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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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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能有多长的光景了?她一去,年余奕珩就可续弦,他这样年轻,难道就耽不得一年么?”
  门外,传来木大夫人清冷的声音。
  “二弟妹,我看你是糊涂了!”
  “奕珩已经认祖归宗,不管他亲爹亲娘是何身份,他都永永远远,只能是木家九爷,是我和老爷膝下最疼爱的儿子!雪痕病得糊涂,你也跟着糊涂?为了小女儿家一点可笑的心意,难道抛却整个木府的尊严脸面?你夫君在外还要不要做人,你大伯、叔叔、子侄们的前途都不要了,都给你们母女俩,变成人人戳脊梁骨的笑柄?”
  “你女儿的脸面呢?本可洁来洁去,做个一生清白干净的女子,你却非要让她在最后的日子,白白担下与兄长乱伦的污名?你确定你是为她好?你确定你是真的疼她?”
  木二夫人被堵得说不出话。
  是的,是的。她已经糊涂了,疯了。
  任何一个为人母亲的,纵知是不对的,可看着亲生骨肉如此凄苦,怎能不动容,怎能狠得下心肠?
  便是错了,至少,女儿去得无憾。便是错了,任千万人来骂她责她,只要女儿心里欢喜,又有什么不可以?
  木大夫人从来温和端持,从未与妯娌有过半句龃龉。可丈夫和儿子们的颜面,到底重于一个濒死的女孩子的痴想。木大夫人蹲下身子,手臂用力,强将委顿于地的二夫人拉起。
  “你这边想得如此简单,可有问过,奕珩可愿?”
  木二夫人睁大了眼睛。她没想过木奕珩,没想过他会有什么想法。
  在她心目中,这个养子最多算是个被宠坏的孩子,因对他娘的怜惜,众人格外纵容他,小小年纪,手上产业比府中各房老爷还多,恣意横行,无论闯出什么祸来,都有许多人替他兜着。自小便生一副花花心肠,府中侍婢无不被他逗弄过,十三岁起就偷偷饮酒,打架闹事更是家常便饭。
  这样一个下流胚子,不守妇道的妇人生下来没名没分的贱种,若非雪痕一心系于他,她怎肯将女儿嫁他?
  不过当他是味药,缓和女儿垂死的痛楚,他的意愿,有何要紧?
  难不成他知道了自己身份以后,还能继续得意狂妄,敢拒了这提议不成?
  木二夫人露出不屑之色,木大夫人一看就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这些年来纵着木奕珩任性胡闹的人,除木老夫人和木大老爷外,其余人,多半都是木二夫人这种,一边瞧热闹,一边乐于摆出和善面孔,一边满心不屑,其实对木奕珩此人嗤之以鼻的吧?
  木老夫人久久未曾开言。孙女她固然是疼爱的,可老九,却是她内心不可触碰的底线。为了老九,她已经和恩爱一辈子的丈夫闹翻,两人剑拔弩张,相互痛恨,已经十年没有说过半句话。如今有人试图揭开老九的身份,她不敢想,会怎样。
  老九能接受吗?
  他能受得了么?
  他会不会恨上所有人,包括她这个无限溺爱疼宠他的祖母?
  他会不会一气之下再次出走,永远都不回来?
  她只想好好守着老九,即使,要付出另一些,会让她悔恨痛苦的代价。
  于是,木老夫人用浑浊的声音喝道:“都给我住口!”
  侍婢匆匆地闯了进来,来不及等候通传,来不及行礼,来不及掩饰声音里的慌乱和悲切。
  “二夫人!四小姐……四小姐呕血了,好多好多的血……”
  ……
  木奕珩被唤来木雪痕的院子,在外就听见一片压抑的哭声。
  小丫头们立在廊下,都红着眼,木奕珩回来不久,家里知道他和木雪痕情分极深,一直瞒着他没说实情,这会儿见众人如此哀恸,他还有什么不明白?
  几步蹿到里面,隔着帘子道:“四妹,你怎样?”
  木二夫人握着女儿的手,听见这声音,浑身震了震。眸中的恨意,已汹涌成汪洋。木雪痕不知从哪里升起一股力量,在母亲手背上,推了一下。
  木二夫人不动,她便又推了一下。泪珠子淌了满脸,眼中透出哀求之意。
  木二夫人心中巨痛,知道也许这是女儿最后和心上人说话的机会了,眸子几番欲泪,生生忍住,强打起精神挤出一抹笑容,道:
  “奕珩进来瞧一瞧你妹妹,我、去端个药来。”
  木二夫人出去,打手势把屋里的巧儿,小环都带了出来。隔着门板,听见女儿虚弱中带着欣喜的声音:“九哥,你来啦!”
  木奕珩有些心酸,上前蹲身在床下,“好四妹,你快些好起来,九哥带你出去玩儿。”
  木雪痕摇头,哀戚道:“我怕是,不能了。我有件事,想告诉九哥知道。我怕我以后,就没机会了……”
  木奕珩板起面容,刮她鼻子,笑道:“胡说什么呢?不就是呕了几口血吗?你知不知道,这两年,九哥流的血都有一桶了,这不活蹦乱跳,还生龙活虎的?你是我妹子,自然与我肖似,我说没事,一定会没事的。”
  说这话时,声音轻柔得像羽毛,轻轻熨平了木雪痕心里汹涌的波澜。
  她扯开唇角,笑了笑,“九哥说的,我自然信,可我……还是想说……”
  “嗯,九哥听着……”
  他如此温柔,刀刻般俊美的面容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木雪痕努力地伸出手去,想抚一抚她恋慕这么多年的脸庞,手腕被木奕珩握住,把她手塞回被中,“四妹,你不能着凉……”
  木雪痕心酸的泪落成雨,她哑着嗓子哀求,鼓起最大的勇气:“九哥你……能不能,亲一亲……我?”
  这话说得低哑至极,是拼却尊严不要,向暗恋多年的意中人说出最难堪也最单纯的心愿。
  木奕珩以为自己听错了,眸子一怔,面容接着闪过一抹挣扎。
  眼前这人,是他最疼的幼妹,这要求算什么呢?他这辈子,占姑娘的便宜还少了?
  嘴唇却迟迟不落,挣扎地想道,这算什么?
  他艰难开口:“雪痕……你是我妹妹……”
  木雪痕眸子已被水雾迷蒙得瞧不清他面容,她轻轻挣扎,撑起半边身子,伤心地嘶声道:“我不要你做我哥哥……九哥……你不是我哥哥!”
  “那年……祖母生辰,我听见母亲和我舅母说……九哥你……”
  她抬眼,哀婉地瞧他。
  木奕珩身子晃了晃,直觉她将说出惊人的秘密。
  他握住木雪痕双肩:“四妹,你累了,歇着吧。九哥明天再来瞧你,你不要说这么多话……”
  木雪痕紧紧攀住他袖子:“九哥……你这样,是要我死不瞑目?”
  木奕珩蹙眉,将头低垂。
  “你别这样,我不值得。你知道,我不值得的!”
  他边说,便以拳捶地。
  木雪痕激动地从床上滚落,按住他的手。
  “别打、别打、我……会心疼……”
  木奕珩垂眸,已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木雪痕挣起全身力气,展臂将他抱住。
  “九哥你……最多……最多算我表哥……姑表兄妹……你……”
  木奕珩木然任她抱住。
  真相……其实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木雪痕在他眼里,永远只是妹妹,而不可能成为女人……
  他要如何,在如此虚弱哀伤的她面前,撕开这血淋淋的现实。
  “九哥……从那时……我就……再没办法当你是哥哥,我……我心悦你……三……三年了……”
  “你……抱一抱我……亲我一下,行不行?难道……我当真比不过……那个、那个林氏寡妇么?”
  木奕珩如遭电击,哀伤的眉眼陡然清明起来。
  他一手扶住木雪痕,将其拖起置于床上,伸出右手,轻轻覆住木雪痕的眼睛。
  这眼睛,太痴情,太纯净了。会让他不忍。
  “雪痕,你永远是我木奕珩的四妹……”
  他轻声道,温柔中有种坚持。
  “你和她不能比。不是你不好,是九哥不配。”
  他顿了顿,俯下身,呼吸就在她额上半寸。
  “好好睡一觉,明天,九哥再来看你。”
  那个她以为会落下的吻,终究无法落下。永不会落下。
  木雪痕闭着眼,听见门轻轻从外闭合的声音。
  从小,她就是身受万千宠爱的孩子,因胎里带来的弱症,得到所有人的怜惜,可有些感情,注定不属于她。
  这些年的痴痴暗恋,像个笑话般,画成生命尽头最讽刺的结局。
  这夜格外的冷。
  木奕珩似乎没有力气去攀梁跳窗。
  朝霞垂头将他从门外引进内室,低声道:“奶奶,木爷来了。”
  林云暖刚沐浴过,抱着手炉,披散头发,坐在妆台前,任悦欢给她绞干头发。
  她转过脸,烛光打在面上,让她嘴角的笑容染上淡淡的金色,显得温柔又暖心。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明晚就是年三十,他家里该很热闹才是。
  木奕珩一语不发,立在那,用有点忧郁的眼眸瞧他。
  侍婢都退了出去,她随意挽起头发,斟了茶,朝他招手:“愣着做什么呢?”
  男人沉默地扑了上来。
  就在桌前,很用力地,将她按在桌案上面。
  林云暖下意识地想躲,脸贴在云母石桌面上,凉凉的。眸光望见一旁的灯烛,刺得眼痛。
  她有些不愿,咬紧嘴唇不吭声。
  男人一语不发,只是沉闷的喘。
  漫长的像酷刑,腿发酸,腰上被掐出一大块青紫。
  林云暖能动了,翻手就甩他一耳光,把人推开,扶着腰到屏风后面擦拭。
  木奕珩跌坐在地上,双手抱头,并没感受到半点发泄过后的解脱。
  林云暖换衣裳,一看,手腕上,腰上,都是青紫的瘀痕。自从两人在一起后,他极少如此不顾她的意愿,甚至弄得伤了。
  林云暖不高兴,也不理他,收拾好自己,传话叫朝霞备东西送进来。
  浓稠的药汁,非常苦。
  她每每端起,眉头都不由紧蹙。
  碗到唇边,还未沾到半点,一只大手伸来,一把夺去她的碗。
  身上,洒了黑糊糊的汤药。
  林云暖恼了,立即冷眉道:“木奕珩,你是不是疯了?”
  木奕珩摔了碗,眉头直跳。
  朝霞几乎以为木奕珩就要发狂打林云暖了,飞速扑上去,挡在林云暖身前。
  “你喝的是什么。”他声音发冷,硬生生的质问。
  他既然夺过碗去,把药打翻,多半,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
  林云暖扯了扯唇角,冷笑:“能是什么?难不成,你还真指望,我会给你生孩子!”
  她承认了,用这样轻松冰冷的口吻,半点没觉得有什么不应该。
  “为什么不?”两人已然这般,她既认命,早晚会进府,即使他还不曾想,要给她一个什么样的名分。情浓之际,也曾轻许说要娶她为妻,她显然未信,更不曾抱过半点要与他有何结果的念头。
  “那你图什么?”他冷嘲。
  “你真的就只图我这个人,图我能在床上满足你的空虚?”
  “名分,钱财,你不要?我的心,我的情,你不要?”
  “有个孩子在,我至少不会始乱终弃,不是么?你就半点不担心,我们这露水夫妻,天亮就到了尽头,某日就无疾而终?”
  林云暖面上,没有半丝波澜。
  最坏的结果,她早已想过。
  没什么不能承受,便是此刻便分手,从此不复相见,她又有何可憾可悔?
  说到底,他在她心目中的分量,还不及身侧任意一个小丫头重……
  冷心,无情,她就是这样的女人。
  木奕珩这副受伤的模样,又算怎么回事?
  “木奕珩,我以为你我有默契的。”难道他不是一样?不是一样只图肉体欢愉?何苦摆出情深面孔,口口声声质问她的凉薄?
  “你这是做什么?你自己都还莽撞不懂事,如何就能为人父亲?何况,真有了子女,你要我怎么对它说?说你爹娘无媒苟合,没名没分姘居一起?”
  “你……”这话说的,何其难听。纵他总是污言秽语,也不曾如此想过两人的关系。
  “难道不是?”林云暖挥退朝霞,从榻上站起身来,“你我这样的人,配做人父母么?木奕珩,我只想自由自在的活着,谁都不能禁锢我,左右我,包括你。”
  “奶……奶奶……”
  朝霞在外,声音迟疑。
  林云暖怒气稍缓,沉声道:“进来。”
  朝霞垂头进去,觑了木奕珩一眼,低声道:“奶奶,张爷过来,说叫知会木爷,木四姑娘……没了。”
  林云暖震惊回眸。
  木奕珩垂头立在那,身子微微发颤,双拳紧握,并不意外……
  ……………………
  除夕夜,大雪。
  灵堂设在僻静的安园,木雪痕孤零零躺在小小窄窄的棺中,面色苍白,连唇色也是白的。
  这个年节注定木家在悲戚的氛围中度过。
  木奕珩和林云暖相拥,从鸡鸣声中醒来。
  鬼使神差的,就随他又来到城郊那座小院。
  平素留下煮饭的阿嬷今年有了孙子,年前放假归乡,林云暖许多年不曾自己整治伙食,对着空锅冷灶,有些为难地叹气。
  木奕珩净了面,转来厨房。
  他拿了一些劈好的木柴,朝林云暖道:“你去屋里等着,我做饭给你吃。”
  她就坐在正屋的门槛上,瞧他在厨房里忙忙碌碌。
  过一会儿,一罐梗米粥,一碟玉米饼就上了桌。
  林云暖有些意外:“木九爷会治厨?”
  木奕珩递筷子给她,笑嘻嘻地:“爷会的多着呢,你先尝尝,不喜欢,再带你去外面吃。”
  林云暖吹着碗里的热气,“现在大年下的,哪有开门迎客的馆子?”
  木奕珩从她手里夺过碗,用一只空碗来回倒了一遍,又递回她面前:“有的。津口的明月楼,三十儿、初一都不歇业。”
  林云暖对这明月楼依稀有些印象:“是那个,楚馆?你想带我去?怎么,给我也点几个姑娘伺候,还是有和你一样细皮嫩肉的小伙子?”
  木奕珩瞪她:“你现在在我面前,还真是不害臊是吧?”
  又道:“小爷我亲自伺候,不需你打赏费钱,歇了你那些花花心思,给小爷老实点!”
  林云暖不以为意地咬了口饼:“还不错……木奕珩,你是以前就会做饭,还是这两年在外头学的?”
  木奕珩:“怎么,好吃?不用去明月楼了?”他对饮食向来不挑剔,每回带她出去,也都只吃些特色的小点。这点,和旁的世家子弟不同,林云暖倒还挺欣赏他这样不挑剔。不像唐逸……
  吃完饭食,一整日无事,两人相对,除了在床榻上胡来就没别的娱乐,林云暖有些招架不得,又不曾带了汤药过来,便提议,仍去津口转转。
  不同于京城年节时分的幽静,津口仍是十分热闹。有的店铺甚至还营业,不过多是玩乐场所,比如赌场、楚馆、戏楼。
  两人点了个小花旦,唱了三段牡丹亭。
  林云暖其实对这个欣赏不来,靠着座椅一会儿就睡过去。木奕珩含笑托着她的脸,不叫她撞到椅背。
  又去街口的酒楼用饭。
  今年大雪,驿馆里不少外乡人归乡不得,多数聚在这家酒楼里面,拼桌搭伙的过年。
  林云暖忽然想到,正月初一,可不是木奕珩的生辰?
  于是点了很多菜,豪爽地道:“今日我请客,你一定不要客气。”
  木奕珩冷哼一声,“花女人钱,是打小爷的脸?”
  “可是,今天不一样,我想为你做点什么,比如,请你吃饭。”
  木奕珩闻言顿住,眸子一转,靠在她身畔,低声耳语了什么。
  林云暖霎时面红过耳,狠狠捶他一拳。
  木奕珩揉着胸口吸口凉气:“你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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