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传奇之钢铁脊梁-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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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姓们忙碌了好一阵才收拾好亲人的尸骨，他们向蓝贵田周秀才道别。

　　　　此地已经不能在待了，百姓们打算去山里躲一阵子再说，等朝廷大军平叛后再从山里出来。

　　　　等百姓们离去后，周秀才说道：“蓝壮士仗义为本村出手，在下愿意陪蓝壮士去一趟杨家庄！”

　　　　“老朽虽然年迈，但是跑跑腿还是行的，去杨家庄算老朽一个！”老孙头也站出来说道。

　　　　“杨家庄在渝城以西靠近佛图关，与咱们这里方向相反。咱们需要绕过渝城才能到达，还是快些赶路才是！”周秀才说道。

　　　　蓝贵田看着一片狼藉的街道，心中对杨家庄也有几分担忧。一旦那里的彝兵也如同这里一样，杨嫂母子还真是凶多吉少。

　　　　“秀才公！哪里能找到硝石、硫磺、和竹炭？”蓝贵田问道。

　　　　在渝城地界到处都是彝兵，他们这三个人的组合万一遇到危险，就只有他有自保的能力。

　　　　做点火药至少能有同归于尽的能力，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蓝壮士打算做火药吧！那可是军器局不传之秘，壮士难道会做？”周秀才惊讶地问道。

　　　　蓝贵田说道：“这有什么？长兴军的火药都是自己做的，威力可比朝廷给的大很多！”

　　　　“哦？那在下到是要见识一番。硫磺几乎每家都会有些用来驱除蛇虫蚊子，竹炭更是用来生活之物。唯有硝石不好找，不过药铺到是有一些。再往前走十里就是我一个学生家，他家在镇上开药铺肯定有硝石，咱们先去我那学生家如何？”周秀才摇头晃脑地说道。

　　　　蓝贵田二人自然没有意见，跟着周秀才向他学生家里走去。路上周秀才不停地打听长兴军的情况，当他听说长兴军有快船可以出海时激动地说道：“你们的海船可能到倭国？”

　第三百七十二章　我心安处是故乡

　　　　周秀才边走边说道：“不瞒壮士！在下有一舍弟习医成痴，为了学什么西夷人的医术竟然去了倭国。这一走就是十年没有音讯，父母已经不在，我这做兄长的无论如何也要知道舍弟的下落。”

　　　　周秀才叹了口气，又说道：“哎！就算舍弟客死异乡，也要让他落叶归根为好！”

　　　　听到周秀才的话语，蓝贵田也有几分唏嘘。自己如果在浑河战没，又何尝不是孤魂野鬼。

　　　　石柱是自己的家乡吗？不是！自己就是畲族人，四处放牧才应该是自己的生活。

　　　　哪里才算是自己的家乡呢？长生岛？济州岛？对！有娘亲和妻子在的地方就是家乡，能让我心安定下来的地方就是家乡～我心安处是故乡。

　　　　蓝贵田想通这一点后豁然开朗，他觉得今日的阳光格外温暖，照在身上更是充满了力量。

　　　　周秀才也感受到了蓝贵田情绪的变化，不由得开口问道：“发生了何事让壮士如此开心？”

　　　　“周秀才！刚才我想通了，我心安处是故乡。长兴军打到哪里，哪里就是我的故乡。有老娘在，有妻儿在的地方就是我蓝贵田的故乡。”听到蓝贵田的话，周秀才不由得一愣。随后一脸的苦笑，自己还不如一个当兵打仗之人想得透彻。

　　　　我心安处是故乡～说的真好，自己想了多年的问题一下子就明白了。

　　　　弟弟喜欢西夷人的医学不惜远渡重洋去了倭国，当他学成之时自然会回来。到那时只要弟弟愿意，自己就搬过去与弟弟同住。那个有自己兄弟的地方就是自己的故乡，兄弟你还在倭国吗？

　　　　……

　　　　杨家庄在渝城已西，距离渝城三关的最后一关佛图关已经不远。在杨家庄后的山上有一座陡峭的山峰，前锋的顶端有一个不大的木寨。

　　　　寨子内能驻扎百十人左右，在这里可以瞭望到佛图关的。历来渝城都要在这里驻扎士兵观察情况，樊龙占据渝城也不例外。

　　　　他让自己的亲信赤尔率领百名彝兵驻守在这里，随时观察远处佛图关的情况。

　　　　赤尔带人驻扎在这里，山下的杨家庄就归他所有。杨家庄也成了赤尔唯一的消遣去处，到了后来赤尔干脆连木寨也不去了，就留在杨家庄最大的院子中享福。

　　　　蓝贵田三人背着行囊在山林间的小路上行走，蓝贵田在前用手中的钢刀砍断树枝开路，后面周秀才亦步亦趋地跟着，还不时地滑倒。

　　　　要不是最后的老孙头拉住周秀才，这会儿周秀才早就摔得遍体鳞伤。

　　　　无聊的蓝贵田就问队伍后的老孙头，说道：“孙老伯！村里的百姓为什么要把姑娘送到彝兵手里祸害，难道他们就这么心甘情愿？”

　　　　老孙头啐了一口，才说道：“孙子才愿意将自己的婆娘送给彝兵祸害，这不是没有办法了嘛！彝兵已经来过村子好几次了，抢走了很多人！他们临走时说了，只要将新婚的女人送去他们那里驱邪祈福，就能得到他们神灵的庇佑。

　　　　到是他们将视驱邪过的人家为彝族人，将不再针对这家人。村里的人合计着，万一彝兵说话算数不就能免去一劫了嘛！正好小环要嫁人，所以……哎！

　　　　彝兵真是阴狠，竟然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出来，早知道当初就是拼着一死也不会受这样的气。”

　　　　还没等蓝贵田接话，周秀才接着说道：“初夜权尔！古时蒙元窃取神器时也实行过，当时的汉人为了骨血纯正。生下的第一胎都是摔死，第二胎才养大！此乃汉人之浩劫，千万不要再次重演！”

　　　　三人一下子沉默下来，这个话题有些沉重，都默不作声地前进。

　　　　突然周秀才脚下一滑，顺着山坡向下滑了下去。蓝贵田二人大惊，跟着周秀才也向下滑去。

　　　　山坡的林间杂草丛生，偶尔还有树根露出地面。周秀才向下滑了十多丈远才停了下来，衣服更是已经成了乞丐服。

　　　　身上还多有划伤，一些地方还渗出丝丝的血迹。蓝贵田和老孙头追上来的时候，周秀才正在看着远处发呆。

　　　　蓝贵田赶紧查看周秀才的伤势，好在仅仅是划伤没有大碍。老孙头则是伸出手在周秀才眼前晃了晃，说道：“摔傻了？”

　　　　周秀才一把打掉老孙头的手，说道：“你才摔傻了呢！看，那里就是杨家庄了！”周秀才用手指着远处陡峭的山峰说道。

　　　　蓝贵田顺着周秀才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里的山峰上有一座小小的木寨。只有一条蜿蜒的山路通往这里，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绝地。

　　　　“杨家庄只有这么大？”蓝贵田疑惑地问道。

　　　　“那是山上屯兵的木寨，山下才是杨家庄。杨家庄有二百多户人家，比咱们那里可大多了。等下咱们进入时一定要多加小心，万一被彝兵发现破绽就前功尽弃了。”周秀才说道。

　　　　“嗯！”蓝贵田点了点头说道，他历尽千辛万苦才来到这里，绝对不想在到达目的地后失败。

　　　　老孙头看了两人一眼，犹豫了下说道：“小哥！秀才公！你们二位一文一武，将来都是干大事之人。这打探杨家庄的事就交给我老头子好了，反正我就是一个逃难的糟老头，他们也不会将我怎么样！”

　　　　……

　　　　杨家庄修建了庄墙，虽没有城墙那么高大也有一丈多高。在庄门处无精打采地站着两个手持木棍的青壮，两人一边左右巡视一边聊天。

　　　　“四哥！听说了吗？榆树村被人给屠了，全村上下一百八十二口一个活人都没有！”身材有些瘦弱的青壮说道。

　　　　一旁的四哥向身后的门房里看了眼，才小心地说道：“小六子！你小子不要命了，大梁的军爷可都在庄子里面。让他们听到，你小子还想好吗？”

　　　　小六子撇撇嘴说道：“这群天杀的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说是在庄子里保平安，可他们祸害的女人还少了嘛！”

　　　　“够了！”四哥把眼睛一瞪，低声斥道：“要不是老太爷主动请军爷进庄，你小子还能在这里跟我聊天？做人要知足，咱们今日还活着就是福！”

　第三百七十三章　酒馆

　　　　小六子嘴上停止了议论，但他在心里无限地鄙视杨家老太爷。夷人来了第一个率领全庄的男女老幼出庄迎接，更是动用花轿将赤尔这个滚蛋给抬进庄子。

　　　　不但献上自己的宅子，还把自己十四岁待嫁的孙女送给了赤尔暖床。

　　　　赤尔没废吹灰之力就进入富裕的杨家庄，当场他就宣布杨家庄就是他的地盘，以后再有大梁的彝兵来就报他的名号。

　　　　接着赤尔就率领百多名手下驻扎在杨家庄，除了派到石柱峰木寨上三人值守之外，剩下的人都在庄内逍遥快活。

　　　　彝人看上哪家的姑娘，直接推门就进去。赶出屋里的男人就开始寻欢作乐，男人们在钢刀的逼迫下一次又在地低下头颅。

　　　　他们都被周围村子的惨状给吓坏了，那些地方都被夷人轮番的洗劫。

　　　　有些抢不到东西的夷人还杀人取乐，尽管杨家庄的人倍受屈辱，但他们还活着，这就足以让杨家庄的人感到幸福。

　　　　虽然赤尔和他的手下经常祸害杨家庄，但赤尔也知道细水长流的道理。他不知道要待在石柱峰驻守多久，万一祸害狠了吓跑了汉人，日后还不得寂寞死。

　　　　在杨家庄赤尔受到了帝王般的待遇，就连方便都随时有人侍候，日子过得舒服极了。

　　　　他经常感慨大王的英明决断，怪不得要打下渝城。还马不停蹄地进攻蓉城，汉人就是会享受。

　　　　住的房子比自己的吊脚竹楼强多了，汉人女子身上的白皙也不是族里那些黑瘦的婆娘可以比的。

　　　　每天晚上更是换着花样侍候自己，这些日子自己已经想不起来从前在山林的日子。

　　　　唯一让他不顺心的就是那个女人，自己要让那个女人受尽折磨在痛苦中死去。

　　　　……

　　　　杨家庄门口的两个青壮刚谈论完屠村的事情，从远处就有一个老者背着背囊向这里走来。

　　　　等走近了小六子才看清楚老者的岁数已经不小，足有五十多岁。头发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清洗，上面布满了灰尘和杂草。

　　　　身上穿的衣服更是比乞丐服强不了多少，补丁罗补丁不说，还被树枝划的一条条的。

　　　　老者的脸上全是皱纹，双手更是长满了老茧，一看就是经常下地干活的庄稼人。

　　　　“干什么的？杨家庄不许外人进入！”小六子没等老者到近前就高声喊道。

　　　　老孙头老远就看见庄门口的青壮，心中就是一动。还能让青壮把守庄门，看来这里的人已经投靠了夷人。

　　　　还好蓝贵田没有冒冒失失地闯过来，不然还真的容易惊动庄内的夷人。

　　　　老孙头赶紧换上一副笑脸，快走两步说道：“两位小哥请了！老朽是逃难之人，家里人都死光了，一个人逃进了山里。最近饿得实在受不了了，才从山里出来找点吃的，还请两位小哥行行好，让老朽进入可好？”

　　　　四哥看到老孙头的样子也不像个有钱人，立时说道：“我们杨家庄不收留外人，你还是赶紧离去吧！要是惊动了里面的军爷，那可就走不了了！”

　　　　听到这个青壮的话语，老孙头把头低下。眼睛来回的转了几圈，再抬起头时手上已经多了两串铜钱。

　　　　“两位小哥辛苦了，这点东西不成敬意，两位小哥拿去喝茶吧！”老孙头说着将铜钱塞进二人的手中。

　　　　小六子刚要说话就被四哥给打断，他把手中的铜钱垫了垫说道：“就这么点钱？打发要饭花子呢？”

　　　　老孙头见到有门，脸上露出一副为难的神色。他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最后一拍大腿。从怀里摸出一对银镯子，颤颤巍巍地递给了二人。

　　　　四哥见到银镯子眼睛顿时一亮，脸上更是露出了笑容。嘴里说道：“老头！有好东西早拿出来啊！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在外面随时都会送了小命。也就我们杨家庄还能太平无事，你的运气来了，以后不会再提心吊胆的担心小命了！”

　　　　小六子留下看住老孙头，四哥则是跑向庄内的门房。他来到门前轻轻地敲了两下门，不一会就有一个光着上身的彝兵走了出来。

　　　　四哥赶紧将银镯子递了过去，“大人！来了个老头打算在庄子休息，这是那老头孝敬您的镯子，还请大人笑纳！”四哥递上镯子，点头哈腰地说道。

　　　　“不错！你很不错，以后再有这样的事，记得多要些银子。去吧！哈哈！！小美人，来看看大爷给你弄到了什么！”彝兵大笑着关上房门。

　　　　四哥回来就说道：“老头，进了庄子要靠边走。冲撞了军爷可是要被砍头的，自己机灵点，别连累了我们兄弟！”

　　　　老孙头千恩万谢进了杨家庄，杨家庄没有受到破坏，还如同平时一样，只是街面上的人明显减少。

　　　　除了逼不得已，没有人愿意在街上走动。老孙头行走在街道上显得格外的显眼，他不自觉地靠着一侧走路。

　　　　看到前方有家小酒馆时，迈步走了过去。当他来到门口之时，发现门口已经跪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

　　　　“小哥！为何在此跪着啊？”老孙头问道。

　　　　那人一拉老孙头，快速地说道：“不想死就赶紧跪下！把头低下去！”

　　　　老孙头被这人弄得有些打懵，跟着跪了下去。正在老孙头想要站起之时，酒馆的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三个彝兵，彝兵走到男人身前丢下一块腊肉。

　　　　“爷爷赏你的，你媳妇不错，下次我们还回来！哈哈！！”三个彝兵哈哈大笑着离去。

　　　　从酒馆里面走出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妇人边走边整理衣服。见到自家男人还跪在地下，就是一脸的鄙夷。

　　　　“人都走了咋还在地下跪着？就你那胆吧！媳妇被人睡还得在门口跪着，我都替你丢人！”妇人的几句话说的男人面红耳赤，低头就要走进酒馆。

　　　　他一抬头看见了正在石化中的老孙头，就把火气都撒在老孙头身上。

　　　　“哪里来的要饭的！我们这里没有多余的吃的给你，快给老子滚。再多看一眼，当心老子的拳头！”这人火气极大，把自己小鸡腿似的胳膊在老孙头面前来回的挥舞。

　第三百七十四章　杨巧儿

　　　　老孙头还没有吱声，那个妇人说话了，“杨卫田你给老娘听好了！这位老人家是我的客人，你要是将他赶走，我就回娘家！被夷人杀了也比受这些屈辱要强！”女人说完转身走进酒馆。

　　　　听到女人的话，杨卫田明显呆了下。随后冷冰冰地说道：“老头你运气真敢，还不快进去！还等老子用八抬大轿请你啊！”

　　　　老孙头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迷迷糊糊地就进了酒馆。这里面的椅子都扣在桌子上，一看就是很久都没有人光顾的样子。

　　　　妇人见到老孙头进来，换上了一副笑脸说道：“老人家辛苦了，您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可曾路过张家坪？”

　　　　老孙头摇了摇头道：“这位娘子请了，老朽姓孙，是从城东逃难过来的。真的没有去过张家坪，打扰之处还请见谅，老朽这就离去！”

　　　　妇人拦住了老孙头说道：“孙老丈！相逢既是缘，既然来到我这小店，吃点东西再走也不迟！”

　　　　这时杨卫田气哼哼地走了过来，端过来一个托盘，里面有三大碗面条。上面还盖着几块腊肉，杨卫田把大碗重重地撴在老孙头面前的桌上。

　　　　面是早已经下好的，此时已经有些粘在一起。反倒几块腊肉是刚刚放上去的，这么一大碗面条勾得老孙头口水直流。但他有些不好意思，抬头看看桌边的二人。

　　　　杨卫田看到老孙头的目光看来，没好气的说道：“吃吧！吃吧！当心撑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