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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尽相思寸寸灰-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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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一切都晚了。

叶曙像是再也站不住,向后退了几步,眼看就要蹲坐在地上,被叶昭青一把扯着膀子提了起来。

“臭小子怎的如此无礼!”

无礼?他看看父亲蹙紧的眉头中间那深深的纹路,再看看一旁被他盯得进退不得的乐泠然,最后将目光落在一直没有开口的墨临渊身上。他怎么就可以这般平静,怎么就可以这般无动于衷?叶曙一把推开父亲,上前两步立在墨临渊面前,红着眼睛,一字一字地说:“秦筝呢?”

听到这个名字,一直面无表情的墨临渊忽然长大了双眼,猛地抬头对上叶曙的目光,神色恍惚地问道:“她……她回来了?”

叶曙不应他,冷笑着甩手就走,此时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找到秦筝。

他太了解秦筝对于墨临渊的感情,所以他无法想象当秦筝得知这一切的时候会是怎样的感受。算着时间,她只比自己早了两天离开,应当前日就到了京城,可是她不在王府中又会在哪里呢?看着熙熙攘攘的大街,叶曙发现自己毫无目的,手足无措。

袖口处传来拉扯的感觉,叶曙又恼又躁地甩了袖子回头却见是阿白,正扒着他的衣裳直立起来,瞪了眼睛瞅着他。叶曙烦躁地一把推开它,它却又回来挡在身前不肯离开。

看着阿白身上被血污黏成一捋捋的皮毛,叶曙心中一动:这畜生平日只跟秦筝同墨临渊亲近,连叶曙都入不了它的眼,更遑论生人。这么说来,此刻它身上沾染的这些血……想到这,叶曙匆忙回房取了药箱,紧跟着阿白跑了处去。

阿白跑得很快,他追的有些吃力,可是心中对于秦筝的担忧却让叶曙忽略了身体的疲乏无力,一步不停地紧跟着阿白穿过林间的小路,来到了山顶的一片开阔地。

远远地便瞧见秦筝一身黑衣立在崖边,长发被风撩起遮挡了半边脸,让他瞧不清她的表情。脚边零星散落着果子,想必是阿白替她衔来的。

她,在这里站了多久?

叶曙伸手揽上她的肩头,手下传来异样的触感使得他探身查看,只见她背后的衣服早已被血浸透,此时已然已经干涸地皱在一起,而肩头的伤口仍在渗着血,隐约露着一截弩箭。叶曙心下大骇,连忙拽着她后退几步,没想到秦筝也许是站得久了,竟是没有力气稳住身子,在他一拽之下直接跌坐在地上,却也不挣扎,怎么摔倒的就怎么躺在地上,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秦筝你怎么了,别吓我啊!”叶曙扶着她坐起来,扳过她的脸,轻轻拍打着唤着她,“你怎么伤成这样?”

而此时的秦筝,没有任何反应。她灰白的脸色衬上空洞的目光,看上去就像是已经没有了生命。若不是身上传来热烫,叶曙真的会怀疑自己怀中抱着的是不是一具尸体。

“秦筝,你哪里难受?咱们下山去治伤好不好?”搭在她软绵绵的腕上试了试脉搏,快且无力,再探探她额上的烫手的热度,叶曙心里开始害怕,扯着秦筝就要站起来。他本已体力不支,此时秦筝又是完全不发力,连站也站不住,任凭叶曙怎么拉扯拽抱也起不来。折腾了半晌叶曙实在是没有办法,他气喘吁吁地盯着自己一松手又跌坐回地上的秦筝,声音中已带了哭腔:“我求求你了,难道你要寻死吗?”

阿白似乎也跟着着急,围着秦筝团团转圈,不时低声呜咽着叫唤。叶曙瞅瞅地上呆坐着的人,再瞅瞅那白虎健硕的身躯,将袖子一撸弯下腰拖抱起秦筝,嘴里大喊着:“阿白过来!”

白虎许是有灵性,乖乖地凑上前去俯下/身子,由着叶曙将秦筝放在它背上,低低吼了一声便向山下小跑而去。路上的人看到一只白虎穿街而过自是吓得远远地躲着,更有甚者连手中的东西也丢了哭喊着跑开。一直扶着秦筝的叶曙顾不得旁人怎么想,近距离看着她干裂出血的嘴唇还有青白的脸上斑驳的泪痕,心为了她紧紧揪在一起。

阿白呼哧呼哧地喘着,速度也慢了下来,跑了半天才瞧见王府的高墙。叶曙在心中念叨着有救了有救了,却发现一直没有反应的秦筝,此时正面无表情地攥着叶曙的腕子,紧紧地不松。

“好,咱们不回去,咱们去客栈。”叶曙大概明白她的心思,好声地哄着,见她松了手,这才悄悄地松一口气,拍着阿白的脖子令它换了方向。

那掌柜的死活不肯让阿白靠近客栈,叶曙只得将它赶走,招呼了伙计帮忙将秦筝抱进房去,又吩咐他们准备热水和白布条,匆匆地打开药箱整理着治伤要用的东西。等他都准备妥当了,转身发现秦筝连姿势都没有换过,仍是愣愣地盯着头顶的横梁。非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也只有她头下软枕洇湿的痕迹又扩大了些。叶曙感觉到秦筝身上的热度似是又增加了些,赶紧自药箱中翻出退热的药替她按进口中。

那药丸入了她的口却下不去,只是被她那么衔在口中,无论叶曙怎么哄秦筝愣是不咽,最后逼得他没办法,只好伸手掐着她的下颌骨往上一抬,硬逼着她将药滚进了嗓子。“秦筝,你身上的伤得处理了,咱们好好的先把它料理了,旁的事先不管成不成?”秦筝当然没有回答他,却也没有反抗,由着叶曙替她翻身俯卧在床上,摆弄着褪下了衣裳。

伤口已然化脓,黄色的脓水混着血往外渗,偏偏衣裳早已和皮肉连在了一起,每褪下一分便扯得那腐肉剥落,只是这么看着叶曙都忍不住冒了冷汗。而秦筝却像是无所觉,静静地趴着,像是睡着了一般,只是张着眼睛流泪。

看着秦筝身上穿着的绮绫金甲,叶曙总算是明白她为何会伤成这样。这弩箭是金蒙所制,秦筝的伤也定然是在刚刚离开军营时所受,至今已有四五日,难怪会腐烂成这样。想来这一箭的力道极大,若是没有这金甲护着,弩箭应当是穿肩而过的,但偏偏她身上的金甲极为坚韧,虽是后侧被洞穿但前片却阻着弩箭没能出来,就这么留在肉里,使得这伤更为棘手。

金甲紧紧地箍着那弩箭,叶曙低头看看秦筝不曾改变的表情,低声道:“冒犯了。”他伸手绕到她胸前将金甲解了,只余一件肚兜。他匆匆地别过眼,却仍是看到那藕荷色的肚兜上,在胸口的位置用丝线歪歪扭扭地绣着一个字:渊。

看到她这般痴痴的用心,叶曙忽然被泪水模糊了双眼,他用力眨眨眼,自一旁取来干净的布巾卷成一团,哄着秦筝张口给她塞进去:“待会儿肯定疼,你咬着可好?”不说好,也不说不好,秦筝就是不张嘴,急的叶曙一头汗。最后没办法也顾不上了,只嘱咐她好生忍着,便不再说话,专心处理伤口。

伤口很深,金蒙的弩箭又是特制,三棱的箭簇在□的时候刮掉了血肉,只留下一个深深的血窟窿。腐烂的皮肉自是要剜了去,叶曙手中的银刀却是怎么也落不下去。血水还在渗着,叶曙红着眼睛,以左手握上了自己颤抖的右手,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坚定地下刀。血水止不住地涌出来,他用布巾按着也无法阻挡血水的汹涌。手上的动作加快,当他将腐肉去净的时候,已经能看到那伤口深处的白骨。

止血,上药,包扎。最后他拭净秦筝额上和颈后的汗水,对上她仍然空洞的双眼。

是不是此刻的疼痛都已与她无关?是不是此刻连她自己的生死也已与她无关?叶曙难过地拭去秦筝眼角的泪,替她将被子盖好。

起身的一瞬间,忽被扯住了袖子,他回头,只见她双唇轻碰,说了无声的两个字,终于惹得叶曙泪如雨下。

我,疼。

他知道她疼,很疼。若疼的是肩膀,他叶曙有千百种方法给她治,但若疼的是心呢?这时间仅有的一剂良药,却偏偏已经是旁人的了。

叶曙看着用了双份药才睡下的秦筝,看着她肩上那隐约沁着红的白布条,总是忍不住想起那足有一个拳头大小的伤口。压下心中的难过,他悄悄地起身离开,准备回府给她取几套换洗衣裳。没想到刚刚进了王府的大门,他便被自己的父亲堵住了。

叶昭青伸手拦着他的去路,扯了他到一旁低声问着:“你找到秦筝了?”

叶曙没答话,只是瞥了父亲一眼便向着秦筝的屋子走去,由着他爹在后面追着喊着也不管,只是在看到秦筝大开的房门时,顿住了脚步。

墨临渊正坐在床边,抚摸着秦筝的枕头。紫色的缎面莹亮柔软,被他的大手抚过好似被风吹皱的春水,漾起层层微波。

冷冷地哼了一声,叶曙别过眼不去看他,自顾自开了一旁的橱子翻腾着秦筝的衣裳。叶昭青站在外面看着,虽是想喝住儿子的动作,但见墨临渊都没有出声,也不便开口,只在心里骂着那个臭小子。

想着秦筝此时正在发热,因此叶曙几乎将她全部的亵衣中衣都拿了出来。抱着一大叠衣裳准备转身时,他突然被扯住了手臂,竟是墨临渊。

“她怎么了?”墨临渊看着叶曙怀中多是秦筝的亵衣亵裤,觉得事情不妙,紧张地问道:“她是不是病了?”

叶曙盯着他看了半晌,讥诮地道:“你还在意秦筝的死活吗?”

“叶曙!”叶昭青恼怒地吼着自己的儿子,“这是你该有的态度吗?”

“我该有的态度?”被他这么一吼,叶曙的脾气也上来了,将手上的衣裳往地上一扔,朝着叶昭青就喊:“什么是我该有的态度?帮着你们欺负秦筝就是我该有的态度!还是说看着秦筝死在外面不管才是我该有的态度!”

“叶曙,她到底怎么了?”墨临渊不在乎叶曙此时的无礼,他一心想要知道秦筝状况如何。

“王爷希望她怎么了?”

“不许你这样和王爷说话!”叶昭青再也不能忍受,上前来扳过叶曙的肩膀就要给他巴掌,但是看到儿子红红的眼眶时却再也下不了手。

“叶叔!别怪他,他……也是为了秦筝好。”墨临渊拉着叶昭青的袖子劝着,又低声对叶曙道:“叶曙,你怨我也无妨,我只希望你能将秦筝劝回来好生养着,千万别落下病。”

“回来做什么?回来看王爷王妃新婚燕好吗?”叶曙忿忿地指着他,哽咽着道:“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你凭什么这么伤她?”叶曙抽了抽鼻子,伸手抹掉脸上的泪,继续控诉道:“王爷,秦筝对你是什么感情,你知道,我知道,这王府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但是她爱你并不代表就可以这样被你耍弄被你伤害!你可知道她不眠不休地赶回来就是为了见你一面?你可知道她在最贴身的衣裳最贴心的地方都绣着你的名字?你可知道……”再也憋不住,叶曙终于像小孩子那般哭出声来,“你可知道她伤的那么重……她在剜肉刮骨的时候都不眨眼,却在最后跟我说她疼……她疼啊!王爷,你知不知道她哪里疼她为何疼啊?”

墨临渊转过头,闭上眼,伴随着划过颊边的热烫,轻声在心底答道:我知道,我全都知道,因为我和她一样,疼。

第十二章

等到叶曙哭过闹过以后,等到他冷静下来带人去客栈接秦筝的时候,秦筝却不见了。床铺上还有沾染的血迹,甚至连枕头上泪湿的痕迹都还没干,床边的地上还散落着被鲜血浸湿的布条,一切都和叶曙离开时一样,单单少了那个人。

叶曙慌了,因为他知道秦筝的身子虚弱到什么程度,叶昭青慌了,因为他不敢估量秦筝的再次失踪会给墨临渊带来如何的打击。但墨临渊却没慌,他只是静静地接受了这个事情,接受了秦筝的离开。

也许秦筝的离开早就在他预料之中,或者说她的离开正是他所希冀的。所以他仍旧坐在秦筝的房中,仍旧摩挲着她的枕头和被子,偶尔把那枕头抱在怀中,将脸埋进去,深深地嗅着秦筝遗留的发香。

墨临渊的云淡风轻让叶曙不能接受,在他想要质问墨临渊为何无动于衷的时候,恍然发现他仍是维持着初时的姿势没有变过。叶曙这才明白,此时的墨临渊,就像是另一个秦筝,陷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王府中的人都派了出去,甚至连阿白也被赶了出去找秦筝,只是这一切都是徒劳,仍是没有秦筝的任何消息。

就在墨临渊在秦筝的房中坐了一天一夜的时候,一封密函和一道圣旨同期而至。那来自暗门的密函,是说天苍在诡异退兵之后立即向金蒙称臣,然后以金蒙的名义重新对永祯宣战。而那一道圣旨则是君非宁宣墨临渊于次日上朝,共商国事。

君命不可违,更何况是在这般敏感的时刻。于是在隔日清晨,墨临渊百般不愿地离开了秦筝的卧房,去到了金殿之上。只是他的不甘愿在进入金殿的一瞬间便消失殆尽了,只因为那金殿中一个消瘦的背影。

秦筝见到墨临渊的到来,微微躬身行礼,上前接过轮椅将他推进来,然后就像当初那样站在墨临渊身边的位置,却不似曾经那般怯怯,而是挺拔傲立,直面殿上众臣意味不明的审视和窥探。

相对于她的坦然和淡然,倒是墨临渊有些难以自控,他不住地抬头看着秦筝,却始终只能望见她的侧脸。她瘦了很多,不同于在军营中锻炼的精瘦,而是一种病态的消瘦。脸颊凹了进去,眼窝也深深地陷了,眼睛赤红,眼下却是青黑一片。原本线条优美的颈项此时已看得到凸出的大筋,支楞着挑着尖尖的下巴。一瞬间,墨临渊的脑海中闪过四个字:形销骨立。仅仅几个月不见,军营中那红润的笑颜竟变成了此时苍白的冷面。他难受地别过眼,心里因为秦筝的变化而久久不能平静。

君非宁走上殿来的时候众人齐齐跪拜,在轮椅上行礼的墨临渊目光贪婪地盯着秦筝的背影不舍得收回,同时也察觉了她微微抖动的肩膀和手臂。想到叶曙的哭诉,他恨不得上前扯下秦筝的衣裳好好查探一番,可是他却偏偏不能这么做,只能看着她起身,重新立回自己身旁,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

对于秦筝的突然出现,君非宁并没有墨临渊那样感到意外。他先是称赞了她屡立奇功,又夸她巾帼不让须眉,最后更是再一次将击退金蒙进犯的重任交予秦筝。而秦筝,没有丝毫的犹豫便应下了。

“好!”君非宁抚掌大叹,“有胆识有魄力!朕果然没有看错人,看来朕很快又要赐你一座元帅府了!”

面对君非宁这般明显的夸赞,秦筝上前一步,轻轻地开口:“皇上,金蒙人多诈善欺,便是此举将其击退也未必就能久安。”她的声音破碎又凌乱,带着令墨临渊心酸的沙哑,说出了令他心碎的话,“恳请皇上准许臣常驻靖岚山,替永祯护守北地。”

她的一番话,令包括墨临渊和君非宁在内的众人全部傻了眼,谁也没想到秦筝竟然会提出这种要求。然而在一瞬间墨临渊和君非宁便明白她所做为何,只是在墨临渊尚在心痛之时,君非宁已先一步允了她的请求。

看着君非宁坚决挥下的手,墨临渊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筝儿,你,竟要躲我至此地步?

君非宁又说了什么,诸臣纷纷递上奏折,而这一切都已与墨临渊无关。他明白,君非宁今日宣他前来上朝只是为了亲眼瞧瞧他同秦筝碰面后会有何反应,他只是在求一个心安。他当是满意了吧,因为墨临渊分明瞧见了君非宁离去时嘴角那心满意足的笑。

众人鱼贯离去,乐礼岩原想上前同墨临渊说话,走了两步瞧着立在一旁身形未动的秦筝又作罢,摇摇头转身离开。

待偌大的殿上只剩下两人的时候,墨临渊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送我回去,可好?”

秦筝不言语,抬手将耳际的发丝顺好,咬着唇低低地应了:“嗯。”

感受到秦筝再一次握上他的轮椅,墨临渊忽然想起她的伤,双手转动着轮子减轻她所吃受的力道。秦筝自然是看到了墨临渊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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