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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途志-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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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冶青锋,创金刚不破护体术,以武惊世人,为欧冶家第一代家主,双剑皇朝第一位帝王。欧冶家正是以黄金双剑为图腾。

白寂偊脚有些软,额上已经滴下冷汗。她刚待转身去看那褐色光芒之处,脸向左转,不妨又瞟到一束火红光芒。好吧……那应该是姜家的吧?!

果然如是,如烈焰般燃烧的玉碑上面有一只形貌如乌鸦的单足火鸟昂首长鸣,它下方有文字:“姜焱建火乌国于金乌元年(归海100年)”。

涅槃火身双影术及火乌帝室的开创者,姜家首代家主——姜焱,单足火乌正是姜家图腾。而这金乌元年却正好是归海100年。只是为何这编年不是以火乌而以金乌为号呢?

白寂偊直接将脸向左,蓝莹莹有如湖水的光芒。她也不再着急,调息了一番翻腾的气血,慢吞吞走过去,站在这座蓝汪汪的玉碑下。

好一只狰狞怪兽!如豺般的头颅凶相毕现,额头正中有独角峥嵘,身子却像蜿蜒巨蛇,上面还长满了鳞片,四只利爪上各分四趾。白寂偊还眼尖地发现,这只归海家图腾的血盘大口旁边似乎有鱼须也似的长带子。

她研究了半天,归海家如今的图腾貌似碧波蓝角兽,不过……碧波蓝角兽的兽首除了那两条鱼须与眼前这怪兽之首极其相似,其它就未必了。她恍然,怪不得从未看过归海家图腾的完整形态,从来都只是偌大兽首一颗。

自然亦有文字,白寂偊不用看也已经知道了,刻的是:“归海睚眦建雅孜国于归海元年”。

归海以及金乌纪年。是早于如今的联盟历、曾经的神月历的两大几乎并行的纪年方式。以归海家首代家主归海睚眦建立九洲大地第一个帝国雅孜皇朝的那年起为归海元年,直至雅孜帝国的国都被神月皇朝的神赐军攻破为止,它在联盟九洲大地袭行了四千八百九十三年。雅孜帝都也是统一九洲大地的神赐军铁骑最后一站。而金乌历比归海历晚一百年出现,早六年便消失了。

一个个有着几千年古老历史沉淀的超级帝国居然在几年内便被灭了国,而其对手,立国不过数十年。这怎么看,怎么像个大笑话,然而,它是真实存在的。

如同神月白泽称霸九洲三千余载,还不是十年间说完蛋就完蛋了。成王败寇,岁月悠悠中灰飞烟灭!

白寂偊被镇魔殿里出现的这些玉碑搞得头晕脑涨。接下来,她又参观了冒着有些阴森的灰色气息、刻着只张开贝壳的大蛤的澹台家玉碑,上面记载着,澹台蜃建蜃国于归海400年。以及,李家的褐色玉碑,一方阴阳太极图下方书刻,李璜建玉沙国于金乌200年(归海300年)。

她又重新回到了孔家那座五彩玉碑面前,这六块玉碑围了一个圈。白寂偊心里不厚道地想,怎么看怎么像灵位。

她走得累了,更累的是脖子,干脆坐在地上,托着腮认真分析,得出的疑问很多。

首先,这六块玉碑代表了神月皇朝之前,九洲大陆最强盛的六大帝室以及最强大的六位君主和六位天才。而这座宫殿名为“镇魔”,难道所谓的“魔”竟指的是这六人?还是说,以这六人莫大威能来镇压某“魔”?

第二,这六块玉碑与神月皇朝肯定脱不了干系,因为白寂偊没有发现白泽氏、万氏以及藤氏这三大神月以后建族的家族。那么。这六块玉碑是不是神月皇朝的人所立?立碑之人与建宫殿之人是不是同一个?与外面所设阵法又有什么关联?与这座森林又有何关系?

第三,六大皇朝分别采用的归海以及金乌纪年,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与历史上归海、金乌两方帝国联盟对峙的史实相符。奇异的是将金乌历换成归海历以后,可以发现,这六大帝国立国的年代,居然如此有规律!从归海元年起始,归海100年、归海200年、归海300年、归海400年以及归海500年。这纯粹是巧合吗?!

这其中,白寂偊最想知道的便是这六座玉碑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镇魔殿里!?

神月立国的过程中,很多东西被毁灭了,国、人、财富,以及浩如烟海的各种典籍,包括史书。饶是她读书再多,也无法将有不少断层的历史凭空连接在一起,这样诡异的事情她自然没办法想通透。

突然,她脑子一激灵,这六块玉碑分明是围成了一个圈,那么这圆圈的中间,会是什么?!

难道……这六块玉碑,成圆圈状围拢,似乎是拱卫着某物,或者说威压着某物?白寂偊一想到这点,立时激动起来。一骨碌爬起身便往碑后走,当然,她不忘了看看碑的另一面有什么。

仍然是那些图腾和文字。她先看了看被玉碑围住的中间地带,由于各种彩光太过强烈,她看不清楚,只得去瞧碑背,确定和碑面一般无二,再往前走。

光芒实在太刺眼,她眯缝着眸,浑然忘记这么久,自己一点东西也没吃。却也不感觉饥饿。至于听话的小蛮,还是让它继续呆着,它这个好动性子,若是到处乱晃荡,惹出了什么鬼东西,岂不是难办?

唉?怎么回事,明明往中间走了许久怎的啥也没看到?白寂偊猛一拍脑门,暗骂自己傻蛋,立刻使用“真实之视”。定睛一瞧,她左眸立时刺痛无比,连带着脑袋和心口也一起疼痛起来,人“啊”一声惨叫,更是直接倒在地上,蜷作一团。

脑子有如针扎,这还抗得住,毕竟她曾经三天两日头便疼。但是心口这闷闷绞痛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受,直到猛然喷出好几口血,这才有所舒缓。

她勉强坐起身,神情委顿,心下大感惊骇。看不见藻兼的灵魂也就罢了,人家实力摆在那儿。可这个幻境,不仅窥探不到一丝半点真相,其反噬力居然令自己受伤不轻。可想而知,这处幻境的威力有多大!

真可恶!白寂偊恨恨捶地,这时才发现,环绕自己身旁的六色光球不知何时消失了。她不知,若非六色光球及时回到心脏护卫,她此时已心脏破裂而死!

她坐在地上歇息,挫折令她蓦感饥饿,取出些干粮和清水,胡乱填了肚子,这才感到好受些。她不曾看见,自己喷洒进那片五光十色中的心头鲜血,竟然在缓缓消失,仿佛融进了那处绚烂光彩之中。

缤纷的色彩看得久了令她眼晕,她想了又想。最终长叹一声,压抑住不断抬头的好奇心。不为自己的安全想,还要为小蛮想一想。她决定放弃。

她恋恋不舍地爬起身,再次环视周围这些神秘的玉碑,心道,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再来!

脚步倏然止住。

第四卷 谁栽万木掩沧桑 第二十四章 烟波远山黑白界第二十四章  烟波远山黑白界

白寂偊不知不觉张大嘴。惊异万分地瞪着眼前奇景。五光十色的宝光正在如漩涡般缓缓旋转,速度由慢至快,光芒璀璨,变幻不定。

她连连往后退,感觉这七彩漩涡有种莫大的吸引力,她被这蕴含着无穷魔力的奇景牢牢攫住了心神。忽地,七彩漩涡旋转近似疯狂,白寂偊看得眼花瞭乱,心口忽然有些闷恶,急忙闭目。再睁开眼时,七彩漩涡已变成一条七彩河流,有如长鲸吸水般不知被何物一饮而尽。

宝光消失无影踪,白寂偊四周立时黑漆一片,原来竟连那六块玉碑的光芒也一并消失了。但立刻,眼前幽幽一亮,她擦擦眼,不敢相信那居然会是一幅画!

正是这幅凌空高悬的画儿在散发着幽幽的亮光。白寂偊缓缓走近,仰头去看,再一次的不敢置信。

这……这……这不是三才挑战赛上姜元煜曾经画过的《烟波远山图》么?!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寂偊的好奇心空前高涨,她快步向前,凑近那画儿仔细观瞧。但。还未等她看个分明,猛然一股无法匹敌的巨大吸力攫住了她,就有如当日被藻兼控制住一般。

眼前光暗明灭,等她反应过来,她已身处一个奇异的只有黑白二色的世界。她看一眼四周,“唉呀”一声叫,扑嗵掉进了灰白色的水里。

她慌忙游上岸,努力压抑心悸,这湖水未免太惨淡了些,波澜不惊,竟似丝毫生气也无。再环顾四周,无论山石草木皆是黑漆漆颜色,远方山峰肃穆,灰白雾霭聚散不定,恍如阴云。她试探着与树木交流,却只能感应到一片空虚,死气沉沉,根本就毫无反应。

这里……像是画儿中的景色!白寂偊苦笑,她被吸进画里了?真是古怪唉!人在画中,真实地看见画里景色,可不像人在画外所观那般舒服。

她呆呆站了一会,瞧见隐隐约约的有条小路在灰石黑树间蜿蜒,给自己鼓了鼓劲,便沿着山间小道漫无目的地行走。

这画里面自有乾坤,虽然不若看上去那样只有山峰两三座,可是白寂偊抬头远望,远处除了黑漆漆的山只有黑漆漆的树。天空灰白,根本看不见日头在哪里。这样单调的色彩让她深感阴冷严寒。

她突然感觉极疲惫,身心俱累,却自嘲一笑,不知道若有人在瞧着这幅画,能不能看见里面多出了一个人在山石间跋涉?

她想拿出超级帐篷,好好休息一会。神念却无法沉入芥子空间,她低头一看,惊愕发现,腕上既没有“卍”符,也没有金阳火莲图腾。

她愣住,又想起那六个脱体而出又神秘消失的光球,它们还能不能再出现?心念一动,立时,六色光球又出现在她身周,绕着她呼呼转着圈。

白寂偊一愣,随即又想……寂灭瞳呢……唉呀……不能想!可是晚了,她僵硬着脖子,一抬头,那只冷漠无情、有着银色瞳仁的巨大眼眸已经冷冷凝住了她。这般古怪的情境中,这样诡异的凝视下。她汗毛倒竖。

然而,在寂灭瞳周围,又慢慢地浮现出了一黑一白一灰三个光球。白寂偊立时知道,这便是还禁制着寂灭瞳的暗之极阴、光之极阳、以及风之元力罢!

可是唤得出来,却弄不回去,这九道元力以及寂灭瞳都还不是自己能如臂使指掌控自如的呢!白寂偊顿觉窝囊,却又无他法可想。她身旁转着六个球,头上顶着也有三个球绕着旋转的银瞳眼眸,现在要去哪里?

她左瞧右看,哪儿都不是灰扑扑便是黑漆漆,哪儿哪儿都一样。心情顿时变得无比低落,她干脆坐到路边黑石上发呆。

突然,寂灭瞳向远方疾飞而去,白寂偊吓一大跳,拔腿便追,好在寂灭瞳飞行的速度不算很快,她发足狂奔了一会便追上。她一面跟着跑,一面仔细分辨,却发现,原来并非寂灭瞳在飞,而是寂灭瞳旁边那一黑一白两个光球在作怪。

白寂偊打起精神,不住抬头去看那只银瞳飞向何处,一路免不了磕磕碰碰,还得遇山爬山,见河过河。好在这《烟波远山图》虽是泼墨画,却不会真如墨汁一般染了一身黑,再说,她本就涂了油彩在肌肤上,虽说被水冲去许多。也仍是黄一道绿一道,好看不到哪里去。

就这样,白寂偊跟着寂灭瞳翻山越岭,这个只有黑与白的死寂世界里,没有任何声音,除了她急促的呼吸、山石碰撞的沉闷声响、零乱匆忙的脚步声,以及她无奈愤怒的咒骂。

最终,她被带到了一个高大的墨黑石台旁方停下。从疲累度来判断,她最少一息不停的狂奔了两个以上时辰,累得弯下腰呼呼直喘。

这一路,不断向上。此时,她居然站在了一座高山之巅,身旁,寒风呼啸刺骨。望一眼山下,烟雾迷蒙,她已经无法辨认山下风物。

白寂偊恍然又站在了万寿山云顶飞天石上,不过,此时她的心情已经比入学伊始登顶时要平和得多。

想起寂灭瞳,她抬头寻找,看见那黑白双色光球带着寂灭瞳飞到了高台之上。她几乎是手足并用才爬上高台,台上空无一物,黑漆漆的台面反射着森寒光芒。

她头顶,黑白双色光球正带动着寂灭瞳绕着高台飞快旋转。忽然,它们竟然脱离了寂灭瞳猛坠台面!

她惊呼,然而黑白双色光球落于漆黑台面,没有想像中的剧烈碰撞声音,只见它们瞬间便化作了水一般的液体,在台面上飞快流动,眨眼间,便形成了一幅图案。正是她学习阵法时曾学过的,太极阴阳图!

不等白寂偊感叹出声,两道强烈的黑白光芒蓦然冲天而起,直接覆盖了整座高台。她自然也不能幸免。人在光束中却有如身处猛烈咆哮的飓风里,她的身体沉浮不定,只能任由狂暴的元力风潮肆虐,像一片可怜的小树叶般无力摇摆。

真倒霉!白寂偊翻了个白眼,再一次昏厥过去。

再醒来已不知何时,那幅画仍飘浮在空中,散发着幽幽淡淡的微弱光芒,若不是画面出现了重大变幻,她几乎要以为刚才的经历只是她的黄粱一梦。

这哪里还是黑白的水墨烟波图,分明变成了颜色妍丽的金碧山水画!

晴朗高天,红日如火;远山青黛,树木葱笼;水波潋滟,山石奇趣。白寂偊看得呆掉,眼前这画儿虽比不上原先那般意境高古,却胜在生机盎然,若是让她挑选,她毫无犹豫便选此时此境。

想起芥子空间和小蛮,她又忙低头去看手腕,长吁口气,一下便放轻松。一切如常!

那六座玉碑又开始散发耀眼宝光,只是比白寂偊初入殿时要黯淡许多。她对此处再无留恋,只想着快点离开,再有些诡异事,只怕就没有这般好的运气了。

不过……这画儿……能拿走么?白寂偊突地起了一丝贪念,自己也觉得羞赧。如果此处是第一王的家,这画岂不是第一王之物?

一想到他把自己扔入湖中,才让自己经历了这般奇异古怪之事,白寂偊便打定主意,决心要拿这幅画儿当作第一王给的赔偿。虽说入天湖后有惊无险,可入殿时那些有如重锤的敲击却不是说笑的,她此时已觉受创不轻。

但是……画儿离自己这般高,就算跳起来也够不着,可要怎么收起来?

“啪……哒”,白寂偊还在寻思,不妨这画儿突然像失去了倚托,直接从半空掉在了地上。她笑逐颜开,匆忙跑过去一把抄起来。双手如风卷好,心念一动,便把画儿收进了芥子空间。

走,快走,迅速走!白寂偊再不迟疑,仍从孔家玉碑正对的大门窜出去,飞也似地跑下台阶,一刻不停留地往禁制外面狂奔,活像正被人穷追不舍的小贼。

刚出了禁制不远,她眼尖地瞥见一丛水藻里似乎躺着一具貌似人类的躯体,她小心翼翼接近,呃……这到底是啥玩意?

全身上下都是深绿一片,浑身滑不溜手像泥鳅,类似手手脚脚的地方长着带蹼的爪趾,白寂偊看了半天,几乎要以为这是团抻开了的水藻,然后挂着两双鸭掌。

但是,披挂在这团水藻上面的衣衫虽然已经破破烂烂得更像布条,可也能勉强分辨出是……藻兼的衣物?

白寂偊大惊,在疑似头部的地方瞧了又瞧,还果真是藻兼!此时,本就有如被老天爷看不顺眼狠狠揉搓了一把的第一王,恍若被心情再度郁闷的老天爷又虐待了一番。

他趴在水藻丛中的姿势极有特色,俯卧着,双腿一前一后成爬行状,一只手无力的伸着,手指弯曲如爪、指间有蹼相连,而另一只手……不见啦!

虽说他是无比强悍的十星灵兽,但看如今这惨淡模样,他绝对不是在享受周公奉上的香茗一杯。

白寂偊探手指试了试,嗯……还有气,虽然出的多进的少。她摸着下巴琢磨,能把藻兼重伤成这般模样的,该是怎样强大的存在?!

第四卷 谁栽万木掩沧桑 第二十五章 惊闻

第二十五章  惊闻

样貌凄惨的第一王让白寂偊一时觉得脑子不够用。能把他伤成这样……那起码得是十星大圆满中阶以上的灵兽或者十星顶阶的人类吧!

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多强者?她惊疑不定,心里奇异地却不怎么害怕,反而从心底往外狂涌上一股热流,浑身气血沸腾,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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