖迟说:“以后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
  伏廷看着她,心头如被一戳,大步过来抓了她的手,低声说:“那就跟紧了我。”


第八十八章 
  自中原入了北地; 一路深入; 天转凉,风也转烈。
  一片荒林里; 李砚身着北地军士所着的普通胡衣,混在护送他的人马当中,默默坐在树下等待着。
  赶了多日的路; 他此刻一身都是尘灰,就连鞋面也快要看不出原本模样了。
  等到午后; 才见到一行人自远处而来。
  李砚抬头看了过去。
  一行皆是胡人,骑着马挽着弓,有男有女; 很快便到了林子外。
  为首的马上坐着仆固京,后面跟着孙女仆固辛云。
  老人家下马后快步走入林中,向李砚见礼:“世子久等了; 请随我入部中。”
  他们早已接到大都护暗中递去的命令; 为免去麻烦,李砚如今不适合在瀚海府露面。仆固部居于边境; 又地处偏僻,正好可以让他暂时落脚。
  李砚起身; 看了看他道:“还是别叫我世子了。”
  仆固京虽不知详情; 但伏廷是吩咐过的; 称了声是,改口道:“请郎君随我们启程。”
  李砚跟随他出了林子。
  上马时,仆固京见他一语不发; 好端端的一个白净少年,脸上却露出无比深沉之色来,便出言宽抚了一句:“郎君不必挂怀,不管是出了什么事,都会过去的,你想想咱们这北地不是也从困境里走过来的?”
  仆固辛云自恃比他大几岁,也接了句话,少不得要带着赞扬之心提一句伏廷:“祖父说得对,何况还有大都护在。不是说郎君连突厥兵都面对过了,又能有什么比战事更严重。”
  李砚只说了句:“走吧。”再无其他。
  曾经他也以为面对过的突厥便是绝境了,如今更大的绝境却是来自于他们世代效忠的天家,甚至也是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
  ※
  数日后,瀚海府城外。
  栖迟坐在行驶的车内,刚刚看完了李砚叫人送来的信,知道他已在仆固部安稳落脚,才放了心。
  占儿坐在她怀里,伸出小手来,从她手里抢了信去扯着玩儿了。
  窗格帘布被掀开,伏廷看进来,瞄了眼占儿手里的信,问:“看完了?”
  “嗯。”栖迟低声说:“虽说是缓兵之计,但还不知朝局会如何变化。”
  伏廷说:“多往好处想。”
  栖迟竟觉得有些好笑了:“你便是这么安慰人的?”
  他默不作声地放下了帘布。
  栖迟以为这几句话便这么过去了。
  说话时队伍入了城,穿过大街,熟悉的气息又回来了。
  这时候她才察觉,瀚海府的点滴原来不知不觉间已在她这里印得这么深了。
  马车忽的一停,帘布又被伏廷揭起,他说:“下来。”
  栖迟一怔,朝外唤了声秋霜。
  新露细心,被她以“照顾染病的李砚”为由留在光王府了,只有秋霜随她回了北地。
  待秋霜进来接过了占儿,她低头出了车中。
  行将日暮,街头上的人已少了许多,整条街显得有些空旷。
  伏廷一下马就在吩咐罗小义,要他马上安排大夫去光州。
  做戏得做全。罗小义配合无匹,马上招手唤了两个人跟着,要亲自去医舍安排,还要叫官署特地派专人送大夫去光州才行。
  待他打着马离去了,伏廷转头看向她,指了一下街边:“那算不算安慰?”
  栖迟朝那里看了一眼,那是一间她名下的铺子,离得尚有几丈远,但这城中她的铺子哪有她不熟悉的,那是专卖精贵物事的。
  她起先还站着在看,接着才回味过来,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你是要送东西给我不成?”
  伏廷嗯一声,低头看过来:“怎么,不算?”
  栖迟是惊讶罢了,心里回味了一下,想着他这举动分明与他们先前的话题风马牛不相及,便猜他可能是早就想着的了。
  “嗯,不算,”她小声说:“还不都是我自己的东西。”
  他嘴角一牵,这话也没错:“你要换别家也行。”
  “那岂不是便宜了外人。”栖迟说到这里,心中倒真有些轻松了。
  这么长一段时日都不大好过,阿砚的安危,哥哥的仇,无一不压在心里,现在被这岔一打,难得的都暂时放去脑后了。
  伏廷看着她:“那你想要什么?”
  在她房里看到那堆账册时,牵连起那个珠球,他就想着是不是该送个像样的东西给她,现在发现竟成了件难事,以她的财力,大概也没什么稀奇精贵的没见过了。
  栖迟想了想,朝来路看了一眼:“还记得当初在佛寺里,你我未曾点过的那盏佛灯么?”
  伏廷回忆了一下:“记得。”
  “我想要你陪我去点上。”栖迟声音轻的大概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
  也不清楚怎么就想到了,寺庙在城外,而他们已经入了城,日头也已西斜,听来有些任性而为。
  伏廷看着她黑白分明的一双眼,很干脆地点了头:“上马。”
  队伍先行护送占儿回去,栖迟坐上了伏廷的马,只有他们两人走这一趟,来去更方便。
  伏廷握着缰绳,将她拥在身前出城时,眼睛又看见她脖子上挂着的那个珠球,想到她先前那句“还不都是我自己的东西”,忽而记起了当初买这东西的地方也是她的铺子。
  “这个,你当初是故意的?”
  栖迟轻轻嗯一声:“叫你发现了。”
  他只觉好笑,难怪卖的那么便宜。
  ……
  佛寺这时候已经没了香客,寺中正在做晚课。
  他们下马入了山门时,仍是住持亲自过来作陪,引着他们去了点佛灯的地方。
  佛堂里灯火跳跃,莲花型的佛灯簇拥在一处,一盏挤一盏,好似一片灯海。
  栖迟站在那里瞧见了当初为哥哥点的那盏佛灯,仍好好地摆在当中,转过头,住持已经将刚做好的灯奉了过来,请他们自便,退出了佛堂。
  她端在手里,看了眼上面贴着的字,毕竟是北地之主,他们刻意没写名字,只写了彼此的姓氏,一个伏,一个李,挨在一处。
  目光自那个李字上扫过,她忽的笑了一下,捧着往上放,垫着脚,想放在哥哥的那盏灯旁边。
  伏廷握住她胳膊,免得下面的灯火撩着她裙摆,手一伸,接了过去,轻而易举地放了上去,看向她:“笑什么?”
  她说:“笑我竟然是姓李的。”
  明明是宗室出身,却早已没有了宗室该有的尊荣,看见她哥哥的佛灯,便想起了眼下境况,如何能不可笑。
  伏廷知道她在想什么,声音低沉沉地在她耳旁说:“你若不姓李,现在就不会与我站在这里了。”
  栖迟的眼睛从灯上转到他脸上,对着他的视线,心里一阵涨涨的发麻,抬手抚了一下鬓边的发丝,轻轻点头:“嗯,你说得对。”
  那丝刚冒出来的不甘,被他的话给抚平了。
  ※
  从佛堂里出去时,天就黑下了。
  伏廷在山门外将她抱上马,翻身上去:“就这样?”
  是问她还有没有其他想法了。
  栖迟说:“我忽然想起来的主意罢了,再回想一下,此时阿砚正当病着,你我竟还跑来点佛灯,竟有些傻气了。”
  “做完了才说傻气,未免晚了。”
  她笑了笑,故意这么说的罢了。
  伏廷握缰,策马出去。
  回到都护府,罗小义已办完事情来府上复命了。
  眼见栖迟脸上带笑地往后院去了,他在前厅外问伏廷:“三哥这是特地带嫂嫂散心去了?”
  伏廷心想也就补了一件当初没做成的事,算什么散心。
  “后面还不知会如何,至少叫她好受些。”
  自去了洛阳至今,出了这事,她都多久没露过笑了。
  罗小义不免也想到光王府的现状,有些唏嘘。
  伏廷忽然说:“你记得让曹玉林尽快来见我。”
  罗小义还记得他先前说过的话,一下严肃起来:“放心吧三哥,阿婵指不定早带着消息在等你回来了,我去传个信。”
  刚转身要走,伏廷揪着他后领拽回来:“记的账呢?”
  罗小义想起之前他还要过一回,后来被入都的事一打岔,竟给忘了,如今又提了起来,马上就去取。
  ……
  栖迟先去看了占儿,他已在乳母那里睡着了。
  刚回到房中,秋霜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小声禀报说:“家主,大都护方才亲自来问了奴婢您在北地存钱的柜上,也不知是不是奴婢想错了,总觉着那是要给您钱的意思。”
  栖迟险些要想偏了,他是非要给自己送些什么不成?
  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秋霜退了出去,她出了门,一直走到书房门口,刚好见到罗小义离去的身影。
  伏廷在书房里站着,一只手在扯着军服袖口上的束带,眼睛盯着桌上摊着的一本册子,察觉到她进来,抬头看了过来。
  栖迟走去他身侧,只瞄了一眼便认了出来,她见过的,那本罗小义记的账本。
  “这时候你还顾着还我钱?”
  伏廷正是怕后面顾不上才想现在给她,他说:“本就是你应得的,我要是言而无信,还算什么男人。”
  栖迟看了看他的侧脸,桌上点着灯,灯火将他的突出的眉骨描摹出来,鼻梁是高挺的一斜。她垂眼看着他搭在桌沿的手指,说了实话:“其实我从未想过要你拿钱回报,我那时候想要的,本就不是钱。”
  伏廷早就一清二楚,那又如何,她确实在他身上花了钱,他也亲口说了要担着。
  “还说这个做什么?”
  栖迟靠在桌边看着他:“这是我欠你的,”她顿了顿,低声说:“我欠你一句真心话。”
  伏廷眼睛看了过来。
  他手忽而将那本账本一压,随手扔开,抓住了她的手。
  栖迟被他拉到悬地图的木架前,架顶横木上就绑着卷起的北地地图。
  伏廷伸手在上方一扯,地图垂下,唰一下展在眼前。
  北地广袤的疆域在眼前一览无遗,他指了一下:“今后北地八府十四州,凡我伏廷名下所有,皆归你李栖迟。”
  他转过头,看着她:“这是我还你的。”
  栖迟心头震动,忽然间觉得自己什么都已得到了。


第八十九章 
  曹玉林没两日便来了都护府。
  正值午后; 屋外有了明显的寒风; 书房的门紧闭,屋中待了四个人。
  曹玉林穿着熟悉的一身黑衣; 坐在条形的小案旁,身旁隔了一人肩宽的距离,坐的是罗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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