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如冬阳-第7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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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里，急在心里。

　　　　作为一位父亲，他都不知道自己急白了多少头发，偏偏乔子衿这个当事人在面对自己生死大关的时候，还有心情去计算怎么样才能保住自己的利益，并且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这才叫乔栋梁心寒啊。

　　　　乔子衿不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只要乔子衿惜命的话，乔子衿早好决定把那套房子给卖了。房子一卖，今天还用愁钱吗？乔子衿这是房子要，命要，钱也要。所有的东西，都该归她乔子衿一个人的？谁规定的？

　　　　想到乔子衿现在还有这么多的心思，乔栋梁就觉得自己不应该着急的，乔子衿的命，她自己都不着急，他急白了头，那不是一个笑话吗？

　　　　这病是大女儿的，这命更是大女儿的。大女儿惜命，想活的话，会知道要怎么办。如果大女儿真不想活了，出没道理在没有养过他们俩个老的同时，还要拉着他们俩一块儿去死吧。老丁愿意，他不愿意。

　　　　他还没有见到楠楠结婚生孩子呢，他舍不得这个时候去死：“不能等就治啊。”

　　　　“治，钱呢？！”丁佳怡觉得自己跟乔栋梁怎么那么说不明白呢，要是真这么容易的一件事情，他们还需要着急，拖到现在吗？

　　　　乔栋梁吐了一口气：“子衿，你没睡吧，既然还没睡的话，你一起出来听听，看看你自己有个什么样的打算和计划。毕竟，这是你生病了。”

　　　　躲在房里偷听了许久，心焦于丁佳怡说了半天也没有把事情搞定，乔子衿本来就已经急得想要亲自跳出来，把这事儿搞定了。一听乔栋梁这么说，乔子衿果然从房间里走出来。

　　　　她倒是也想弄清楚，她爸只剩下她一个女儿了，所以她爸对她是什么样的想法，难不成，真的眼睁睁地看着她死，然后巴望那个跑了几个月，没有回来过的乔楠吗？

　　　　她现在是爸妈唯一的希望，只有她才可以给爸妈养老。这套房子等爸妈百年归老之后，还不是她的。迟早都是她的，现在卖了，让她早点把钱拿到手，不是一样吗？

　　　　“爸。”乔子衿也不心虚，走出来之后，挑了一个舒服的地方，坐了下来：“爸，你一向对我好，无论你有什么打算，我都听你的。”她都这么说了，她还真不信，她爸会撒手不管她，看着她去死。

　　　　“不，眼下不是我对你的事儿有什么打算，是你想怎么样了。子衿，我给你提供三个办法，你可以自己挑一个。第一，我跟你妈明天去验，看我们俩谁的肾更适合你，咱赶紧借钱把这手术给做了。”乔栋梁看着乔子衿的眼睛，心里还有一点期待。

　　　　乔子衿不懂乔栋梁的矛盾，当下拒绝：“爸，我说了，这个办法绝对不行。你跟我妈这个年纪了，我还没有好好孝顺过你们，让你们享福，怎么好为了让我自己活命，让你们受那么大的苦。”

　　　　她爸妈都这把年纪了，肾脏肯定没比她的好哪儿去。用了她爸妈的肾脏，她真担心要不了十年，自己还得再做一次这样的手术。

　　　　这个不算，她爸也会说，哪怕解决了肾源的问题，她不嫌弃爸妈的肾老了。问题是，单单只是手术的费用，也是这个家可以承担得起，得问人借啊。

　　　　换作以前，乔子衿是绝对不会担心，借就借呗，只要有乔楠在，借再多的钱，哪怕这些钱全花在自己的身上，借的钱也不用她去还。可现在不一样啊，乔楠不在了，她爸妈借的钱，她爸妈活着的时候，爸妈还。爸妈死了，还没还干净的部分，就得由自己继承接着还。

　　　　像这样的事儿，她怎么能答应呢！

　　　　自从嫁给陈军之后，直到现在，乔子衿都没有上过班。家里背了这么大的一笔债，乔子衿完全可以想象得到，等她的病好出院儿，不管是她爸还是她妈一准会催她找个工作，努力赚钱，让她像乔楠一样，为这个家当牛做马。

　　　　真要那样，她这个手术还不如不做呢。工作那么辛苦，她也要短命的。这么简单的一笔账，傻子也知道怎么算了。

　　　　丁佳怡感动于乔子衿的话，乔栋梁却心惊于乔子衿眼底的算计和嫌弃。他也不希望自己把女儿想得那么坏，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大女儿心思这么多。所以，乔栋梁继续说道：“第二个办法，子衿，你不是还有一套房吗？把那套房卖了吧。当年让楠楠买回这套房的时候，你不就告诉楠楠，我跟你妈对这套房有情节。你把你那套房卖了之后，不用担心，我们家总有你的房间，给你住的地方。而且，那套房子卖了之后，治病多出来的钱，我跟你妈不要，你全存着，替你以后做打算。”

　　　　换句话说，只要乔子衿把那套房子卖了，并且把自己的病给治好了，以后乔栋梁愿意继续养着乔子衿这个已经四十好几的大女儿。7

　第1910章　无法直视

　　　　养孩子养到这个岁数，其实已经算少见，要知道，乔子衿是不工作的人啊。别人家的孩子再怎么啃老，那至少也得出去找份活干，然后再嫌弃工作辛苦工资少之类的，乔子衿连这个过程都省了，跳过了的。

　　　　丁佳怡听到这个办法，倒是觉得可以。丁佳怡一开始觉得，把这套四合院卖了给乔子衿治病，也没什么大问题。这套房子，迟早是要给乔子衿的。但反过来卖，意思不是差不多吗？

　　　　最重要的是把乔子衿的病治好了，至于是卖哪一套房子，丁佳怡都不介意，觉得都可以：“子衿，这个办法可以啊。你跟陈军离婚了之后，不也一直住在大院儿里吗？你从小就是在这儿长大的，那就一直住着呗。卖那套大房子吧。”

　　　　就是可惜了，那套大房子又大又漂亮，地上贴着雪白的地砖。那套房子买了这么久，她还从来没有进去住过呢。自己都没有住过的新房子，就给卖了，太可惜了。

　　　　“不行！”乔子衿立马反驳：“那套房子不能卖，要卖，只能卖这套四合院！”乔子衿有些烦躁，这套四合院也会是她的，都是她的东西，她想怎么处置，有什么不可以的？

　　　　乔子衿吸了一口气，问了很直白的一个问题：“这套四合院卖了，我跟你妈住哪儿？”只要……

　　　　乔子衿没有意识到乔栋梁的言下之意，理所当然地说道：“租房子啊，当年你们把这套房子卖了之后，不也租的房子吗。那几年都过来了，现在一样也可以的。我都想好了，给你们租一套一室厅的，你跟我妈住，够了。”

　　　　“对，就是这样，跟当年比起来，现在条件是真的好了。老乔，你看子衿多为我们考虑啊。你想上一次卖房子的时候，我跟你苦哈哈地挤在一间出租房里。我早说了，子衿比那个死丫头好太多了，那会儿那个死丫头，能给我们这么好的生活吗？”

　　　　租房子，这是乔子衿和丁佳怡私底下早就商量好的。卖了四合院，当然只能租了。丁佳怡一开始还有点不乐意，当年卖了房子挤一间房，丁佳怡时时后悔为什么要卖房子呢。

　　　　一想到当时的憋屈劲儿，丁佳怡起初的时候对卖四合院也不得劲儿。看出丁佳怡的不情愿，乔子衿才割肉一般地改变主意，说要给乔栋梁和乔子衿租个一室一厅，保证让两人住得舒舒服服，跟在自己家里没什么两样。

　　　　乔子衿还说了，她爸妈这辈子一直住四合院，还没有住过那种小高层呢。换个新环境，也好让她爸妈体验一下不同楼房住着的不同感受。

　　　　乔子衿这么一说，丁佳怡还真乐意了。两人好歹是母女，有些想法那是神雷同。

　　　　见到这会儿丁佳怡被亲生女儿给卖了，还露出一脸欢喜的表情，时时帮着大女儿说话，乔栋梁差点接不上话来。良久，乔栋梁问：“只租个一室一厅的话，那你住哪儿？”

　　　　“我回我自己家住啊。”她是有房子的人，才不会愁没地方住：“你跟我妈辛苦了一辈子，一直为我和乔楠奔波忙碌，都顾不上你们自己的日子。我想好了，这套房子卖了，我的病治好了，你们俩住套一室一厅的，也过过二人世界。我那儿，你不用担心，我妈只要一个星期过去给我打扫一次卫生就行了。到时候，爸，妈，你们俩不但可以过二人世界，我再给你们报个去泰国的旅游团，咱也出国走一走。”

　　　　为了让自己给爸妈租一室一厢的理由变得有孝心起来，乔子衿觉得自己也算是下血本了，都愿意拿两万块钱出来，给二人报一周的泰国游呢。

　　　　“对对对，子衿就是这个意思。”丁佳怡的脸上都开始发光了。出国啊，这是她这辈子都没有想过的事儿，还是女儿拿钱出来只给她和老乔旅游去的呢。她早说了，子衿是个好孩子，她跟老乔晚年想要享福有好日子过，只能靠子衿。

　　　　现在所有的事实证明，她比老乔有眼光多了，子衿就是好，那个死丫头不行，就是只白眼狼：“我们俩辛苦了一辈子，养活两个孩子多不容易啊。那个死丫头太没良心了，我都不愿意承认我有那样的女儿，全当我白养她了。以后，咱俩过日子，我呢，时不时去给子衿打扫下屋子，给她烧饭做个菜什么的就成了。老乔，我真没有想到，我们都这把年纪了，还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

　　　　想想她刚嫁给老乔的时候，她还漂亮的跟朵才开的花儿似的。年轻那会儿都没过过二人世界，两人没多久就生下了大女儿乔子衿。这临老了，他们过得比年轻人还浪费。这，这说起来，真的是羞死人了。

　　　　乔子衿在卖丁佳怡，丁佳怡一脸陶醉乐呵呵地帮乔子衿数卖自己的钱，见到母女俩这样的相处方式，乔栋梁真的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话说得再漂亮，也改变不了大女儿嫌弃他们俩个老的，不愿意跟他们住一块儿的事实。给他们租房子，他们没有房子，非要租吗？他们这是为了给大女儿治病，才要卖房子，才会没地方住的。

　　　　这一切都是为了大女儿，大女儿还不愿意跟他们一块儿住，这让乔栋梁还能说些什么？时不时地让老丁去大女儿的家给大女儿搞卫生，帮着做饭。所以说，大女儿不愿意跟他们住不说，还想着他们两个老的替她干活，这样的话，她连请保姆的钱都可以省了。

　　　　被大女儿算计到这个份儿上，乔栋梁心寒无比，更觉得丁佳怡嘴上说的话，刺激不已。他娶的这个老婆，这是没长脑子还是没长心，不会思考，连用心去感受都不会吗？

　　　　把最孝顺的小女儿逼走，对着佛口蛇心的大女儿叫乖女儿，乔栋梁突然发现，他不但不能再跟乔子衿这个大女儿一起过日子，连丁佳怡这个枕边人，此时此刻，他都无法直视了。7

　第1911章　沉默

　　　　“你那套房子不卖，这套四合院也不能卖。我有四合院，又有大套房，我们家有两套房子，一套卖了另一套我还不能住，我为什么要卖四合院！”

　　　　都知道自己的大女儿打着什么样的如意算盘，真把自己和丁佳怡当成拖累，乔栋梁怎么可能再心软。大女儿这病还没有好呢，需要他们两个为她张罗一切，大女儿就已经想好了自己病好之后，怎么把他们两个老的丢掉，乔栋梁越发觉得，他现在需要担心的不是大女儿，而该是自己的晚年生活才是。

　　　　冲乔子衿刚才的打算里，乔栋梁一点都没有听出乔子衿病好之后，准备找工作赚钱，认认真真、踏踏实实地过日子。乔子衿不工作，又爱花，钱哪儿来？当然是卖四合院的钱啊。

　　　　像乔子衿这么坐吃山空，四合院卖的价再高，只怕也经不起乔子衿的花。那个时候，他跟老丁不但不能安心养老，说不准七老八十的，还得拿着一个月一千多微薄的收入去扫大街呢。

　　　　“爸，你……”没想到她爸跟她妈一样坏，也想住她的大套房。她那套房子虽然好几年了，可装修好了之后几乎没怎么住过人，是全新的。那么好的房子，她爸妈只怕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提什么住的。

　　　　乔子衿就是嫌弃乔栋梁和丁佳怡，觉得让两人住进大套房，会弄脏自己的房子：“爸，你别生气啊，我这不是为了你跟妈考虑，想你们也过过自己单独的小日子吗？爸，真的，我是为你跟妈好。”

　　　　“就是，你不懂子衿的一片好心就算了，怎么还能冲子衿发脾气呢。子衿，别跟你爸计较，你爸就这个臭脾气，分不清好坏。”丁佳怡力挺乔子衿，反正她觉得大女儿那样的安排，挺好的。

　　　　真的，有一室一厅，至少比第一次卖四合院的日子好过多了。

　　　　自己好坏分不出来，还有脸说别人，瞥了一眼蠢到这个份儿上的丁佳怡，乔栋梁拒绝再跟丁佳怡沟通。反正四合院在他的名下，他不同意，谁都没法儿卖：“我说过，既然这套房，我不愿意卖，大套房，子衿不愿意卖。那就第三个办法，子衿在家天天熬着，看老天爷会不会开眼，给我们一个奇迹，子衿的病不用做手术，或者是光靠吃药就能好的。”

　　　　事实上，乔栋梁提出的第一个意见是他作为一个父亲已经为乔子衿做的最大的一个牺牲了。乔栋梁这个年纪了，接受摘除肾脏这么大的手术，对身体健康有多大的影响，乔栋梁能不知道吗？

　　　　他宁愿牺牲自己的健康，折了自己的阳寿，也希望女儿可以多活几年。可惜啊，他不怕自己命短了，女儿还担心他的肾不好用，不能让她再多活几年呢。大女儿不但没有感动，还嫌弃到这种份儿上，乔栋梁觉得这是他和丁佳怡作为人父人母的悲哀。

　　　　提出的解决办法一再被否决，乔栋梁所有的父爱和耐心也宣告破产。

　　　　乔栋梁的这话让丁佳怡和乔子衿都纷纷傻眼，乔子衿的脸色白了白：“爸，你这第三个办法的意思是，让我等死吗？”像她这种病，怎么可能有出奇迹的那一天。

　　　　医生说得非常清楚，哪怕她接受了换肾的手术，她这个病也不是百分百没有复发或者不会再得的可能。治都不一定能够完全好，不治，那不是只有死路一条吗。

　　　　是她听错还是她爸说错，她爸怎么可以说出让她等死这么冷酷无情的话来！

　　　　“老乔，你老糊涂了，你是不是都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话？”丁佳怡吓了一大跳，他跟老乔只剩下子衿一个孩子了。要是子衿没了，她跟老乔以后还有什么盼头。只怕等她和老乔死了，连个为他们哭丧办丧事的人都没有了：“子衿，你别误会啊，你爸这是为了你的病都急昏头了，他脾气不好，但再怎么样，也不可能会是那个意思。”

　　　　丁佳怡没好意思说出“等死”两个字，力劝乔子衿并且帮乔栋梁“洗白”。

　　　　乔栋梁完全不愿意接受丁佳怡的“好意”：“行了，我回家都一个小时了，老丁，你赶紧去做饭。吃完饭，今天我想早点休息。”

　　　　他没有说错话，更没有开玩笑，他说的话，再认真不过了。至于大女儿和丁佳怡要怎么想，乔栋梁表示他没法儿控制。

　　　　命是乔子衿的，选择权也在乔子衿的手里。医生说了，肾源紧缺，好不容易有了，他们家要是不能尽快做个决定，不好意思，医院不会拖，别的病人的病也很着急。时间一到，那么这颗肾源就只能安排给别的病人了。

　　　　乔子衿为了钱，宁愿错过这颗肾源，都不顾自己的小命了，乔栋梁表示，他操那么多的心做什么。乔子衿想活自己努力活着去，乔子衿不想活了，他都是一把老骨头的人了，更没办法拉着乔子衿不让乔子衿去死，他又不是医生，他的肾乔子衿也不愿意要啊。

　　　　“愣着干什么呢，让你去做饭，你没听到啊，是不是想把我也给饿死了？到时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