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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商王钺-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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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永胜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们刚才的谈话我都听到了。”
    方念玉又对史文説:“这是齐叔叔,是薛伯伯和马叔叔的同学。”
    “我听説过。”史文説,“齐叔,你怎么也到这儿来了?”史文对齐永胜的到来感到十分诧异。
    齐永胜説:“小涛,他害死了你的父母,你应该亲手杀了他,为你父母报仇。”
    史文説:“齐叔,你错了,这不是仇恨与报仇的问题,是罪与罚的问题。他有罪,只能接受法律对他的处罚,我们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对他进行处置。报仇也要通过正当的法律途径。”
    齐永胜説:“小涛,你也太天真了,在这个权比法大的社会,法律能够公正吗?”
    史文説:“那是有人滥用权力的结果,正因为有这种现象,我们才更得自觉维护法律的尊严,不能让我们身上的悲剧重演。”
    “你这是政治上不成熟,无论在什么时代,法律都是为政治服务的,你现在把他杀了,不光是为了报仇,也是政治的需要。”齐永胜想发火了。
    “你説的政治我不懂,但法律就是法律,对于罪犯的惩罚,必须通过法律程序,谁都不能随意剥夺他的生命。”史文仍然不愠不火。
    “我没有时间给你罗嗦,”齐永胜发怒了,他对方念玉説,“小玲,你来!”
    方念玉説:“齐叔,小涛説得对,我们不能杀他,杀了他,我爸爸的冤屈就没法洗雪了。”
    “你怎么也这样糊涂?你以为把他送到公安局就能判他的刑?就能为你爸爸伸冤?”
    方念玉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没有动。齐永胜恼羞成怒,突然从腰里掏出一把手枪,指着挡在闻辉前面的史文説:“你给我闪开,你不想为你们的父母报仇,我要为我的老同学报仇!”
    史文一看齐永胜掏出手枪来,马上向前伸出一只手:“齐叔,你要冷静,你知道吗?你这是在犯罪。”
    齐永胜更加恼怒了:“什么?你説我犯罪?我这是为民除害,我没功夫给你罗嗦,今天闻辉必须得死,你马上闪开!”
    “我不会闪开的,这是我的职责,我不允许你胡来。”史文的语气非常坚定。
    “我再説一遍,你要是再不闪开,我对你也不客气了。”齐永胜的眼睛已经有些发红了。
    史文还是那句话:“不,我不会闪开的,我不能让你那么做!”
    “你别以为我不敢,我数三下,你再不闪开,我就开枪。”齐永胜在下最后通牒。
    “你开枪吧,我説了,我不会闪开的。”史文没有一点退让。
    “这可是你自找的,别怪我无情。”齐永胜开始数数:“一……二……三!”
    枪响了,一个人倒下了。可倒下的人不是史文,而是方念玉。就在齐永胜数到“三”的时候,方念玉从齐永胜的目光里看到,他真的动了杀机,便猛地向前一扑,挡在史文的前面。
    “小玲姐!小玲姐!”
    “小玲!小玲!”
    史文和齐永胜一齐蹲在方念玉的身边呼喊着。
    方念玉紧紧拉住史文的手,用微弱的声音説:“小……小涛……你……你一定要为……为薛伯伯……伸……伸冤……”説完,头一歪,死了。
    史文和齐永胜抬起头来,直视对方,同时喊出一声:“都是你……”
    齐永胜指着史文,声嘶力竭地喊到:“你给我闪开!”
    史文也怒吼到:“不!决不!”
    “那好,我们就来一场决斗!”齐永胜説。
    “好,我接受你的挑战!”史文毫不示弱。
    两个人同时站起来,齐永胜开始往后退。一步、两步、三步、四步,当齐永胜退到第五步时,两人同时开始动作,掏枪——瞄准——击发。但齐永胜比史文多了一个动作——躲闪,而史文没有,因为闻辉就在他的身后。
    两声枪响合为一声,“嘭——”,就在枪声还在厂房里回荡的时候,一股鲜血从史文的胸口流了出来。史文慢慢地倒下了。
    齐永胜没有倒下,但他感觉到有一股热流顺着他右臂的袖管往下淌。他低头一看,一滴滴鲜血顺着他的右手滴到地上。他懊恼地仰起头大叫一声:“怎么会是这样?”
    他真的没有想到,结局会是这样。他本想借助薛小玲的手杀了闻辉,然后再想法送薛小玲逃跑,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史文。他更没有想到他会中枪。在部队上,他是著名的快抢手,他的枪法无人能比。到了地方,他仍然喜欢玩枪。刚才他根本就没有把史文这个刚进入公安队伍的毛孩子放在眼里。可就在他掏枪的同时,他惊讶地发现,史文的掏枪速度也非常地快。这一惊讶,影响了他后面的击发和躲闪,所以他中枪了。
    他捂着那条受伤的胳膊,来到史文身边,见史文已经闭上了双眼,説到:“孩子,别怪你齐叔狠心,你这么拧,活着对齐叔也是个威胁。”
    他用左手拿起史文手中的枪,一转身把枪顶在闻辉的脑门上。
    闻辉已经被眼前的这场生死搏杀吓得灵魂出窍,就像一具僵尸一样,眼睁睁地看着齐永胜拿起手枪,再顶住自己的脑门,却一点也动弹不得。直到那冰冷的枪口接触到他脑门皮肤以后,他才颤动了一下,恢复了意识。
    齐永胜用枪顶着闻辉的脑门咬牙切齿地説:“你这个王八蛋,我这辈子倒霉就倒霉到你身上了。你何德何能,凭什么处处压我一头?就凭你给冯德旺擦屁股?你真他妈的让人恶心,像你这种东西留在世上也是个祸害。”
    闻辉哆哆嗦嗦地説:“老……老齐,你别胡……胡来,你把我交给公安局,我……我愿意认罪……认罪伏法……”
    “把你交给公安局?”齐永胜冷冷地説,“你是不是在想,冯老板能把你保出来?”
    闻辉没吭声,也许他真的是在这么想。
    “哈哈哈……”齐永胜大笑起来,“你做梦去吧!你知道吗?今天就是冯老板让我来送你上西天的。”
    “不!不!”闻辉拼命喊到:“他不能这么做,我像侍候亲爹一样侍候他,我供他花钱,路政建材厂那三十万,他一个人就拿走二十万,他不能过河拆桥……”
    齐永胜狞笑着:“怎么,你不信?我让你现在给他打个电话。”説完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拨通了冯德旺的电话,递给闻辉。闻辉拿过手机,对着手机喊起来:“冯老板,我是闻辉,齐永胜要杀我,你……你要救我……”
    他听到冯德旺在电话里装腔作势地説:“你是谁?你找哪位?……对不起,你打错了。”电话挂了。
    闻辉彻底绝望了,他紧紧地闭上了双眼。他知道今天自己是在劫难逃,必死无疑。多少年来,他就像老板身上的一件衣服,这件衣服的作用除了让口袋里装满金钱,供老板随时使用外,就是为老板挡风。现在这件衣服已经着火了,老板必须把这件衣服扔掉,不然就会引火烧身。
    在枪声还没有响起来的时候,闻辉忽然想起年青时跟几个儿时的朋友看过一次枪决犯人的情景。当时,不知是谁説了一句“谁知道这炮打头是什么感觉?”于是,他们就这个话题进行了一番讨论。有的説,就像被木棒猛击一下,“嗡”的一下就过去了。有的説,就像一阵冷风吹过脑门,是一种清爽舒服的感觉。炮打头到底是什么感觉,谁也不知道,因为知道的人虽然知道了,却再也没有办法告诉想知道的人了。现在,他马上就能体验到这种感觉了,但是,他也没有办法把他的感受告诉他儿时的朋友,以了却他们想知道炮打头是什么滋味的愿望。
    就在齐永胜准备扣动枪机的时候,刚刚苏醒过来的史文抓起方念玉手中的“商王钺”,用尽全身力气甩出去。“商王钺”在空中划出一条漂亮的弧线,这条弧线的终点,就是齐永胜的脑袋。“商王钺”翻滚着顺着这条弧线的轨迹飞过去,最后,“扑”的一下嵌进齐永胜的后脑。
    闻辉紧闭着双眼等待那一声枪响。可等了一会儿,枪声没响,那冰冷的枪口却离开了他的脑门。他慢慢睁开眼睛,这才看到,齐永胜已经倒在地上,脑后一大滩血,那把“商王钺”还在他的后脑上嵌着。闻辉看到,三个人都倒在地上,都在汩汩地往外流血。他吓坏了,起身就跑。刚跑出几步,听到后面有人喊了一声:“站住!”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具有威慑力。
    闻辉停下来,扭头一看,是史文用力抬起头盯着他。他想转身回去,刚才就是这个年青人替他挡了子弹,救了他的命,他应该回去救他。可他又想,如果回去了,他就免不了铁窗之苦。正在犹豫之时,忽然听到犀利的警笛声由远而近,一瞬间,十几辆警车将厂房团团包围。紧接着,二十多名警察和武警冲进来。
    他们三人同时失踪后,陈子杰感到事态严重,马上部署人员在全市展开查找,并要求电信部门利用定位系统对他们进行搜索。可三个人的手机同时关机,定位系统无法进行搜索。就在刚才齐永胜打开自己的手机让闻辉给冯德旺打电话时,陈子杰才锁定了他们所在的方位。
    段霞跑到史文身旁,喊到:“陈局,史文受伤了。”
    “马上送医院进行抢救!”
    过来几个人把史文抬上救护车向医院急速驶去。
    陈子杰来到齐永胜的尸体旁,正好听到齐永胜的手机响起来。他拿起手机一看号码,是冯德旺的。
    “哪位?”陈子杰故意这么问。
    对方马上挂断了电话。
    闻辉被逮捕了。
    第二天,冯德旺在省里被双规了。
第三十章:尾声
    医院里,史文躺在病床上,周围摆满了鲜花。
    段霞对史文説:“你小子真命大,子弹要再往里偏半厘米,你就没命了。”
    史文説:“我不会死的,我还要跟你学武功呢。”
    张强説:“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陈局已经向上级给你请功了。”
    “是吗?”史文一高兴,想抬起身子,刚一抬,伤口痛得他咧了咧嘴,他只好又老老实实地躺下了。
    他们正説笑着,博物馆馆长姬成来了,他还带来一个陌生人。
    姬成把一兜水果放在床头柜上,对大家介绍説:“这是北京来的李教授,他去南方开会回来路过这里,听説咱们把案破了,想再了解了解有关‘商王钺’的事情。”
    原来李教授上次回到北京,对“商王钺”的事总是不能忘怀,这次路过,专程在滨山下了车。
    听了段霞和张强讲诉的情况,教授説:“这么説,邢家人也不知道当年方卓玉为什么要铸造这件青铜钺,也不知道他是怎样做的模具?”
    段霞説:“是的。”
    “这就奇怪了。”教授感到很疑惑。
    “奇怪?您是説什么?”段霞问。
    老教授説:“方卓玉铸造这件青铜钺的时间是71年,而殷墟那件铸有‘辛’字的青铜大方斝是九六年才出土的。方卓玉铸造青铜钺在前,青铜大方斝出土在后,两者相隔二十多年,可这两样东西的重量却丝毫不差,完全符合传説中的情况。难道这是一种巧合?假如不是巧合的话,那方卓玉铸造的那件‘商王钺’,应该是一件一比一的复制品。”
    大家相互看了看,弄不明白教授话里的意思。
    教授好象看出了大家的疑惑,説:“文物赝品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比照文物真品的比例仿制出来的复制品。另一种是根本没有真品,而是制作者根据自己的想象设计出来的制品。我刚才説的意思是,如果方卓玉制作的青铜钺是第一种情况的话,那就説明传説中的‘商王钺’真的存在。”
    大家这才听明白老教授説的话,也都点头表示同意教授的説法。
    张强忽然又想起了相城文物工作队门卫老张説的那段关于方卓玉悄悄去林滤山考察以及那张图的话。老教授听了,“哦”了一声,自言自语地説:“这么説来,那件传説中的‘商王钺’真的存在?”
    又是一个充满神奇色彩的谜。
    (全书完)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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