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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钩-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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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鹦鹉被他吓得一哆嗦,脑袋都埋进了翅膀里。段云琅越看越气,只觉这胆小怕事的呆鸟就是殷染的化身,不知所谓、满口谎言、还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要离开他——她知不知道自己刚才多危险?要是、要是沈青陵真的……她莫非一点也不在乎?明知道这样想法极其地滑稽无聊,他也当真是越想越恼,伸手便要将那鸟儿的脑袋从翅膀底下□□,好歹被刘垂文拦住了:“殿下,您醒醒酒吧!这不过是一只学舌的鸟儿罢了!”
  段云琅转头看他,半晌,轻笑了一声。
  刘垂文见他这一笑,便知要完,又没好事。
  “自君之出矣,明镜暗不治……”他喃喃一句,突然话音转冷,“小王明日便将这明镜儿还给她!”

  ☆、第53章 情怯

  段云琅果如所言,第二日就拎着一架崭新的鸟架,并那一只聒噪不休的鹦鹉,往兴庆宫去请安了。
  可这回却没有见到阿染。
  心是沉的,脸上却挂起了笑,他将鹦鹉架子往琴台上方一搁,对太皇太后毕恭毕敬道:“太…祖母您看,这鹦鹉会说人话的!”
  太皇太后睁着一双看不清晰的眼,却道:“你去河南府,可有遭人为难?”
  段云琅懒懒地摸了摸后脖颈,笑笑:“什么事都瞒不住太…祖母您啊!”
  一旁鹊儿掩嘴笑道:“殿下这话说的,您去了那么久,太皇太后可一直念叨着呢!听闻殿下在那边办了几件大事儿,可是真的?”
  段云琅抬眼看她一眼,又落下了目光,“也没什么大事儿,无非是收了两个观军容使,顺带割了忠武节度使的一半儿产业。”
  鹊儿一听,心惊肉跳,太皇太后却开心地大笑:“好孩子,有志气!”
  段云琅哼哼两声,“那都是托太…祖母的福。”
  “你小时候就同我说,你最讨厌那些不男不女的阉人,把持朝纲,其祸远甚藩镇。”太皇太后眯着眼睛,像是在回忆,所说的话却让段云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太…祖母说谁?”
  鹊儿连忙在一边打岔道:“圣人当年的宏愿,这不就后继有人了么?”
  哦。
  原来是说我父皇啊。
  段云琅顿时懒怠了所有的兴致,便片刻前被亲人夸赞的欢喜劲儿都消散掉了。
  父皇说阉人之祸远甚藩镇,这话也不对。宦官专权虽然可恶,可他们的权力到底是皇帝给的,待他们身死人灭,该交的还是得交出来;藩镇却不一样了。他这回到地方上去,见各地节度使堂而皇之受百姓供奉缴纳,那蒋彪还抬出来一支军队“迎接”他,而他们的军队、田产、臣民,都可以罔顾朝廷禁令而传给自己的子子孙孙——若再不警惕防范,这藩镇之患迟早酿出汉末那样的乱世割据。
  这些话当然不必与太皇太后这样一个老人家说,他便对着父皇也没有说。
  他不相信自己的父皇,一个平庸乃至昏庸了二十多年的太平天子,对他说这些有用么?
  ***
  鹊儿一边领着段云琅往下人所居的小阁走去,一边低声道:“那回殷娘子去找殿下,莫非没有见上面?”
  “没有。”段云琅笑笑,“小王睡过头了。”
  鹊儿扑哧一笑,段云琅给她装模作样地躬身行了个礼:“此处一切还要劳烦鹊儿娘子了reads;我的非常态总裁。”
  鹊儿忙侧身避过,道:“现下自是不难,往后我可要出宫了……”
  段云琅眉梢一挑,“我晓得,那边有个武人,看你瞧了好久了。”
  鹊儿跺了跺脚,双颊顿似火烧般烫起来,“再这样浑,谁还敢亲近你!”
  两人此时已走到一面墙外。初秋天气,分不清早晚,只是一片混沌的阴沉。在这片阴沉里,他已听见隔墙传出的轻轻笑声。
  鹊儿朝他做口型道:“就是这儿了。”
  袖子底下的鸟架上,鹦鹉已开始不耐地扑腾,却罕见地没有乱叫。那个声音,那个暌违了近半年的声音,就那样幽幽细细地入了耳,明明清淡淡无情绪,却偏偏撩得他浑身都发痒。
  她只说了一句:“哦,是吗?”
  而后便响起其他宫婢带笑的声音:“可不是!那蒋彪本来想给殿下一个下马威,才如此算计。谁知道殿下料敌先机,先将他一军!不过殿下在那边也着实凶险,听闻还遇上了刺客呢!不过殿下吉人天相,自然处处都能化险为夷的了。”
  段云琅在墙外听着,只觉又羞又臊。这些事情,在父皇的寝殿里、在泱泱的朝堂上、在兄弟与臣僚的面前,他都会添油加醋装傻乔癫地说得有声有色;可是在她这里——在她这里,他却绝不愿她知道的。
  他说不清楚心头那一股烦躁的感觉,只能更仔细地去听墙那头的声音。
  她笑起来,“殿下一回来就办了两个观军容使,气魄当真不小。”
  他的心狠狠一跳。
  她在夸他吗?
  他只觉自己已烦躁得没法再听下去,不然的话,自己会丢人,会很丢人……他转头便要走,险些撞在鹊儿身上,鹊儿讶异道:“怎的了?不是要去见她?”
  段云琅匆促道:“我……我回去好生思量思量,再来一趟。”
  鹊儿歪过脑袋,笑他:“您在害怕。”
  “那是自然。”段云琅深吸一口气,“太久没见了,谁不害怕?”
  额发遮住了少年一双意味不明的桃花眼,那秀气的脸庞上竟尔染了些难堪的红晕。见不着的时候疯狂地想她,相信自己为了见她一面可以杀人放火都在所不惜,可真到了此时此刻,只隔了一堵墙了,他却又真的害怕了。
  昨夜听到那句诗时,胸中升腾起来的孤勇,一时间消散干净。
  在她身上,他从来只顾思念和发泄;而对于他,她却能理解他野心勃勃的一切。
  原来她说自己幼稚……还真是有道理的。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多难看啊。
  他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已病入膏肓一至于斯,却还真的,从来没将两人的关系好好地理清楚过。
  啊,是,他必须想清楚。
  他必须把自己从没想清楚过的事情,全都好好地想一遍。
  再来找她。
  鹊儿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落荒而逃了,回过头来,里头的人还在议论着陈留王。
  “可不是,殿下一回来,各路人马都去巴结呢reads;重生之渣少。”有一个宫婢的话里开始带了酸味儿,“我听闻陈留王宅里一下子收了好多美人,有一个昨晚上就……”
  殷染面色未改,手底一刻未停地剥着毛栗壳儿,微微含笑道:“那也是寻常事。”
  那两三个宫婢却来了兴致,互相间还在讨论着:“殿下生得那样周正,便我也愿意去伺候他呀!”
  “你呀你,怎么只看相貌?不知道陈留王是废过的么?”
  “那还能怎么办?除却陈留王殿下,陛下也没有看得过眼的皇子了吧?难不成我还真要等到——七殿下长大?”
  好一阵哈哈大笑之声。
  “我看那个沈青陵,却是当真有心思,竟能爬到殿下床上去——咦,阿染,快别剥了!栗子上有刺,你指头都破了!”
  ***
  雪白的纱布,殷红的血。
  殷染恍恍惚惚地看着鹊儿给她包扎手指,十指连心,针刺地疼,她却一言不发,嘴唇抿紧了,唇色暗得发紫。
  “你这是冷僵了吧。”鹊儿柔声道,“回去热被窝里捂一捂,什么事儿都好了。栗子本就刺多,剥的时候怎就不小心呢?”
  殷染闭了闭眼,镇定了心神,抽回手笑道:“劳烦姐姐了,这点小伤,不碍事儿。”
  鹊儿看她半晌,忽然问道:“那回你去十六宅,可找到要找的人了?”
  殷染微怔,即刻又笑起,道:“找着了,可那个人,”她顿了顿,“再不肯跟我回去了。”
  鹊儿低着头去收拾药品,两人在沉默里尴尬了一会,终于是鹊儿开了口:“我去问问他。”
  “什么?”殷染一愣。
  “我与殿下熟识,我出宫也方便。”鹊儿绞着衣带,咬着牙,“我知道他浑,怎么就不知道他这么浑?都同旁的女人那什么了,还来——”话头忽地止住。
  殷染却也没有多问。她垂了眼,道:“不必你去。”
  鹊儿转过头来。
  “我会问他的。”殷染的嘴角微勾,似一个笑,眼底碎光流动,却无笑意,“此事说寻常也寻常,说蹊跷也蹊跷,总之你放心,我会问个明白的。”
  昼夜交替之间,她以为自己已可以不再思念那个人。
  就如这指尖上的伤,初时痛得扎心,可时日一长,终究要痊可。
  不管他同沈青陵的事情是真是假,她都要先问个明白。这却不是一种怨妇般的折腾,而更加是她的理智在催动。催动着她,把一切都掰开了揉碎了说明白问明白,然后是阳关道是独木桥,都是自找。
  她欠他的账,要还清。他借她的好,要道谢。她要告诉他,自己是眷恋他的,是愿意报答他的,而如若他再不需要她了,她可以走。
  她过去……她过去有很多做得不对的地方。与他的坦荡相比,自己是多么地卑劣而残忍啊……
  所以,最后,她若是失去了他,也是理所应当的报应吧?
  她的少年,或许该长大了。长大了,便不再是她的少年。
  她也该认。

  ☆、第54章

  第54章——险中求
  (上)
  未过多久,殷染就得了机会。宫中广发宴帖,圣人与许贤妃一道请皇家诸子诸妇一同往太液池泛舟游嬉,到晚再用御宴;帖中还特意邀请了太皇太后。到得七月初七这日,太液池上早早张起了罗帐,池中仙山处处飘来乐舞歌吹,几座巨大的楼船停泊池畔,诸宫贵人都在一旁等候,直等到圣人来了,方敢随着圣人一同上船去。
  老太皇太后与圣人所坐的自然是最大最气派的楼船,船头雕饰龙凤共舞,拱卫中央巨舵,在广袤无垠的太液池中缓慢而坚定地推浪前行,几乎令人觉不出水上颠簸。船外风凉,舱内却热得冒汗,殷染抱着小七心不在焉地挑着火盆,听着一众女人叽叽喳喳地聊天。
  一会儿又是赵美人泼了钱昭容一身水啦,一会儿又是孙宝林作弄了李才人的婢女啦,林林总总,吵吵嚷嚷。殷染全没想听,谁料怀中小儿突然大叫起来:“阿耶!阿耶抱抱!”
  殷染一怔,众人哗啦啦立时肃穆跪了下来,“……向陛下请安,陛下龙体康健,四时吉祥!”
  段臻正自外间走入,随意地挥了挥手,三两步走到殷染面前,接过了双臂乱挥的小七,将他高高举起,笑道:“阿耶来了,你欢不欢喜?”
  小七也跟着拍手大笑:“欢喜,小七最欢喜阿耶reads;'综'赤司家的平和岛!”
  段臻一听,喜上眉梢,回头拉了许贤妃道:“走,咱们上座。”
  众目睽睽之下,遭圣人这样牵了手,年岁已不小的许贤妃晕生双颊,都不敢看旁人脸色。随着圣人身后步入的是一班男子,自东平王而下,除淮阳王因母病而缺席,各级亲王、郡王,都来了个齐全。老太皇太后感受到船内气氛一变,笑言道:“这船都要被你们踩沉啦!”
  殷染一时没了活做,便垂手侍立一旁。段云琅亦来了,隔着几个人的距离,不远不近地瞧见她,也不招呼,撩衣往席上大喇喇一坐,便一把揽过东平王的脖颈,鬼鬼祟祟与他道:“你看见那个女人没?对,就太…祖母身后那个。就是她骗了你的老母鸡对不对?小弟跟你说啊,那个女人心肠最坏,她还藏了你的鹦鹉你知不知道?”
  东平王一听,立刻挣开他的手臂站起身来,双手叉腰直指着太皇太后身后的殷染:“兀那女子,还我鸟儿来!”
  船舱中死寂了一瞬。
  而后,不知是谁当先没撑住,笑出了声。
  接着,满堂珠翠男女俱都捧腹大笑起来,许贤妃攥着圣人的手笑出了眼泪,便连圣人的嘴角都衔起了一丝笑意。
  殷染虽莫名其妙,却还是陪着众人一同笑。看圣人这浑不管的样式,似乎因东平王神智有亏,他说的做的,也就全都是不必在意的了。可就在这时,七皇子忽然攀着圣人的肩膀站在了圣人腿上,皱巴着小脸朝殷染伸出手去:“阿家!不准欺负我阿家!”
  又是一片死寂。
  然而这一回的死寂,却不如上一回的善意了。
  殷染的脸色刹那苍白,她低了头,发髻上垂下几缕,遮住了似真似假的惨淡表情,而只见那两片单薄的唇,微微开合,似要说话,却终究一言不发。
  许贤妃放开了圣人的手,忽然,“哐啷”一声,将茶盏的盖重重一磕。
  殷染立刻跪了下去,俯伏叩首:“婢子有罪!”
  小七惶惑地看着她朝自己下跪——不,是朝阿耶下跪——百思不得其解,下意识地咬住了手指,哼哼唧唧地发话:“阿家起来,阿家陪小七玩!”
  圣人重重拍了一下他的手,沉声喝:“不许咬手指!”
  小七遭这一吓,眼中当即蓄起了泪花。可怜见的,阿耶还从来没有这样呵斥过他!一旁太皇太后终于发了话:“小七,到太…祖母这边来。”
  这声音沉稳有力,隐含着耄耋老人的威严,小七怔怔然听了,便就着太皇太后的怀抱过去了。众人仍旧不敢言语,圣人低垂了眼,拿茶碾子一遍遍细压着茶笼中的粉末,并未看跪着的女子,声音不高不低:“你都是七郎的阿家了,怎的还来跪朕?”
  ***
  许贤妃全身一震。
  这话,真是无情至极……
  殷染咬着牙,身子低压了下去,额头撞在了烧热的地面,直如烙铁般硬烫,“婢死罪。”
  段臻那惯常温雅的声音此刻泛着冷冽:“是谁教七郎这样说话的?是你吗,殷氏?”
  殷染咬紧牙关,脑中思绪飞速运转,却飘飘荡荡没有个定处reads;相守(重生)。自然不是她教的,但这个问题,她能否认吗?她不能。她拿不出证据,也找不到顶锅的人,这时刻矢口否认,只能更惹圣人嫌厌。
  她又叩头下去,道:“是婢子对七殿下疏于教导,他平素这样唤时,婢子……未加阻止,未想到性相近习相远之理,婢子……死罪。”
  “五弟,”东平王小声道,“五弟你掐痛我了……”
  段云琅一怔,方觉失态,放开了大兄,目光仍是凝着地心那人。
  她平素伶牙俐齿,为何到了这种紧要关头,竟这样愚笨呢?
  便连为自己辩解几句,说自己从未如此教过小七,她都不会么?
  还是说,她当真就那么想……那么想做七弟的“阿家”?
  难道那一声“阿家”,当真是她教给七弟的?
  心忽然被这一个念头揪得惨痛起来,也不想再去看女人的容色,直起身便往外走。段云琮连忙连滚带爬地也站起来,“五弟,等等我……”跟着他一同走出了船舱。
  一掀了厚重的织金帘帷,冷风便迎面扫来,面容上的热气还未散去,立时就被激作了麻木的冷涩。段云琅站在无所凭依的船头望向远方,虽则远方也不过就是重重叠叠流金碎玉的殿宇楼阁,可那象征着阴谋、野心与权力的殿宇楼阁,却能令他平静。
  身后的跟屁虫在此时此刻反而成了一剂转移心神的良药。
  “其实我最喜欢太液池了。”段云琮喋喋不休,“我真想一辈子住在太液池里,用水晶凿一座大龙宫,将天下四海的珍奇玩意儿都放进来,我母妃是江南人,她说……”
  “竭天下之民力,逞一己之私欲。”段云琅淡淡一笑,“而且,住水里要被淹死的。”
  段云琮呆了一呆,好像从没见过一向和气的五弟这样不留情面的说话,然而旋即又道:“不会的,我母妃会划水……”
  段云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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