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血裔-第2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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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谋士呵呵笑了一声：“大帅疏忽了，整个大明有多少人马？况且咱们的探子还打探出，他们还得防备夔门的耿尚联军，若是又分出去了几万人马，还都是骑兵，难不成他们会撒豆成兵不成？”

　　　　“你的意思是说？”

　　　　“这些都是战场旧例了，战胜的人会夸大自己的战果，战败的人当然要把敌人说得无比厉害，否则怎么能推脱自己的罪责？所以依属下之见，明朝突袭的骑兵不会太多，三五千的数目而已。”

　　　　图海笑着点点头：“你们其他人觉得他的话如何？”

　　　　那几个人赶紧点头：“孙先生一向是有远见的，做出了这次判断有理有据，我等心服口服。”

　　　　“没错，孙先生说得十分有道理，前明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手来对付咱们，一定是那些人谎报军情，这样看来，咱们只需要分兵过去，一来不耽误攻城，二来对朝廷也有个交代。”

　　　　图海抬高了音量：“让参赞军务穆占前来见我！”

　　　　穆占，正黄旗人，原是顺治的侍卫，平元江土司有功，予三等阿达哈哈番，擢本旗梅勒额真。图海入西北，以穆占署前锋统领，参赞军务。这个人有本事，又是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的侄子，所以晋升的速度很快。

　　　　图海之所以找他，也是觉得他能独当一面，就算挡不住，好歹朝廷里的人，也不会给予太大的压力，当初黄太吉身死，多亏济尔哈朗从中周旋，多尔衮死后，又是他第一个站出来要清算多尔衮，这才联合朝廷文武清算多尔衮一派，还政于顺治。

　　　　所以从顺治朝开始，济尔哈朗就是叔王，这是大清历史上除了多尔衮之外仅有的一位叔王，也就奠定了他不可动摇的地位。

　　　　穆占作为他的侄子，打赢了自然是皆大欢喜，要是打输了，朝廷那些人可要掂量掂量要不要找大军的事。

　　　　穆占很快赶到了大营之中：“拜见大帅。”

　　　　“免了这些虚礼，穆占，现在有一场破天的富贵，你敢接着么？”

　　　　穆占先是一愣，然后赶紧开口：“大帅只管吩咐，末将不敢不从。”

　　　　“咱们身后前明的叛军突袭，已经打到了宁武关，你敢不敢出兵去教训他们？”

　　　　穆占也不是个莽撞的人：“敢问大帅，他们有多少人马？”

　　　　“不超过五千。”

　　　　“末将请求带领八千八旗子弟，而且这八千人都要骑兵。”

　　　　“好，本帅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给本帅一个保证，这场仗要是输了，朝廷那边，不管是你还是本帅，日子都不会好过。”

　　　　穆占立刻跪在了地上：“末将愿立军令状，若是不能剿灭贼寇，愿提头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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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1章　罢官免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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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夜里，穆占便点齐了人马，直奔宁武关而去，他也有四十岁的年纪了，济尔哈朗既然能在权势滔天的多尔衮手下斡旋还能保住权柄，最后一招致命，自然不会是什么庸人。

　　　　所以他没有像京中的一些王公贵族一样，每天只教给子孙弓马骑射，到了中原，便要按照中原的规矩来，皇上都开始读汉人的书了，说明打定了是要将他们同化的主意。

　　　　穆占并不是一个粗鲁莽撞的人，图海要他带兵，一方面确实是因为他的能力不错，另一方面才是他的家世背景可以挡住朝廷的明枪暗箭。穆占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不过他并没有拒绝这条军令，军中自有军中的规矩，再大的背景也不能影响军伍的正常运作。从这一方面来讲图海站住了大义。

　　　　另一方面，穆占想要接叔父的位置，便要积累足够的军功，这未尝不是一个机会，所以他要了八千人马，在图海的承受范围之内，又能保证他的计划顺利实施。

　　　　在他看来，那些人孤军深入，哪怕有五千人马，也只能当成三千用，周围都是深受王化的百姓，他们必定寸步难行，自己大军一到，应该有七八成的把握能够取胜。

　　　　从潼关到太原府他就走了十五天，而在这十五天里，程孝廉已经攻破了宁武关，朝野震动。

　　　　一开始偏关被攻破的时候，朝廷的文武都觉得这些贼寇千里奔袭，全都是轻骑兵，哪怕是一时打了守军一个措手不及，一定成不了气候，谁知道才刚刚十五天的时间，宁武关便陷落了。

　　　　宁武关和偏关不同，这地方已经到了山西的心腹，虽然距离太原府还有二百里的距离，但是谁规定奔袭京师一定要走太原府了？从精武馆向东到代州走广昌，便能直取易州。易州距离京师只有不到二百里的距离，也就是说，再放纵他们下去，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来京师城下看一看吓得惊慌失措的满清文武群臣。

　　　　这个时候朝堂上面可算是炸了锅，不管哪一派的人全都支持图海从潼关撤兵回来拱卫京师。这个时候可不是争权夺利的时候，一不小心自己就得被赶回辽东放羊去，到时候做朝廷的一品大员和二品大员又有多大的区别？

　　　　“为今之计，只有暂时放弃攻打潼关，奴才们并不是担心自己的性命，只是一旦京师有了兵事，在外作战的士卒军心不稳，别说是潼关，就是在江南与吴三桂对峙的大军都得受到影响，潼关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再打，凭借图海将军的本事也就是弹指间的事情，还请皇上立刻调回大军。”

　　　　康熙冷笑一声，仔细看着下面的臣子：“你们都是这个意思么？”说着眼神一直在明珠左右游荡。

　　　　明珠心中苦笑一声，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奴才有不同的意见。”

　　　　“说。”

　　　　“奴才认为，图海将军既然已经派了大军回援，咱们便该相信他，况且根据八百里加急的文书，敌军不超过五千人马，这些人马打突袭战还可以，若是失去了突袭的能力，只怕也没这么容易打到京畿之地，图海将军已经在潼关前激战了这么多天，若是这时撤军未免功亏一篑，况且他要是能够攻破潼关，那些骑兵未必还有心思继续征战。”

　　　　索额图冷笑了一声，看了身后的门生一眼，那个门生立刻跪在了地上：“奴才弹劾明珠，置皇上安危不顾，置大清朝廷于危难之间，奴才实在不知道明珠到底抱的什么心思，是不是也想要归顺大明，享受一番荣华富贵？”

　　　　还没等别人说话，康熙冷哼一声：“噶礼无端妄言，非议当朝大臣，着免去官职，归家反省。”

　　　　按照康熙的心思，恨不得把这个噶礼刀刀凌迟处死，但是现在不比以前，他的权势受到了极大的阻挠，若是将他处死，未免会引起索额图一派的强势反弹，到时候反而不妙，免官便是为了警告他们，这是自己的意思，让他们掂量着办。

　　　　噶礼倒是没有什么惊慌失措的神色，跪地谢恩之后，除去了顶戴花翎，被侍卫送出了朝堂之中。

　　　　索额图心中叹了口气，他今日没有说话便是想要缓和与康熙的关系，不管怎么说，皇帝年轻，他已经不年轻，若是处处与皇帝结怨，现在皇帝处置不了他，百年之后家族还不知道会受到怎样的报复。

　　　　谁知道他没有出头反而让康熙趁机犯难，康熙当然不会免了他索额图的官，但是免掉他一个门生的官职谁都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康熙看着下面的朝廷文武：“朕本欲御驾亲征，无奈你们不许，好，朕便待在京师之中，如今叛逆来袭，朕正想见识见识是什么样的军伍能让我大清军伍屡屡吃败仗。图海那里正是关键的战机，若是你们谁敢误了他的事，便是误了大清，朕的刀子可不会手软。当初图海带着几千奴仆便平定了察哈尔，如今满朝文武，若是连区区几千骑兵都怕了，那咱们大清也真该回辽东老家了！”

　　　　满朝文武赶紧跪在了地上：“臣等无能，连累陛下，请陛下责罚。”

　　　　“算了，都起来吧，朕不愿意责罚你们，咱们君臣同心才能创出一个盛世来，你们有自己的心思朕不怪你们，但是你们要记得，只有大清在，你们那点小心思才能给你们带来好处，要是大清都没了，你们算计来算计去，一辈子也不过就是几十只羊，几十亩地的区别。”

　　　　说着康熙一脸倦意：“退朝吧。”

　　　　明珠苦笑一声，得了，皇上这一番话倒是把人心收拾得差不多了，自己却成了众矢之的了，他们这些人担惊受怕不会把罪过放在皇上头上，只会放在自己这个傀儡的身上，虽然他也是朝中的一方势力，但是这股势力是康熙刚刚培养的，还太稚嫩，如何与朝廷那些庞然大物斗争？

　　　　就在他恍惚之间，突然听到一个太监的声音：“纳兰大人，皇上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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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2章　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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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珠，朕知道你的难处，有些话朕不适合说出口，你放心，朕绝不辜负你就是了。”

　　　　“奴才惶恐，奴才何德何能让主子如此惦念，主子尽管放心，只要奴才有一口气在，绝不让那些奸佞小人得逞。”

　　　　康熙叹了口气：“今日索额图还算是知趣，没有自己站出来。不过说起来朕就生气，贼人不过几千人，还都是骑兵，论起骑兵来，咱们大清的骑兵天下无双，何曾惧怕过别人，他们敢来，朕就敢让他们有去无回。”

　　　　“他们也是担心主子的安危罢了，主子也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再说了，图海再大的胆子，也绝对不敢放任他们不管的。”

　　　　“朕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若是图海因此放弃了潼关，那么他就真的罪该万死。朕已经让人八百里加急给他送信过去了，这些人为的便是围魏救赵，他图海要是担心朕因此惩处了他，未免小看了朕，朕不是那前朝的崇祯皇帝，绝对不会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来。”

　　　　明珠赶紧劝慰：“图海多年领兵在外，又是个知道主子心思的，绝对不会因小失大的，不过咱们还是要做好准备，京畿之地的人马全都调回来吧，当初崇祯要是不死，明朝未必灭亡这么快，主子既然不做崇祯，可千万不要妄自托大。”

　　　　“你这狗奴才，设了圈套让朕往里面跳，难道朕不知道轻重缓急么，就依你的意思吧，否则，就算朕能安稳睡觉，京师之中大多数人怕是要睡不着了。”

　　　　说着康熙悠悠地叹了口气：“朕读史书，一直觉得但凡是朝代兴亡，都是遇到了昏君，提拔了奸佞之辈，这才扰乱了朝堂，现在看来，哪儿有这么多忠义之士，大难临头，多得是为了自己家族投机的人，有些人放在盛世，未必不是一个名臣，可惜到了朝代的末尾，终究是动摇了心思，还美其名曰形势所迫，朕可不想形势把咱们大清的臣子都给胁迫了。”

　　　　明珠猛地一个头磕在了地上：“主子说的十分有道理，但是如今天下烽烟四起，咱们不能计较这么多，纵使臣子小节有亏，咱们也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天下太平了再收拾他们不迟。”

　　　　康熙呵呵冷笑一声：“你知道唐朝是怎么灭亡的么？那些藩镇仗着皇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才一步步自立为王，朝堂的事朕可以睁眼闭眼，但是领军的大将但凡有不臣之处，朕必杀之！”

　　　　程孝廉进了宁武关，找人稳住了城里的局势，仔细在城墙周围来回溜达，想着当初李自成在此血战七个昼夜，周遇吉又是凭借什么挡住了李自成的大军。

　　　　“殿下，差不多了，咱们该往回跑了。图海已经派了大对骑兵赶了过来，再晚咱们就跑不了了。”

　　　　“陈先生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胆小怕事了，咱们攻克这些地方不过用了不到一千人马，现在还有四千多人马，还没算那些俘兵。”

　　　　陈承安苦笑了一声：“殿下，那些俘兵别人不清楚，你我还不清楚么？他们哪儿能打得了仗，但凡是能打仗，满清战事如此紧急还让他们在此固守么？李自成进京毁了山西一半的勇气，多尔衮清算大同府，连剩下的一半也清算得差不多了，这不到五十年的时间历经如此两次屠杀，没有个一二百年根本恢复不过来，这地方现如今不适合养兵了。”

　　　　程孝廉呵呵笑了一声：“陈先生说了这么久好像还没说到重点吧。”

　　　　“图海的人来了，满清朝廷的人也不会任由我们在这里如此放肆，再加上咱们身后乌脱骨那匹老狼还在虎视眈眈，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现在基本目的已经达到了，图海的兵马已经被吸引过来了。”

　　　　程孝廉摆摆手：“远远不够，图海只弄来了八千骑兵，这些人对于咱们来讲确实不少了，但是对于潼关的攻城大军来讲，还未伤到他们根骨，看起来图海还是抱有侥幸啊，我已经传令下去了，明天咱们就奔着代州而去，我倒要看看图海有几个胆子！”

　　　　“臣不知道图海有几个胆子，只是觉得殿下这胆子也太大了些，若是两相夹击，咱们必败无疑，到时候草原都过不去，殿下觉得若是你死在了山西，大明还能撑多长时间？”

　　　　程孝廉苦笑一声：“咱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可是满清不愿意给咱们时间，从蔡毓荣到图海，也就是潼关天险，要不然早就别人打回陕西了，咱们的兵马一波接一波倒在潼关，说到底咱们的底子还是太浅了，所以只能只身冒险。”

　　　　陈承安苦笑着摇了摇头：“罢了罢了，我既然将这条命交托给你了，自家的弟弟又在书院进学，也没什么惦记的了，就随殿下走着一趟吧。”

　　　　“陈承安，你这么说可太泄气了，你该说殿下英明神武，臣愿意随殿下征战天下。”

　　　　“你想听这话何不去找杨有财，他的词又多，脸皮也厚，说出来肯定比臣说得好听多了。”

　　　　第二天大军依照程孝廉的意思，向着代州进发，手下的将士每次大战之后都休整一天的时间，时间短还成，时间一长，每个人都觉得有些歇不过来。

　　　　但是殿下既然下令了，便是前面有刀山火海也要去闯一闯，何况打下了两个关口，让他们觉得山西的留守兵马也不过如此。

　　　　王继勇也觉得这个行为有些冒险：“殿下，咱们真的要这么做么？”

　　　　“咱们现在要对付的不是代州的兵马，而是图海手下的骑兵，咱们跑得越快，他们跟在后面越心急，咱们就能以逸待劳，只要打赢了他们，图海非撤军不可，要是打不赢他们，潼关不知道还能守多长时间。”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以前潼关一人当关，万夫莫开，是因为没有火药，现在大家手里都有了火炮，早晚能把潼关轰开，就算他们手里有咱们的掌心雷也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王继勇重重地点点头：“咱们吃得便是这碗饭，赢了荣华富贵，输了掉脑袋，公平得很，不管殿下怎么说，我跟着干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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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3章　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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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程孝廉愿意玩命冒险，这世上很少有人拿自己的命不当命，他也想安安稳稳坐在王府之中等着各地的大将军战胜的消息传来。

　　　　但是当他看到了潼关城下那些倒在地上痛呼的士卒时，他便再也坐不住了。大家都在拼命，他不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城外的火炮很猛，所以才有这么多受伤的士卒，一旦图海轰开了潼关城，那么就能长驱直入，说实话，程孝廉根本凑不齐和图海比肩的人马。

　　　　况且，图海手底下全都是精锐的满清八旗子弟，这些人虽然没像他们父辈一样在尸山血海里面杀出来的，但是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