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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皇帝-第5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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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楼烦候将视线看向那位笑眯眯的汉朝的皇帝。

    他很清楚,自己如今的富贵甚至生死,全系于汉朝皇帝的一念之间。

    所以,他必须拼命巴结、跪舔。

    而且要比从前跪舔和臣服匈奴人更彻底!

    不然,汉朝皇帝肯定不乎帮他!

    深深吸了口气,楼烦候跪下来,拜道:“陛下明鉴,臣本北狄酋长,粗鄙不识王化,狂妄自大,幸蒙陛下不弃,用大义感召,使臣知中国王化,陛下之德,令臣感激涕零!臣必万死以报陛下大恩!”

    “只是……”他匍匐在地上,说道:“臣本北狄,生来无有姓氏,唯有以部族为号,今为陛下臣妾,沐王化而更始,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唯恐臣之粗鄙,冒犯陛下之圣德,故此,臣请陛下嘉大惠,赐姓氏名讳与臣……”

    这就是他的聪明之处了。

    通过向汉朝皇帝要赐名,从而将自己的地位,拔高到‘天子奴婢’的地位上。

    这是他与他那几个幕僚商议后的结果。

    甚至,这些说辞,也都是幕僚们帮他想好,然后教他背熟了的。

    只要他能成功获得赐名,那么,就等于获得一个保障。

    刘彻闻言,呵呵一笑。

    取名字什么的,他最喜欢了,尤其是给归降的夷狄取名字。

    他沉吟片刻,然后说道:“卿既然沐中国王化,不如就以王为姓氏,以忠为名!”

    楼烦候闻言大喜,立刻拜道:“陛下嘉大惠于粗鄙之臣,使臣能有姓氏名讳,不再为夷狄之人,臣铭感五内,必世世代代,子子孙孙,为陛下鹰犬,做社稷爪牙,以报陛下之恩!”

    “爱卿知道就好……”刘彻善意的点点头,然后道:“朕已决意,将卿及卿的部曲,北迁至造阳县……”

    他拍拍手掌,很快就有宦官抬着一副巨大的地图,来到他的面前。

    刘彻拿着天子剑,在地图上那条蜿蜒的长城上一指,将造阳县所在的位置指给楼烦候王忠和颍阴候灌婴,道:“造阳,去右北平以北三百余里,为汉家预警之地!”

    此地,与马邑一般,是汉匈数十年战争的产物。

    但它比马邑更危险。

    因为它与长城距离更远,而且,身后没有雁门这样的雄关。

    在历史上,武帝时期,此地曾经反复易手,汉匈在此屡次争夺。

    若在以前,此地无所谓了。

    丢了就丢了,无关大局。

    但现在,随着安东都护府重要性越来越高。

    此地,就已经不容有失了。

    因为此地,在刘彻看来,大抵应该是后世的北京门户,宣化。

    丢了它,右北平和上谷郡都有危险。

    而且,匈奴人还可能继续深入,攻击燕蓟,切断中国与安东都护府的陆路联系。

    而这是刘彻所不容许发生的情况。

    但,临时抽调一支过万的骑兵北上,既不经济也不现实。

    倒是楼烦部族大有可为!

    历史上,霍去病就在吊打了匈奴后,驯化了乌恒人,然后将乌恒放到辽西与右北平之间的草原,作为缓冲和预警。

    此举虽然在霍去病死后给汉室造成了一些麻烦。

    但总的来说,改善了右北平上谷郡和燕蓟的国防,匈奴人从此不再可能在没有击败乌恒前,就南下去袭扰其身后的右北平等地。

    如今,刘彻此举也算是抄袭霍去病故智。

    不过,相对于霍去病将自己的狗丢到那里,连链子也不栓就不管了。

    刘彻无疑考虑得更加全面和完善。

    造阳县附近,此时的地势也是一马平川的草原,只有少数的丘陵地区。

    虽然比不得河套,但也算一个优秀牧场了。

    至少,汉室就在哪里养了大概两三千匹战马。

    将楼烦人安置至此,用上谷郡和右北平的军队监视和监管。

    这样就不怕楼烦人尾大不掉,更可通过当地的百姓与汉军,渐渐的同化楼烦部族。

    而且,又因为此地远离中国腹心,就算出了问题,也好解决,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全本欢迎您! t1706231537

 第八百八十二节 富裕的大宛

    草原上的初冬,开始变得寒冷起来。

    牲畜们都已经被圈养了起来。

    青草日渐减少,许多部族的骑兵,已经西归。

    如今,单于庭所在的地域,已经只有三四万骑兵了。

    剩下的,不是跟着呼揭王去了南池,就是已经西返。

    军臣站在王帐之中,看着刚刚被送到他面前的一副地图以及几个被捆绑着的奴隶,还有一袋金币。

    这些,都是西方的卢候王在深入大宛国后,袭击了一个村落带回来的战利品之一。

    “这些大宛人真是奇怪……”军臣抚摸着一个金币,笑着说道。

    这种金币,与军臣过去所见的所有钱币都不相同。

    金币上雕刻着一个裸露的男性形象他似乎拿着一根棒子状的东西,坐在一个奴隶身上,金币两侧,有着不知名的字母。

    而在金币的反面,则是同样的一个裸体男子,拿着同样的器皿,不过,他这次换了个坐法,似乎是坐在一个奴隶的头上?

    注视着金币上的那个明显头发简短,胡须茂盛的男人,军臣鼻孔哼了一声,然后,他抓起那个袋子里的金币,让它们哗啦啦的掉下来,叮当叮当的响个不停。

    “此国黄金很多啊……”军臣笑着说:“正是我大匈奴发财的好地方!”

    “伟大的撑犁孤涂,此国不仅仅黄金多……”一个匈奴贵族弓着身子笑着道:“而且粮食和美酒也有许多,卢候王不过攻破了三四个村落,就抓到了上千的奴隶,其中女奴四五百之多,另外,粮食与美酒,数都不数不清楚,勇士们搬都搬不完,就只好喝掉……结果许多人醉了整整一天一夜……”

    整个大帐之中,许多贵族顿时就不断的咽起了口水。

    黄金,粮食,奴隶,美酒。

    这四样,都是匈奴人向往的。

    许多人甚至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那个叫大宛的国家好好抢一回了。

    在这长城脚下,跟汉朝人大眼瞪小眼,一无所获的枯燥时间,简直让人无法呼吸!

    “他们的作战能力如何?有多少骑兵?”军臣问道。

    “大单于,以奴才所见,此国,基本都以步军为主,偶有骑兵,战马高大而神俊,如同神马!”那贵族答道:“只是……这作战能力嘛……”

    这个贵族嘿嘿一笑,拿脚踢了踢那几个被五花大绑的战俘,这些战俘立刻就吓得屁滚尿流,嘴里哇啦哇啦的叫着,看上去似乎是在求饶。

    “大单于,这几人,就是那大宛国的贵族官吏!”这贵族笑着道:“看他们这怂样……”

    “卢候王只用了一个冲锋,就将他们率领的数百人全歼,斩首五十余后,剩下的全都投降了……”他大笑着拧起其中一个贵族的头发,那是一头漂亮的卷发,看得出来的,它的主人极为宝爱它,哪怕是身陷囫囵,也对它爱护有加,发丝之间,几乎没有什么灰尘。

    在过去,这头漂亮的卷发,让许多的贵妇着迷,疯狂。

    但如今,它却被匈奴人蛮横的揪着,像摆弄草皮一般。

    “大单于,可知,此人在被俘后,告诉卢候王,求饶说,他的父亲能拿出一百袋金币来赎他!”那贵族拍着这个贵族漂亮的脸颊,哈哈大笑:“不过,卢候王觉得,将他献给先祖,更有价值!”

    “一百袋金币?”军臣瞪大了眼睛,其他匈奴贵族也都不可思议的将眼睛瞪得直直的。

    甚至有人不断的舔着嘴唇。

    “是的,大单于!”那贵族道:“一百袋金币,每一袋都有五十枚!”

    军臣拿起一个金币,在手里掂量了一下。

    这种金币重的很!

    重量几乎是汉朝的铜钱的五倍!

    而黄金比铜钱贵多了,至少要贵一百倍!

    换句话说,就这么一个男人,能值一个汉朝的县城的财富?

    军臣与他的臣子们面面相觑。

    但那个贵族却不打算这么放弃了。

    他拿出一袋钱币,将它摊开在军臣面前说道:“大单于,除了金币,奴才们还找到了这种钱币……”

    这些钱币一暴露在阳光中,立刻就反射出银白色的光泽。

    它们刚刚出现,立刻就吸引了军臣和其他人的全部注意力。

    就连黄金的色泽,也被这种小可爱的光辉所覆盖。

    “这是银币?”军臣不可思议的如获至宝的将这些钱币捧起来,放在手心,如宝贝一般呵护起来。

    白银可比黄金精贵多了!

    尤其是在汉朝,一斤白银价值超过三斤黄金。

    而且汉朝的商人和官员,对白银趋之若虞。

    他们会竭尽所能的搜刮他们所能遇到的一切白银,然后将这些白银制成精美的器皿,作为给自己祖先和神明的供奉。

    “这些银币,在大宛比金币还要多!”那贵族官员揪着那个哭哭啼啼的大宛贵族说道:“奴才问过了此人,此人告诉奴才,若是白银,此人的父亲愿意用他等重的白银来赎!”

    军臣闻言,顿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黄金,白银……

    这大宛居然如此富裕!

    “本单于早就该去抢西边了……”军臣在心里懊悔不已,对自己去年的鲁莽决定深感痛心。

    抢南边,若抢得到的话,当然好了。

    可问题南边从前是个刺猬,如今干脆成了猛虎。

    几十年来的事实,告诉匈奴人,抢南边,得不偿失!

    现在,更是要血本无归,巨亏到底!

    其他贵族也都是一个个呼吸急促,纷纷说道:“大单于,请准许我等返回西部……”

    几乎每一个人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去那个叫大宛的国家,好好的抢一回,杀一回,好好的发泄发泄他们在南方的长城脚下的憋屈和怨气了。

    “急什么?”军臣怒斥一声道:“马上就要下雪了,即使我们西返,也来不及出兵了,更何况,汉朝皇帝是个什么态度,本单于尚不知晓,龙城的先祖陵地和神明祭台,绝不容有失,幕南的部族也绝不容有失,等且渠且雕难回来,本单于问清楚之后,再做决定!”

    军臣话音未落,帐外就传来了一个声音:“大单于,出使汉朝的使者且渠且雕难归来了,正在帐外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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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百八十三节 卖国者与爱国者

    且渠且雕难抬起头,看着单于庭的里里外外的那些匈奴贵族。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一群蛮子……”在汉朝的长安,得到了汉朝皇帝的礼遇和厚待,尤其是看到了他的‘乌孙候’候邸的模样后,再回到匈奴,且渠且雕难忽然发现,这单于庭的上上下下,怎么这么扎眼?

    一个个披头散发,喜欢在鼻孔和耳朵甚至嘴巴上穿孔吊环的匈奴武士,更让他有些反胃。

    而单于庭的这些穹庐大帐,在他眼里,也变得奇丑无比。

    不知不觉间,且渠且雕难愕然发现,他已经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不过,他心里却连半分内疚和惭愧也没有。

    反而为此得意洋洋。

    “一群井底之蛙……”他看着自己身前的那两个忠心耿耿的单于庭的卫士,眼里闪过一丝不屑。

    虽然曾几何时,他也曾是这些人中的一员,只恨不能为单于而死。

    但现在,他已经见识过世界了,知道了天下到底有多大,也明白了他之前是多么的愚昧可笑。

    正因为如此,现在,当他看到自己过去的影子时,他的眼里满是嘲弄和不屑。

    “给挛鞮氏卖命有什么好处呢?”且渠且雕难在心里冷笑着:“何况挛鞮氏从来不需要奴隶的忠诚!”

    他自己就是最好的例子。

    当他为挛鞮氏为单于庭效死之时,满腔忠诚,结果,却只是一个被人呼来喝去,甚至连单于的会议都不允许参加,只能跪在帐外,等候大帐内单于的问话。

    单于甚至都不想见他!

    然而,当他出卖单于庭,出卖挛鞮氏,出卖匈奴,将楼烦、折兰南下的情报通报给汉朝,导致南侵大军全军覆没后。

    一切都变了。

    甚至变的比他在汉朝谈下那个史无前例的和亲条约后还要夸张。

    因为,南侵失败,全军覆没,所以,他在单于庭的地位,迅速高涨,成为了单于庭需要的人才。

    不止单于屈尊降贵,亲自招询和委托他。

    各大氏族的橄榄枝也纷纷递了过来。

    真是搞笑!

    出卖匈奴,他获得了比为匈奴卖命还要多无数倍的好处。

    不止单于庭拿他当宝,汉朝也是。

    “果真如汉朝所言,夷狄,不知礼仪,率兽食人,无有天命,迟早要灭亡……”且渠且雕难在心里想着。

    因为立场的转变,他开始研读起汉朝的典籍。

    尤其是他在得到了汉朝皇帝承诺的爵位后,他立刻开始钻研汉朝的《诗》《书》。

    结果,自然可想而知。

    他就如同历史上无数倍洗脑的人一般。

    此刻,匈奴在他眼里,丑陋而可笑,粗鄙而愚昧。

    在他的感觉和意识里,他成为了整个匈奴唯一的聪明人和有识之士。

    因为,他跳出了这个圈子,站到了更高的层次。

    这种微妙的心理变化,让他无所畏惧,也无所恐惧。

    因为,他在心底告诉自己:匈奴人如此丑陋不堪,这草原民族的习俗和文化,如此愚昧,确实需要****王化沐浴。

    此刻,在他内心,他自我感觉,他的所作所为,并不可耻。

    相反,非常崇高!

    “只有让****王化,滋润到这茫茫大草原,感化民众,教化部族,使人们脱离愚昧,这草原部族,才能有未来!不然,生生世世,都要在愚昧和腐朽的丑陋社会里生存,子子孙孙,永永无穷被上苍诅咒!”

    “我的事业是正义的!”

    且渠且雕难,也不清楚,这种奇怪而别扭的想法是从何时产生的。

    但他知道,当这个想法产生后,他就变得坦然而无畏了。

    在他眼里,他就是类似汉朝历史的孔丘一般的人物。

    燃烧自己,照亮他人。

    为万世之师,做万族先贤。

    虽千万人,吾往矣!

    带着这样的气势,这样的气魄,这样的想法,他抬头挺胸,腰杆比整个单于庭的所有人都直,脑袋,比整个单于庭所有人都高。

    这让许多的匈奴武士和牧民见了,私下议论纷纷。

    “这位大人真是威武不凡,气魄非常啊……”有武士羡慕嫉妒恨的看着昂首挺胸,矗立在单于大帐门口的且渠且雕难,说道:“据说,他是我大匈奴百年难得一见的英雄人物呢!汉朝皇帝,那么恐怖和伟大的神王,都能被他说服……”

    周围武士纷纷对他投以崇拜的神色。

    匈奴人崇拜强者。

    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手段,只要结果证明,你比其他人强,那你理所当然就会获得崇拜,获得拥戴。

    反之,则是死人一个!

    而牧民们则是战战兢兢的望着且渠且雕难的身影,纷纷低下头颅,不敢直视和面对。

    这样的大人物,这样的传奇,岂是他们能直面的?

    便是一些匈奴贵族,也是私下议论着:“难怪这且渠氏能在汉朝谈回那样的条约,完成前人所不能的事情,光看这气势,这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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