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血裔-第2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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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人了。

　　　　但是他们又不愿意眼睁睁看着毛家做大，因为毛家的身份太特殊了，这些日子里可是聚集了不少兵将，都是当初东江镇的后代，可以说辽东的将领虽然大局上千差万别，但是对于手下的将士都是很好的，毛文龙死后，许多将士离开了东江镇回到祖籍隐姓埋名，还有一部分人投降了满清。而隐姓埋名的这部分人，当初也大都正值壮年，如今虽然老的老，死的死，但是后代可不敢忘记遗训，毛家的事便是自家的事。

　　　　听闻毛家在川蜀征兵，许多当初兵将的后人赶来投军，毛家一下子便征收了近万人马，这也就是他们图谋云南的底气。如今他们自成一体，又有内宫王妃呼应，关键是这个王妃还诞下了大明朝的嫡长子，任谁都不想有毛家这个怪物存在了。

　　　　毛有义当初的想法是，练就一支精兵，交由朝廷，换取毛家的荣光，只是没想到一个不小心，他的儿子自作主张，竟然请来了作战的旨意，如今毛家骑虎难下，就算是放弃这些，朝中的文武也不会少了忌惮的心思，与其如此，不如放手一搏，真正和内宫那位割裂开来，成为大明新的勋贵，这也是毛家现在唯一能够指望的一条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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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6章　书院召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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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家怎么想的孔夫子不知道，但是他要做的就是平衡朝堂势力，不能允许有别的势力能够威胁到皇权。

　　　　如今大明家大业大，万一程孝廉出了什么事情，肯定是太后监国，而现在大明没有皇后，毛若苓极有可能母凭子贵，一跃成为大明的太后，毛家若是趁势而起，便是下一个大汉吕氏。

　　　　所以无论如何孔夫子都要遏制他们的发展，他们若是打下了云南，便立刻有了自己的根基，到时候朝中的势力没有人能够比得上他们，毕竟在王继勇和邵苓芝的努力下，陕西都在淡化王家的影响，到时候许多人可能会因为他们护卫的那个皇子向他们妥协，最后重演西汉的悲剧。

　　　　当然这一切暂时都是孔夫子的猜测，但是只要有一点可能，他就不愿意让大明有这个风险，而秦越得到了他的消息之后也是左右为难，最后只能选择了草原这一点，去了草原能够打下来马场固然好，若是不能，毛家也不会说出别的。

　　　　程孝廉现在还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只是觉得秦越说得有些道理，这个时候刚刚和吴三桂和谈，确实不适合转头拿下人家的云南，正如吴三桂所说的，不可能每个人都会为了大局咽下这口气，到时候大明和大周就变成了鹬蚌，而大清便成了渔翁。

　　　　回到了成都府，程孝廉一道旨意召来毛有义，许多人的目光全都定在了他的身上，甚至许多人猜测他根本没办法活着走出成都府了。

　　　　毛有义自然也是心怀忐忑，虽然他对毛若苓有恩，但是毛家这次做的确实有点过了，内宫与外廷交好，在历朝历代都是大忌，他那个愚蠢的儿子毛凤岗竟然敢托人去皇上家里传话，还让皇上知道了，真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不过当得知了见面的地点之后，毛有义立刻缓了一口气：“皇上不会要了我的命了。”

　　　　程孝廉选择见面的地方是大明的书院，无论如何，他绝对不会在这里杀人的。

　　　　毛有义到达书院的时候，程孝廉正在凉亭中喝茶，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成都府又恢复了宜人的环境。

　　　　毛有义只身来到了凉亭跟前，王铁牛要检查他的衣物，程孝廉挥了挥手，王铁牛便退到了一边，他也不怎么担心，这些日子一直在跟着杨有财学本事，如今他的人都在周围，只要毛有义有异动，他相信毛有义连一息的时间都活不过去。

　　　　程孝廉一摆手：“毛将军请坐。”

　　　　“臣不敢。”

　　　　“让你坐便坐，要是从若苓那里论起来，你还是朕的叔叔。”

　　　　毛有义立刻跪在了地上：“臣有罪，毛氏既已入宫，臣等便不该再与她有任何瓜葛。”

　　　　“毛将军言重了，天子也不想做孤家寡人，就算是天上的玉皇也有几个亲戚的，朕既然把你交到了这里来，便没有责怪你的打算，起来坐吧。要不然你就是不愿意认朕这个亲戚，那便出门离去吧。”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毛有义可不敢说别的了，站起来坐在了一边，只是正襟危坐的样子看得出来他还是浑身不自在。

　　　　程孝廉咳嗽一声：“毛家要为我大明效力朕很欢喜，但是这件事不只是咱们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许多人都担心你们毛家会做大，外戚干政可是大明朝的大忌。”

　　　　毛有义有跪在了地上：“臣等只为了义父的一个公道，绝不贪恋权势，功成之后必将交出全部兵权，如违此誓，人神共弃。”

　　　　“哎，朕还没有说两句话你怎么又跪下了，快起来，朕跟你说句心里话，朝中的大臣已经上了本，不赞同你们毛家攻略云南。”

　　　　“为何？”

　　　　“一来，咱们大明刚刚跟吴三桂定下了盟约，若是反手就把云南拿下来了，人家未免会说咱们背信弃义，二来，云南那种地方，对咱们大明的发展没有太大的帮助，粮食算不上丰产，人口也不如中原之地多，就算是征兵也争不到多少人。”

　　　　毛有义愣在了那里，心里却开始翻江倒海，难道是程孝廉为之前的话反悔了，决定要推翻之前的那些承诺？那毛家岂不是落得一个鸡飞蛋打的结局了？

　　　　但是这个时候若是强要争辩，怕是只能落一个更加凄惨的结局，想到这里毛有义仿佛老了十岁的样子：“老臣一切听从皇上安排。”

　　　　程孝廉咳嗽一声：“朕可没有反悔的意思，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第一条路便是把军伍交给朝廷，回到成都府做一个富贵侯爷，那样若苓也能有个亲戚可以走动，毛家也会有百年的富贵。第二条路，你们去宁夏，和张勇一起图谋草原，咱们大明需要一块很大的马场。只是那样的话，只怕以后你们就不能和若苓再见面了，哪怕是让人传话也是犯忌讳的。”

　　　　毛有义丝毫没有犹豫：“老臣愿选择第二条？”

　　　　程孝廉有些不解：“毛将军，可以说一说这是为何么？”

　　　　“若不是为了毛氏，我毛家早在攻略成都府的时候便要建功立业了，那个时候我们惦念着给她许配一个好人家，她又一心扑在皇上身上，我们怕人家说我们毛家打算走外戚干政的路子，所以便免了这个想法，但是如今毛氏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们也该为毛家考虑一下了，毛家不能一直做外戚，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知道皇上百年之后会是谁荣登大宝，若是把自己绑在毛氏身上有些太过幼稚了，所以我们愿意与毛氏割裂，用自己的能力换取毛家的荣华。”

　　　　程孝廉点点头：“既然你做了决定，朕便不拦着你了。若苓这些日子很惦念你们，虽然外面的风声不会吹到家中，但是许久不曾收到你们的消息，她也确实起了疑心。你去看看她吧，毕竟她也算是你看着长大的。”

　　　　说到这里程孝廉自嘲地笑了一声：“朕不担心外戚乱政，但是此先例不可开，朕有能力控制朝局，可不代表朕的后代有能力控制朝局，希望毛将军能够理解。”

　　　　“皇上的一片苦心老臣全都明白了，老臣绝不会辜负皇上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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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7章　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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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毛有义大步离开的身影，程孝廉有些失落，自古以来君王便是孤家寡人，纵使自己不愿意做孤家寡人，也会被逼着做一个孤家寡人，他的亲戚朋友全都只能落一个富贵闲职，不然便会被人看作是媚宠上位。

　　　　当初信国公汤和可是太祖皇帝最好的兄弟，两个人一起长大，朱元璋投军都是汤和给他写的信，但是天下平定之后汤和还是主动辞去了兵权，并不是他真的不贪恋军权，只是这些和自己的小命比起来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自从五代、宋朝以来，开辟了一条很不好的惯例，君王和武将之间再也没有互相信任的局面，后周世宗柴荣与赵匡胤情同兄弟，死前几乎把身家后事全都托付给了赵匡胤，谁知道赵匡胤转过头便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以至于后来被自己的大臣赵普奚落道：“陛下何以能负周世宗？”

　　　　所以自宋以后托孤再也不会托给有兵权的武将，包括大清的时候顺治的四位托孤大臣，权势滔天，但是没有指挥军伍的能力。

　　　　而程孝廉愿意信任毛家，只是人总是会变的，自己活着的时候他们能够和自己君臣相合，万一有一天自己不在了呢，他们若是露出了凶狠的獠牙，谁又能够挡得住他们？

　　　　所以程孝廉今日便给了毛家一道选择题，选择权势还是情分，他们选择了权势，程孝廉没有什么伤心的地方，本来他就和毛家没有太深的情分，不过是怕毛若苓伤心罢了。

　　　　毛若苓正在府中与闻杜若说着闲话，突然门口有人禀报，毛有义求见。

　　　　程孝廉身边的人早就把消息传回了府中，要不然朝中的文武想要迈进程孝廉的大门可不容易，按照程孝廉的说法，这是他自己的家，工作的事情不要弄到家里来说，也不要家里人掺和进来。

　　　　毛若苓先是脸色一喜，然后又问了句：“毛将军过来，夫君知道么？”

　　　　“已经知道了。”

　　　　“那赶紧把毛将军请进来。”若是在以往，毛若苓已经亲自冲出去了，只是她不想让人非议程孝廉，也就不做这种失礼的举动了。

　　　　闻杜若笑了一声：“既然娘家来了人，我可就先退一步了，妹妹一定要留人吃顿便饭，好久没见了，怕是有不少话要说。”

　　　　毛若苓点点头：“毛将军也真是的，就这么一个人来了，若兰妹子也不带来，我可是想她了。”

　　　　不多时毛有义便被领进了屋子里：“臣拜见娘娘。”

　　　　“叔叔何必生分了，这又不是外面，夫君在家里我都不称他陛下的。”

　　　　“娘娘念着旧情，但是规矩可不能乱。”

　　　　毛若苓愣了一下：“叔叔这是怎么了，而且此次前来为何不带若兰妹子前来？”

　　　　毛有义有些惭愧，本来他可以选择荣华富贵，那样就能在成都府给毛若苓一个娘家，但是为了家族他选了一条更难走的路，也就此和毛若苓再无关系。

　　　　“娘娘，以后咱们便不能来往了？”

　　　　毛若苓站起身来：“这是为何？”

　　　　“因为毛家想要凭借自己的努力获取荣华富贵，而不是娘娘的宠幸来一步登天。”

　　　　毛若苓想了想便明白了：“所以你们答应了夫君不再与我有任何关联，便能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了？”

　　　　“当初毛家之所以没有占据一席之地，是为了娘娘的终身大事，如今娘娘能够得到皇上的宠爱，我等已经对得起毛都督，自今日起便要为了毛家的荣耀而拼命了，朝堂上的人不会允许外戚的存在，所以咱们只能分离。”

　　　　毛若苓的眼圈顿时便红了：“你们男人的事情我管不得，只是叔叔忍心我以后连个说贴闲话的亲人都没了？”

　　　　“娘娘以后当谨言慎行，不能对所有人说的闲话最好不要说，否则很容易惹祸上身。我等期盼娘娘平安喜乐。”说着起身便往外走去。

　　　　毛若苓看着毛有义的背影：“我在这里也祝愿毛家建立丰功伟业。”

　　　　毛有义没有再回头，硬生生走出了府门，历经了这么多事情，他的心早已坚如磐石，只要对双方都好，他愿意做这个恶人。

　　　　程孝廉回到府中的时候府里的气氛很严肃，所有人都不敢大声说话，屋子里只传来了几个孩子的哭声。

　　　　“这是怎么了，怎么我的儿子闺女都哭了，怎么没人管呢？”

　　　　旁边的奶妈赶紧走了过来：“夫人说了，不让我们管。”

　　　　“哪个夫人？”

　　　　“大夫人。”

　　　　程孝廉摆摆手：“把尿布拿过来，我闺女饿了，你快去喂奶。”说着亲自动手换起了尿布，府里的人早就习惯了府中的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别说是皇家，就是别的大户人家，哪儿有老爷亲自换尿布的，只是府里的事情可不能多嘴，只要银子拿的心满意足，闭嘴就闭嘴，谁又愿意把这惹祸上身的事情往外面说去。

　　　　程孝廉亲自动手换了两块尿布，看着自己的闺女吃饱了终于不哭了，又看了看旁边的稍微大一些的朱怡錩：“你也算是大哥了，怎么弟弟妹妹哭你也跟着哭。”

　　　　旁边的奶妈差点笑出声来，这孩子再大也没到一周岁呢，能憋住不哭才是怪事呢。

　　　　谁知道三个孩子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全都咯咯地笑了起来，程孝廉抱起了自己的小儿子朱怡钊：“臭小子，我刚刚可是惹了你的亲妈，二妈，小妈全都生气了，你说你爹我该怎么办？”

　　　　朱怡钊伸手去抓他的鼻子，看着程孝廉皱眉的样子哈哈笑了起来，程孝廉撇撇嘴：“算了，你肯定是没有立场，跟你妈们一伙的，我去问问我家大闺女。”

　　　　“闺女，你说爹该怎么办？”

　　　　他的闺女又不会说话，只是躺在那里发笑，程孝廉苦笑一声：“你们这些没良心的，枉费我平日里这么疼你们，一碰到了事情，全都要看我的笑话是不是。”

　　　　朱怡錩这个时候已经能说出简单的词语来了：“抱，抱。”

　　　　“对，还是我大儿子疼我，等会儿我见了你们三个妈，左手抱两个，右手抱一个，无论她们说什么我都不松手，肯定能够大功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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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8章　沐小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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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孝廉好不容易硬着头皮要见三位夫人，谁知道却吃了一套闭门羹，三位夫人如今都聚在一个房间里，程孝廉到了跟前竟然连门都没有叫开。

　　　　“启禀陛下，三位夫人说了，今日身体不适，已经睡下了。”也多亏府里这些侍女大多数是从附近的乡下招来的，家世清白脾气温和，而且并不太懂宫廷的规矩，要不然再借给他们十个胆子，怕是这番话也不敢说出口。

　　　　程孝廉无可奈何，重要矛盾都在屋里面，他总不能拿这些侍女出气，况且如今他还理亏，实在是硬不起腰板来。

　　　　“你们进去禀报一声，就说我有要事要见她们。”

　　　　侍女好歹还知道眼前的这人到底是一国之君，施了一礼便转身走了进去。

　　　　这个时候毛若苓的悲伤已经变成了惴惴不安，说到底毛家的事是朝廷的事情，程孝廉如何处置本就不必向她说明，再者说了，程孝廉也没有屠灭毛家，不过让他们不要再将手深入内宫之中，虽然刚刚得到消息的时候毛若苓难以理解，但是现在已经缓了过来。

　　　　“姐姐，我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

　　　　“瞧你这个没出息的，姐姐刚刚帮了你，你又心软了是不是？”

　　　　“那些事毕竟是朝廷的事情，咱们本就不该掺和的。”

　　　　“哼，哪怕是朝廷的事情，咱们既然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说开了的，非要走到这一步，现在毛家与你断绝了关系，难道就是夫君想要的么？咱们是嫁给了他，可没说因为这件事就要跟所有的亲戚断绝关系。”

　　　　毛若苓为难地笑了一声：“姐姐有所不知，前些日子毛家确实托人给我带了消息，说是他们想要为国效力，我把这件事跟夫君说了。”

　　　　闻杜若哼了一声：“就算这件事让他为难了，他也该把风雨都挡在府门外才是，怎么又让这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