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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血裔-第2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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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大事不好了，他们最少有前骑。”
图海冷哼一声：“看看你慌慌张张成什么样子，这是山西，除非是蔡毓荣死了，否则哪儿来的前骑，胡说八道，退到一边去。”
侍卫统领狠狠地瞪了这个侍卫一眼，哪怕真的有千骑，也不该在这么多人面前喊出来，这样岂不是引起大军的慌乱？可以想象得到，这件事结束之后，这个人就会被调离图海的队伍，有本事的人很多，但是适合这个位置的人可不多。
图海的面色变得阴郁了很多，现在最有可能的就是蔡毓荣突然兵败，大军席卷了过来，可是他现在还没有和大军集合，面对强悍的前明军伍不见得挡得住。
前方的骑兵跑了回来：“大帅，是蔡毓荣的人！”
图海先是脸色很轻松，蔡毓荣的人自然就是自己人，但是很快他的脸色就变得更加阴沉了，蔡毓荣的人把他的探马杀了，不是误伤的话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这种情况下误伤的几率几乎可以不计，那就是说他是冲着自己来的。
图海立刻下令：“后队变前队，全军后撤！”
如今自己无心打有心，况且敌军超过了千名骑兵，要是自己死在了这里，可真的让人嘲笑死，所以唯有暂避锋芒，相信满清八旗的大军很快就能得到消息，到时候这些人根本就禁不住自己的一轮冲锋。
他们变队的时间，蔡毓荣的骑兵已经冲过来了，带队的是蔡毓荣的弟子栾明义，蔡毓荣给他下了死令，最多只能追击三十里，然后立刻撤退。
栾明义知道怎么回事，所以奔袭而来，但是没想到图海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有防备，费尽心思也不过是杀了四个探马，让一个人跑了回来，知道消息暴露的他来不及做别的了，一股脑冲了过来。
很快他的前队便追上图海的后队，然后立刻展开了搏杀。
听到了身后的惨叫声，图海的侍卫统领立刻站了出来：“来一百兄弟随我阻挡敌军！”
他知道要是这样跑早晚让人撵上，这种逃跑的军伍根本跑不过后面的人，因为前面的人漫无目的地在跑，而且未必是跑的一条直线，后面的追兵则是目标明确地在追，跑的肯定是两支军伍之间最近的距离，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追上最后面的人。
所以侍卫统领站了出来，他明白这个时候只有来人阻挡一下，图海才有可能逃出生天，他们这些人只有三百人，刚才追杀的过程中已经死伤了五十多人，他只能调出一百人来，剩下的人还要护卫图海。
立刻周围就站出了近百骑兵，这些人调转马头，挥起马槊便向着后面扫去，他们不求能够杀伤敌人，只求能够挡住对面的骑兵一刻钟的时间。
有些人直到被人砍死了，手里的马槊还夹在两臂之下，硬生生地为图海赢得了近一刻钟的时间。
栾明义看到了图海他们跑远了，算了一下再追三十里之内也追不上了，叹了口气，摆摆手：“撤回去了弟兄们，让这帮没卵子的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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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1章 疾风识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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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明义这一次来本来也没有觉得自己能够杀了图海，图海虽然抢了他们恩师的功劳，但是不能否认，他绝对是满清的名将，当初带着京师的家奴扫平察哈尔一战成名，天下震动。栾明义他们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佩服不已，毕竟弄着一帮不是军卒的人打赢了这么关键的一仗，图海这个人绝对是有真本事的。
他这次行动的意义比行动的结果重要，挂着大将军的蔡字大旗伏击了图海，也就是绝了蔡毓荣的后路，蔡毓荣以后再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远处的锦衣卫点点头，放下了手中的千里镜：“从这场仗的惨烈程度来讲，应该不会是演戏。不过栾明义只是追击了十里之地便不追了，这件事也要如实报给殿下。”
另一边蔡毓荣早就肃清了大营之中的反对势力，但凡是那些将军的心腹亲信，一个没留全都杀了，只要是跟他们沾一点瓜葛的人，宁肯错杀不会放过。
就这样用了霹雳手段，终于让营中的人全都变得老实起来了，虽然他们只是暂时的老实，但是这已经够了，只需要三天的时间，蔡毓荣便能到了潼关城，到时候就算他们不老实，还能翻起什么风浪来不成？
听到了栾明义传来的伏击的结果，蔡毓荣点点头开始带着大军开拔，这一次他们留下了满清的汉八旗军旗在营中，然后带了所有能带走的东西，直奔潼关城。
程孝廉接到了锦衣卫的快马急报之后，也没有出尔反尔，立刻让人打开了城门。
这个时候蔡毓荣太脆弱了，要是再跟他开什么玩笑，若是他承受不住，转头奔着草原或者去了河南之地，到时候程孝廉可就白白丧失了一份助力。
其实对于蔡毓荣的兵马程孝廉并不怎么看重，但是他来投降的意义可真的是太大了，到现在为止，所有与程孝廉交手的满清的汉军将领，除了战死沙场的基本上都投降了，传扬出去大明复国的气势是小不了了，康熙现在必定焦头烂额。
蔡毓荣也懂规矩，进了潼关城，一看人家没有拿火炮对着自己，立刻让所有人把武器盔甲扔在一边，然后听人家指挥。
他们是投诚而来的，万一哪儿做得不对劲，很容易挑拨城里人脆弱的神经，蔡毓荣可不认为自己夺了潼关城会有什么功劳，自己把营中的势力清洗了一遍，要是赶在要紧的时候朝廷也许会对他不再计较，但是图海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他现在可有可无，显出了潼关城，图海差不多就得砍了他的脑袋，祭奠那些忠于满清的将士。
等程孝廉走到了近前，蔡毓荣才觉得有些莽撞了，这一次什么后路都没留下，要是这大明主帅说一句把自己拉出去砍了，只怕自己也没什么反抗的手段。
程孝廉一拱手：“大明殿下朱和坍见过蔡将军。”要说以前他还会看轻这个蔡毓荣，但是现在他可是一点轻视之心都没了，就凭城外的那一仗，他已经对蔡毓荣佩服之至了，可不是哪个人都能在那种局势下发现自己的缺陷，然后反手就给了自己迎头痛击，让自己吞下了失败的苦果。
程孝廉报完了名之后，杨有财和陆离一左一右露出了半截身子，他俩担心蔡毓荣的军中突然出现敌人用什么手弩火枪来这么一下。
高处的锦衣卫也都绷紧了神经，盯着蔡毓荣身后的每一个将士，这样他们有什么异动，这边的命令是格杀勿论。
蔡毓荣苦笑一声：“原来是败在了大明殿下的手中，我输得不冤枉。”
“蔡将军莫要过谦，上一仗是我败了，这是不争的事实，好了，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城中已经为将军摆下了接风的宴席，请将军入戏。”
等到图海带着大军到达潼关城下的时候，已经是夜中时分了，城外只剩下了几颗孤零零的木桩，和那些带着嘲讽意味的汉八旗旗帜。
图海猛地捏紧了拳头，恨不得立刻就下令进攻潼关城，但是很快他就忍住了这口气，拼命容易，受辱难。为帅者，一定不要带着情绪作战，哪怕是一往无前之心都不要有，一往无前是先锋大将该做的事，主帅一定要保持清明的心思，才能识破军阵之中一个又一个陷阱。
城里程孝廉和蔡毓荣已经开始觥筹交错，程孝廉看着蔡毓荣：“说实话，蔡将军，我现在还没怎么明白，你为何要投靠我大明，图海不过是抢了你的位置，又不会要了你的命。”
蔡毓荣还没喝多少酒，眼神还算是清明：“殿下，说实话，图海身为满清一流的将领，一定不会把我怎么样的，甚至还会对我大家安抚，我让人所说的那些图海为了功劳一定会杀了我的话也都是为了营造声势而已。”
程孝廉听到这里突然来了兴趣：“哦？那蔡将军是看好我大明了？”
蔡毓荣苦笑一声：“不瞒殿下说，就算你们稳住了潼关的局势，我也不会背叛满清的，所谓疾风识劲草，板荡识诚臣。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表现臣子忠贞的时候，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可是我已经看到了自己最后的结局，就向这一次，朝廷里的人都懒得派个人来问一问这潼关的局势如何，就迫不及待地派来了图海，为的还不是担心汉人掌权？他们可以任用汉人，但是绝对不会再给汉人掌握一省之地的机会，我已经是汉八旗的统领，又不是皇帝的亲信，这种位置的人到最后只会被找一个理由处死或者灭门。”
程孝廉呵呵笑了一声：“我看蔡将军不像是怕死的人啊。”
“是人便怕死，有的人愿意死，不过是死得其所，我最后能死得其所么？大概是死得不明不白吧。我爹是兵部尚书，凭借他老人家的余威依然护不住我，到最后我们这些人，不是东奔西走如鹰如犬，就是找个理由免去官职，等再过了百年自然会有人给我们翻案，然后追封一点官职，让臣子觉得大清厚待臣子，可是到了那个时候，我蔡家会被人欺辱到什么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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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2章 非我族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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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蔡毓荣叹了口气：“既然蔡家到了这个位置，有多少朋友就有多少敌人，一旦蔡家倒了，蔡家的子孙便要倒了大霉了，至于百年之后，谁知道朝廷会不会从亲族旁支里面选出一个人来作为补偿。我家族可为朝廷而死，但是要死得其所，要是连最后的名声都不给我们留下，我们死了还要替他们背黑锅，百年之后真的有人会给我们做主么？还是就认为我蔡家该死？”
程孝廉笑了一声：“蔡将军，尽管放心，我大明百废待兴，你必定不会受人排挤，再说了咱们都是汉人，他们也不姓朱，没什么亲疏之分，只要你用心办事，蔡家的荣华必定能够保得住。”
蔡毓荣点点头：“起事之前，我派人接出了部分家中子弟，蔡家在京师是个大族，若是举家搬迁，怕是一个都走不了，家里的那些人，怕是已经罹难了。”
再说另一边，图海派人八百里加急将情况写在奏折里送回了京师，别说他跟蔡毓荣没什么交情，就算有过命的交情，这件事也瞒不下来了。
朝廷那边只知道蔡毓荣重挫了潼关的前明军伍，现在只等着图海一举破贼，如今蔡毓荣转投敌阵，此消彼长，他一时半会肯定拿不下潼关，所以必须先把消息传回去。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蔡毓荣诈降，要是他真的这么做了，到时候自己给他平反就是了，自己又和他没有仇怨，到时候再并肩作战就是了。
不过看他伏杀自己的样子，图海心中有七八分确定，诈降的可能性极低。
奏折到了朝廷里，朝里的那些汉族的大臣也收到了消息，这些人心中也开始泛起了嘀咕，第一时间就让人把家里自己看好的后辈送到了附近乡下的农庄里，这件事已经开始挑战康熙的底线了，他倚重的汉人将领，从王~辅臣到张勇再到蔡毓荣都降了，朝中汉人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了。
果然上朝的时候，康熙的脸上一副灰白的气色，以前无论发生了什么事，可从来没见过他这幅面容。
康熙低头看着下面全都低头不语的臣子，发出了一声嗤笑：“你们何必装成这幅样子，怕是心中早就想好了到了阵前如何倒戈了吧。”
下面的汉臣跪倒了一片：“臣等不敢！”
“不敢？还有你们不敢做的事？朕对王~辅臣有知遇之恩，对张勇有提携之情，对蔡毓荣有君臣之义，结果呢，你们汉人有句话说的很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康熙朝的汉臣，出名的就这么几位，洪承畴已经死了好几年了，张廷玉还在吃奶，李光地如今与康亲王杰书在一起平乱，高士奇倒是混到了中书舍人的位置，也算是当值内廷。但是这个人做官的道理便是察言观色和四处逢迎，让他这个时候站出来绝对是不可能的。
所以一时间汉人之中竟然没人敢站出来，朝堂之上的汉臣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康熙仿佛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你们这些人就没什么要说的么？”
“他们若是不说话，皇上是不是打算把他们都杀了？”
大殿外突然传来了一个厚重的女人的声音，朝臣全都跪在了地上，头也不敢抬起来：“拜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重重地咳嗽一声：“大清祖训，后宫不得干政，今日我跨进了乾清门，若是祖宗怪罪下来，我便去祖宗面前自尽，但是大清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也由不得我不站出来了。”
康熙一脸震惊：“老祖宗，你怎么亲自赶过来。”说着赶紧跑过来的扶着她。
太皇太后在康熙这里绝对是地位超群的存在，要不是当初她一力维系，只怕多尔衮早就带着他的正白旗和镶白旗篡位了，哪儿来的康熙。所以她说自己出来干政，若是祖宗怪罪便以死谢罪，谁也不会当真，康熙更是跑到近前扶着她，一点担心她干政的意思都没有。
太皇太后低喝了一声：“皇上，你站好，向后面看去，看看这列位臣工，有多少满人又有多少汉人。”
康熙脸色有些难看：“老祖宗，这件事朕做错了么？”
“我来问问你，当初我大清是怎么入关的？你要是忘了，我再重新给你讲一遍，当初文有范文程，武有洪承畴，这才入了关，各位汉臣各使其力，这才让咱们大清站稳了脚跟，今日你说这些混账话有何缘由？若是说不出来，那便给列为臣工赔礼谢罪！不然祖宗饶不了你，我也饶不了你！”
“可是，王~辅臣、张勇和蔡毓荣那些人全都投了前明。”
“那是你识人不明才有的这等祸事！在座的列位臣工可有一分过错？”
康熙少年心性，就算是早熟一些，也不可能一生下来就是一个老练的政治家，这个年岁的男人一旦被人骗了总是不服气的，仿佛受到了侮辱一般。所以他接到了图海的奏折才会发狂。
也多亏当值的太监眼看局势要控制不住了，赶紧去请来了太皇太后，他知道今日若是没有汉人能够说服康熙，朝堂之上怕是要血流成河了。
太皇太后接着说道：“十一省狼烟冲天，你也不敢停止科考，为的是什么？”
康熙猛然惊醒，太皇太后接着说道：“咱们大清入关之时只有八十万人，能战之士不过十万余人，这天下有多少汉人，就算人家站着一动不动给你杀，也得活活累死。还不是在朝的各位臣工同心协力，这才有了大清的江山，如今你讲出这般混账话来，九泉之下敢见祖宗否？”
说完太皇太后头也不回地便走了，她是一个知道分寸的人，康熙不过是少年心性一时着急，点醒了就是，后宫不得干政这是祖宗的规矩，若是再留下来可真的就干政了，她不愿意开着头，所以掉头就走，若是天佑大清，康熙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康熙的脸色变了几变，终于恢复了正常：“今日之事是朕的过错，朕识人不明，不该连累了你们，你们用心办事，大清绝对不会亏待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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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3章 杯酒释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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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朝之后所有的汉臣全都松了一口气，今日算是捡回了一条命，小皇帝生起气来实在是要人命啊，要不是太皇太后出来救场，怕是要死不少人，别的不说，蔡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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