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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倾天下-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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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战场上,她并未找自己拼命,而是在城门大开时,趁乱果断率军进城,可见一斑。
  厉慕寒一边令部将轮番到合泰城下叫骂索妾,另一边早已带着两万人马,披星戴月,策马扬鞭赶往淮嘉。
  至距淮嘉十里处,与韩枫所率领的五万人马合军一处。
  此时厉家军已经共有七万人马,并且有朝廷所备充足粮饷。
  据探报,乌梓伊与花豹所率盟军前日已抵淮嘉城下,攻城已有两日,频现危机,顾太守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却又束手无策,只能苦守,等待援军。
  作为大昭至关重要的淮嘉,自然也常年驻扎军队。只不过,大昭皇帝厉栩庆仗着强盛国运和厉家军的威猛,并未派重兵把守。
  就连厉慕寒自己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被敌军进犯到离京城如此近的位置,那简直就是厉家军的奇耻大辱。
  所以,这一仗,厉慕寒卯足了劲要赢。
  厉慕寒与韩枫商量片刻之后,立即着手准备,而后以最快的速度率军赶到淮嘉城下支援。
  城下正是一片混战。
  盟军的机关强弩果然厉害,箭雨瞄准城楼上,大昭士兵无不中箭,就连顾太守都不敢直挺挺站在城楼上,他猫在墙垛以下,既不敢起身,也无法潜到城楼下。
  箭雨凶猛异常,排山倒海,密不透风。
  厉慕寒阴着脸扬起剑,立即有三排弓弩手上前,搭弓拉弦瞄准。他的大手用力下划,支支火箭得令,嗖嗖嗖地破空而去,精准无误地散落于盟军的机关强弩内。
  在厉慕寒的逻辑里,破解不了的就直接毁了,简单粗暴。
  于是,盟军的机关强弩,和战场上组阵的士兵,霎时都化成了一片火海。
  与此同时,厉慕寒剑锋一指,吼道:“冲啊——”
  厉家军的虎狼之师霎时如放出笼的猛兽,扑向了战场。
  厉家军瞬间兵分三路。一路随主帅厉慕寒攻上城楼;一路随着韩枫冲向城下战场;一路随着葛雄攻向机关强弩,杀尽未被烧死的盟军。
  厉家军势如破竹。
  箭雨一停,那顾太守也敢露脸了,直起身看见厉慕寒,惊喜地喊道:“是靖王,靖王来了,哈哈哈,淮嘉有救了!将士们,牢牢守住城门,把叛军杀个一干二净!”
  大昭兵将闻言,也振奋了精神,全力迎敌。
  “厉慕寒,纳命来!”
  凭空骤然响起一声暴吼,一柄长刀从空中劈向厉慕寒。
  厉慕寒回身一瞧,乍见一位红面龇须、魁梧如塔的五旬大汉,瞪着一双圆环豹眼,举着长弯刀凌空劈下。
  厉慕寒嘴角抽出一丝冷笑,返身接招,两个人在空中险象环生地过了二三十招,直至风云变色。
  陡然,厉慕寒瞅了个破绽,一脚踹于五旬大汉的胸膛,那汉子立刻从空中疾速坠地,“砰”然作响,扬起一片尘土。
  “花豹,多日未见,你依旧是本王的手下败将,还要作困兽之斗么?”厉慕寒的剑锋已经对准了花豹的心脏。
  花豹心头一热,张口涌出一大口鲜血,却将豹眼瞪得更圆更大了,眸里迸出的恨意汹涌泛滥:“厉慕寒,你这个禽|兽!魔鬼!你不得好死!我蛮夷就算战到剩下最后一个婴孩,也要紧紧咬住你不放!你等着受报应吧!”
  厉慕寒冷笑,也不废话,提剑就要往他心口刺去。
  突然,一记拂尘扫来,卷开剑锋,及时救了花豹一命。
  厉慕寒与之凌厉如风地拆了两招之后,腾空后跃,看清眼前之人,乃是一位精瘦白须的道长,阴沉道:“莫非你就是玄越国师乌梓伊?”
  “正是在下!”乌梓伊拂尘轻搭于臂弯,淡然施礼,却目露杀机。
  厉慕寒深邃的冰眸凝住他,乌梓伊微微怔住。因为在这刹那,他就好似被置身于冰窖一般。
  “你所设置的机关伤害了多少厉家军兄弟,你认为本王会让你活着么?没有了机关,我看玄越拿什么来守国?”这一字一句从他的凉薄如刀的薄唇迸出来,如同冰棱子似的击在乌梓伊的心坎上。
  乌梓伊暗自提丹田之气,向后驭行,以求自保。
  玄越将领纷纷上前护住国师。
  但厉慕寒决心已定,岂容有失?
  他冷笑一声,提剑凌空呼啸而去,越过数个将军头顶,剑锋直指乌梓伊。
  乌梓伊大惊,连忙舞动拂尘还招。
  但厉慕寒剑锋所指之处,风雨雷电仿佛为之所引,为之所叱咤,疾速攻击之下,密不透风又犀利如电的剑招,让乌梓伊根本无从招架。
  几乎眨眼之间,乌梓伊的战袍已被劈成破烂不堪。紧接着,左一处伤口,右一处伤口,宛若炸开的烟花,一朵一朵绽放。
  乌梓伊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一声大吼,发了疯似的疾速反攻。
  但是直等到厉慕寒的剑锋没入胸膛,穿背而过,直抵剑柄时,他还没搞懂是怎么回事。
  在万军丛中,厉慕寒要杀一个人太容易了,速度也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几个玄越国将领冲过来保护乌梓伊的时侯,乌梓伊已经鲜血淋漓地倒下了。
  那些玄越将领疯了似的,齐齐围攻厉慕寒,要为老国师报仇。
  但是他们怎么讨得了便宜?一个又一个死在了厉慕寒的剑下。
  此时,厉家军已经攀上了城墙,守卫着淮嘉,为厉家军呐喊擂鼓助威。
  厉家军更加精神百倍,如虎似狼地咬住盟军不放。
  身受重伤的花豹眼见大势已去,不愿恋战。
  他从地面爬起来,随意骑上一匹马,吹响短笛,召集蛮夷兵将败走。
  蛮夷已经禁不起重大伤亡了。这三个月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三万人马,不可以再有所损伤,否则复国更加无望。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厉家军追击了一阵,蛮夷军又折损了些兵将。
  此时,厉慕寒与韩枫已经在城楼上眺望胜利。
  厉慕寒肯定也看见了逃走的花豹,但是他却鸣金收兵,召回来了追击的厉家军。
  “穷寇莫追!”
  对此,厉慕寒只是冷冷置评了这四个字。
  可是,韩枫一点儿也不相信。
  要是按照以往厉慕寒的行事作风,斩草锄根才是他的风格。
  “放走花豹,是因为他是花蛮儿的师父,对么?”韩枫站在厉慕寒的身边,平静地问道。
  厉慕寒扭头冷睨了他一眼,冰冷的眼神里翻涌着滔滔怒意。
  韩枫本想借此机会点醒厉慕寒,其实他也是在意花蛮儿的,既然在意,将来花蛮儿回到身边时,就要对人家好点,才不会让她又跑了。
  可是,触到厉慕寒的眼神,韩枫心头一懔。话到唇边,又止住,思量着该不该在这时侯,继续劝说。
  “韩枫,你过来!”厉慕寒突然厉声暴喝,如同晴天霹雳。
  在场之人不由自主肝颤。
  那原本准备了许多奉承之辞的顾太守才刚张了嘴,又连忙闭上,半声都不敢再吭。
  厉慕寒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下城楼,韩枫连忙跟上。
  一直到了州府衙门,厉慕寒才在大厅正首坐定。
  顾太守和众多将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亦步亦趋地紧随韩枫身后。
  韩枫此时心里已经揣测到了什么,但他泰然自若,大步流星跟着厉慕寒走。
  该来的总会来,逃避也没有用!
  “韩枫,”厉慕寒将拳头捶在扶手上,怒喝,“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把藏在马车内的花蛮儿和花泽昊放走。这通敌之罪,你担当得起么?”











    

  第26章 赚她归怀



  韩枫连忙单膝下跪领罪:“属下领罪!”
  “领罪?哼!通敌可是凌迟之罪,你领得起么?”厉慕寒面色一沉,厉声叱道。
  “属下领不起,所以,请容许属下自辩!”韩枫拱手,不卑不亢,不慌不忙。
  “自辩?”厉慕寒像听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似的,冷嗤,“私通敌国公主,放走花蛮儿和花泽昊,以致于让他们领兵刀戈相向,害多少兄弟血染沙场,这天大过错,还容得了你自辩?”
  厉慕寒陡然站了起来,随手夺过葛雄手里的马鞭,扬起一鞭就用力甩在韩枫身上,韩枫的俊脸顿时现出一道血痕。
  厉慕寒并不就此停止,一连鞭了二十几鞭。韩枫纹丝不动,连眉头都不皱一下,默默领罪。
  呼呼的鞭声虎虎生风,抽在韩枫身上,像抽在将领们心上一样。
  他们齐齐下跪,为韩枫求情。
  “王爷,请饶恕韩将军吧。这一仗迟早要打,就算没有放走花蛮儿和花泽昊,我们迟早也是要和玄越刀戈相向啊!”耿直的葛雄苦苦劝说。
  “哼,”厉慕寒随意甩掉鞭子,归坐于上首,阴鸷的冰眸咄咄盯着满身鞭痕的韩枫,“打一个叛国贼,白费本王的气力。叛国就是死罪,岂是一个‘打’了事?韩枫,你想自辩,就容你自辩!好让你死得瞑目。”
  “王爷——”一听厉慕寒要让韩枫死,众将都大惊失色。
  韩枫微微抬眸,无畏地迎着厉慕寒的目光,缓缓说道:“如果王爷是要追究属下私放敌国公主之罪,属下认罪;但若是王爷要追究属下私通敌国公主之罪,属下不认!”
  厉慕寒嘴角微勾,冷笑:“还未私通么?那一个晚上不是?”
  韩枫淡定答道:“那一个晚上,属下确实与花夫人共度了,不过并未共枕。属下见花夫人花容月貌,又身受重伤,不愿意她让齐大人玷污,让王爷日后悔恨,所以才那么做。”
  厉慕寒闻言眸色微敛,屏息凝神,定定凝视着韩枫,久久没有说话。
  韩枫接着冷笑:“说属下私通,属下当然不认,属下与花夫人清清白白。倒是王爷,才是真正与敌国公主私通,要追究,也得先追究王爷啊!”
  “大胆!”厉慕寒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扶手上,霍然立起。
  “纵然你与花蛮儿是清白的,也不该私自放走她!本王倒想问问你,你一个堂堂韩大将军,韩侯爷,究竟是为了什么要对花蛮儿这么好?又是替她求情,又是解她之危,又是私自放走她!为了她,你不惜违抗军令!不惜顶撞本王!甚至不顾自己的性命!你莫非是对她动情了?”
  韩枫一怔,愣了半晌,才咬紧牙关,面带倔意地迸出一句:“这是属下的私事,属下有权不回答!”
  “不回答只有死!”厉慕寒面色一沉,冷声威胁。
  “王爷若要属下死,属下毫无怨言!王爷只须知晓,属下与花夫人之间清清白白即可!”韩枫犟起来的时侯也像头驴。
  “哼!算你嘴硬!来人,把韩枫拖下去,严加看管!一个月之后,午时三刻,以通敌罪凌迟处死!”厉慕寒狠绝地下令。
  顷刻,几个士兵上来,把韩枫押下去。
  韩枫因为认罪,并无半点挣扎,反倒慷慨洒脱地就像去上战场似的。
  “王爷,不可啊!”葛雄和顾太守连忙求情。
  厉慕寒俊脸罩霜,扬手止道:“休要求情!谁再求情,一同处死!”
  言毕,他转身就往后院去。
  顾太守连忙追上,急令侍从安排王爷休息,亲自招呼侍奉方算完。
  韩枫被押入死牢,思忖着厉慕寒的极度不冷静,有点不太寻常!
  往日的厉慕寒,是极其重情重义,同时又极端偏激和护短。就算自己再怎么得罪他,他也从未和自己计较过。
  这次,纵然是因为花蛮儿,韩枫认为身上这二十几鞭惩罚也就够了,从未想过真的遭什么凌迟之刑。
  可王爷居然下令把自己关入死牢,非同寻常。特别是在得知自己与花蛮儿之间是清白的之后,更加不会下此毒手。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韩枫依旧相信厉慕寒此举另有深意。否则,凭厉慕寒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要斩就斩,要凌迟就凌迟,根本不可能等到一个月之后再执行!
  于是,韩枫安心坐牢。
  反正除了不得自由,每天三餐都有士兵把好酒好菜送上,狱卒对韩枫毕恭毕敬,偶尔还和他说说笑笑,日子也不太难过。
  直到第三天晚上,葛雄亲自带着酒菜来跟他喝酒,同时也备了几碟小菜,请狱卒喝了几杯。
  几个狱卒喝了之后,晕头晕脑地趴下了。
  韩枫剑眉一拧,盯着葛雄。
  葛雄立刻把一张纸条递给韩枫,低声道:“这是王爷给你的信,你看过之后就明白了!”
  他话音刚落,一群蒙面黑色劲装的男子就冲了进来,为首的男子窜到韩枫身边说:“我们来救你出去,韩将军。”
  “罗浩?”韩枫脱口而出。
  罗浩是他部将,来救他倒是情理之中。
  几个人不由分说,拉着韩枫就往外跑。
  韩枫很配合,自从葛雄塞过来那张纸条之后,韩枫已经能猜出七八分了。
  他冷眼瞧着自己这群蒙面爱将和葛雄及侍卫们混战成一团,怀揣着纸条,轻而易举逃脱了。
  出了淮嘉城后,韩枫掏出纸条一观,果然如其所料,就走到林中,取了一匹快马,连夜奔向合泰城。
  十日之后,花蛮儿和萧锦琰早已得知韩枫要被凌迟处死的消息,为韩枫忧心不已。
  花蛮儿三番两次抑制不住心头的冲动,要提前发兵攻打淮嘉,都被萧锦琰拦下了。
  之后,花蛮儿又坐立难安,又执意只身前往营救,也被萧锦琰阻挠。
  花蛮儿忿然道:“当日若不是韩枫放过我一马,只怕我们都已经死在厉慕寒剑下。救命之恩,怎么可以不报?你不去,让本公主去!救不出来,就把这条性命还给他!”
  她提剑就要往门外冲,被萧锦琰死死抱住。
  “你白搭了一条命不要紧,就怕白搭了一条命之后,连韩枫的命也救不了,还得把我们的命全搭上。你要是冲动去了,本宫能坐视不理么?你还有个弟弟要照顾,能否冷静下来,休要鲁莽!”
  萧锦琰从未对她这么疾声厉色过。
  “国师都已经牺牲了,花豹下落不明。难道这个仇我们不应该报?韩枫的确救过你的命,可是与此同时,他的双手肯定也沾染了你蛮夷同胞的鲜血。功过相抵,值得你拿命去拼么?”
  萧锦琰振振有辞,字字铿锵,花蛮儿慢慢的,终于冷静下来。
  然而这些日子,她想起韩枫屡次救自己于危困之中,心里就忧心忡忡,天天都在祈愿韩枫平安。祈愿厉慕寒看在多年兄弟情份,最终能放过韩枫一马。
  这夜亥时,月色溶溶,花蛮儿独自在花园中徘徊。
  思及韩枫的安危,下落不明的花豹,与厉慕寒越结越深的仇,不知怎的,就无法入眠。
  嗖——
  蓦然,一支飞镖冷冷地掠过眼前,射中凉亭的朱柱。带动的微微凉意,令眼睫扑扇。
  花蛮儿惊避,再往墙头看去,一道颀长的黑影已经迅即消遁无影。
  她大约料到来者只是送信,并没有追,返身去拔飞镖,将那上面的纸条取下来,展开阅览。
  “啊!是韩将军!太好了!”
  花蛮儿喜出望外,紧紧地将这张纸条捏在手里。
  原来,韩枫不仅没有死,反而在部将罗浩等人的帮助下,逃出了淮嘉,他来到合泰,只求见她最后一面,之后就要继续亡命天涯。他在信里还说,要告诉她,为何他一再救她,对他这么好的原因。
  花蛮儿怀着好奇与感恩之心,热血澎湃的捏着纸条,施展轻功就飞出城外。
  来到城外林内,果然见到韩枫牵着一匹马就站在一棵槐树下。
  花蛮儿激动地上前,唤了声:“韩将军——”
  韩枫回头,嘴角微勾笑意,深深凝视着花蛮儿。
  花蛮儿快步上前,仔仔细细端详着眼前的英俊男人,美眸里盈漾着担忧与关心:“韩将军,你受苦了,这满身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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