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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由己不由天-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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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贵妃一把推开她,“什么好不好的,再不好,都比圣上让玦儿出征好!”

    自己的儿子自己心疼,轩辕玦正是年轻气盛之时,有率军征战保家卫国的冲动,再合理不过。

    可是战场上刀剑无眼,胡人又凶悍狡诈,岂能让他去犯险?

    椒香连忙劝阻,“殿下只是提了请求,圣上不是还没答应吗?娘娘若现在去了,反倒见大臣们以为殿下只是嘴上说说,是在邀宠呢!”

    “胡说!玦儿一心为国,为他父皇分忧,谁敢这样编排他?!”

    椒香低下了头,萧贵妃想了想,转身回榻上坐下。

    “罢了罢了,你说的也有道理。快命人到晋王府传话,让玦儿安分着些,别想着什么带兵出征的事!”

    说罢摆摆手,椒香忙退出殿去。

    萧贵妃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金尊玉贵在宫中养大,哪里受得了沙场之苦?

    万一有个好歹,她可如何是好?

    故而无论轩辕玦怎么说,萧贵妃总归是不同意,常在圣上耳边念叨此事。

    “圣上到底是如何想的?真要玦儿去不成?咱们就这么一个儿子,您怎么能……”

    圣上转头看了她一眼,萧贵妃便噤声了。

    按照大周的律例,后宫嫔妃是不得干政的。

    她心疼轩辕玦,故而说几句不希望他上战场的话,那是无可厚非的。

    要是说多了,那就有干政之嫌了。

    “朕明白你的意思,玦儿是你的儿子,难道不是朕的儿子?你心疼朕也心疼。难道心疼儿子,就把他捆在屋子里,不让他出去了?”

    圣上握着她的手,柔声安抚。

    “咱们的儿子,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你把他拘着做什么?朕可是听玦儿说,沈侧妃很是支持……”

    这话的意思,便是说她不如沈风斓了?

    萧贵妃一下子不乐意了,轻哼一声,咬着粉唇。

    “臣妾在圣上身边二十多年了,这还是头一遭,被别的女子比下去了。”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在想着,圣上那句做大事的话。

    她心中一直怀疑,圣上真正属意的储君人选是轩辕玦,却不敢肯定。

    如果真的属意轩辕玦,为何在太子被废之后,还不改立?

    若不是属意他,难道是宁王?

    宁王的生母是圣上心中一块病,哪怕他再贤德能干,圣上也不曾对他亲热……

    “那沈风斓如何比得上爱妃?爱妃知书达理,美貌温柔,岂是她能比得上的?”

    圣上岔开了话题,萧贵妃也不敢问出,心中真正的想法。

    只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圣上当真是要让轩辕玦出征了……

    暮色四合,北风呼啸。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起来。

    宁王府中,仍是那间简陋的禅房,宁王坐在灯下出神。

    这一回,他难得没有翻阅佛经,而是一手屈起两指,慢慢在桌上叩着。

    姿态不疾不徐,像是在等着什么。

    不多时,窗外风声突起。

    一身黑衣的元魁走了进来,快步到宁王身前,将一封牛皮纸重重包裹的信奉上。

    宁王展开那信,信封上的火漆格外别致,是一朵兰花的图案。

    他细细盯着那朵兰花看了看,纤长的花瓣层层叠叠,叠成一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见他目不转睛,元魁疑惑道:“殿下,这兰花火漆有什么问题吗?”

    宁王将信一番,示意他看。

    “告诉本王,这上头的兰花,有几片花瓣?”

    元魁狐疑地看了看。

    良久,他认真道:“一共五片……不,六片。”

    最后一片花瓣,只露出一个尖尖的角来,等闲看不出那是第六片。

    只会以为,那是第五片花瓣的脉络。

    宁王笑着点了点头。

    “对,那是六瓣兰。”

    他讳莫如深地一笑,随后将信丢进了炭火之中。

    腾地一声,火漆落入炭中,爆出一阵颤栗的火焰。

    很快,又消散在了灰烬之中。

    ------题外话------

    今日有奖竞答:章末那封信,五片……六片花瓣,有何深意?(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百三十八章 用战功,换晋王妃之位

    (全本小说网,。)

    京城的秋日总是短暂,一场场秋雨落下,很快便有了初冬的味道。

    天斓居中,梧桐树落了满地的叶子,院子里每日都有婆子在清扫,怎么也扫不完。

    时不时地,发出竹枝扫帚与地面的摩擦声。

    刷,刷——

    沈风斓索性让人别扫了,每日只等傍晚的时候清理一次,余下的时间,就让黄叶铺满地面。

    一地秋色,寒意初透。

    她站在楼上窗前朝下看,若有所思。

    圣上似乎属意晋王领兵出征,却迟迟没有旨意下来。

    主将未定,倒是先择定了对敌的大军——

    京城中的五万天雄军,已经接到了整军待发的旨意,正在密集地准备军粮和行囊。

    再加上,原本驻守在玉陵城的五万卫家军,此战一共有十万众的士兵可调用。

    大周军队采用的是将兵制,所有军队都是圣上的军队,没有固定的武将带领。

    也就是所谓的,兵不识将,将不识兵。

    卫家军昔年是卫大将军统领的,因为卫大将军身死,圣上感其仁义,才赐名来铭记他。

    而这五万天雄军,原是镇国将军所领。

    老将已退,如今他们也不知道,此战会是谁带他们出征。

    会是年纪轻轻、身份高贵的晋王殿下吗?

    还是风头正盛、出身武将世家的詹世城?

    圣上的这番拖延,在旁人看来,是兹事体大犹豫不决。

    而沈风斓却不这么以为。

    “宁王支持詹世城的提议,却不肯请战出征,反而是殿下提了此请。圣上必然看得出,这里头的问题。”

    她眉头微蹙,不愿意去把事情想得太坏。

    “我总觉得……宁王是希望殿下出征的。也许殿下一走,他便会在朝中打压支持殿下的朝臣,为自己谋利。”

    轩辕玦慢慢走到她身后,替她披上一件雪白的狐裘披风,又将窗子微微合了一半。

    “不是也许,是必定。”

    他声音低沉和缓,透出一股清冷的了然。

    “从他在大殿之上,附议老詹之时起,我便知道他的心思了。我若不在京城,朝堂中的局势便少了控制。不过——”

    “我能在军中获得威信,能在北疆获得战功,他也远远及不上。”

    他并非一时头脑发热,才想要去北疆护卫城池,与胡人对敌。

    如何应对胡人骑术,如何安排善后之事,如何保护好沈风斓和孩子……

    “所以殿下这些日子,总是待在外书房处,便是为了安排朝中的事情吗?”

    轩辕玦略点了点头,牵着她到榻边坐下,亲手倒了一杯浓浓的奶茶。

    递给她道:“暖暖手。”

    外头朔风呼啸,沈风斓偏喜欢敞着窗子看风景,好像一点都不嫌冷。

    十根冰凉的纤纤细指,却出卖了她。

    沈风斓接过,清甜的奶香四处溢开。

    “若说安排,也安排不了什么。总归是劝他们韬光养晦,不可违法乱纪,不可叫宁王一党抓住错处。若是莫须有的打压,只能让他们求助母妃。”

    晋王与萧贵妃母子,同气连枝,一个不在朝中,另一个就得担起大任。

    沈风斓略一思忖,点了点头。

    “我明白。我会时常带着孩子进宫,多看望看望母妃。”

    看望是假,帮她出谋划策才是真。

    轩辕玦笑道:“你只需莫要太想念我,努力加餐饭便是。”

    说着又动起手来,朝她鬓发上揉了一揉,那双桃花眼里,满是宠溺。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晋王此番会被任为主将之时,御书房中却产生了分歧。

    一惯不肯对皇子的事情,多加置喙的沈太师,竟然反对晋王出征。

    “玉陵城,乃是北境重地。晋王殿下过于年少,又没有征战沙场的经验,不堪为主将。”

    沈太师说这话的时候,目不斜视,朝着圣上拱手回禀。

    和平时并无二致。

    圣上却看出了些名堂来。

    平西侯轻笑了一声,道:“沈太师此言差矣!晋王殿下,那能同寻常人相提并论吗?殿下年少成名,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沈太师怎么就断言,他不堪为主将?”

    若说沈太师置喙皇子之事,是太阳打西边升起,那平西侯夸赞晋王,就是太阳打东边落下了。

    两个人反常的举动,落在圣上眼中,一片清明。

    一个是不希望晋王出征,另一个则反过来。

    安的是什么心思,圣上一清二楚,面上却装糊涂。

    “两位爱卿不必争了,晋王未曾上过战场,堪不堪用现在还难说。若不用他,总得再想出一个旁人来才是。”

    沈太师道:“詹世城倒是个好苗子,只是他身任文官已久,此战仍需一个有威望的大将坐镇才是。”

    一个像卫大将军那样的大将。

    圣上闻言,脸色沉了三分,“那些个武将里头,老的怕死不敢出头,小的又怕不堪此任。最重要的是,没有一个人请缨!事关北境安危,朕总不能勉强谁去带兵。”

    所以挑来挑去,只能在晋王和詹世城里挑一个,或者是——

    两个都去。

    平西侯含着笑意,双手拢在身前,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不管是晋王还是詹世城,去了哪一个,都对他有利无害。

    圣上不禁转向另一边,“定国公,你以为如何?”

    一直站在后头沉默不语的定国公,忽然感觉到所有的视线,一下子集中到了自己身上。

    他顿了顿,随即上前,拱手回话。

    “老臣以为,晋王殿下文韬武略,兵法娴熟,就是缺在了战场的经验。詹世城出身武将世家,同样是可塑之才,将来必当大用。”

    “若说趁此番战事,让他们历练历练,犹可。若是担任主将之位……还须另择良将。”

    定国公的话说得中肯,沈太师也连声附议。

    从前他不肯将自己,与晋王府扯上关系,那是因为沈风斓只是区区侧妃。

    眼看如今沈风斓就快要成为晋王妃,沈太师再想明哲保身,也该做出点什么来。

    他不能让晋王带兵出征。

    若是他有个万一,那江山大位,必然落在宁王手中。

    他这个效忠“先皇”不肯党附的太师,还能做得长远吗?

    关键之时,他也顾不上圣上,会不会疑心他党附了。

    好在看圣上的神情,对他并没有怀疑。

    “定国公此言有理,朕的儿子们都出生在太平盛世。不像朕,年轻的时候还是打过仗杀过敌的。他们也该去历练历练,好接朕的班。”

    圣上此言一出,平西侯眸子一紧。

    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圣上让晋王出征,竟有立他为储的意思吗?

    圣上话锋一转,忽然又道:“定国公,你当年也是领兵驻守过昆仑的,玉陵城可有意乎?”

    众皆骇然,没想到圣上属意的主将人选,竟然是定国公!

    要说起来,定国公这个爵位,从已故的老国公爷那袭来,原也是个武爵。

    到了陈徐行这一代,四海升平,战事减少。

    他不甘心做一个无所事事的武官,又喜好游历山河,圣上便如他的意,让他到各地去担任地方官。

    地方父母也当过,领兵统将也做过。

    可谓是文武双全了。

    他在军中自有一番威望,除了年纪大了一些,正是最适合为主将的人物。

    “平西侯,你也是个堂堂军侯。怎么,如今年纪大了,不敢了吗?”

    平西侯面色一凛,没想到圣上把自己也说进去了。

    看这意思,是要在他和定国公之间,二择一了。

    定国公只是微微笑着,并不开口。

    他身上有着文人的气度,年轻的时候,也是俊秀斯文的翩翩公子。

    气度内敛而儒雅,看起来比沈太师这个文官更文气。

    而平西侯目光如鹰,气势杀伐决断,看起来更适合带兵打仗。

    圣上到底属意谁?

    “圣上,老臣年事已高……”

    “臣愿往!”

    平西侯诧异地回头,看到定国公一脸的风轻云淡,拱手请旨的姿态仍不失风雅。

    他正要诉说自己年事已高,难堪大任的话,一下子噎在了喉中。

    不觉面上无光,微微低下了头,不想在定国公身边相形见绌。

    “哈哈,好,好!”

    圣上很是欢喜,“朕就知道没有看错人!传朕的旨意,加封定国公征北大将军,命晋王、詹世城二者为副将,即日率天雄军出征北境!”

    出了御书房,众臣分道而行。

    沈太师赶到定国公身旁,道:“前几日有人送了一坛好酒来,名曰海棠秋。舅兄若是赏脸,不如到府上一叙,再让你外甥作陪喝两盅,如何?”

    定国公心知,他这是要同自己商量事情。

    便点了点头,笑道:“好啊,自打二妹妹过世之后,许久未到你府上喝酒了。”

    “守孝那三年,除了寿宴年宴,我也不曾喝过酒。楼哥儿又常年不在京城,不能陪你这个舅爷。”

    沈太师也笑了笑。

    说来,自打陈氏故去之后,两府虽是姻亲,到底疏远了不少。

    好在后来又迎娶了小陈氏,又有沈风斓在其中,两府的走动才多了起来。

    定国公道:“楼哥儿他媳妇,肚子也好大了吧?也不知道我这一去,来不来得及回来送娃儿满月礼。”

    沈太师不禁一愣,忽然想起了定国公送满月礼的癖好。

    一块上品宝石,雕出一块玉玦,再把中间剩的那一块原料雕成扳指。

    那块玉玦才是重点,从前的翡翠玉玦送了沈风斓,后来的昆仑冰玉玦送了龙婉。

    总归是重女轻男。

    要是木清华这一胎生个儿子,那岂不是有点尴尬……

    “儿媳的胎有六个月了,舅兄此去征战,还顾及小小娃儿做什么?还是保重身子为上。”

    两人说着,已经走到了宫门之外,各自的家仆引上马车来。

    沈太师命一仆先回府传话,备好酒菜。

    定国公也命人回府通传,领军出征之事。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朝着太师府而去。

    才到府门外,隔着车帘,只见沈风楼亲自站在门外迎候。

    见前一架马车是定国公府的,连忙迎上来打帘,“舅舅,您来了。”

    定国公一见他,面露欢喜之意,和他聊起了秋猎时的事。

    “……轼儿都告诉我了,原以为你这辈子都要做个老好人了,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好!不愧是沈太师的儿子!”

    他说的是,沈风楼让陈执轼先行离开,而后在汪杰人身边使坏的事。

    竟活生生让汪杰人,在之后再也没有猎到一只野兽。

    说着不禁哈哈大笑。

    沈太师在后头,从马车里下来,正好听见这话。

    他怎么感觉,定国公这话可不是在夸他……

    沈风楼有些不好意思,“舅舅还当我是三岁孩儿不成?这些年在外任职,也算是见识了人心险恶。咱们大家出身不屑同他使下流手段,也不能由着他欺负不是?”

    事实上,沈风楼从来不是看起来的那样,人畜无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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