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血裔-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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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孝廉也笑了：“杨指挥使，你这时不时冒出一两句至理名言来，实在让我惭愧不已，做个锦衣卫指挥使真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委屈，我这辈子就这个命了，能做锦衣卫指挥使已经心满意足了。”

　　　　杨有财也是看着程孝廉有些紧张，所以开解两句，这种打仗自然不必在缅甸那边的阵势，一战两招根本分不出胜负，程孝廉务必得稳住心神，要不然军心可容易受到波动。

　　　　你来我往的争斗之中，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耿精忠脸上很不高兴：“本来还说今天夜里在瞿塘关过夜，竟然没能打破瞿塘关？”

　　　　尚之信笑了一声：“这我早就料到了，要是真的这么容易打破，吴三桂那老鬼也不会派咱们过来捡便宜了。不过没有关系，你看城头的守军已经有不少人不再像一开始这么凶悍了，也就是说他们也没打过什么硬仗，估计明后两天就得全军溃败。今天，咱们还是好好睡一觉吧。”

　　　　随着鸣金声响起，水中的船队开始收兵，这一天折损了大船八艘，小船三十艘，不过这些人马对于耿精忠和尚之信来说没什么，城头开始有些吃不住劲了，这一仗伤亡了近两千人，而且作战的士卒都有些疲敝，底气也没一开始这么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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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0章　铁索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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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耿尚联军收兵之后，程孝廉便紧皱着眉头，这些人这么凶悍，本来准备好的火器未必能够吓得住他们。

　　　　火器这个东西，打得就是一个措手不及的感觉，让你不知道对方手里是什么东西，然后产生畏惧的心里，最后军心动荡，这仗也不好打了。

　　　　但是现在见识了耿尚联军的凶悍程度，他觉得就算祭出了他手里的王牌掌心雷，也未必能够吓得住他们，到时候反而要过早地暴露了底牌，不到最后一刻，他不愿意用这个东西。

　　　　杨有财发现了程孝廉的烦恼：“殿下，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别来这些虚头巴脑的，有屁快放。”

　　　　“我觉得咱们今天夜里可以来个火烧连营。”

　　　　程孝廉苦笑一声：“现在曹孟德在赤壁被火烧连营的故事人尽皆知，耿精忠和尚可喜就算是傻了，也绝对不可能把船绑在一起，瞿塘峡虽然水流湍急，但是他们可不是当初攻略明朝时只会打陆战的士卒了，他们两家的封地都临海，要不然单单是这瞿塘峡水浪，今天便能让他们晕头转向。”

　　　　杨有财挠了挠头：“他们不把船连起来，我们可以连起来，然后在船上放入硫磺木炭，小船顺流而下，只要他们的大船还在岸边，就得被咱们引燃了，到时候任他们再怎么凶猛，也过不来了，这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杨有财，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鬼主意呢，我早就说了让你领兵作战去。”

　　　　“免了免了，我就会这点鬼主意，正常的军阵都不会变通，让我领军作战，非得让全军将士把我祖宗骂一遍。”

　　　　“这件事还得跟秦大人商量一下，毕竟他可算得上咱们身边最有经验的了。”

　　　　秦越这个时候正在提升士气，让军中炖起了肉，告诉了大伙：“明天拼命作战，打完了仗还吃肉。”守城战的缺陷就在这里了，没有办法下令不封刀，随意劫掠来得激动人心，只能吃点肉，发点银子鼓舞人心。

　　　　听说程孝廉来了，他走了出来：“殿下，咱们必须得想别的办法了，我算过了，今天耿尚联军也就损失了四五千人，要是明天还这么打，用不了几日，咱们就无兵可用了。”

　　　　旁边的靳明开了口：“不如调部分扫北军过来支援。”

　　　　程孝廉摆了摆手：“不可，扫北军现在守卫边境，王屏藩手下的军伍正在汉中枕戈待旦，要是知道了咱们把人调到了这里，到时候没准整个四川都得丢了。”

　　　　靳明愣了一下：“那要如何是好，咱们总不能把瞿塘关拱手相让吧。”

　　　　秦越在旁边哼了一声：“靳明，咱们现在也算个朝廷了，不得无礼，殿下说的没错，要是把人调过来，岂不是在扫北军面前落了我们山河军的面子？人家也守城，咱们也守城，为什么咱们守不住？”

　　　　靳明还想再争辩什么，看着秦越狠狠地瞪着他，立刻收回了嘴里要说的话。

　　　　这个时候温如珍突然开口说着：“臣倒是觉得，瞿塘关丢了便丢了。”

　　　　马九功笑了一声：“臣也是这么觉得。”

　　　　靳明瞪大了眼睛：“你们两个胡说八道什么？”

　　　　温如珍咳嗽一声：“我可不是胡说，自古以来，从东边入川，大多要走瞿塘关，所以瞿塘关的东面城墙修了又修，建造的十分坚固，但是西边的城墙就是一个摆设，咱们就算把关口让出去，有朝一日咱们想要夺回来，还不是易如反掌？”

　　　　程孝廉皱了皱眉头：“你们两个为什么会有放弃瞿塘关的想法？要知道瞿塘峡两边的岩壁上修筑了火炮共事，关口又加固了这么多，敌军要攻城就得走水路，这可是老天送给咱们的天险，放弃了瞿塘关，别的城池只怕咱们更加守不住了。”

　　　　温如珍笑了一声：“殿下可曾想过，现在敌军攻打瞿塘关，咱们的关口有用处么？”

　　　　程孝廉愣了一下，确实是这样的，耿尚联军依靠大船直接往城墙上跳，虽然很危险，但是对于士卒来讲，这可比在城头下边被石头木头砸的晕头转向好的多了，瞿塘关之所以险峻，是因为关口难攻，如今关口已经形同虚设，双方就如同平原作战一般，若不是耿尚两军铺展不开，只怕今天已经攻破瞿塘关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叫了一声：“不对，若是瞿塘关这么好攻，为什么以前没有被人轻易地攻下来过？还有，耿尚联军在哪里找的这么大的船？”

　　　　旁边的马九功苦笑一声：“殿下，自古以来，瞿塘关可虽然打过几场激烈的战事，但是从来也没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过，说明了这个关口虽然有天险可守，但是现在人家弄来了大船直冲城下，咱们也没什么好办法不是。至于耿尚联军从哪儿找到的大船，他们沿江而来，要找点大船还不是易如反掌。就算是从湖广开始建造，等他们赶到这里，估计也造好了。”

　　　　程孝廉也有些懵了：“夔门天下雄，既然这里并不是好的守卫地点，为什么还要选在这里？”

　　　　秦越咳嗽一声：“这个地点是老臣选的，若是他们战力不济，瞿塘关就是他们的绝命之地，但是现在看来，他们的战力可是不弱。”

　　　　程孝廉有些担心：“可是咱们把他们放进瞿塘关，可就真的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进了四川再想把他们轰出去，可就难了。”

　　　　秦越点点头：“老臣知道，但是与其固守着这处没有意义的地方，不如先退一步。”

　　　　程孝廉脑子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既然他们大船可以直抵城下，咱们为什么不设置铁索障碍阻挡他们进军？”

　　　　秦越也眼睛一亮：“我说怎么一直少点什么东西，瞿塘关若是这样容易攻克怎么当得起四川门户，老臣愚钝，竟然忘了铁索这一层。”

　　　　众人赶紧找来资料翻阅，这才发现，当初明朝开国之时，东路主将汤和手下大将廖永忠攻打瞿塘关损兵折将，最后攻克之后一气之下把铁索、铁柱全部毁掉，后来朝廷为了防止四川叛乱，这处天险便再也没有设置过铁索。

　　　　程孝廉嘿嘿笑了一声：“也许过些日子咱们是得撤出瞿塘关，但是在这之前，可得让耿精忠和尚之信吃点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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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1章　纵火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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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查阅的是夔州的会典，会典这个东西就像是后世的县志，用来记录一些东西的，幸亏清廷还没有来得及派人查阅会典，否则里面汤和这一段夺取瞿塘关的精彩之处应该会淡化，历代朝廷从来不愿意提起前朝的功绩。

　　　　程孝廉看到了这里只能苦笑一声，后世的时候看过一部隋唐的影视剧，里边程咬金因为瓦岗寨的万箭穿心射杀了许多自己人，所以攻下瓦岗寨之后当先把万箭穿心砸了个稀巴烂，原来这个故事也是有原型的。

　　　　瞿塘关的铁索阵自唐末五代开始发展，到了元朝末年已经发展到了神乎其神的地步，至今仍然能够根据会典的绘图记载看到当初的雄伟景象。

　　　　程孝廉看了一眼杨有财：“若是让南镇府司重现修建，什么时候能够修个模型出来？”

　　　　杨有财也苦笑一声：“咱们之前一直看轻耿尚联军，所以根本没有考虑这个地方，现在着急要重修怕是不容易，殿下你看这图上的铁索，没有几个月都造不出来，更别说再布置进去了。”

　　　　秦越在一边也说着：“铁索这东西一般百姓家是没有的，咱们要是用的话只能现造，只是现在还来得及么？”

　　　　程孝廉咳嗽一声：“先让他们着手开始建造着，就算咱们现在用不到，以后也得用到，现在看看有没有别的东西能够替代铁索，瞿塘天险要是就在咱们手里这么失去了，咱们知道了不会惶恐，其他人呢，会不会暗中动摇，就算到时候实在难以放手，还能退回奉节，但是现在有机会可不能轻易放手。”

　　　　温如珍和马九功听说了铁索的事情也觉得还能再防守试试，就在这个时候周围已经传出了阵阵肉香，程孝廉笑了一声：“今天大家都有口福了。”

　　　　到了夜里，杨有财将瞿塘关周围的小船收集起来，然后上面堆满了硫磺木炭，顺流而下。

　　　　程孝廉站在关口之上紧紧盯着远处，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是他还是坚持站在关口，今天夜里这次袭击决定他们明日是否继续收关，因为铁索一两日根本不可能布置好，若是不能达成他们的目标，那么明天若是还坚守瞿塘关就得做好被人击溃的准备。

　　　　杨有财也是有些紧张，上一次锦衣卫去对面探查消息，结果因为大意中了埋伏，两船人就回来了一个，这一次又是叶瞿塘跟着，杨有财之所以派他过去，是因为他毕竟去过一次，无论遇到什么样的情况也不会大意，而且他熟悉地形，知道什么时候该放火。

　　　　瞿塘峡可不容许数条小船并排行驶，所以小船现在还处于分散的状态，只有等到了那边水流势头缓慢的地方再连接到一起，连接的机关都已经做好了，就差最后一步连接。

　　　　对面的大船上已经挂好了灯笼，而且灯笼下不时有黑影闪过，看起来应该有人在巡视，不过幸亏天时站在他们这边，天空之中只有一轮弯月，光线倒不是特别清楚，虽然算不上伸手不见五指，但是几十米外肯定看不到东西。

　　　　小船已经串联在了一起，就差点火了，每条小船上面都站着一个人，所有人眼睛都盯着中间的叶瞿塘，虽然他并不是官职最高的人，但是杨有财来之前说了，今天的行动全听他的。

　　　　叶瞿塘心中十分紧张，他本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还未曾见过这么大的阵势，现在手心已经开始冒汗了，周围的人还没有看到信号，心里都有些嘀咕了，这个年轻人到底靠不靠谱？

　　　　他身边的人轻声提醒着：“二狗，点火吧，再晚了就被人看到了，况且火要着起来还需要时间。”因为别的人都怕被岸上的人发现，所以只有旁边的人敢说话。

　　　　叶瞿塘摇了摇头：“靠近岸边水势会变慢，现在点太早了。”

　　　　其他船只的人已经急得不行了，但是锦衣卫除了只忠于皇上的信条，最重要的便是令行禁止，杨有财的话他们不敢违背，所以没人敢擅自行动。

　　　　叶瞿塘终于抽出了腰间的信号筒，冲着天上来了一下，黑夜的天空之中出现了漂亮的烟花。

　　　　早就急不可待的各条小船上的人全都拿出了火石，点燃了小船，然后跳下了小船，等小船过去之后，赶紧冒出头来，后面还有三条空船，他们到了空船之上头也不回往瞿塘关敢去，这是杨有财的命令，放火之后不论成与不成，绝对不可以逗留，万一火烧不起来，敌军一旦出来小船巡视，他们都跑不了。

　　　　叶瞿塘上了小船，一个锦衣卫的老人伸手就拍了他脑袋一下：“老子还以为你吓得不敢放信号了。”动作这种带着亲昵和友善，也就表明了这个老锦衣卫承认了他的地位。

　　　　叶瞿塘嘿嘿一笑：“这边的水流慢一点，要是放的早了，怕是人家早有准备。”

　　　　“行了行了，老子已经明白了，你小子第一次发号施令，不紧不慢，是个干大事的，回头老子这把老骨头还得托你照顾呢。”

　　　　再说耿尚联军的哨兵，按照他们规矩是两个时辰换一支巡逻的人马，这是尚可喜首创的，他说自古夜里劫营的都是因为将士们后半夜精力不济，尚之信身为他的儿子自然把自家老子的看家本领用了出来，只是白天一天的劳累，本来睡得正香的士卒被从营中拽出来巡营，眼睛还没睁开呢，又倚着船帮开始打盹了。

　　　　天空中的烟花到底是惊醒了不少人，许多人睁开了惺忪的双眼便看到了江面上的火光，立刻开始高声喊着：“敌军烧船了！”

　　　　船上巡哨的士兵全都站了起来拿起了手中的武器，却是急得满头大汗：“咱们怎么办？”

　　　　“不知道啊，先用长矛把船只顶出去，别让他们靠近咱们船身啊。”

　　　　“还是先去报告将军，将军一定有办法的！”

　　　　巡哨的人里边没有一个主心骨，有用长矛的，有的人派了手下的士卒到旁边的小船上用水去泼对面船身上的火，想要浇灭船身的火焰。

　　　　可是小船全都连在了一起，几支零散的长矛哪里顶得动，很快就听到咚咚几声暗响，小船的船身已经顶在了大船的船身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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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2章　给他们加把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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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精忠和尚之信今天的心情很不错，白天的一场大战让他们明白，虽然多年没打仗了，但是现在拉出来自家的军伍依然是能够天底下横着走的，除了遇到吴三桂和大清的八旗兵，他们应该是不用怕别的人了。

　　　　所以夜间吃饭的时候，他们哥俩也喝了两杯，两人都是经常喝酒的，也就没有把这些酒放在眼里，别说是这些酒，就是再喝这些，明天一样能指挥作战。

　　　　但是喝了酒的人睡得一般比较熟，所以手下的人喊了好几遍才喊起满脸阴郁的尚之信：“大帅，大事不好了，敌军纵火烧船了。”

　　　　尚之信猛地一瞪眼：“咱们不是有巡哨的士卒么？他们怎么没有发现？”

　　　　“发现的时候对面的火船已经烧起来了，他们现在正在救火呢。”

　　　　这个时候耿精忠也被满脸阴沉地走到了近前：“尚世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还没弄清楚呢，咱们赶紧先过去看看。”

　　　　叶瞿塘他们划船到了远处，回过身看去，大船已经开始着起火来，他们紧紧盯着那里，这个地方已经足够安全了，而且他们要带回确切的情报回去，因为明天的守城战要看今天夜里的战果来布置。

　　　　叶瞿塘兴奋地数着：“一条，两条。。。。。。九条，现在已经有九条大船着火了。”

　　　　“你小子别这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好不好，要想当大官可得学会沉稳，你这个样子，只能混个锦衣卫校尉干干了。”

　　　　“我本来就是校尉。”

　　　　“孔子曰，朽木不可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