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鬼食堂-第4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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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伢子站了起来，说道：“我要出去走走。”

　　　　玉芷跟着起身，打开了石门，跟着他走出石室。

　　　　月色如织，满地的细草泛着墨绿色的莹光，树梢随着微风轻荡，窸窸窣窣的响着。

　　　　山伢子信步走向右边的开阔地，玉芷跟在他身后，轻声说道：“你的气息很压抑，你想起了什么？”

　　　　山伢子在悬崖边停步，眺望着无尽的夜空，幽幽问道：“什么是道？”

　　　　玉芷一愣，随即答道：“道是信仰，是指引，是天地间的正气，是行善除恶的利器，是度化众生的法宝。”

　　　　山伢子沉默，玉芷微微侧着头看他，问道：“你混乱了？”

　　　　山伢子又问道：“魔道是道吗？”

　　　　玉芷迟疑了一下，轻声答道：“我个人认为，魔道是也道，道是一种定义，它并不只属于修道之士，魔道有自己的道，所谓盗亦有道。”

　　　　山伢子摇头，说道：“我问的就是咱们的道，魔道的道，是不是也是这个道。”

　　　　玉芷愕然答道：“当然不是，魔道怎么能是道呐？”

　　　　山伢子缓缓点头，幽幽地叹了口气。

　　　　玉芷换到他面前，微扬着脸看着他问道：“你认为魔道也是道？”

　　　　山伢子答道：“不记得了，我现在也说不好，但是刚才入定的时候，我听到虚妄的声音，一直在争论什么是道。”

　　　　“哦。”玉芷恍然，转过身又往前走了一步，山伢子伸手拉住了她。

　　　　玉芷回眸一笑，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还能失足掉下去不成？”

　　　　山伢子讪笑，他清醒前最后的画面，是玉芷当年那张稚嫩的脸，所以他潜意识里把玉芷当成了孩子。

　　　　玉芷用追忆的语气说道：“你一向特立独行，口才又好，每次论道大会都是滔滔不绝，几位长者都说你没理也要搅三分，但师父却说你才思敏捷，见解独到。”

　　　　玉芷转回身看着山伢子，话锋一转：“可是在我的印象里，你从来没有与人辩论过道之真义，你永远都在说如何定义善恶。”

　　　　山伢子若有所思地点头，玉芷又说道：“或许道之本义就是你的症结所在，如果能参透的话，可能你就会想起你真正的前身，或许也就能想起更厉害的术法。”

　　　　山伢子幽幽一叹，说道：“这哪是那么容易参透的。”

　　　　玉芷说道：“悟道悟道，就是顿悟嘛，师父让你要自信，我觉得你还是不够自信，如果你足够自信的话，就不应该听到争论的声音。”

　　　　山伢子皱眉问道：“那应该听到什么？”

　　　　玉芷沉思了片刻，答道：“我以为，你若不再纠结一件事，自然也就不会去想它，所以，你不会听到任何关于它的声音。”

　　　　山伢子沉默，玉芷转回身，抬起手，一道气剑射向漆黑的远方，精亮耀眼，急如流星。

　　　　山伢子皱眉，问道：“你干嘛？”

　　　　玉芷答道：“我心情灰暗的时候就会这样做，让气剑划破夜空的黑暗，仿佛破开我心中的阴霾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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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7章　万变不离其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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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7章：万变不离其宗

　　　　山伢子叹息一声，伸手搂住她的腰肢。

　　　　玉芷说道：“你别招惹我，你的女人够多了，该知足了。”

　　　　山伢子讪笑着松开手，尴尬地解释道：“其实……她们每个人都有不得已的缘法。”

　　　　玉芷说道：“我知道，梦容跟我说过，很详细，不管我爱不爱听，好像是在替你澄清一样。”

　　　　山伢子笑了笑，说道：“梦容说的，那还是不够详细，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缘法。”

　　　　玉芷浅笑了一下，说道：“对于我来说，足够详细了，不管她们有什么样的缘法，都与我无关，对于既成事实的事情，任何辩白都没有用，而且，你根本无须向我解释什么，你对我，更多的是情慾，我知道。”

　　　　山伢子皱眉说道：“你不要把我说得这么龌龊好不好？”

　　　　玉芷斜了他一眼，说道：“回去入定吧，说这些有的没的，什么时候才能救我师父脱困？”

　　　　回到石室，再一次闭上眼睛，这一次山伢子没有刻意的去引导，只是放空身心，一任自然。

　　　　“法便是施术的方法，不论是用法器还是符咒，都是将自身的法力外放，再结合法器或是符咒本身的能量，从而倍增效果。”

　　　　“道兄所论未免偏颇，如依道兄所言，那法器和符咒就成了死物，要知道，无论是法器还是符咒，都是有灵性的。”

　　　　“再有灵性也是物件，同样一个法器，有的人能用，有的人就不能用，这是为何？自然是施术的方法，与外放法力的高低造成的区别。”

　　　　“法器认主，不是你的法器，任你法力再高，只可毁坏，无法运使！”

　　　　“那符咒呐？是人便会画符，是人便能用符，但同样的符咒，不同的人施用，便有不同的效果！”

　　　　纷繁嘈杂的吵嚷，这是某次论道大会上，关于人重要还是器重要的一场辩论。

　　　　山伢子始终不明白，这有什么可争论的，这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问题，人和器都重要，两者是相互呼应的，缺一不可！

　　　　虚妄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以为，人和器同样重要，却不去想，器由人出，没有人，何来器？”

　　　　“你莫要小看这符咒，你以为你挥臂去电，招手来风，却不知你的一举一动，皆在这符咒之中。”

　　　　“大到风雨雷电，小到穿针引线，任你是大罗之境，亦或是人界修行，皆在这符咒之中。”

　　　　“你看，这一笔如刀劈剑削，而这一笔却如风掠树梢。”

　　　　“你挥剑给为师看。”

　　　　“如何？像不像画这一笔的样子。”

　　　　“起于心念，动于掌指，你尽可挥撒，万般变化不离其宗。”

　　　　山伢子猛然睁开眼睛，大声说道：“起于心念，动于掌指，万变不离其宗！”

　　　　玉芷吓一哆嗦，问道：“你没事吧？”

　　　　山伢子皱眉凝思，好一会儿才抬起头看着玉芷说道：“一切的动作都可以看做是画符，而一切施放的法力轨迹也都可以看做是画符。”

　　　　玉芷眨了下眼睛，问道：“那又怎么样呐？”

　　　　这句话把山伢子问住了，是啊，又能怎么样呐？又不能快速提升法力，又不是大罗结印。

　　　　玉芷说道：“歇歇吧，你这一次入定整整五天，除了梦容，大家都想你了。”

　　　　山伢子问道：“梦容怎么了？”

　　　　玉芷微笑着说道：“她就是个痴人，只知道研究符咒，如果不是有婧婧照顾她，恐怕她要渴死饿死了。”

　　　　山伢子笑着说道：“没那么严重，以前她不认识我们的时候，不也一样活得好好的。”

　　　　玉芷意味深长地说道：“人都是会依赖的，既然有得靠，干嘛还要假装没有，自己扛着呐？”

　　　　山伢子微笑，站起身说道：“走吧，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做好了饭，一众人到飞仙楼去吃，花梦容急火火地往嘴里塞，安婧一个劲儿拦她，说道：“你慢点儿吃，慢点儿！你吃完了也不许去藏书楼！”

　　　　花梦容鼓着嘴瞪安婧，山伢子笑问道：“梦容，想不想我？”

　　　　花梦容眨了眨眼睛，说道：“想啊，晚上我跟你睡。”

　　　　玉芷皱眉嗔道：“说话注意点儿！”

　　　　花梦容怼道：“不说你想得多？”

　　　　入夜，花梦容搂着山伢子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问道：“符咒可以打乱重组吗？”

　　　　山伢子一愣，将她翻过来，撑起身看着她，花梦容轻声说道：“你设个结界。”

　　　　山伢子挥手设下结界，问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花梦容答道：“符咒不是设计出来的吗？它本身就是文字的组合，应该可以重组或是创新吧？”

　　　　山伢子琢磨了片刻，问道：“芊芊怎么说？”

　　　　花梦容答道：“我跟谁都没说，就等你出关呐。”

　　　　山伢子笑，搂紧了她，花梦容却说道：“别整没用的，我不能天天霸着你，起来穿衣服，咱俩研究一下。”

　　　　山伢子失笑，说道：“干嘛呀？就算你现在藏着掖着的，那要真整成功了，我一用不就露馅了吗？再说了，连芊芊和婧婧都防着呀？”

　　　　花梦容说道：“我防得是妖族，她们再怎么崇拜你、爱你，终究也是异类，况且你可以说是你自己想出来的，那样至少就没人打我的主意了，我的法力这么低，要是让人知道是我研究出来的，那你还有安生日子过吗？”

　　　　山伢子哑然失笑，抚着她的身子说道：“我还不习惯你这么聪明。”

　　　　花梦容嗤了一声，推他起来，嗔道：“穿衣服。”

　　　　第二天夜里，山伢子跟古芊芊说了，古芊芊很震惊，酸溜溜地说道：“我修道千年，不及她一朝领悟。”

　　　　山伢子笑着说道：“你修个屁的道，你满脑子都是造小人儿。”

　　　　第三天夜里，山伢子跟安婧说了，安婧说道：“难怪她跟魔怔了一样，你试了吗？”

　　　　山伢子摇头，答道：“还没，我得去石室里验证。”

　　　　第四天早晨，玉芷用心念问山伢子：“浪够了吧？今天该去入定了吧？”

　　　　山伢子答道：再等一天，我还得跟梦容睡一宿。

　　　　玉芷剜了他一眼，嗔道：你说再等一天就行了，混账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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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8章　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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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8章：创新

　　　　回到石室，山伢子虚空画符，玉芷皱眉问道：“你干嘛？不入定，画什么符啊？”

　　　　山伢子说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些符咒是从何而来？”

　　　　玉芷怔了怔，答道：“是前人留下的。”

　　　　山伢子看着她摇头，玉芷又想了一下，似问似答地说道：“是神仙传入人间的？”

　　　　山伢子说道：“不管它是怎么来的，它其实都是文字的组合，即使是组合，就应该可以拆解，甚至可以创新。”

　　　　玉芷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想出来的？”

　　　　山伢子答道：“是啊，我这两天……”

　　　　“你这两天睡着觉想出来的？”玉芷打断他，嗤道：“梦容才是文字专家，你是个屁！你居然连我也不放心，难道我会害梦容吗？你干脆别跟我说多省心呐。”

　　　　山伢子皱眉，玉芷嘲讽道：“不行，你得跟我说，你自己验证不保险，需要我帮手，哎呀……那我可真是想多了，梦容没什么根基，就算是文字专家，也不会有这样的悟性，石观主，你可真是聪慧过人，石破天惊啊。”

　　　　山伢子皱眉说道：“你跟谁学得这么尖酸刻薄？”

　　　　玉芷嗤了一声，白了他一眼，说道：“想出什么来了，赶快验证吧。”

　　　　山伢子说道：“我……不是，梦容想出来几种组合，我画给你看。”

　　　　山伢子画了三个符，玉芷仔细地审视了半晌才问道：“这样行吗？”

　　　　山伢子答道：“我简单地试了一下，有效果，但还需要进一步验证。”

　　　　玉芷问道：“你打算怎么验证？”

　　　　山伢子说道：“你打我。”

　　　　玉芷一惊，说道：“找个鬼打不行吗？”

　　　　山伢子答道：“魔族不是鬼，找鬼打有什么用？再说了，你上哪儿找合适的去？那得花多少时间？没事儿，我有铁衣术，你悠着点儿就行了。”

　　　　“我不。”玉芷把符丢下，说道：“让芊芊来施术吧。”

　　　　山伢子说道：“她不行，她比你的法力差远了，根本验证不出来真正的效果。”

　　　　玉芷沉默，山伢子说道：“不用想了，没别的办法，除非直接拿去打魔族，但如果控制不好的话，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玉芷嗔道：“什么后果？你怕打死那个叫翎玖的魔女呀？”

　　　　山伢子答道：“我当然怕打死她，她可是上魔士，我要是在魔界把她打死了，我还出得来吗？”

　　　　玉芷咬了咬嘴唇，说道：“那就试试吧。”

　　　　从一成法力开始，三道符打完，山伢子说道：“五成法力。”

　　　　玉芷说道：“三成吧。”

　　　　山伢子点头，又试一遍，山伢子摇头，说道：“跟挠痒痒似的。”

　　　　五成法力、七成法力、八成法力，最终十成法力，石室被震得有些摇晃，但山伢子依然可以抵挡。

　　　　“唉……”山伢子重重地叹气。

　　　　玉芷柔声劝慰道：“别这么失望，不管怎么说，你创新了符咒，这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事。”

　　　　山伢子笑了笑，说道：“是啊，但是……”

　　　　“不准教别人。”玉芷微笑着说道：“我知道，我才不教别人呐，教会了徒弟饿死师父。”

　　　　山伢子笑了笑，闭上了眼睛。

　　　　本以为发现了新大陆，结果却收效甚微，果然重要的是人，而不是器，器无论怎么变形，始终是要人来使用，只有人强大，使用的器才会强大。

　　　　山伢子恍惚了一下，睁开眼睛，看到玉芷也闭着眼睛，就轻声唤道：“玉芷。”

　　　　玉芷应声睁开眼睛，明显像是松了口气，说道：“你可醒了，都快把我们急死了。”

　　　　山伢子一愣，说道：“啥意思？我不就是一闭眼一睁眼吗？连半分钟都不到。”

　　　　玉芷也一愣，眨了眨眼睛才说道：“你入定了半年多，外面都下雪了。”

　　　　山伢子愕然掏出手机，手机早就没电关机了。

　　　　山伢子站起来，却突然脚一软，玉芷连忙扶住他，说道：“你慢点儿，虽然你法力高，但你这一世应该从来没坐过这么久吧？”

　　　　山伢子搂着她的肩膀问道：“真是半年多啊？”

　　　　玉芷嗔道：“我师父被囚禁在魔界，我还有闲心跟你闹着玩儿？”

　　　　山伢子缓了缓，松开手说道：“好了，咱们走吧。”

　　　　出了石室，看到漫山的雪树银妆，山伢子皱眉说道：“我真的是一闭眼一睁眼，我就感觉恍惚了一下。”

　　　　玉芷说道：“我没经历过这种情况，你以前也没经历过这种情况吗？”

　　　　山伢子答道：“我要经历过，还用这么奇怪吗？”

　　　　玉芷说道：“那你去问问师父吧，都大半年了，我也不敢离开你，也不敢让芊芊她们谁去魔界，正好咱俩去看看师父。”

　　　　“行。”山伢子点头答应，说道：“我突然好饿。”

　　　　玉芷说道：“大半年了，没饿死你算不错了，快走吧。”

　　　　媚影熬了一锅小米粥，山伢子喝了大半锅，然后古芊芊告诉他，三个孩子虽然放假了，但因为他在入定，所以就让竹青把三个孩子带回了无名观。

　　　　花梦容这大半年代替玉芷主事，倒也没什么事，就是锦玉来过一回，知道山伢子在入定，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两人说完，安婧说道：“老公，我表姑想见你。”

　　　　山伢子问道：“冯月晴？”

　　　　“嗯。”安婧点头，说道：“半个多月前，她用心念联系我，我告诉她你在入定，她说让我转达。”

　　　　山伢子说道：“我早就想见她，但不是今天，我先跟玉芷去一趟魔界，这都大半年了，也不知道阁主怎么样了，等我回来再说。”

　　　　“好。”安婧点头答应。

　　　　山伢子跟玉芷进入魔界，雨虹扑了过来，搂着山伢子的脖子嗔怪道：“你怎么回事？这么久都不说来看我，我去店里也找不到人！”

　　　　山伢子反手拍着她的肩膀说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入定了，只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