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风韵-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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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2章　夜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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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李易的背嵬军扩充到五百人，又是为实战锻炼，背嵬军将士以队为单位，轮流上寨墙防御，能在李易身边真正担负护卫的，也就是百余人左右，战斗最激烈的时候，当真是全员上阵。甚至连他自己也要投入战斗。

　　　　在曹友凉看来，以御前选锋军为主力，加上上官平的心腹精锐，在人不知鬼不觉下，待各营反应过来前，一举拿下中军活捉李易，还是有很大胜算的。

　　　　“拼了，一条命而已。”上官平的拳头狠狠砸在几案上，脸上尽是决然色彩。

　　　　曹友凉叹了口气，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上官平的想法，自家心中相当的悲哀，如果有半点可能，他断不会兵行险着，失败固然不可想象，成功也会和李易彻底决裂，这并非他所愿的事情，可惜为了家国必须要走下去。

　　　　其实，谈判很简单，蒙古人要招降李易，除了对拱辰军强悍战斗力的认同，还有拔出这根刺的目的，任谁都不会放心后方有根刺，那只能如芒在背拖延时间。

　　　　李易对蒙古人目的心知肚明，既然双方有共同的利益点，自是一拍而合，皆大欢喜。

　　　　当天傍晚，叶知秋便由山外回来，第一时间与李易密谈，清波子赫然在座。

　　　　“这么说，路人倒是诚心招抚。”李易听完叶知秋所述，不由地诙谐一笑。

　　　　“都监，虏人狡诈，不可轻信。”清波子心下十分的不愿，不得不提醒李易。

　　　　李易不介意地笑了，玩味地道：“道长放心，玩心思，汉家人可是他们的老祖宗，又是我道门出身的谋士。”

　　　　叶知秋倒是嘴角微翘，似乎对李易说法有些认同，他本来就是士人，却不得不蜗居赵彦呐幕府。

　　　　清波子忽然少有地尴尬，以手捂嘴干咳两声，他也是知道李易道门身份，当真不知说什么是好。

　　　　“看来，阔端经大战元气大伤，他却不休整急切要南下。”李易稍加沉吟，眉头紧缩，语重心长地道：“时不我待，咱们要抓紧时间，争取赶上蒙古军步伐。”

　　　　“明日，他们的使臣便会到来。”叶知秋端起茶杯，神色庄重。

　　　　第三日，两军交战区域被清扫干净，迎接蒙古使臣的到来。李易则脸上挂着看不出是真诚，还是虚伪的笑，亲自把蒙古使臣迎接入中军大寨，并设宴款待。

　　　　蒙古使臣首次看到拱辰军严密的防御，暗自惊叹不已，如此大山、如此防御，要付出多少时间、多少人命，方能攻破？李易的归降让他暗自庆幸。

　　　　这也是李易可以安排的，所经之处的将士，个个顶盔掼甲，旗帜鲜明，军容甚壮。尤其是一列列全装骑兵，甲胄齐整、炫光曜日，实在是令人瞩目，让蒙古使臣再无轻蔑。

　　　　蒙古使臣的揪心，李易的客套，总之是宾主尽欢，归附仪式定于明日响午举行，便在山外蒙军营寨内。叶知秋悠然自得，并未参与与蒙古使臣会面，反而隐于幕后。

　　　　当天，李易与蒙古使臣进行最后一轮谈判，他的条件得到基本满足，拱辰军独立成军，设立成州万户，属蒙古汉军部队，不被列入探马赤军，拱辰军扩军到万人规模，由攻取甲仗库挑选甲仗，李易被封为成州汉军万户长。

　　　　是夜，宾主再次把盏言欢，着实把蒙古使臣高兴一番。据说，大皇子对拱辰军的坚韧颇为欣赏，顺利劝降必然被大大记上一功，到时候虽不能说飞黄腾达，却又离高层进了步。

　　　　李易可不轻松，在大帐内，他与叶知秋秉烛夜谈，逐一敲定细节问题。

　　　　毕竟是全军归附，一定程度上受制于人，放人之心断不可无，虽判定阔端招揽不假，却天有不测风云，任何时候都不可大意，万全准备总是好的。

　　　　今夜，注定无法平静，很多人夜不能寐，拱辰军将士要么被蒙军毁坏家园，要么是蒙军仆从，血战良久竟会是归附蒙军的结局，想想都很可笑。

　　　　一些人烦躁，一些人不安，一些人义愤，若非军中法度森严，大家都要秉烛夜谈了。

　　　　御前选锋军的营地，曹友凉的大帐灯火通明

　　　　“各位，李易不顾山外浴血奋战，一意孤行，背叛家国。今夜，我等夜袭他的大寨，斩杀虏人使臣，掌控拱辰军，继续抗敌，护卫家国。”

　　　　“太尉放心，末将誓死相随，斩杀叛臣，以身殉国。”

　　　　曹友凉望着三名将校，满意地笑了笑，旋即正色道：“李易大寨，今夜只有百人当值，只要我们成功靠近，有拱辰军第十营策应，必能马到成功。”

　　　　第十营的营地，上官平的大帐也是烛火飘荡。

　　　　“你们给我记住，策应御前选锋军，杀入中军斩获虏人使臣，切记万不可伤了主帅，不到万不得已只要杀伤，不许伤人性命。”

　　　　“遵太尉将令。”

　　　　上官平脸色很难看，一阵红一阵白，呼吸极为沉重地道：“好，我等近三十人，各位都是军中精锐，必能拨乱反正。”

　　　　中军大寨实际并不大，位于三道寨墙后的空地上，向后又是引水壕沟和防御营寨，平时也就是背嵬军的屯驻地。

　　　　今夜，蒙古使臣入住寨墙加强了警戒，一队卫士登墙守夜，另一队休息，只有一队当值。

　　　　第十营很容易能路过中军，毕竟各营都要抽调兵马，轮流登墙，从中军大寨外经过，并不引人怀疑。何况，中军大寨设在腹地，哪里有大的威胁，守卫不过是做做样子

　　　　上官平的人不多却很精干，大大咧咧路过大寨侧门，并未引起两名卫士怀疑，来来回回过往士卒很多，大家都眼熟面花的。竟还有一名卫士认识，笑眯眯地招呼：“任七，今个又去喝风。”

　　　　“滚你娘的去。”

　　　　第十营的人路过寨门靠的很近，五六名士卒突然发难，分别扑向两名卫士。

　　　　卫士哪里想到自己人会发难，待反应过来，早被放倒在地，明晃晃的钢刀夹在脖子上。

　　　　“敢叫做了你。”

　　　　“娘地，还敢反抗。”

　　　　“给我狠狠地揍，不要打死就行。”

　　　　上官平快步走过，看了眼卫士低声道：“带下去，别伤到人，快开寨门。”

　　　　两名卫士被五花大绑，用布条勒住嘴，委屈地被拖到一旁，第十营数十人迅速控制寨门，曹友凉的御前选锋军快速赶到，从侧门进入大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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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3章　中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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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侧门距离中军大帐仅有百五六十步，他们一个冲锋便能打过去，按照上官平的意思，解决寨门卫士后分批潜入，尽可能不惊动卫士，一举控制李易，再斩杀蒙古使臣，糖老六绝了投降的念头。

　　　　但是，曹友凉率军直接进入营寨，气势汹汹向大帐而去，令上官平大吃一惊，道：“三将军，这是。。。。。。”

　　　　“迟者生变，一鼓作气拿下李易。”事到如今，曹友凉并不在意上官平态度，他已经进入中军大寨，凭借百余御前选锋军的精兵，一个冲锋就能拿下李易，犹豫迟疑只能让事情变糟，先拿下人再说别的事情。

　　　　上官平大惊失色，不由地道：“一场血战，不知要死多少弟兄，老六安危如何？”

　　　　曹友凉冷冷一笑，拔出曲刀挥动向前，大喊道：“诸位，擒杀叛逆李易。”

　　　　“杀。。。。。”御前选锋军的将士纷纷向大帐杀去，抛下目瞪口呆的第十营将士。

　　　　上官平愣在当处，万万没想到事情竟是如此局面，不要说背嵬军是李易卫队，一场血战要死多少人，但是擒杀李易就令他心中一片空白。他是很不满李易的作态，平时的意见也并不合拍，顶撞的事情也发生过，却从来没有想过伤害兄弟，猛然意识到自己被曹友凉利用了。

　　　　御前选锋军突然暴起的大动静，引起当值卫士注意，谁也没想到会有兵变，个个都是目瞪口呆。在短暂的惊愕后卫士们惊醒，立即前来阻拦，与御前选锋军将士杀在一团，好在他们人数不算太少，倒是堪堪挽回些许局面。

　　　　曹友凉早有谋划，他并不愿与这些死战的卫士纠缠，而是要一举攻破大帐拿下李易。算计的非常精准，百余人不多不少，人多了进寨前容易暴露，人少了可能不是背嵬军将士对手，好在进来的颇为顺利，局面好在计划可控范围内。

　　　　百余人直接杀上去，在两翼挡住纷纷奔来的背嵬军的将士，他率数十人从中间直扑大帐。

　　　　数十名背嵬军将士奋力抵抗，御前选锋军也不是孬种，一方惊骇于叛乱顾忌李易安慰，全力的拼命抵抗，一方要竭力擒杀叛逆死命冲杀，双方一点也不留守，顷刻间便有七八人被杀，诡异的鲜血瞬间点燃了双方的凶悍。

　　　　“速速擒杀叛逆，不得恋战。”离大帐五十步，五六名卫士拦截在前，这些都是背嵬军中的精锐，充任李易的宿卫，曹友凉没有任何轻视，全力持刀砍翻一人向大帐奔去。

　　　　时间，他耽搁不起，万一被李易跑了，他的计划将赴水东流，付出的代价绝不敢想象。

　　　　几名卫士根本挡不住数十人，顷刻间被淹没在人群中，就算他们骁勇善战，也不可能架住群殴。

　　　　背嵬军将士兵少，无法挡住全部御前选锋军，当数十人到了大帐前迅速包围，曹友凉面色冷然，率十余人直奔大帐不远处的书屋，杀气腾腾地道：“擒杀叛逆。”

　　　　上官平从浑浑噩噩中醒过来，他猛然发觉，自己竟坐下弑杀兄弟的恶举，纵然成功与各位兄弟间也会有了隔阂。

　　　　怎么办？是冲上去还是阻拦曹友凉，他无法做出抉择，数十名将士愣在营寨门口不知所措，却不想一队兵马正在接近。

　　　　“怎么回事，大寨内有人叛乱。”

　　　　“快，杀进去。”

　　　　“这不是第十营嘛，咦，上官太尉在做什么？”

　　　　上官平遽然惊愕，自己是在叛乱，曹友凉已率军杀进去，是要擒杀李易，他一时气愤上了贼船，打开了寨门，却陷入进退不得的尴尬境地。

　　　　怎么办？退一步，还能退嘛！军中兵变，无论如何都是死罪，当他看到惶惶不知进退的士卒，再看正在扑来的第八营将士，心下懵然像升起一片阴云，一股厌气升起。

　　　　“事已至此，退一步是一刀，进一步或许海阔天空，拼了。”他心中泛起一阵苦涩，真的很不情愿，但事到如今不得不奋力一搏。顿时双目赤红，几乎是撕心裂肺地大吼一声，喊道：“挡住他们，狠狠地杀。”

　　　　第十营与第八营将士，几乎在同时间反应过来，不可避免地意识到，对方已不是袍泽而是生死对头，双方立即厮杀起来。

　　　　却说，曹友凉红着眼，抱着一颗同归于尽的心，揭开中军大寨李易所居石屋，要把李易给擒下。

　　　　虽说，他扬言要擒杀李易，却也是激励士气的做法，出于对李易背叛的激愤，刀枪之下，能生擒便生擒，不能生擒，只能怨李易命薄。

　　　　却不曾想到，屋内竟空无一人，甚至没有人刚刚离开的迹象，他顿时傻了眼，脸颊一阵抽缩，似乎感到不妙。

　　　　“太尉，大帐内并无信符。”一名效用气喘吁吁跑来，一脸恐慌，到了这时候谁都明白，他们要坏事了。

　　　　“太尉，怎么办，要不要撤，上山固守堡寨。”一名使臣脸色焦躁，他已意识到中计了。

　　　　“好一个李易，根本是摆了个空城计，引我入套。”曹友凉一阵抓狂，才意识到李易的可怕，那份心机与果断令他揪心。他的算计，就是大张旗鼓攻入营寨，以拱辰军枕戈待旦程度，此时恐怕以有数百兵马前来救援。

　　　　都杀到中军大帐了，却一片静悄悄，仅有路过一队士卒参战，想想连营寨内当值卫士，也并非拼尽全力，让他又是心生寒意，难道真是人家引蛇出洞？

　　　　“太尉，再不退，就来不及了。”面对几乎呆滞的曹友凉，使臣几乎要抓狂了。

　　　　“退向何处退？恐怕人家早就拿下我的营寨了。”曹友凉脸色稍稍黯淡，旋即又是一脸杀气，断然道：“就是战死，也不后退一步，利州御前选锋军，宁死绝不后退一步。”

　　　　“快，传令集中固守大寨。”

　　　　此时，四周传来一阵号角声，四周火把燃起，人影晃动，战马嘶鸣，令参与兵变众人大惊失色。

　　　　上官平大惊失色，急忙传令部下，脱离与第八营一队兵马接触，快速与曹友凉会合。

　　　　李易出现在大寨辕门前，左右百名背嵬军将士，顶盔掼甲气势汹汹，蒙古使臣竟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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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4章　镇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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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户长，果然料事如神。”蒙古使臣心下惶惶，他虽是军功上位，却哪里玩过阴谋诡计，若非李易自己要在睡梦中被人杀死，想想都毛骨悚然，脸上却要装出来镇定，却对李易的归降多了几分肯定。

　　　　如今，和谈已经成功，只剩下拱辰军出山改编。按照阔端给予的条件，拱辰军成立成州万户，李易担任万户长，具体兵额由现有兵马编制而成。

　　　　所以，蒙古使臣先卖个好，称呼李易万户长，盖因他才是个探马赤军千户长，还是那种无实际封户的将官，虽地位不弱汉军万户长，但多个朋友总是好的。

　　　　李易嘴角微翘，却是脸色悲苦，用尽可能平静的口吻，道：“跳梁小丑，不值一提。”

　　　　原来，他与叶知秋早就预料到会有人兵变，昨日得到密报，曹友凉前往上官平营地，本有些怀疑却不想尽信，当再得报第十营内有人异动，才痛苦地意识到现实很残酷。

　　　　不过，他并未过多纠结，短暂的揪心后，导演了一幕大戏，演给蒙古使臣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哪怕心中再不愿，该做的也要去做，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尚未完成，数万军民的生死决定旦夕间，绝不能因小失大。

　　　　“弓弩手上前，把叛军给我围了。”呼延信虽有不愿，但箭上弦上不得不发，他希望曹友凉和上官平，能有自知之明不要再做无谓抵抗。

　　　　四面数百名步跋手持强弓硬弩，慢慢地步步合围，虽说不那么情愿，却依旧坚定不移执行军令。

　　　　其间，李易对蒙古使臣道：“此处危险，贵使在此观战，在下要上前亲手拿下叛逆。”

　　　　作为主帅亲自擒拿叛臣，也是很平常的事情，蒙古使臣自不会多言，笑道：“万户长请便。”

　　　　李易在呼延信、叶开的陪同下，三人步行进入营寨，来到中军大帐前，每路过战死者遗体前，他的眉头都要蹙上一蹙，脸上平增几分怒色。

　　　　此时，曹友凉、上官平的部众，被压缩在中军大帐旁，他们在弓弩的打压下，要打攻不上去，要退无路可退，只能聚成一团，相当的尴尬。

　　　　李易三人途径，众将士纷纷让路，他来到前面，凝视火光中的曹友凉，冷冷地道：“三将军，太过份。”

　　　　曹友凉亦知注视李易，冷笑着走上五六步，傲然道：“过份，难道公事做的不过份？”

　　　　“公道自在心中，可惜三将军不知。”李易无悲无喜地一笑，又看向上官平，沉重地道：“三哥，你我兄弟一场，不想却是今日结局。”

　　　　上官平脸色极为难看，手握钢刀并没有说话。他心里非常后悔，虽不满李易决断，却总归是生死与共的兄弟，大不了遁入山林或是归家就是，完全没必要铤而走险，被曹友凉设计上了贼船，造成今日局面。

　　　　“今被你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