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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门歌-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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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兰芽昨夜少眠,今日一直睡到晌午,都还懒洋洋地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她为着母亲之事,本就存了极重的心思,近些时日,时常夜半惊醒,甚少有一觉到天亮的时候。
  昨夜心绪又大起大落,更是疲乏无比,禁不住林嬷嬷的劝说,睡到晌午时,勉强起来,沐浴换了衣裳。
  一等用完膳,又借着午憩的名义,回床歇息,直睡到了日暮时分方起床。
  起来时,斜阳透过窗棱洒在地上,泛着金灿灿的流光,屋子里有着黄昏特有的静谧安详。
  门外似乎有人在喁喁低语。
  傅兰芽坐在床畔发了一晌呆,这才意识到林嬷嬷不在屋中,微讶,转头四处找寻,扬声道:“嬷嬷。”
  便听门外有人应声道:“来了。”
  下一刻,林嬷嬷进了屋,见傅兰芽果然醒了,便进屋朝床边走来。
  傅兰芽松了口气,顾不上打听外头是谁,低下头,自顾自将中衣穿好,正要再系罗裙,谁知林嬷嬷见状,忙从床架上将外裳取下,替她披好,道:“天气越发凉了,快些穿上衣裳,别着了凉。”
  又悄声道:“平大人来了,在外头呢。”
  傅兰芽想起昨夜情景,心微微撞了起来。
  等穿好衣裳,到桌前梳头时,傅兰芽不经意间发现榻上放了两个包袱,一个已经打开,里头是一叠整整齐齐的簇新衣裳。另一个,虽看不见内里,但从包袱的形状来看,多半也是衣物之类。
  林嬷嬷见傅兰芽面露诧色,微笑道:“小姐睡觉时,那位刘总管送来了好些新做的夹棉衣裳,嬷嬷看了,料子轻软,里头夹棉却厚实,便是在京城,针脚也是数一数二的,这下好了,等离开金陵北上时,不必再担心秋裳太薄了。”
  说话时,已手脚麻利地替傅兰芽挽好髻,快步走到榻前,打开另一个包袱。
  “小姐你瞧,连嬷嬷都有。这一路上,嬷嬷可是除了当初穆王世子妃赠的那几套衣裳,再没旁的换洗了,如今嬷嬷总算也能借光有几件新衣裳穿了。”说着,双手合十念一声阿弥陀佛,细看傅兰芽的神色。
  见小姐神情恬静,慢吞吞地走到榻旁细看,看了一晌,一句话都无,然而婴儿般细腻白皙的脸颊至脖颈却染开一层薄透的红。
  她看在眼里,忍不住笑着摇摇头,心知小姐已猜到这些衣物都是平大人所置办的,也不点破,任他二人猜来猜去。
  怕平煜在外头久等,将衣裳一一收拾好,放入立柜中,转身去给平煜开门,一边忙活一边暗想,上回平大人虽给小姐置了衣裳,却懒得理会她这老婆子,如今倒是比从前更顾及小姐的心思了。
  打开门,平煜果然立在廊下,面色沉静,目光不知落在院中何处,似在出神,身上是件半新不旧的墨绿色锦袍,腰系宽阔缂带,手闲闲放在绣春刀上,半边身子落在秋阳里,衣裳上的流云织线竟泛着细密的光泽,再加上他长身玉立,脊背笔直,冷眼一看,说不出的英俊出众。
  林嬷嬷看得有些失神,她这些年在京中时,因着老爷门生遍天下,没少见过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在她心中,大公子和陆公子已经是一等一的好相貌了,可见到平煜后才知道,原来武将子弟比起文人墨客来,另有一种挺拔利落的气度。
  正出神,平煜已经听到动静,转头往这边看来。
  她一怔,忙笑着招呼平大人入内。
  平煜进到屋内,就见傅兰芽正坐在榻前托腮看书,明明听见他进来,偏不肯抬眼。
  他心中一热,咳了声,走到桌前,解下绣春刀,接过林嬷嬷递来的茶,坐下饮茶。
  他今日一整日都心思浮动,可以说,满脑子全是傅兰芽柔软的唇和吻她时的滋味。
  想至出神时,身子都一阵阵发热,若不是下午实在忙不开,早就来找傅兰芽了。
  好不容易抽了身来看望她,却得知她仍在午憩,又不舍离去,只得耐着性子在外头等。
  傅兰芽为着昨晚之事,心里仍有些恼意,在知道他在外头等了许久后,羞赧了片刻,随后便心安理得地定了下来,见他进屋,并不打算作出迎合姿态,只佯作看书,等他主动开口。
  可等了一晌,平煜却始终沉默不语,忍不住悄悄抬眸往他的方向一瞥,就见他坐在桌旁,心不在焉地饮茶,脸色有些微红,不知在想什么。


第85章 
  外头天色渐暮; 不知不觉间; 光线变得有些昏蒙。
  林嬷嬷轻手轻脚走至一旁; 掌上了灯。
  亮澄澄的光如流水般倾泄开来,给屋子里添上一层朦朦胧胧的暖意。
  屋子里安静如前,傅兰芽眼睛盯着书页; 唇却已暗暗咬了好几回,她并不知道平煜之所以不说话; 全是因为心猿意马,只看平煜这架势; 一时半会是不打算主动开口了。
  若在往常,她多半会寻着话头跟他搭腔; 可此刻心境不比从前,他既不说话,她也不理会他,沉住气,继续若无其事地看书。
  平煜神游太虚了好一会; 好不容易回过神,往傅兰芽一望; 见她依旧专注地盯着手中的书,可书上内容却分明仍是他进屋时的那一页,始终未翻动过。
  他心里先前还存着的几分忐忑顿时烟消云散,走到榻前,在她对面坐下,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望着她道:“李珉他们下午忙着旁事,一时未得空,晚上我过来时,再给你带笔墨纸砚。”
  傅兰芽正装模作样,听得此话,怔了一下,没想到他还记得曾经允诺过的事。
  抬眸看他一眼,见他鬓间有些细汗,念及他下午令人送来衣裳之事,脸色柔和下来,在他面前,早已无需言谢,便嗯了一声,抿了抿唇,轻声问道:“白日很忙么?”
  不过一句柔声细语,两人之间微僵的氛围便融洽不少。
  平煜心里腾起一股暖意。
  他并不迟钝,也清楚地知道傅兰芽绝非容易心软之人,之所以会如此,无非是因为所面对的人是他罢了。
  心中说不出是感慨抑或是满足,只觉身上仿佛被她用丝丝缕缕看不见的线给牵引,挣脱全是徒劳。越跟她相处,越发泥足深陷。
  怔了一会,见她问起白日之事,定了定神,暗想,她这几日为了她母亲之事,虽脸上若无其事,晚上却睡得并不安宁,梦中时时啼哭不说,白日里精神也不济,若是听说昭月教之事,只会越发加重心思。
  可就算他不跟她说起外头的事,以她的心性,难免也会在心里推敲揣摩,不见得会松懈半分。
  犹豫了片刻,决定不再瞒她,道:“昨夜昭月教有位教徒试图闯入府中,然而还未得手,便被旁人灭了口,今日我出府时,又被昭月教的尊主尾随,故一回府,我便令人将昭月教去打听这位尊主的生平。”
  傅兰芽果然诧异道:“昭月教?是不是就是你上回跟我说起过的江南邪教?难道他们手中握有最后一块坦儿珠?”
  平煜道:“未见得。金陵江湖门派众多,情势远比在云南和湖南时还要复杂,目前尚不能下定论。”
  “那昭月教为何要来侵扰?”傅兰芽沉吟着道,“这位昭月教的尊主是何来历?二十年前,他可曾去过云南?”
  敢明目张胆打探平煜这等三品大员的行踪,此人行事远比寻常江湖人士来得无所顾忌。
  平煜并不想让傅兰芽知道昭月教的底细,只道:“此人姓金,名如归。二十年前,金如归血洗昭月教所在的杻阳谷,亲手弑杀了昭月教当时的尊主及几位护法,坐上昭月教的尊主之地。即位后,此人行事比从前的昭月教尊主更加残暴无常,处处为人所诟病,江南一带的武林正道虽有心除之,但因此人能力卓群,武功又奇高,二十年下来,昭月教非但未式微,反比从前愈加势大,发展到如今,早已成为江南一患。”
  除此之外,他还知道,当年金如归本是昭月教尊主收养的养子。养在当年那位尊主膝下十八年,因长相标致,明面上备受其养父疼爱,实则自小被养父当作娈童亵玩,十八年下来,虽学得一身好本事,然而心性早已异于常人。
  二十年前的那场血战,金如归除了夺取尊主之位外,更多的恐是为了泄愤,听说当年那位尊主被金如归废了武功后后,金如归尤不解恨,活活将其千刀万剐、虐杀至死,方肯罢休。
  与此同时,又将当年尊主的亲信一个个凌迟,悬尸于杻阳谷中。
  经此一役,金如归在江湖中名声大噪,而江南武林也正式迎来了长达二十年的刀光剑影。
  然而这些话,却不便在傅兰芽面前细说。
  傅兰芽想了想,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看着平煜道:“刚才你说,昭月教有位教徒试图闯入府中,却被旁人灭了口?”
  奇怪,那位教众就算死在府外,难道就不能是昭月教内讧或是被旁的门派所杀?
  好端端的,平煜为何要用灭口这个词。
  平煜默了下,将昨晚的情形和他的推测说与她听,道:“此事做不得准,我们刚才金陵几日,来时路上,虽详细打听过当地武林的情形,可真到了金陵,又是另一番光景,如果在昭月教之外,还有旁的门派觊觎,为了引蛇出洞,咱们也只能静观其变。”
  傅兰芽想起洪震霆,眼中微亮,道:“洪帮主既是武林盟主,想来对江南一带的各大门派知之甚详,不知他对此事有何见教?”
  平煜牵牵唇,不置可否道:“洪帮主为人刚正,轻易不肯怀疑或揣测武林中人,在杀害昭月教教徒之人未露出蛛丝马迹前,从洪帮主口中,打听不到什么消息。”
  傅兰芽点了点头,平煜先是在宣府前线历练了三年,调回京中后,又在锦衣卫浸淫不少时日,想来早已见惯人心的黑暗与龌龊,无论行事手段还是办案思路,都与洪震霆这等江湖义士大相径庭。
  也正因如此,方能另辟蹊径,于一众表面上毫不相干的线索中找寻到破绽。
  难得的是,平煜处理起各类错综复杂的关系,算得上驾轻就熟,在让这些江湖人士为他所用的同时,不忘求同存异。
  想到此处,她抬眸看他一眼,平煜的能力,这一路上,她早已看在眼里,她对他的钦慕程度,一点也不输于对父亲和哥哥,心知他多半早已有了安排,便放了心。
  见他眉头微皱,似在思量,暖澄灯光下,出奇的沉默俊美,脸不由一热,眸光流转,正要开口,平煜却忽然想起什么,道:“过两日便是江南的武林大会,届时,左近的江湖门派悉数会现身,当年夺取坦儿珠之人,也必定会在其中,我和秦当家他们会前去赴会,到时候见机行事,总能在与会之人中发现些许端倪。”
  傅兰芽听得隐含羡意。
  她倒并非对这个武林大会多么有兴趣,只是想到平煜和秦当家他们可以随意走动,而她却顶着罪眷的身份,别说出府,便是走出院落都会引来侧目。
  又想起那位秦当家,虽是女子,行事却与男子无异,连武林大会这等盛事,都能想去便去,丝毫不受拘束,真说起来,不知比她这等闺中弱质恣意多少。
  看秦当家的年纪,约莫二十出头,早已到了婚嫁的年纪,不知她是否已定亲?又是什么样的好男儿,方能配得起这位女丈夫。
  她一向对秦当家有好感,尤为让她感触的是,那回在对付林之诚时,秦当家虽然急于前去施援平煜,却时时不忘照顾她,豪迈之余,不乏女子的心细。
  念头至此,她忽然想起那日的情形,心底泛过一丝疑惑,记得当时秦当家得知平煜独自一人对于林之诚时,脸色突然变得极为难看。当时她不以为意,可此时回想,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
  或者说,她从前心思不放在平煜身上,对他周围的人和事,自然浑不在意,可如今却与从前不同。
  想了一回,她忍不住看向平煜,以他的眼力,应该早已知道秦当家是女子,也不知他与秦当家来往时,跟与洪帮主等人交往起来,可有什么不同。
  平煜见傅兰芽若有所思的模样,先是纳闷,转念一想,莫不是方才他提起武林大会,勾起了她的心思?
  可惜的是,眼下形势太过复杂,方方面面都需顾虑,不能由着性子胡来。
  如此一想,往窗外一看,心中一动。
  这时,门口有人敲门,却是仆人前来送饭。
  按照平煜的嘱咐,里头特加了两道宁神助眠的药膳。
  林嬷嬷看在眼里,眸子亮得什么似的,忙张罗两人吃饭,一颗心却如吃了秤砣一般,越发定了下来。
  等三人用过膳,林嬷嬷将碗筷放回食盒,去净房洗衣裳。
  傅兰芽也跟着起身,满心期待地将那副金陵风物卷从床头取出,打算趁平煜也在,问问他一些图上看不明白的地名和风物。
  谁知平煜见房中总算没有旁人,一等她走到近前,便低头看着她道:“你等我一会,我去做些安排,稍后再来找你。”
  傅兰芽诧异了一会,点点头道:“好。”
  看着平煜出去,歪着头想,他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要做什么。
  平煜到了院外,左右一望,刚到金陵时,他为了方便来见傅兰芽,便只在府外设下固若金汤的防护,将李珉等人统统赶到府外,又另拨了暗卫日夜盯着王世钊。
  于内院处,却并未设防。
  此时站在院门口一看,果不出所料,周围寂静无声,一个人影也无。
  他放下心来,回转身,准备回到院中。
  这所宅子位于热闹繁华处,院中屋檐又算得高耸,立于屋脊上,即便不能看得太远,至少可以一瞥附近街上的流光溢彩。
  他打算一会将傅兰芽抱到屋顶上去。
  照如今情势,带她出府,只能是天方夜谭,除此之外,他想不到法子既能哄她开心,又能保障她的安全。
  他自认为这个安排算得面面俱到,绝不肯承认自己之所为这么做,除了满足她的一个小小夙愿外,同时还存了一份跟她温存的心思。
  不料刚走到门口,就听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他飞快地四下里一望,眼见对方已越走越近,来不及回避,只得硬着头皮站在原处,戒备地看对方走近。


第86章 
  就听李珉忐忑的声音传来; “虽说平大人不让咱们进内院; 可刚才府内府外找遍了; 处处都不见平大人,只能来这碰碰运气了。”
  陈尔升闷声道:“定在此处。”
  李珉诧异道:“噫,为何这么说?”
  陈尔升却不再吭声。
  平煜听得脸一红; 突然觉得先前将陈尔升发配回京的决定一点也不突兀,值得再认真考虑一回。
  李珉和陈尔升走了两步; 抬眼一望,果见平煜负手立在不远处; 表情格外审慎,似乎在认真搜寻周围有没有什么可疑之物。
  李珉面色一喜; 大步走来道:“平大人,没想到你果然在此处。”
  平煜镇定地唔了一声,“昭月教的人手段层出不穷,我放心不下,在府中四处看看。”
  又问:“何事?”
  因他说话时的语气和态度极为义正严辞; 加之此时天色刚黑不久,李珉疑虑立时消散了不少; 见问,忙道:“林之诚的夫人已接来,刚到府中,不知今晚可让她跟林之诚见面?”
  平煜微怔,来得竟这么快?
  沉吟了一下,忽道:“将她安置在西跨院; 派人看管她,暂且莫安排她见林之诚。”
  李珉得了吩咐,定下心来。
  “还有何事?”平煜冷冷瞥陈尔升一眼,为了彻底撇清嫌疑,先他二人一步,往外走去。
  李珉红着脸挠挠头,心知平煜未见得肯将东西转交给傅兰芽,迟疑了一下,笑着摇摇头,不肯作声。
  陈尔升也绷着脸不说话。
  平煜皱眉,停下脚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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